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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失落

    “陈哥!等等!她好像有点不对劲。”杨陶挡在陈哥面前。

    “哈哈哈哈……果然是唯一能驱动铃兰银镯的人,不是一般的敏锐。”江丽突然大笑道。

    “丽丽是不会这样子笑的!你不是丽丽!?”陈岩开看着这位表面上跟自己女友一模一样的人抓狂。

    “为什么要这样做?”秦影疑惑,羽族与人类本无交集,为何会设计让铃兰银镯复活江丽的身体?如果想杀人,随便附身一个路人身上就可以了,为何要多此一举先复活江丽然后在附身到她身上,有不得不操控江丽的身体去杀人理由?

    “哼!废话少说!你以为凭你们几个就能阻止我?”江丽嚣张地说。

    “你破坏人界生死秩序,还在这大言不惭!乖乖束手就擒!跟我回炼狱受审!”害我增加了这么多工作!可恶!南翔单手往上一甩,一个纯白色的灯笼出现在江丽上方打转,然后双眼冒火地向江丽发起攻击。

    白灯笼的禁锢力在江丽身上完全发挥不到作用,江丽几个闪身躲避,一脚快速扫向南翔的小腿,南翔没想到一个女子居然有如此的速度和力量,猝不及防被打趴在地。

    秦影马上出手,还没碰到人,江丽一个旋身跃到杨陶背后,猛地拉着杨陶后退了一大步,同时手里抽出一把无比闪着寒光的匕首,紧紧贴在杨陶的脖子上。

    “!!”秦影眼神变得深邃,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紧紧盯着那把锋利的刀,但是陈岩开突然发疯似的大喊了一声“不要!”然后整个人飞身扑上江丽,双手紧紧抓着江丽的腰。

    江丽手上的刀因为惯性在杨陶脖子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杨陶忍着痛逃开躲到秦影身后。江丽挣脱开束缚,手上的匕首猛地往陈岩开胸口插上去,随即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陈岩开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啊啊啊!陈哥!!”杨陶被眼前一幕震惊,欲赶紧扑上去查看陈岩开的情况,却被秦影一把扯回身后。

    “陈哥?”陈岩开的灵魂无措地站在隔壁,杨陶呆呆地看着,第一次见到认识的人活生生在自己眼前死去,灵魂离开了身体。

    “找死!”秦影双眼冒霜,扫了眼杨陶脖子上的伤口,再看了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脸都气黑了,转身从空中抽出了一把比镰刀长一点的武器就要往江丽砍过去。

    “秦影!别!”杨陶双手惊慌地扯着秦影拿刀的手,秦影的眼神太可怕,他不想看到秦影在自己面前杀人。

    “哼!我只是帮她完成了她做梦都想做的事!你们凭什么阻止我!”江丽鄙夷地扫视了一圈周边的尸体冷酷道。

    南翔有点狼狈地从地上站起,看着陈岩开的灵魂痛心疾首,可恶!麻烦又大了!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除了陈岩开,感觉不到有其他灵魂徘徊在附近。

    “魂呢?这些人的魂在哪里?”

    “哼!这些禽兽都配有魂吗?有些人出生在人界本就是个祸害,除了带给身边的人痛苦,并无任何贡献。你们炼狱出来的残次品自己不回收,难道我替天行道替那些被迫害的人消除痛苦根源还有错?这不都是你们不作为所致?!”江丽义愤填膺地说。

    “生死有命!这是人界的秩序,你们羽族根本就没有权利处决他们!”南翔气得快疯了,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把她打趴,但被江丽非常敏捷地躲开,看样子根本不想跟南翔在纠缠下去,转头就欲跳出门外。

    突然从上空飞过一只小麻雀,越过江丽稳稳落在了杨陶的头上,江丽看到小麻雀眼中闪过不敢置信。

    “小林,你居然敢!?拿过来!”江丽愤恨地盯着小麻雀。

    “姐,对不起。”小麻雀眼里带着悲伤,微微低头叫了一声。

    小麻雀嘴里叼着一条奇怪项链,一开口说话嘴微微张开,项链落下,秦影惯性接住,江丽上前想抢,秦影挥刀阻挡,中间瞬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

    “可恶!”江丽击打着墙壁。

    杨陶好奇地凑近看,只见银白色的细小链条上挂着一个吊坠,上面镶嵌着一块硬币大小的奇怪石头,这个石头的质地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跟秦影之前捡回来那块叫什么骨石好像。

    秦影疑惑,杨陶想到了什么,转头惊讶地看着江丽。

    “你真的是自杀死的?”杨陶惊道。

    铃兰银镯无法复活自杀的人,除非附加一样东西一并启动,那是千年以上修行的魔被杀后遗留下来的魔骨,先别说即便是炼狱界内,能杀得了那种魔的屈指可数,就算是他们活够了自己舍弃躯体,那尸骨也非一般生物能靠近,能被拿在手上使用的都被净化过,有能力净化的存在比能打败魔本身的还少,所以骨石本就是非常稀有的物品,以羽族的能力,根本没可能拿得到,先不管这个问题,既然骨石在这。

    秦影随即用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杨陶脖子的伤口,然后快速把沾上的一丝鲜血按在吊坠上。

    “啊!”江丽惊呼一声,然后仿佛失去所有力气似的瘫软下来,在她上方,扑腾着翅膀飞着一只跟杨陶头上那只差不多样式的麻雀。

    “该死!小丽!小丽!小丽……”麻雀咒骂了一声,然后关切地停在江丽耳边用嘴轻轻啄着江丽的脸,焦急地呼唤,在呼唤声中,小麻雀慢慢消失,逐渐变成了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个子很高的女子,女子把江丽半抱起来,深褐色的长直发随意地披散在后背,浅黄色袍子拖到地上。

    “森森?”江丽幽幽转醒,满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小麻雀,很快脑海里闪过了什么,猛地抬头恐慌地环顾四周,神情痛苦地扫过那些倚靠在床上的尸体,最后视线停留在陈岩开的尸体上。

    “陈哥!呜呜呜呜呜……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江丽失控似的大哭了起来。

    “别哭了!他们死了难道你不开心吗?你终于可以解脱了!”羽青森神情疯狂地道。

    “我……”江丽正想反驳,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变透明,羽青森看着这情况也目瞪口呆。

    “你知道铃兰银镯知道使用骨石,难道不知道使用之后,她的灵魂会灰飞烟灭?铃兰银镯根本就是一个禁忌!”南翔看着她的神情幸灾乐祸地说。

    “什么!?怎么可能!?他骗我!他明明告诉我只要这样做小丽就能复活了!小丽!小丽!!”羽青森不敢置信,疯狂地想抱紧江丽。

    “这世上哪里有强行夺取一样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此等好事,简直痴心妄想!”南翔鄙夷道。

    “别难过,我都死过一次了,没有什么可怕的了。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江丽轻轻反握了一下羽青森的手,微微地对她笑了一下,笑容定格在空中,幻化于无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丽!不对!一定还有办法的!”羽青森双眼充血,整个人陷入癫狂,下一秒她突然发难,飞身扑向杨陶,那道无形阻隔的屏障居然被她撞裂开来。

    秦影飞身跟她殴打起来,南翔快速带杨陶退到安全距离。

    “你的血!你的血一定能救她!”被秦影控制住的羽青森对着杨陶咆哮。

    突然,羽青森像受到什么感染一样全身颤抖双腿发软,异常恐惧地望着门口方向,秦影也感觉到了什么,对着门外冷冷地喊,

    “贺兰白!”但是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阵冷冽的风从门外刮进,杨陶瞬间觉得头昏脑涨,艰难地抬头往大门方向看去。

    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皮肤白皙、身形瘦削,穿着合身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戴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副社会精英模样的男子,这人正笑眯眯地看过来,杨陶觉得那笑容表面和蔼,实质非常诡异。

    “无私祭!?”秦影脸上难得表现出惊讶的神情。

    南翔一见来人瞬间颤颤巍巍地缩到杨陶身后,杨陶察觉到头上的小麻雀正在发抖,心里疑惑,但还没开口询问,自己身体仿佛就要支撑不住了,呼吸越来越困难,秦影察觉到他的情况,马上在空中划了一圈,然后吩咐南翔看着杨陶,不要轻举妄动。

    “哟,小影炎也在啊!”男子轻轻地走近,看到秦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一片平静,但是目光落到杨陶身上的时候,眼里布满掩盖不住的不敢置信。

    “他居然没死!?”无私祭慢慢走近杨陶,仿佛在审视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品。

    杨陶觉得这人非常危险,但是又感受到了一份奇怪的熟悉感,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做出了最自然的呆呆的表情。

    秦影挡到身前,阻隔了无私祭的审视和杨陶呆呆的眼神。

    “哼,无聊!”无私祭转身眼里闪过阴狠,猛地单手捏着一旁全身不能动弹的羽青森的脖子。

    “啊!姐!”杨陶头上的小麻雀反应过来大喊,瞬间变成了小男孩不顾一切地跑上前,但是下一秒,羽青森就惨叫了一声在众人面前灰飞烟灭。

    小男孩瘫软在地,无私祭慢慢靠近。

    “小麻雀!”杨陶飞身挡在小男孩面前,戒备盯着眼前可怕的男子,一把长镰刀伸到眼前阻挡了男子进一步行动。

    “哼!无聊!”无私祭别有深意地瞥了眼杨陶,然后马上恢复笑眯眯的神情,挥了挥手转身就离开了。

    “吓死我了,打也打不过,差点也没逃成。”贺兰白捂着胸口蹒跚着飘了进来。

    之后南翔带走了陈岩开的魂,听说是回去一个叫炼狱的地方报告那些消失的魂的情况,杨陶把一脸悲痛的小麻雀和受伤的小白鼠带回了宿舍,秦影善后。

    第二天,警方接到报警发现了一屋子的尸体,一查发现所有死者均来自一个家族,死相诡异,死亡原因未对外公布。但是很快网络上就被人扒出了这个案子死的人与之前校园自杀女生的关系。有相关知情人透露那家人涉及不同幼女的强J未遂以及固定人的猥亵案。还有自称是自杀女生的朋友透露,自己的朋友之所以自杀,是忍受不了被自己父亲连同父亲的几个兄弟一同强B,而自己母亲及姑母冷漠无视的日子……一时之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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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续)江丽的独白

    我是不被这个家期待出生的人。我没有一间独立的卧室,我住的房间,是一面透明的玻璃隔出来的空间。

    祖母时常骂我母亲生不出男孩,听说我出生的时候,祖母嚎啕大哭,说家里断后了。祖母及其他人经常劝父亲离婚,说离婚之后,就能再婚再生一个男孩延续香火。父亲禁不住人数说,开始把车站前面的流浪孤儿往家里领,说当儿子养,所以我时常能看到陌生的男孩子出现在我房间里。

    我非常害怕祖母,因为她脾气非常不好,不止一次拿锤子打碎了我卧室的玻璃门。我每次都逃不过耳光,逃不过辱骂。我的父亲也遗传了祖母的脾气,经常打骂母亲,母亲变得越来越沉默,很多时候我们都是满身伤痕地缩在角落等待,我也不知道我们在等待什么,但是很多时候除了等待,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在我10岁的生日前一天晚上,父亲的几个弟弟来家里聚餐,我在自己的房间做作业,突然一个叔叔全裸着强行踢开了我卧室的门,然后把我压倒在地,我非常恐慌,喊着救命,我父亲和其他几个叔叔也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救我,而是加入了禽兽的行列。那天晚上,我用尽一切力气反抗,最后给我钻了空子跑了出去。那天晚上非常非常冷,因为我的生日在寒冷的冬季,我在雪地里全力奔跑,到全身没有力气的时候,呆呆地坐在雪地上,不知归处。

    一个好心的出租车司机停车询问了我的情况,还拿了块毯子给我裹住了身体,司机说先把我载回家等我家人出来接我再付车费也没问题,我很想跟他说,我不想回去,那不是我的家人,但是还是默默让司机把我载了回去。

    无数次被用竹竿强迫跪着打,被生父拧着脚,头朝下按压进洗衣盆,偶然被邻居看到,他也会说只是帮女儿洗头。长达将近10年的屈辱,终于在母亲与父亲离婚那一天结束了,那个戏剧一般可笑的婚姻。

    原本以为就那样断裂了我前半生的枷锁,但是在我21岁的那年,那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爷爷在临终前在众人面前立下口头遗嘱,把他的一套老房子留给我,宣布的时候,我妈在,其他人也在,没有人出声,只是默认了这件事。

    这个突如其来的房产延续了我的悲剧。我想把房子卖了,但是房子还没转我的名字。我和妈妈因为生活窘迫搬了进去。而我父亲,也带着继母住了进去。每周我放学回家,碰见继母她都会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一句话:“你来我家做客阿姨欢迎你。”

    我是家族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跟我同辈的那些堂兄表弟,都是中专毕业就出社会混混了。

    我经常对自己说,只要我活着,活得好好的,就是对那些人渣禽兽最大的打击,但是我失败了,我放弃了自己的生命,那一刻,我真的感觉自己累了。

    因为过去的阴影,我对异性的靠近总会情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反感,为了克服这种阴影,我选了心理学专业,阅读了无数相关的书籍,希望能找出自我救赎的办法,我想尽办法治疗我自己,但是没有成功。

    我时常在学校中心湖湖边的柳树下呆坐,在那里我总会让自己的心灵平静下来。有一天,我救了一只被附近放风筝之后遗留的线弄伤的小麻雀,之后总会有一只麻雀经常在我发呆的时候在一边的草地陪着我,我开始对着麻雀自言自语,就像交到了第一个知心的朋友。

    后来,我认识了陈哥,那个阳光帅气对我关怀备至的人,但是我并没有向他坦白自己过去的勇气。命运给我开了个玩笑,当我再次被父亲和其他亲戚骗,锁在房间强B的时候,我平生第一次有了把全部人杀光的冲动,但是我不敢,我只能在梦里希望那些人全部意外死了。

    那天晚上,我跟陈岩开吵架了,心情非常烦躁,尽管是深夜,但是我依然一个人静静地散步到了中心湖边的柳树下。我不怕鬼,因为这世界上,人可以比鬼恐怖一千万倍。那天晚上没有见到小麻雀,可能忙活其他事情去了,有点失落。

    呆坐了一阵子,我忽然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似乎没有什么留恋的了,那一刻,我无限憧憬着死亡,仿佛有股无形的吸引力呼唤着我。

    然后我死了,发现了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灵魂。

    小麻雀回来了,她愤怒地看着我,她能看到我,我惊讶地发现,原来她还能变身,是个很帅气的大姐姐!她小丽小丽那样亲切地叫我,也让我叫她森森。很奇怪一直没有鬼差过来带走我,于是我跟森森一起相处了一段日子,那是我人生,不对,是我生前死后,过得最快乐的时光。

    突然有一天,森森问我想不想报仇,她说可以帮我,我想到了那些人,终是无法掩饰心底的恨意,但是我不想麻烦森森,我跟森森说,只要鬼差一天不过来收我,永远跟她在一起,我已经非常满足了。

    但是,森森还是控制了我,让我完成了一直以来在梦里演绎了无数次的杀戮,但是他们都死了,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畅快。在我心灵最角落的地方,那个地方离天堂有多远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它一定是这个地球上离地狱最近的地方。

    或许我真的累了,真的,我甚至不希望能有下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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