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记录者
夜半时分
陆奕回到了家中。
餐桌上的菜肴已经被吃干净了，电视也已经关上。
见父母半掩的卧室内没有任何灯光，他知道，爸爸、妈妈跟往常一样，准点睡了。
放轻脚步，陆奕把从24小时超市内买来的菜放入冰箱后，便静悄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半掩着被子。
陆奕双手插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总会不自觉地去回想手术室的场景。
分局那帮神秘的人，“病毒”污染患者的特殊病症，患者身躯的炸裂……
“诶，不对！”
陆奕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炸裂？他为什么会炸裂？”
陆奕突然有些迷茫。
再仔细去回想，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完整的想起手术室的一切。
除了记得粉衣壮汉跟西装御姐貌似做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但具体做了什么，此时的他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在回来的路上，好像还记得什么的啊。
有问题！
自己的大脑可没受到什么外力伤害，尤其距离事发并没过多长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就遗忘。更别说陆奕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打小他学习就比常人快，素有“神童”、“学霸”之称。
陆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做了几个深呼吸，想使自己放松。
从心理学上来说，人在高度紧张、焦虑等情况下，是会造成记忆出错，容易遗忘。
但是很快陆奕就发现，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
即便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对于那两位分局领导所做的事情，还是无法回忆清楚。他只记得，手术台莫名的破碎，触手莫名的消失。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好像有种未知的橡皮擦，把自己的记忆局部抹擦掉了一部分。
“可……可是，为什么其他记忆没有受到影响？”
陆奕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陆奕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在确定这件事情超出自己能力范畴后，他也没再去过多思索。
现在反正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打开台灯，坐到了书桌前，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
他打算趁现在记忆清晰，将今天看见的神秘触手给画下来，以后有机会再去查查资料。
笔记本打开，上面有许多其他笔记。
有的是文字，有的则是一张张素描画。
画中的内容均是一些珍惜的药材、生物，这是当年他受爸爸影响，学来的一个兴趣爱好。
爸爸健康的时候，就喜欢游历联邦河川。
听爸爸说，由于四十年前那场灾变之后，病毒还污染了许多其他地区生物，导致地球部分出现了变异的奇特小动物、小昆虫。
他就喜欢观察这些曾经没见过的生物，然后记录下来。
久而久之，陆奕自己也有了这一爱好。
小时候，他更是曾立志成为一名探险家，云游各地，记录大自然。
不过从现在来看，梦想显然破灭了。
唰——唰——唰——
安静的卧室响起了4B铅笔触碰纸张的声音。
……
转眼间，十分钟过去了。
触手的轮廓也愈加明显。
然而闷头画画的陆奕并未发觉，他头顶的天花板正在扭曲，一团团灰色的雾气钻了出来。
随着他每勾勒出一笔触手的模样，雾气就跟随他的笔锋游动，缓慢的浮现出陆奕所画触手的模样。
“完工！”
忙乎一阵后，陆奕看着自己所画的触手相互纠缠在一起的模样，十分满意。
正打算合起笔记本时，他突然想起什么。
反手又拿起铅笔，最后在触手图画的正上方写下“血管虫”三个行楷大字。
几乎就在他写下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呲~呲”
“嘶~嘶”
“唦唦唦。”
种种怪异的声音在他耳旁骤然低吟。
这声音时而像金属间的摩擦，时而像毒蛇吐信。
“谁，谁在那！”
陆奕警惕的看向窗外，窗户是紧闭的，没有任何异样。
他又看了看四周其他地方，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难道我幻听了？
陆奕小声嘀咕了下。
但这怪异的声音还在持续，并且声音越来越响。
而更加怪异的是，这种明明听起来会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陆奕觉得还挺舒适。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脑中产生无穷的困意。
没过一会儿，陆奕一头栽到了书桌上睡着了。
在倒下的一刹那，他仿佛好像听懂了那段低吟。
“记……记录……不可名状。”
天花板上的灰雾触手轻飘飘的落下，最终与笔记本上的图画伏贴为一体。
一道幽光从图画上一闪而过，原本只是停留在笔记本中的触手图画，此时却活了过来，探出了一截小触手。
半透明的小触手左右探了探，然后锁定了陆奕的鼻腔，从中轻缓的钻了进去。
陆奕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
……
“姐，有情况！”
距离幸福小区大约不到十公里的污染源处理局，粉衣壮汉猛地推开【行动二科】的办公室大门，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
办公室内，西装御姐正惬意的一手拿着杯奶茶在吸，另一手轻快的敲打着键盘。
电脑屏幕中显示着：
“行动目标：血管虫”
“目标等级：下级-无序列”
“行动目的：清除在序列号【C-血魔】行动中，受伤被污染的二科队员程小斌体内的血管虫。如有可能，尽力保全程小兵生命安全。”
“行动总结：血管虫已发展至污染界限，完成初步寄生。程小斌术后san值为56，低于60。可判定未成为寄生者，无法保持理智，有危害联邦风险。已按照《污染源处理条例》第一条，凡被污染源寄生，且确定无法成为寄生者，一律就地清除销毁。”
“呲溜~”
将最后一个句号敲打完成后，西装御姐吸上一口奶茶，嚼着珍珠道：“小程真是可惜了，虽然长得一般，干活还是挺麻溜的。如果san再高个4个点，就能跟我们一样，成为寄生者，也不至于这样。”
“谁说不是呢。”
粉衣壮汉跟着叹气摇头：“他这么一走，以后都没人帮我搓背了。”
“哎！”
西装御姐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道：“对了，你刚说有新情况？怎么，刘浩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粉衣壮汉摇摇头：“那倒没有，刘浩那边已经顺利到达村外。按照计划，他们先休整一下，等天亮之后再进村。”
“那是……外勤那边出事了？”
“是的。”
粉衣壮汉将一份文件打开放在办公桌上。
文件里面，全是晚上进入过手术室内人员的名字。
他顺着第一个人名往下指道：“术后按照条例规定，需要在24小时内，持续监测接近过污染源的人的双值变化。其中绝大多数人跟预料中一样，在看到血管虫以及我们使用能力后，san值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降低。但都处于80以上的绝对安全值，且能量值低于5，符合正常人水准，没有遭受污染。”
“但是……”
粉衣壮汉手指点到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道：“但是根据远程外勤监测小组报告，就在五分钟前，他的双值突然出现了波动，能量值竟然突破到了15，达到污染标准。而san值，却保持在90，比其他人还要绝对安全。”
“哦？有点意思！”
西装御姐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珍珠奶茶。
一般人的能量值都在5以下，超过5，则基本表明此人体内有寄生物，已经被污染。随着寄生物展开寄生，能量值会持续升高。
当能量值超过10，则表明寄生物已经完全寄生成功，无法从人体剥夺。
面对这种情况，就要再看被污染，或者说被寄生者的san值了。
san值能稳定在60以上，说明此人能够在保持人类思维、理智等情况，控制体内寄生物。这样的人，也就成为拥有特殊能力的寄生者。
正常情况，寄生者是比较安全的，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只有san值低于60的“人”，才会沦为新的污染物，需要清理。
但从现在情况来看，这个人的双值，尤其san值很稳定，已经成为了寄生者。这对于联邦来说，是个好消息。
她低头看向粉衣壮汉所指的人名。
上面赫然写着“陆奕”，边上还有陆奕的证件照片。
“呀，我倒是谁，原来是这个俊小伙啊！”
西装御姐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
粉衣壮汉白了一眼。
自己的老姐，又犯病了。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于是问道：“姐，你看……现在该怎么处理，需要我去接触吗？”
“不用，他就让我去接触吧。”
“明白了。”
粉衣壮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当粉衣壮汉走后，西装御姐一手拿着文件，看着陆奕的照片。另一只手转起了桌面的那杯珍珠奶茶，珍珠顺着她转悠的方向，在杯中来回滚动。
“看来这杯珍珠奶茶，你以后终究还得喝啊！”
随着杯子摇晃力度加大，原本沉在杯底的珍珠开始逐渐被摇到杯面。
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珍珠。
而是一颗颗惨白的眼球，眼球后边还粘连着一部分细小的神经。
……
陆奕回到了家中。
餐桌上的菜肴已经被吃干净了，电视也已经关上。
见父母半掩的卧室内没有任何灯光，他知道，爸爸、妈妈跟往常一样，准点睡了。
放轻脚步，陆奕把从24小时超市内买来的菜放入冰箱后，便静悄悄的回到了自己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半掩着被子。
陆奕双手插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总会不自觉地去回想手术室的场景。
分局那帮神秘的人，“病毒”污染患者的特殊病症，患者身躯的炸裂……
“诶，不对！”
陆奕先是一愣，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炸裂？他为什么会炸裂？”
陆奕突然有些迷茫。
再仔细去回想，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突然无法完整的想起手术室的一切。
除了记得粉衣壮汉跟西装御姐貌似做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但具体做了什么，此时的他竟然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在回来的路上，好像还记得什么的啊。
有问题！
自己的大脑可没受到什么外力伤害，尤其距离事发并没过多长时间，不可能这么快就遗忘。更别说陆奕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打小他学习就比常人快，素有“神童”、“学霸”之称。
陆奕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做了几个深呼吸，想使自己放松。
从心理学上来说，人在高度紧张、焦虑等情况下，是会造成记忆出错，容易遗忘。
但是很快陆奕就发现，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徒劳。
即便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对于那两位分局领导所做的事情，还是无法回忆清楚。他只记得，手术台莫名的破碎，触手莫名的消失。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好像有种未知的橡皮擦，把自己的记忆局部抹擦掉了一部分。
“可……可是，为什么其他记忆没有受到影响？”
陆奕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陆奕也不是死脑筋的人，在确定这件事情超出自己能力范畴后，他也没再去过多思索。
现在反正睡不着，他干脆起身打开台灯，坐到了书桌前，将自己的笔记本打开。
他打算趁现在记忆清晰，将今天看见的神秘触手给画下来，以后有机会再去查查资料。
笔记本打开，上面有许多其他笔记。
有的是文字，有的则是一张张素描画。
画中的内容均是一些珍惜的药材、生物，这是当年他受爸爸影响，学来的一个兴趣爱好。
爸爸健康的时候，就喜欢游历联邦河川。
听爸爸说，由于四十年前那场灾变之后，病毒还污染了许多其他地区生物，导致地球部分出现了变异的奇特小动物、小昆虫。
他就喜欢观察这些曾经没见过的生物，然后记录下来。
久而久之，陆奕自己也有了这一爱好。
小时候，他更是曾立志成为一名探险家，云游各地，记录大自然。
不过从现在来看，梦想显然破灭了。
唰——唰——唰——
安静的卧室响起了4B铅笔触碰纸张的声音。
……
转眼间，十分钟过去了。
触手的轮廓也愈加明显。
然而闷头画画的陆奕并未发觉，他头顶的天花板正在扭曲，一团团灰色的雾气钻了出来。
随着他每勾勒出一笔触手的模样，雾气就跟随他的笔锋游动，缓慢的浮现出陆奕所画触手的模样。
“完工！”
忙乎一阵后，陆奕看着自己所画的触手相互纠缠在一起的模样，十分满意。
正打算合起笔记本时，他突然想起什么。
反手又拿起铅笔，最后在触手图画的正上方写下“血管虫”三个行楷大字。
几乎就在他写下最后一个字的瞬间，异变发生了。
“呲~呲”
“嘶~嘶”
“唦唦唦。”
种种怪异的声音在他耳旁骤然低吟。
这声音时而像金属间的摩擦，时而像毒蛇吐信。
“谁，谁在那！”
陆奕警惕的看向窗外，窗户是紧闭的，没有任何异样。
他又看了看四周其他地方，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难道我幻听了？
陆奕小声嘀咕了下。
但这怪异的声音还在持续，并且声音越来越响。
而更加怪异的是，这种明明听起来会让人心里发毛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陆奕觉得还挺舒适。
随着声音越来越响，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脑中产生无穷的困意。
没过一会儿，陆奕一头栽到了书桌上睡着了。
在倒下的一刹那，他仿佛好像听懂了那段低吟。
“记……记录……不可名状。”
天花板上的灰雾触手轻飘飘的落下，最终与笔记本上的图画伏贴为一体。
一道幽光从图画上一闪而过，原本只是停留在笔记本中的触手图画，此时却活了过来，探出了一截小触手。
半透明的小触手左右探了探，然后锁定了陆奕的鼻腔，从中轻缓的钻了进去。
陆奕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
……
“姐，有情况！”
距离幸福小区大约不到十公里的污染源处理局，粉衣壮汉猛地推开【行动二科】的办公室大门，火急火燎的冲了进去。
办公室内，西装御姐正惬意的一手拿着杯奶茶在吸，另一手轻快的敲打着键盘。
电脑屏幕中显示着：
“行动目标：血管虫”
“目标等级：下级-无序列”
“行动目的：清除在序列号【C-血魔】行动中，受伤被污染的二科队员程小斌体内的血管虫。如有可能，尽力保全程小兵生命安全。”
“行动总结：血管虫已发展至污染界限，完成初步寄生。程小斌术后san值为56，低于60。可判定未成为寄生者，无法保持理智，有危害联邦风险。已按照《污染源处理条例》第一条，凡被污染源寄生，且确定无法成为寄生者，一律就地清除销毁。”
“呲溜~”
将最后一个句号敲打完成后，西装御姐吸上一口奶茶，嚼着珍珠道：“小程真是可惜了，虽然长得一般，干活还是挺麻溜的。如果san再高个4个点，就能跟我们一样，成为寄生者，也不至于这样。”
“谁说不是呢。”
粉衣壮汉跟着叹气摇头：“他这么一走，以后都没人帮我搓背了。”
“哎！”
西装御姐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抬起头道：“对了，你刚说有新情况？怎么，刘浩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粉衣壮汉摇摇头：“那倒没有，刘浩那边已经顺利到达村外。按照计划，他们先休整一下，等天亮之后再进村。”
“那是……外勤那边出事了？”
“是的。”
粉衣壮汉将一份文件打开放在办公桌上。
文件里面，全是晚上进入过手术室内人员的名字。
他顺着第一个人名往下指道：“术后按照条例规定，需要在24小时内，持续监测接近过污染源的人的双值变化。其中绝大多数人跟预料中一样，在看到血管虫以及我们使用能力后，san值或多或少出现了一些降低。但都处于80以上的绝对安全值，且能量值低于5，符合正常人水准，没有遭受污染。”
“但是……”
粉衣壮汉手指点到其中一个人的名字道：“但是根据远程外勤监测小组报告，就在五分钟前，他的双值突然出现了波动，能量值竟然突破到了15，达到污染标准。而san值，却保持在90，比其他人还要绝对安全。”
“哦？有点意思！”
西装御姐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珍珠奶茶。
一般人的能量值都在5以下，超过5，则基本表明此人体内有寄生物，已经被污染。随着寄生物展开寄生，能量值会持续升高。
当能量值超过10，则表明寄生物已经完全寄生成功，无法从人体剥夺。
面对这种情况，就要再看被污染，或者说被寄生者的san值了。
san值能稳定在60以上，说明此人能够在保持人类思维、理智等情况，控制体内寄生物。这样的人，也就成为拥有特殊能力的寄生者。
正常情况，寄生者是比较安全的，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只有san值低于60的“人”，才会沦为新的污染物，需要清理。
但从现在情况来看，这个人的双值，尤其san值很稳定，已经成为了寄生者。这对于联邦来说，是个好消息。
她低头看向粉衣壮汉所指的人名。
上面赫然写着“陆奕”，边上还有陆奕的证件照片。
“呀，我倒是谁，原来是这个俊小伙啊！”
西装御姐眼睛一亮，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了。
粉衣壮汉白了一眼。
自己的老姐，又犯病了。
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说的，于是问道：“姐，你看……现在该怎么处理，需要我去接触吗？”
“不用，他就让我去接触吧。”
“明白了。”
粉衣壮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当粉衣壮汉走后，西装御姐一手拿着文件，看着陆奕的照片。另一只手转起了桌面的那杯珍珠奶茶，珍珠顺着她转悠的方向，在杯中来回滚动。
“看来这杯珍珠奶茶，你以后终究还得喝啊！”
随着杯子摇晃力度加大，原本沉在杯底的珍珠开始逐渐被摇到杯面。
仔细一看，那并不是珍珠。
而是一颗颗惨白的眼球，眼球后边还粘连着一部分细小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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