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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这大陆最不缺的就是树林,因它原始样貌保存的还算完好。那更早以前,这人与兽还赖以生存这样未开垦的野蛮生长的大地,长出什么就是什么。而他回回到达某一个新的地界,莽荒地和树林是避无可避的。

    楚言一行人抄小路行到一片陌生林子中,这初春来了,景象没有先前的萧条,该冒出新芽的冒出,万物复苏,灵气充沛,还不时有野兔子来回穿梭。

    轻烟和周兄都是矜贵的,就是穿这密密麻麻的小树林,马车也必不可少,一人搭乘一个,让豺狼虎豹小心拉着。

    花蛇随身带的两个能化成人形的真是豺狼与花豹,不过年纪小小,恐怕百年都未过,看起来更像是被人为催化着长大。举止和言行都不大灵光,如行尸走肉,木讷的时常给只有板凳高的召梦回梦欺负……

    现今这大陆,人妖魔三界早已划分不清,不说也罢,只要知道他们“人”称霸大陆,无所不能就成。而他们能驯兽,自然也能有奇术催化它们快快长大。

    ——虽这是他猜的,现在大陆还没有人为的化妖兽为人形的案列,但无奇不有。

    想来自己少时一直做噩梦,将人变成“尸”,那么将兽变成人有什么不妥?

    不过更高一阶!

    可这百年间,所有正派代表的伟大萧寒山出不来一个神人,也不能说明他们邪教中不能出来一个奇人?

    不过这轰轰烈烈一个“神人”出来的后果,就是正邪划分的急剧强烈。正派出来的神人有造福天地的本事,而邪派出来的,做的都是自私自利,违背天理的坏事。

    ……花蛇就在身旁,但楚言没具体向她问过这两兽的情况,算着等见到玄冥,看他这些年来,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

    他有时也真的不愿意想的太过透彻或长远,就如这豺狼和虎豹,状如行尸走肉,让他怀疑玄冥是不是跟香药门联手了?

    这可绝妙,跟他日后想击溃的香药门同盟?

    这是方便他,还是在拆他的台。

    两两针锋相对,到底谁比谁要知根知底呢……

    楚言在临近江南岸,一天里叹的气要比先前三天都叹得多。

    还有半天就到,到了就是晚上,楚言心想这玄冥派头大得很,还是在给他准备什么惊喜。

    楚言走在前头开路,正神游天外的想着,背后一道力,大力袭来。楚言翻身绕过这气,把神剑唤出,踏过两辆马车的车顶,破开这迎面再来的无形力道!

    手中贴出八张神火符,楚言将周身灵气迸发而出,灵识向周围一探,马上发现这人还在他们的前头!气息沉沉。

    他心中骂自己一句,翻身再回原地,令着花蛇照看好轻烟和周子明,冲向前去,直接探险!

    他虽境界不高,但各种外力加持,不可小觑,最起码那从总角时历练过来的危机与反应力让他聚精会神,一瞬便明白,这险,他一人趟得起!

    面前除了树木是静悄悄,空无一物。

    楚言这时候烦这背后动作,但感到脚下的力动的不对时,也没因这几日动不动动气而冲昏头脑,及时停下。

    一张染血的神火符高高抛起,楚言把召梦唤出,握住它的犀角,引电贴向神剑,再把火符收回,拍向神剑。楚言汇力聚到神剑中,一剑插向面前的土地,深深扎进地里!紫色雷电从剑尖窜起,贴着地面冒出,四通八达,却有一道直直电流向前方速速窜过。

    楚言抬起手掌,以气,悬空拍向剑柄,如排兵布阵,最后引爆火药!前方数十米,大地撼动,埋在地中的“阵眼”强制被破,炸的凭空飞起二十多个人!

    楚言不等他们落地,神火符以十分的神念,扩大,扩散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力量不减,楚言腰背弯下,如飞鸟冲刺,冲向其中,抬腿扫向其中一人,踹的这人竟不带反抗,轻而易举就被他踹进了前方的草丛中。

    楚言却马上后退十米才停下,顿住。神火符烧的他们纷纷落下,浑身是火,翻身打滚,看似十分痛苦,却没有一点声音透出……

    这二十来人,在荒郊野岭中身穿统一的喜庆色的体面的劲衣就已诡异,更诡异的是他们面容不似寻常打手,一没蒙面,二,每人的脸色都呈惨死时的灰白色,两个眼圈乌黑,眼底红丝盘绕,唇色是惨无人色。

    被神火缠绕,烧的激烈,他们挣扎时,一张脸都无甚痛苦,仿佛只为被伤而要履行受伤时的状态,履行一个任务一般。

    让楚言觉得:哪怕他们下一秒爬起,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楚言不动声色地抬眼看向四方,取出神剑,从手环中把黄符再拿出,还要瞧瞧这名堂时,不远处一个烟花弹炸起。

    炸在天空是十分绚烂。

    楚言一个晃神,马上,这些倒地的人的身上火焰已经不见,虽血迹斑斑但好好爬起。他们从手环中召出几辆大红红轿,十分喜庆。

    各自分工,显然准备已久。不仅有扛着轿子的,还有双手捧出美味佳肴,一盘盘金银珠宝,面无表情向他呈来。

    其场面一时宏大,像迎接一个鬼差上任。又冒出十几来人,站成一排,把眼前的路都给堵住。

    还不算完,马上又出来一干魔人,个个千奇百怪,奇装异服,神态倒都恭顺,朝他扑地一声,纪律严明似的,庄重跪下。

    “恭迎少主!”

    这林子一圈的鸟儿都被震动的哗哗飞走。

    楚言的额头神经跳了跳,刚要大喊“玄冥”,玄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声如洪钟。

    “玄冥率一干魔人,恭迎少主归来!”

    ……一听声音便知短短几年不见,修为大有进益。

    楚言歪了歪头,玄冥从最右侧出来,不愧是他魔教右护法。

    魁梧健壮,身穿华服,脚步沉沉,一步一步都带着强大力量,锐不可当。

    楚言一瞬不瞬看着他,语气淡淡:“这些年,玄冥辛苦了。”

    玄冥还和他记忆中是一个模样,就是头发花白许多根,皱纹又布了几条……

    玄冥朝他拜下,头抵大地,所言一字一句都恸然:“少主辛苦了!少主终于归来!我早日便说过,复兴家园有望!”

    后面一排齐齐再拜:“少主千秋万代!魔教千秋万代!”

    楚言把玄冥扶起,看向身后,对周子明和轻烟道:“我的家。”

    他指着这一帮人。

    虽不是满意归宿,但不烧杀抢掠,都是可爱之人。

    …………

    楚言奔波半月,终于第一回坐轿。轿中红通通,本是喜庆之色,却压的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这大陆现今正在铲灭魔教,玄冥他们自有应付对策,把五千魔人的暂时落据点建在了,坟场的地底下。

    玄冥局促地搓手,让他不要介怀。

    可他们魔人毫无章法惯了,才不介怀这晦不晦气!

    楚言进地下教中,发现这规模有两个半的地下无名镇的大,且漂漂亮亮,亮亮堂堂,不是他先前想的那般幽深。

    他归来了。

    有一千手下恭迎他,是他的人,来日闯荡的兄弟。

    ……因他到来,皆畏惧瑟缩又欢欣鼓舞,楚言却不知他们的信念到底有多深重,还是玄冥给洗脑洗得好,才得以这会顺风顺水。

    楚言站在高堂,与他们道,我归来,便是带着腥风血雨归来!是不幸之人!来日要复兴家园,定是血流成河!我对不起诸位兄弟,连累诸位兄弟,今日就在这给大家磕头,除了一条性命,无以为报!我并在此起誓!我愿粉身碎骨!不负宏愿!兴起魔教!千秋万代!

    千秋万代,魔教再不覆灭。

    他把自己看得极低,在台下震天地的“千秋万代”中,朝着他们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磕破,起身,楚言仰头把混着血的酒喝下,酒杯倾覆,一滴酒不剩,是视死如归,不死不休的决心!

    台下哭声传出,竟让他恍惚着以为这大陆,再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了……

    这是何等景象?楚言下高台后,还觉着自己是在作旁观。

    接风洗尘,楚言去卧房洗漱一番,换上玄色长袍,戴上高冠,冷皮冷心。

    轻烟为他轻轻梳头,道:“我好像在做梦。”

    楚言握住她手:“不怕,我过两天瞧瞧罢……”

    “能不能找到一个环境清雅的好地方,你到那头住。”

    让你看不到这些,还做你舒舒坦坦的大小姐。

    楚言说完,想起系统之前给他发布的任务。

    可不管系统提不提前告知,他都打算要避开轻烟,哪怕今日才是第一天。

    他是对轻烟的喜欢和保护,还是为自己的大事不被打扰?

    楚言再回过神,轻烟摇头,一双丹凤柔柔垂下,瞧他肯定没听进去,便忍不住又笑道:“当时如何说的?你去哪我去哪。我没说这儿不好,只是我见识短,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没想过我丈夫这么厉害罢了。”

    楚言突然问她:“我方才在高台做的对与不对?”

    轻烟笑:“对。”

    本有千言万语,可想一想,不作置评,

    “对”就成。

    楚言与大家吃了一场晚宴。

    玄冥为他将什么都准备好,给足了他的架势,楚言只需举着杯,一桌桌地敬过去。

    楚言其实没把自己这少主的身份放在心上,不过一个身份,他和大家一样,不敢有偏颇,不敢不同生共死。他只怕以后太在意这处的威严,自己锁住自己,不是好事。

    ……到后来,要不是豺狼扶他,他要酩酊大醉在这晚宴上。

    周子明一直默默跟他身后,往来这事,自己一向熟得很,只是望楚言能独挡一面,便偶尔在他背后提醒一句。

    一场下来,楚言没让他失望,那份拼起酒来气吞山河,你倒我不倒的气势着实豪爽。

    “王”就不能倒下。

    战场上的将军不能死。

    等这隆重的欢迎仪式尘埃落定,楚言让倒了一碗醒酒汤,坐在那象征高位的椅上躺着,慢慢喝下。

    不到半晌,他便告知自己已经清醒。想到玄冥,这半天下来没与他说上三句话,着实不该。

    问玄冥如何?

    “没喝完一杯。”

    楚言笑,“我与护法说上几句。”

    他和他护法一对一,才发现他护法的性子好像没变甚……

    楚言摇头,拉着他在桌前坐下。

    仿佛他们一直这样亲近,四年过去,不曾生出半点疏离。

    在这地底下,建出的一个极好极清幽的论事处。楚言为他倒上茶水,道从满盘皆输,给你短短几年恢复到这样,我十分羞愧。我这几年就是修行也没修出名堂来。

    来日魔教兴起,都是你们的功劳。

    玄冥摇头,一双手紧紧握着茶杯,压着众多悲喜交加的情绪,喃喃道:“莫这样说,没少主在,我想我老了,怎么都坚持不下,早见阎王爷了。”

    他俩当年,一个是情感缺失的儿童,一个是一根直肠,不大对的来。但四年后,肯定都在背后想过这许久以后的两两第一回谈话是什么场景,但恐怕也都没想过是如此祥和地谈心。

    楚言低头。

    玄冥望着昔日沉默寡言的无能孩子,现已高高大大,不开口都是不怒而威,十分欣慰。

    我没看错你,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切都值得。

    玄冥心道我在你父亲尚在的时候,虽有一个护法的名头,却只是个武将,只会做苦力,让我承接教中大大小小的琐事我是万万不行。

    这些年要不是你在,时刻有你这个唯一香火给我力量,太苦了,我早就要跳河喽。

    ……玄冥在看到楚言开始,便一直压抑情绪,跟个孩童一般。

    长大的人一到天真地想掩藏那让人羞惭的情绪时,就跟孩童无异。

    但楚言抬眼望他,有些懂他,好像什么都懂。这兴起家业的大事落到他这唯二幸存下来的人的肩上,再看到还有他时,就是他的另一份力量,前赴后继,复兴才有望。

    他恐怕是觉着这些年的苦都得到回报,苦尽甘来了罢?

    楚言道:“玄冥今晚没喝多少酒,是不是有话问我?我也有话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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