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花落
东天门山下，不远处的山林中，有一颀长的人影伫立着。这儿是从山下回到东天门内的必经之路，贺必允特意赶回来。
这些日子，他愈发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魔气的滋长。如果继续待在天庭，恐怕不过多久就会被上神发现。于是，他在很早之前就下了人界，在人界游荡了许久。他在途中，曾试图寻找一些能压抑体内魔气的东西，但都没用。是啊，怎么可能有用呢？自己早就将灵魂出卖给了心魔。
贺必允自嘲般笑了笑。他回忆起，自己将魂灵献祭给心魔的那一天，他就立刻用这邪恶的魔气干了件大事。他早就打听到了，贺酥所在的地方，以及她所负责的工作。于是，他在那片充满生机、美得惊人的花田上灌入了魔气。既然我已然这般丑陋，那也无需这样的美丽了。
可他的计划总归是失败了，那片花田非但没有什么事，贺酥甚至还当上了神侍。
凭什么呢？贺必允颤着肩，无声地笑着。他现在的模样真的像个恶鬼。眼白不是白色，而是乌黑一片，原本该是黑色的那块也染上了如血般赤红。周身都冒着纯黑的死气，他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人世，化为魔物的养料。只是，在这最后，他还是希望，或者说是执念，杀了贺酥。
夜色愈浓，贺酥贺桃并肩走在熟悉的回东天门的路上。时间流动的速度好像慢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中提了不少刚买的东西的缘故。贺桃的脸上溢满了笑容，贺酥就这样看着她，聆听着她。
风簌簌地吹着，带来了阵阵凉意。
“风有些大了呀，酥儿晚上要盖好被子哦。”贺桃的声音似乎悄悄被风带走了一些，显得那么悠远而空灵。
“知道了，师姐。”贺酥笑着回应了一句。
“回去我就给你做桂花酥，刚好买了些材料，厨房里的可能不够了。”
“好，我最爱吃师姐做的东西了。”
“诶？前面好像有个人。”贺桃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扯了扯贺酥的衣袖。
贺酥朝着前方一看，“是有个人影……”贺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成为神侍后，自己的五感都得到了提升。她明显感觉到前面的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
“师姐，先别过去。”
“嗯？”贺桃依言停下了脚步。那道人影越来越近，周围的风也越来越大，直到月光总算照到了那人身上，她们才看清。
“二师兄？”贺桃率先叫出了口。
不，那不是贺必允，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还有一双骇人的眼睛。
“师姐，那不是贺必允。”贺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把将贺桃拉到了身后。
“他的眼睛……”贺桃有些惊讶。
“两位师妹，别来无恙啊。”贺必允发出渗人的笑声，一步一步地向她们靠去，犹如地狱索命的恶鬼一般。
贺酥皱紧了眉头，手中悄悄运起仙术。
“二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贺桃掩不住脸上的诧异。
“三师妹，这里不干你的事，我不杀你，你还是快走吧。”贺必允已然幻出一把利剑。
贺桃从贺酥的背后窜了出来，“贺必允，你想伤害酥儿？为什么？她可是你的师妹，她从来没有害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师姐，他看样子已是堕魔了，不用跟他废话了。你要小心保护自己。”
贺必允大笑了一声，后竟是直接持剑刺了过来。贺酥带着贺桃堪堪躲了那一剑。
贺酥运起了一道攻击法术，朝着贺必允扔去。贺必允只是一劈，就轻易将它化解了。
“贺酥，你看，即便你成了神侍，可你还是那么弱。”
贺酥想带着贺桃逃，却发现四周早就被布满了结界。
“贺必允，你！”贺桃愤怒地盯着他。
“既然三师妹想留着送死，那就一起吧，四周已经被我提前布下阵法，你们逃不掉的。”贺必允张狂地笑着。
“师姐，我凝起所有仙力，破开这道结界，然后我们再一起逃出去。”贺酥悄声对着贺桃说着。
“能破掉吗？”贺桃有些担心。
“放心，我有把握，之前有稍微研究过。”贺酥在之前被结界困在桃花谷外之后，回去就有看了一些关于结界的书籍。
“好，我吸引他的注意力。”贺桃上前了一步。
“师姐要小心。”
贺桃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二师兄，你为什么对酥儿那样有敌意，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她到底得罪了你哪里？”
贺酥背着手凝神聚起了力量。
“三师妹，你问题太多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贺必允一吼，周身的黑气更盛，他这次直接凝起魔气于手上，朝着贺酥的方向击来一掌。
“不好！酥儿！”
贺酥顾着凝力，才刚注意到贺必允这一掌，可已经来不及躲避。
身旁的人比自己的反应更快，在那一掌就要落在自己命门时，脸上就忽然感受到了一丝痒痒的感觉，是头发，是带着桂香的发丝，轻轻拂过自己的鼻尖，只是一瞬，便不再停留。
那熟悉的背影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护在自己身前。
“师姐！”无论是再多么撕心裂肺的呼喊，都留不住枝头那朵最美的桃花。她最后的结局还是凋落。
贺酥麻木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道倒下的身影。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好多事。
为什么师姐对自己这么好呢？对了，是因为小时候吧。那时贺酥刚到东天门没两天，她独自一个人逛啊逛，忽然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小小的身影，正无助地哭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她被一群弟子围着。那时的贺桃还不是掌门的内门弟子，因着性子懦弱胆小爱哭，所以经常被其他弟子欺负。
贺酥已经记不清那时是哪来的勇气，冲进人堆中，将她拉了出来，逃了出去的。或许只是因为觉得这样一张美丽的脸不应该是哭哭啼啼的，而应该绽放出一个如花般的笑容。从此以后，她就经常护着贺桃。而后，在她们拜入贺从行门下之后，贺桃也不再被人欺负了。可她依旧爱哭，在贺酥身边的时候，才多了不少笑容。
“师姐……师姐……你怎么样了……”贺酥的眼泪不停地落下，她讨厌这眼泪，讨厌它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要好好看看，看看师姐的笑容，看看师姐的脸庞。
“哈哈哈，一起去死吧，去死吧。”贺必允更加疯狂了，他又凝起一掌，朝着贺酥面门击去。
“酥儿……快躲开……”贺桃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抽离，可她还是用力说了出来，她的酥儿，她的师妹，不能有任何事。
贺酥根本不在意贺必允的攻击，在贺必允就要碰到贺酥的额头时，忽然她的额前就发出一道强光，击退了贺必允。
贺必允没有任何防备，生生受了一击，吐了一口血出来。
“神印……呵呵，神印能护你一次，还能护你第二次吗？”贺必允又重新站稳。
“酥儿……快……走。”
“不不不，师姐和我一起，一起……”贺酥不停地摇着头。
“师姐……走不……了”贺桃猛地咳了一口血。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可以治好，师姐……对了，上神大人……弦月上神大人……他一定能救你的……”贺酥颤着手，替贺桃抹去嘴角的血，可却还是留下了红红的印迹。
“去死吧！”贺必允刚凝起一道魔力，却被一道白光生生砍断了手，“啊啊啊！”
贺酥望向了那白色身影，好似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上神……大人，求你……求你救救师姐。”
上弦月皱着眉回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泪水的贺酥，触碰到她那绝望悲恸的眼神，他的灵魂好似也颤了一瞬。
他冷眼聚起最纯净的神力，一击就将贺必允的心口击穿。
贺必允死前的眼神还死死地盯着上弦月，“不……我……”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贺必允后，上弦月便快速来到了贺酥身边。
“大人……救救师姐……”贺酥缓缓地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拉住上弦月的袖摆。
上弦月聚起一道神力，探向贺桃的伤口。只一瞬，他便收回了手，他多不忍啊，不忍告诉她这样残忍的一个答案。
“怎么样！师姐……师姐……一定没事的对吗？”贺酥的唇都在打颤，那只抓住他的袖摆的手也捏得更紧了。
“她，伤口沾染了魔气，救不了了……”
贺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贺桃用尽最后的力气，“酥儿……师姐没办法给你做……做桂花酥了……”
“师姐……你不要走……”
“傻姑娘……师姐只是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我不要师姐走……”
贺桃笑了，眼前的女孩是她的光，是她想要永远保护的妹妹，听到自己没有救了，她竟然送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替她挡下了，她应该好好活着。
“酥……儿……对不起……”说完最后一句话，贺桃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师姐！师姐！”贺酥搂紧了怀中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师姐为什么会离开呢？都怪我，要是我没回来……
上弦月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看着她哭到力竭，看着她逐渐冷静下来，看着她眼中的光熄灭，如自己一般死寂。
这些日子，他愈发感受到了自己身上魔气的滋长。如果继续待在天庭，恐怕不过多久就会被上神发现。于是，他在很早之前就下了人界，在人界游荡了许久。他在途中，曾试图寻找一些能压抑体内魔气的东西，但都没用。是啊，怎么可能有用呢？自己早就将灵魂出卖给了心魔。
贺必允自嘲般笑了笑。他回忆起，自己将魂灵献祭给心魔的那一天，他就立刻用这邪恶的魔气干了件大事。他早就打听到了，贺酥所在的地方，以及她所负责的工作。于是，他在那片充满生机、美得惊人的花田上灌入了魔气。既然我已然这般丑陋，那也无需这样的美丽了。
可他的计划总归是失败了，那片花田非但没有什么事，贺酥甚至还当上了神侍。
凭什么呢？贺必允颤着肩，无声地笑着。他现在的模样真的像个恶鬼。眼白不是白色，而是乌黑一片，原本该是黑色的那块也染上了如血般赤红。周身都冒着纯黑的死气，他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人世，化为魔物的养料。只是，在这最后，他还是希望，或者说是执念，杀了贺酥。
夜色愈浓，贺酥贺桃并肩走在熟悉的回东天门的路上。时间流动的速度好像慢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中提了不少刚买的东西的缘故。贺桃的脸上溢满了笑容，贺酥就这样看着她，聆听着她。
风簌簌地吹着，带来了阵阵凉意。
“风有些大了呀，酥儿晚上要盖好被子哦。”贺桃的声音似乎悄悄被风带走了一些，显得那么悠远而空灵。
“知道了，师姐。”贺酥笑着回应了一句。
“回去我就给你做桂花酥，刚好买了些材料，厨房里的可能不够了。”
“好，我最爱吃师姐做的东西了。”
“诶？前面好像有个人。”贺桃停下了脚步，一只手扯了扯贺酥的衣袖。
贺酥朝着前方一看，“是有个人影……”贺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成为神侍后，自己的五感都得到了提升。她明显感觉到前面的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
“师姐，先别过去。”
“嗯？”贺桃依言停下了脚步。那道人影越来越近，周围的风也越来越大，直到月光总算照到了那人身上，她们才看清。
“二师兄？”贺桃率先叫出了口。
不，那不是贺必允，浑身散发着黑色的魔气，还有一双骇人的眼睛。
“师姐，那不是贺必允。”贺酥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一把将贺桃拉到了身后。
“他的眼睛……”贺桃有些惊讶。
“两位师妹，别来无恙啊。”贺必允发出渗人的笑声，一步一步地向她们靠去，犹如地狱索命的恶鬼一般。
贺酥皱紧了眉头，手中悄悄运起仙术。
“二师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贺桃掩不住脸上的诧异。
“三师妹，这里不干你的事，我不杀你，你还是快走吧。”贺必允已然幻出一把利剑。
贺桃从贺酥的背后窜了出来，“贺必允，你想伤害酥儿？为什么？她可是你的师妹，她从来没有害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师姐，他看样子已是堕魔了，不用跟他废话了。你要小心保护自己。”
贺必允大笑了一声，后竟是直接持剑刺了过来。贺酥带着贺桃堪堪躲了那一剑。
贺酥运起了一道攻击法术，朝着贺必允扔去。贺必允只是一劈，就轻易将它化解了。
“贺酥，你看，即便你成了神侍，可你还是那么弱。”
贺酥想带着贺桃逃，却发现四周早就被布满了结界。
“贺必允，你！”贺桃愤怒地盯着他。
“既然三师妹想留着送死，那就一起吧，四周已经被我提前布下阵法，你们逃不掉的。”贺必允张狂地笑着。
“师姐，我凝起所有仙力，破开这道结界，然后我们再一起逃出去。”贺酥悄声对着贺桃说着。
“能破掉吗？”贺桃有些担心。
“放心，我有把握，之前有稍微研究过。”贺酥在之前被结界困在桃花谷外之后，回去就有看了一些关于结界的书籍。
“好，我吸引他的注意力。”贺桃上前了一步。
“师姐要小心。”
贺桃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
“二师兄，你为什么对酥儿那样有敌意，从小时候开始就这样。她到底得罪了你哪里？”
贺酥背着手凝神聚起了力量。
“三师妹，你问题太多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贺必允一吼，周身的黑气更盛，他这次直接凝起魔气于手上，朝着贺酥的方向击来一掌。
“不好！酥儿！”
贺酥顾着凝力，才刚注意到贺必允这一掌，可已经来不及躲避。
身旁的人比自己的反应更快，在那一掌就要落在自己命门时，脸上就忽然感受到了一丝痒痒的感觉，是头发，是带着桂香的发丝，轻轻拂过自己的鼻尖，只是一瞬，便不再停留。
那熟悉的背影就这样义无反顾地护在自己身前。
“师姐！”无论是再多么撕心裂肺的呼喊，都留不住枝头那朵最美的桃花。她最后的结局还是凋落。
贺酥麻木地伸出双手，接住了那道倒下的身影。那一瞬间，她想起了好多事。
为什么师姐对自己这么好呢？对了，是因为小时候吧。那时贺酥刚到东天门没两天，她独自一个人逛啊逛，忽然看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小小的身影，正无助地哭着，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她被一群弟子围着。那时的贺桃还不是掌门的内门弟子，因着性子懦弱胆小爱哭，所以经常被其他弟子欺负。
贺酥已经记不清那时是哪来的勇气，冲进人堆中，将她拉了出来，逃了出去的。或许只是因为觉得这样一张美丽的脸不应该是哭哭啼啼的，而应该绽放出一个如花般的笑容。从此以后，她就经常护着贺桃。而后，在她们拜入贺从行门下之后，贺桃也不再被人欺负了。可她依旧爱哭，在贺酥身边的时候，才多了不少笑容。
“师姐……师姐……你怎么样了……”贺酥的眼泪不停地落下，她讨厌这眼泪，讨厌它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她要好好看看，看看师姐的笑容，看看师姐的脸庞。
“哈哈哈，一起去死吧，去死吧。”贺必允更加疯狂了，他又凝起一掌，朝着贺酥面门击去。
“酥儿……快躲开……”贺桃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抽离，可她还是用力说了出来，她的酥儿，她的师妹，不能有任何事。
贺酥根本不在意贺必允的攻击，在贺必允就要碰到贺酥的额头时，忽然她的额前就发出一道强光，击退了贺必允。
贺必允没有任何防备，生生受了一击，吐了一口血出来。
“神印……呵呵，神印能护你一次，还能护你第二次吗？”贺必允又重新站稳。
“酥儿……快……走。”
“不不不，师姐和我一起，一起……”贺酥不停地摇着头。
“师姐……走不……了”贺桃猛地咳了一口血。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可以治好，师姐……对了，上神大人……弦月上神大人……他一定能救你的……”贺酥颤着手，替贺桃抹去嘴角的血，可却还是留下了红红的印迹。
“去死吧！”贺必允刚凝起一道魔力，却被一道白光生生砍断了手，“啊啊啊！”
贺酥望向了那白色身影，好似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上神……大人，求你……求你救救师姐。”
上弦月皱着眉回看了一眼那个满脸泪水的贺酥，触碰到她那绝望悲恸的眼神，他的灵魂好似也颤了一瞬。
他冷眼聚起最纯净的神力，一击就将贺必允的心口击穿。
贺必允死前的眼神还死死地盯着上弦月，“不……我……”
干脆利落地解决掉贺必允后，上弦月便快速来到了贺酥身边。
“大人……救救师姐……”贺酥缓缓地伸出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拉住上弦月的袖摆。
上弦月聚起一道神力，探向贺桃的伤口。只一瞬，他便收回了手，他多不忍啊，不忍告诉她这样残忍的一个答案。
“怎么样！师姐……师姐……一定没事的对吗？”贺酥的唇都在打颤，那只抓住他的袖摆的手也捏得更紧了。
“她，伤口沾染了魔气，救不了了……”
贺酥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贺桃用尽最后的力气，“酥儿……师姐没办法给你做……做桂花酥了……”
“师姐……你不要走……”
“傻姑娘……师姐只是去一个远一点……的地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要……我不要师姐走……”
贺桃笑了，眼前的女孩是她的光，是她想要永远保护的妹妹，听到自己没有救了，她竟然送了口气，还好，还好自己替她挡下了，她应该好好活着。
“酥……儿……对不起……”说完最后一句话，贺桃已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师姐！师姐！”贺酥搂紧了怀中的人。为什么？为什么？师姐为什么会离开呢？都怪我，要是我没回来……
上弦月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哭泣，看着她哭到力竭，看着她逐渐冷静下来，看着她眼中的光熄灭，如自己一般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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