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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酒窖里的故事

    酒窖就在史大贵房间下面,床旁边有个暗门,司马青知道这个暗道,但她却不知道这个暗道与她那边相连。平时史大贵就在酒窖里思考问题,贪够安静,所以又单独隔了一间房间以供休息,为防意外,又以酒窖之名暗中施工挖了秘道,这秘道通往对面街司马青开的豆腐店后厨的小花园。

    “内务府行动组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这里?”司马青一进来就坐在躺椅上,这是她来到这的习惯。

    “我也奇怪,内务府一般不会出现,出现的话意味着有国家大事发生,可我们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啊!”史大贵看着桌子上的小飞刀与令牌,陷入了沉思,正想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司马青,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想到一块了。

    司马青抢先开口道:“会不会与尼姑庵被灭有关?”

    “我看是了,今晚这组人应该就是盯着衙门的。”

    “你了解内务府吗?”

    “不是很了解,他们跟我们不同部门,可以说是河水不范井水,我们查社会命案,他们查国家情报,但如果他们监督衙门的话,要么衙门有问题,要么他们有问题。”

    “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嘛!刚才说这组人,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这里有很多内务府的人了?”司马青疑惑的看着他。

    “差不多吧!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史大贵回过头来欲言又止。

    “内务府的人会不会知道了我们悬镜司的存在?”

    “知道也不奇怪,毕竟人家专门收集情报的,能量比我们大多了。”

    “那如果与尼姑庵有关,合理的推断应该是尼姑庵叛国?这好像不太可能吧!还是尼姑庵的人知道了些什么被灭口?”

    “我个人倾向第二点,她们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秘密,而且是突然的,如果是有计划的,那不可能等门口有两位农夫再行动,她们的死可能是个意外,很悲剧的成了这件事中的冤魂。”史大贵回头看了看司马青,若有所思,又回过头来自个儿喝酒。

    他这一动作,司马青自然是看在眼里,她又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便问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史大贵没有回答,拿着酒瓶轻轻敲着桌面,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给你们看的箭是假的,准确的说当时现场没人见过这箭,我自己根据农夫伤口猜的。”

    “什么意思?”司马青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一脸的迷惑。“不是,我说你怎么会猜出那样的箭?你见过?”

    “嗯!见过,这是一种朝廷开发的新武器,还没装备,而且也不是谁都能用,内务府第一批装备,我们第二批。”

    这一番话让司马青丈二摸不着头脑,心里直打嘀咕,他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看他样子又不像编的,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史大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个让她更加震惊的事。“司长知道这武器的存在并且试用过。”

    司马青倒吸了一口寒气,她好像也知道了什么,只是一时半会不敢完成相信。“所以开会时你不让我说出胡乱帮的事?”

    史大贵点了点头。“我往东门方向是为了不动声色绕道西边调查胡乱帮,但你也知道,胡乱帮不在我们管辖区域,说出来的话可能查不了,而且司长那边我也不好说,最后她们真的只能冤死了。”

    司马青无奈的叹了口气。“听你说完觉得好累啊!这世道怎么了?”司马青回到躺椅上躺着,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屋顶,看样子她真的累了。

    史大贵笑了笑。“这世道一直没变啊!是我们变了而已。”见她没有回话,又道:“你要不要睡一下再说,反正到了这一步也不着急了。”史大贵哪里是不急,只是他不想她太累了,他话尾音还没消失,司马青已经睡着了,鼻子均匀的呼吸着,他拿过被子轻轻的盖在她身上,也睡去了。

    这夜更寂静了。

    司马青迷迷糊糊间感到身上有东西,她晃了晃身子,睁开眼睛一看,是张被子,虽然睡了一觉,但疲惫感还没消除,于是坐了起来,扭头找寻史大贵,看到他正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她看了好一会,这才拎起被子轻手轻脚的过去,刚一盖上,只听到史大贵喉咙里急遽的发出一声‘谁’。一只手瞬间抓了过来,司马青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等她回过神来,身上那厚重的身躯让她像被蜜蜂扎了似的,呼吸一下子乱了节奏,脸色如晚霞般红彤彤,这颜色也让史大贵沉醉了,痴呆呆的看着,直到司马青羞赧的推开他。

    “我不是有意的。”史大贵慌乱中解释道。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哪有人在自己家里睡觉还这么紧张,分明故意的想占便宜。”司马青坐起来娇嗔的说,内心却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刻,脸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这不是我家,我没有家。”史大贵冷冷的说,同时拿起酒喝了起来,一时饮得太快呛得他连连咳嗽,他狠狠的把酒放到桌面,呼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司马青目睹了这一切,忙走过来拍了拍他背,史大贵感受着似曾相识的动作,他模糊的想起母亲也是这样轻轻地拍着他入睡,自那以后,他再也感受不到了,一切都消失了,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但这一刻,他逐渐冷静了下来,人也恢复了正常状态。

    “吓到你了,我睡不好时就这样。”史大贵强行笑了笑,试图让气氛回归到以前两人相处的时候。

    司马青不慌不忙的坐在他对面,拿起他的酒抿了一口道:“笑的好假,下次别笑了,你刚才为什么说这里不是你的家?难道你还有别的家吗?”

    “孤儿还有家吗?”史大贵反问道。

    “我就当豆腐店是我的家了,不也挺好的吗?我们也没什么案子查,你也别想太多了,有酒有肉的日又子多好啊!”

    “你也是孤儿?”史大贵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司马青觉查到他是认真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呢?悬镜司里的调查人员都是孤儿出身。”

    “但我觉得你不是。”史大贵觉得到了这一步,开诚布公算了,有什么就说什么。

    “何以见得。”

    “感觉。”

    房间里沉默了,两人就这么直愣愣看着对方,在这无言的较量中,谁的眼神也没有闪躲,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司马青脸颊渐渐渗出了香珠,史大贵把酒递了过去,这一局他小赢,笑容布满他的脸颊,得意洋洋。司马青头一扭,牙缝隙里轻轻地飘出一个字‘切’,随后拿起酒喝了一大口。

    “我进来悬镜司是想查我爹的案子。”

    “你爹的案子?”史大贵脑子加速运转着,但没有一点头绪。

    “我18岁那年,我母亲得病不治,后来有一单少林寺凶杀案,我爹是知县,他带队进山围剿匪徒,结果就没再回来,连尸首都没有找到,并且他那一队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直到现在都杳无音信。”

    史大贵听完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整个人弹了起来,手指着司马青道:“超过10岁的人不可能招进来悬镜司,你到底是谁?”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坐下来吧!我慢慢告诉你。”

    “你问题太大了,你说吧!我想多站站。”说完踱步到床前坐下。

    司马青颇为不屑的看着他。“我是不是看走眼了,你平时没那么偷生怕死啊!”

    “你猜对了,我是偷生怕死之辈,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明天就申请调走。”史大贵换了个姿势,蹲在了床上。

    “好吧!我不是司马青,准确来说,原本和你一起调来这的司马青...”

    “你杀了她?”史大贵一屁股摊坐在床上,嘴巴张得大大的,表情却是一脸懵逼,他没想到眼前共事的女人这么狠。

    司马青站起来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你听我说完啊!我用钱买通了她,然后用了她的身份进了悬镜司,她活的好好的,你放心,我不会乱杀人的。”

    史大贵觉得不可思议,还能这样玩,难怪她资料那么少,但他心里还是不太相信。

    “怎么了你,在想我资料怎么这么少吗?”司马青向他眨着眼睛。

    “什么资料?”史大贵慌忙下床回到了桌子旁坐下。

    “别装了你,我知道你暗中查过我的资料。”

    “行行行,你厉害。”史大贵作了个揖。“我认了。”

    司马青也走回来坐下继续说道:“我也算半个孤儿了吧!”

    “半个孤儿?”

    “嗯!没找到我爹之前,我还不想做孤儿,就先做半个吧!”司马青叹了口气。“人生无常啊!”

    “那之后谁照顾你?”

    “我自己啊!我那时都长大了。”

    “对喔!你那时都长大了,真好!,那你真名叫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吧!”

    “这么保密吗?”

    “我说完了,到你说了。”

    “我说什么?”

    “你不说点你的事我不放心啊!”司马青死死的盯着他看。

    “你还想杀人灭口啊!”史大贵也叹了一口气。“你资料都改了,那我的资料你肯定也看个精光了,还要我说什么?我说你这一身本事谁教的,介绍给我,改天我登门拜师学艺。”

    “你想学啊!那你现在就跪下吧!我马上教你丫的。”司马青坐得直直的,像是认真收徒弟的样子。

    史大贵手一摆。“算了吧!你太年轻了,肯定不会教,下次吧!”

    司马青觉得他太逗了,忍俊不住的哈哈笑着。

    史大贵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奇怪又不奇怪,神秘又不神秘,心里盘算了一下,她算是自己难得的一个朋友了,当然选择相信她,于是他伸出了尾指。“咱们拉勾吧!”

    司马青盯着他手指看了好一会,也伸出了尾指,两个人的手指拉到了一块。

    “为了什么?”司马青问。

    “为了友谊吧!”

    “友谊万岁!”两人异口同声道。

    两个人以友谊之名给了对方承诺,今晚的事将成为他们的秘密。

    “好了,友谊万岁完了,说说你的故事吧!”司完青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史大贵无奈的笑了笑。“你怎么还要听呢?我的身世很简单,我只记得以前天天跟娘在家玩,她有时帮人做些针线活,我爹天天早出晚归,有时几天不见人,我娘说他帮人送货去了,8岁之后我就失忆了,然后就进了悬镜司训练,一直到现在。”

    “没了?”

    “没了,你以为我家跟你家一样富贵啊!高官之家,天天灯红酒绿。”

    这话让司马青无可奈何,只好努努嘴儿抗议一下。

    “不过刚才看到你躺地上那一刻,我好像记起了什么。”

    “真的?”司马青一下子兴奋了起来。“快说说。”

    “没想起来,内务府的人就来了,后来就忘记想起什么了。”

    司马青好不失望,感觉到嘴的肉飞走了似的,不甘心的说:“要不我再躺地上激发下你的记忆?”

    史大贵一听,气鼓鼓的假装伸手要打人,司马青笑着躲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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