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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花妖(八)

    楚言被这句“天真妄想”给刺激了,放下手中锄头,笑道:“我如何天真妄想了?我万一真进外门了呢?”

    萧小苒扶手而立,看着他冷漠道:“你没那个能力,进去了也是枉然。”

    楚言爽朗的笑了一声,只一句:“我进去了就是我的能力。”

    他低头捡起锄头,一边背对着她给眼前的谷物松土,一边下逐客令,道:“你要是特地来跟我说这些,可不必说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萧小苒显然没受到过这种待遇,指着他后背道:“这里是你家吗?我想走就走,想不走,我今日就偏在这留着了!”

    楚言皱眉,回头看她:“那师姐你今日过来是想对我道什么?挖苦我吗?”

    他都喊他姐了,师姐!能放过他吗?

    他现在本身就满身负能量,还跟他说这些,他一头扎进这山里的河里好不好?大家都没话说了,大家都清静了好不好?

    萧小苒一愣,倔强的跺了跺脚,这下她面红耳赤,踌躇着走了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被问傻了,是啊,她来这想跟他说什么。

    她只是在偷听墙角,听到陈恕要求把楚言弄到外门的时候,她一阵莫名的生气,一路想着此人痴心妄想,痴心妄想,就焦急的漫无目的找过来了。

    她,她还是把他当一个傻子,不想他做这些无用功的事?一个废灵根进外门不就是做无用功?你纵然扎着马步,能和他们一样天天挥拳,一样苦修,但是让你感受天地灵气,掐诀,练武,要你飞,你行吗?

    天生废灵根,就表示着老天爷剥夺了你能飞能超神的权利,何苦呢?何苦非要做只笨鸭,硬要融进飞鸟里?

    你到时候会吃亏,明白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何苦呢?而且大道讲究凡事顺应而为!

    萧小苒看着楚言还在神色冷漠的望自己,一口气,和着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呼不出道不出,最终她鼓脸道:“我没想挖苦你,我实话实说罢了。”

    “那你知不知你实话有些伤人,且不对,就如我刚才说的,我能进外门,怎么就代表我能力不行呢?”楚言跟她杠上了。

    他能进外门,就证明了他的一点能力,他以后不仅要进外门,他还要进内门。他什么门都进,就算进不了,那也是他的事。

    可都知我倔强,你这也跟我怼上,是想一起倔了是吧?

    萧小苒“你你你你”了半天,甩手道:“怪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你自己想如何就如何吧!”

    楚言眼皮一跳,在她转身离开前,道了一句:“谢谢。”

    萧小苒回过头,火气在瞬间就莫名其妙扁了下去,轻声道:“我是好意。”

    楚言嗯了一声,想说话又没说,就眼见她离开了。

    他要是跟她熟了点,就直白道她说话得罪人,好话都能变坏话。你要是在开口前稍微斟酌下措辞,脾气再消些,不那么心高气傲,你也用不着每每孤独一人在这山上瞎逛,瞎管闲事了……

    话说这萧寒山上有两个女子,一个她,一个清道师尊。可楚言听家长里短,没听说过这两人一起怎样怎样。难道是这两个女子在这遍布男人的山上还不和睦?

    楚言想起不久前的冰凿湖,清道的所作所为。他好像一下就想开了,两个怪脾气的在一起怎么好好相处?

    ……得,他咸吃萝卜淡操心。

    楚言拿着锄头给稻谷翻新土,翻着翻着他想到自己要是挖出一个地道,他进去变魔人想怎么折腾也就怎么折腾了,哈哈。

    ……他作为一个心怀鬼胎的鬼却偏偏活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也是厉害了,他举步维艰。

    楚言把锄头一扔,目光都懒得往四周看,就找菩提树下一块容人休息的干净地方,闭眼打坐起来。

    他打坐静心,都是修身养性,对他目前的废柴身体的好处,大概是老来活的岁数能长点,颐养天年。

    他接下来真不知道怎么走了,他想过,想了又想,有一个个时辰过去,有日升到日暮。

    他再想当一个冒险家,不知死活的把很多只脚的,说是蜈蚣又不像蜈蚣的通体黑的虫子吃进肚子里去,也没人给他这个时机机会。自从陈恕说有人跟踪他,他紧张的草木皆兵。

    他赌不起。

    变身魔人后他能不能好好地再变回来,他会不会被发现?都是他现在要面对这周围平平静静,只余鸟儿叽喳的环境做出的考验。他一步都不能错,所以他一步都不敢赌,这个考验他根本不敢也不能接受。

    你就说这是不是要他命吧!

    …………

    第五天的傍晚,楚言就进了外门。

    虽然他不昏迷沉睡的行为跟小说的原文情节有出入,但楚言也不怀疑他就是在傍晚被接走,当上外门弟子的。他能偏离情节一点,其他人不一定能。

    转眼,眼睛再睁开,就是第五日的一大清早。

    楚言穿好衣服,简单洗漱洗漱,就和前辈们一起去了厨房。

    柳前辈让他今天好好休息,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过来接他走了。但楚言安抚他,倔的要死的终究进了厨房。

    楚言在昨天被通知一声今天要进外门的,他年纪小小,肯定会有人来接他走。但他一个废柴进外门为人所不齿,来专门接他的人肯定看他不起,东忙忙西忙忙,忙的没东西可忙了,才不情愿的慢吞吞过来接他走。

    楚言通过“傍晚躺在床上”的系统言论,举一反三,冷静露骨地分析出他不是在外门躺了一天才在傍晚醒来,而是他被人不待见,在傍晚才被接走。他一路颠簸,再一下被放到静静的床上,才在这两厢外力作用下清醒的。

    既然别人把他看得这么轻,他也就把进外门这事看得“轻”好了。他不喜不悲,不动声色像往常一样,还慢悠悠做自己的事。

    楚言的右手好的挺快,转眼能配合左手做些轻活了。他这就捏着醒好的面团,在一旁案板上包大肉包子。柳前辈在他一旁,动作快速又捏的圆溜。

    柳前辈夸他:“不亏山里第六庖厨,这捏包子的功夫快赶上我了。”

    楚言惊讶,真诚笑道:“没你捏的好,肉放的多,我吃包子的话,还是喜欢吃你捏的。”

    “哈哈哈哈,你个馋鬼。”柳前辈乐的把面团放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捏的大,你能多吃点所以你喜欢,可你别忘了你自个是庖厨,如果能多赚钱,你一个包子同样价钱,还是做小点好。我觉得像你小手捏出来的这个个差不多大的刚刚好!”

    楚言一怔,倒没想到这点,在周围都有人好奇看过来后,楚言举起手里的包子说道:“柳前辈夸我做的包子好!”

    “你自己觉着呢?”柳前辈缓过气来,继续包包子道。

    楚言笑,道:“我觉着我是比你做的好一点。名师出高徒。”

    “青出于蓝,”柳前辈再夸他,然后悠悠道:“我看你包出来的包子后,就想学你,我这才时不时包出一个顶大的包子出来,或者一个顶小的包子出来。而你学了我的手法,却因手小,就没想过包的像我这么大,不急功近利,所以个个匀称,可见会融会贯通,还不贪心。”

    楚言又不自觉瞪了眼,看了一眼前辈,心道前辈是不是看他要走了,所以多夸夸他,给他最后一点关爱。他这包个包子,何时都能夸成这样了?

    他开始领略到的一点关于生存的感悟,瞬间忘到九霄云外……

    前辈道:“哈,你别这么瞧我。”

    又包了一会,柳前辈才突然说起:“我们是一样人。不过我和你那些前辈,时常想做出一些值得人夸的事儿却做不出来,实在是到了垂暮之年,也碌碌无为。我也不知这一辈干出什么。我们这里如石猴儿从天冒出一个你。你比我们年幼,你有一生志愿,你做什么,还做的比我们这做了几个年岁的做的好,青出于蓝。看你进外门,我们这些老的,在私下聊起都很为你高兴得意。我们是一样人,你却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好事!我们这后生一辈,有你也有大道突破了……”

    楚言不知不觉停下捏包子的手,对着白面团发愣起来,他半晌才道:“我从来不知你们背后是如此为我感到高兴的。”

    我一直以为你们对我心怀戒心,一直在背后跟踪我,不放心我……

    楚言鼻子一酸,他抽了抽,伸手想抹眼睛,被前辈拦下了。

    “做甚?”前辈问。

    楚言道:“眼睛进面粉了。”

    “今日是好日子,乖孩,莫哭。”前辈道。

    “哭什么?我不哭,我这辈都说好不哭。”楚言把手放下,扶在面团上,大力的甩了甩头,眨眨眼睛。

    柳前辈就又笑了,道:“这辈都不哭?这辈子还长,哪能动不动拿这辈子说话?”

    楚言又一阵眨眼睛,道:“反正我不哭。我没哭。”

    柳前辈点头:“对,今日莫哭。你看你这包子今日做慢了啊,这才十几?再慢下去他们要饿肚子啦!”

    把包子装好,粥盛好,给其他前辈用笼筐,竹桶搬走后,厨房间终于稍稍安静下来。楚言就着正好在灶台后面烧水,就在锅洞前吃下早饭。

    前辈们闲下来,同样吃着粥和面,还像往常一样,天南地北聊他们的,有时对着厨房里的他,跟他来两句。

    这是楚言最舒服的相处方式,不管是过来还是离开。

    而吃完饭,前辈们又变回今日一早,死活让他回舍休息休息,别做事了。

    楚言要继续拗,但是拗不过众人,几个前辈都道临走前还要他做事,以后还怎么好轻松相见?楚言道他还会回来看看的,又不是离开去其他山了,但他们就是不成。楚言想想自己也没好好休息过,这天也不忤逆他们的好意了,再硬要做事未免显得他太假惺惺,只做一时不是一世,他便回了舍。

    回了舍,他收拾出一个小小的包袱出来。里面两件换洗衣,两件睡觉穿的内衣,就找不出其他东西。

    一块灵石,一块银子他都没有。

    在前世今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穷的这么叮当响。回想这半年他竟只是吃了做事,做完事睡觉,睡觉醒来再为了吃,吃过后再好好做事。如此循环,他还穿破布长衫,扫大山石阶。真佛的像一个和尚。

    他佩服自己。

    就差没养鸟养鱼了。

    一睡睡到傍晚,来接他的外门师兄轻轻把他晃醒,他揉着眼睛,一路跟在后面,恍然如梦。

    晚上,他头一回在外门弟子聚集吃饭的饭堂吃完了晚饭。躺在了他们给分配的床上。

    依旧是蓝布被子,但睡的是单人床,他旁边还睡了一个从进门就不跟他说话的舍友。

    这舍友,相貌平平,眼睛狭长,颧骨高,大概不好说话。他俩在同一个房里睡了一晚,楚言也没知道他名字。这让楚言有些忧心未来,对待废灵根进外门,给人造成的不快可能要比他严重的多。

    但楚言想想,又以为无事。这大陆,这萧寒山说到底也就是古代。有些古代人的思想就极度封建,跟那臭裹脚布一样,墨守成规,还屁事一堆。

    他就在这安顿下来了,怎么着?不高兴那刀往他头上架架?

    还真能架架,楚言在后来遭遇的一些暴力,不就是这么发生的?唉……

    朱立在东边的房间,他在西边,东西相对。

    朱立没他预料中来看他,所以他晚上有点无聊,但是舍友不跟他说话,他断没必须开口的必要。人善被人欺,互相高冷互相不理就可。要是舍友还得拍马奉承,不讲究互相尊重,水到渠成,那他以后这外门日子还怎么能舒心,哪怕只舒心一点?

    楚言不一会就睡着。

    他第一次在萧寒上的那个晚上,绘蓝图,熬到了半夜。但他这次不会了,因为他太过弱小,想多了没用。

    第二日起早练功,跟他先前去厨房烧锅的时辰差不多。

    在还没到练武场,有师兄过来告知他,师傅找他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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