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讨债鬼

    龙龙在卡拉OK厅被美女戏耍，心中很是不爽，耷拉着脑袋回到宿舍，碰上几个在此等候他的工友，吵着要请客。

    工友已经习惯，龙龙领了稿费，必须请客的已成惯例，不管吃好是孬，就是喝瓶汽水，也是一个心意，反正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围山打猎，见者有份，再说龙龙写的故事，都是抄袭他们的生活，难道不出血？

    今天龙龙哑作怪，一下班就逃了，好像偷了人一样。工友猜想，他肯定去洗头房，行见不得人的事。男人嘛，花光钱又去挣，挣来又去花，如此一月一年的重复着这件破事。

    他们就在门口等，这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家见龙龙回来，吵着说你领了200多稿费不请客，那是不行的。

    人们不由分说，拉着龙龙去厂门前的杂货店，要宰了他。

    龙龙无奈，给他们买了几瓶啤酒，几包双喜香烟，才算打发这几个“讨债鬼”。

    没走几步，又碰上了一批女工，说龙龙重男轻女，天底下光有男人没有女人，就要绝种。再说你那些小说故事，还不是我们姐妹们做出来的。

    龙龙点头又摇头，又给每人买块雪糕。把那200元稿费不但花得一分不剩，最后还赔了几个大洋，落下一肚子闷气，回到宿舍，搜肠刮肚，瞎编乱造，写另一个故事，争取下次弄到更多的稿费，装更大的逼。

    第二天一上班，光芒万丈的秃头老板把龙龙叫到办公室，不分青红皂白就屌起他来，说哪天哪月哪日，他在一家私人会所，给了个丫头片子300元，让你写成好人好事的文章去发表，为何迟迟不见上报？

    龙龙一脸苦逼，心中将秃头老板祖宗十八代都操了出来，问他们怎么生出这等不要脸的老板？他实话实说:“老板，我到那家私人会所去采访了，人们说你像个骚鸡公，又是个铁公鸡，占了那女子的便宜，才给300元，小气得很。隔壁一鸣玩具厂的蔡佬，每次做完事，一出手都是500，有时还出1000元，在私人会所，成了女人必傍的人物。你在女人身上舍不得花钱，会所的人就看不起我们，故意放你烂药(说坏话)，让你在老板圈中低人一等。就连我去采访，那里的人就把你的种种不是编成顺口溜，传得飞飞扬扬。什么:‘秃老板，本钱小，一分中，下来了，本是500舍不得，给了300还想少’……”

    秃头老板脸上气得发紫，骂道:“那家私人会所的老板心太贪了，几间破房子，开个场所，一不投机器二不投产品三不担风险，找几个失业的女人，就大把大把挣男人们的钱，还不分淡季、旺季，还为300元的嫖资，下老子的烂药，真他妈小气。老子那300元钱容易吗？带几个亿来大陆投资办厂，光一部机器钱，就能开二十家私人俱乐部，我公司每天几千人，张口要饭吃，厂租，税收哪样少得了？产品生产出来，运到国外，运气好可以收到钱，运气不好还要拖你三五两月，有时还会血本无归。老弟，我是拿命做生意哩。”

    龙龙就给秃头老板打条，说:“老板，要不你就请几个私人女秘书，照顾你那小弟弟，这样也不用天天往私人会所跑。那里的女人都是绿茶妹，千人骑万人压的主，见你喊哥哥，背你钻别人被窝；你天天花钱养她，她却拿着你的钱去养小哥哥，让你头上绿油油的一片。”

    秃头老板把头摆得如支拨浪鼓，叹气地说:“养个私人女秘书，这个事先打住，要搞出人命的。我那泼妇住在紫湖街，三天两头过来。只要一见我这里有女人，就会动刀动枪。前两次不就发生了，幸亏那些女秘书年轻，把我老婆摔在地上逃了。要不弄出事来，出钱事小，坐牢事大。干不得干不得。”

    ……

    两人就这般瞎掰一阵，秃头老板老很是为那300元钱伤心，比母亲生病还伤心。

    他就让龙龙编个故事，说是在路边见到一个女子，被人抢了，身上好多伤，饿了三天，粒米未进。老板见了，很是心痛，不但把他送到医院检查了身体，完后还给了她300元做生活费。这等好人好事不宣传，新闻还有事做不？

    龙龙一听这话，头又大了，说这种假新闻，扰乱新闻秩序，弄不好要吃官司的。

    两人争来争去，也找不到为那300元洗白的合理说法。

    秃头老板就骂龙龙莫球得用，我请你来是给我解决问题的，如果解决不了问题，说明你就是问题。说罢秃头老板挥手，让他自个打主意。

    龙龙出来，又生了一肚子闷气，坐在办公桌前，千打主意万使法，愣是把秃头老板的任务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