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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乡关之故土难离(4)

    宝宝受伤了吗?年轻的父亲赶紧爬起来。他的额头被摔破了,鲜红的血蚯蚓般往下流。但他顾不上,他担心他那还在襁褓中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啊!年轻的母亲哭着说道。她急切地看看孩子的头和脸,摸摸孩子的小胳膊和小腿:宝宝,你那里痛?啊?宝宝,你受伤了吗?这里痛吗?

    可襁褓中的婴儿,哪会说话,就知道一个劲儿响亮地哭着。

    我也不知道宝宝受伤没有啊!年轻的妈妈看看怀中的婴儿,又看看自己的丈夫,哭着说:老公,怎么办啊?宝宝到底有没有摔伤啊?

    年轻的父亲恨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孩子的小身体:应该没有事情!他心疼地摸摸妻子的额头:倒是你,额头都撞起了一个大包包!

    我没事!惊魂未定的年轻母亲看着怀里越哭越厉害的宝贝婴儿,哭着说道:宝宝没事就好!她撩起衣服:哦,宝贝不哭!哦,宝贝不哭!我们吃奶!我们吃奶!

    小婴儿哭哭,吃吃,吃吃,哭哭,然后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

    那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和她的父亲一起,被抛到了前铺。

    爸爸!我怕!爸爸!我怕!!小姑娘惊恐万状地搂紧爸爸的脖子,嚎啕大哭着。

    小女孩的父亲,轻轻地拍着女儿的背:没事,宝贝,我们没事!

    外面有人开始粗暴地砸车门,同时很多声音粗暴地吼着:开门!开门!!快开门!!!

    大家都没事吧?司机回头看着大家。

    他妈的,你说呢?有人大声地骂道!

    你们骂我也没得用撒!司机说着打开车门。

    黄毛带着五个人,每个人拎着一根半米长的自来水管,一拥而上!

    让你跑!黄毛首先抬手就给了司机一记响亮的耳光!

    你怎么打人咧!司机捂着火辣辣的脸,看着黄毛: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撒!你看你们就为了一顿饭,危险驾驶,害得我车里的这么多乘客,一个个摔得人仰马翻的!

    黄毛抬手又给了司机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他妈的不跑,他们能摔吗?黄毛咬牙切齿地指着摔倒在过道上,那几个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的旅客,骂道。

    你!司机捂着脸,气急败坏,却又是无可奈何地看着黄毛。

    哎,我说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动手打人呢?售票员冲着黄毛叫道。

    售票员身边一个染着红头发,握着自来水管的右手手臂上纹着一只蝎子的小青年,抬手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你他妈的说什么呀刚才?老子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给老子听听!

    售票员恨恨地看了红头发的蝎子一眼,捂着脸,悻悻地在铺位上坐了下来。

    你再看!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小蝎子扬了扬手里的自来水管。

    坐在前面的那几个小伙子旅客,愤愤地盯着黄毛他们看。

    一个同样染着红头发,握着自来水管的右手手臂上纹着一条蛇的小青年,用手中的自来水管,挑衅地戳着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小伙子的右肩:你这么看着我们干嘛!你他妈的不服气是吗?你是有话要说吗?!嗯?

    接着,又用他手里的自来水管,一个个地,去戳其他的那几个小伙子的肩膀:你们都有话要说吗?嗯?你们都有话要说吗?你!你!还有你!有话要说吗???怎么?不说了?!?

    俗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之前扬言要跟黄毛他们拼了的那几个小伙子,这会儿,面对小蛇嚣张的挑衅,却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了。

    然后,小蛇走到正在给宝宝喂奶的那位年轻妈妈的身边,突然抬起他黑乎乎的左手,顺手摸摸婴儿白嫩干净的小脸蛋:小家伙好幸福!有奶喝!他邪笑着,那双不怀好意的小眼睛,却闪烁着贪婪和无耻的光。

    别碰我的宝宝!年轻的母亲气愤地扭过身子,她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往下拉拉,尽量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还挺白的哈!小蛇见年轻的妈妈背对着了自己,讪讪地收回手。可是,他的那双不安份的手,在收回来的途中,好像很随意的,从年轻妈妈的腰间滑过。

    你流氓!年轻的妈妈痛斥道。

    她丈夫愤怒地爬起来,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样子。

    妻子赶紧按住他:不要!她哀求地望着丈夫。

    她丈夫见状,慢慢软了下来。只是拿他喷出火一样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小蛇。

    给我披件衣服。妻子轻声对丈夫说道。

    年轻的丈夫闻言,赶紧拉开背包,从背包里翻腾出一件自己的白色的大衬衫,披在了妻子的身上。

    大炮,去我们车上把泡面搬上来!黄毛扭头对着那个小蝎子说道。

    好嘞,大哥!小蝎子吹着欢快的口哨,跳下了车。

    黄毛用他手里的自来水管,敲打着司机后面的钢管立柱:每人一百块!都赶紧拿出来啊!不过,跟你们讲清楚了,我这可一不是偷,二不是抢!这一百块,是你们在我饭店里吃饭的两顿饭钱,还有我们追你们几十公里,追到这里的油钱。说到这里,黄毛咧着满嘴的黄牙,毫无廉耻地笑了起来。他看着大家:你们看这荒山野岭的,我几十公里追着送饭给你们大家吃,免得你们大伙儿饿肚子,那这个油钱找你们出,也是天经地义的吧!顿顿,他又接着说道:本来你们还可以选择吃饭,也可以选择吃泡面的,但是你们自己逃到了这里,那你们也就没得选择,只能将就着吃泡面了。你们总不能让我把整个饭店都端着追着你们跑,是吧!他说得振振有词,好像很有道理似的:不过,泡面也挺好吃的!只不过这是没有开水,你们要去下一个饭店泡了!他又加了一句。

    大家愤怒地望着这帮为所欲为的地头蛇,都沉默不语。

    那个叫大炮的小蝎子,端着三箱方便面上来了。他把面咣当一声,扔在过道上:面在这里啊,每人两包!现在赶紧给钱!给钱!

    每人一百块!给钱!都赶紧的!!!另外几个人也齐声吼道!

    要是我们不交钱呢?车厢后面突然想起一个慢悠悠的声音。

    什么?黄毛他们顺着声音齐刷刷地看过去,江正好系好鞋带,然后盘腿坐在上铺的床沿边上,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你他妈的找死啊!离江最近的小蛇抡着自来水管,就冲了过去。

    你他妈的,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小蛇站在江的面前,拿手里的自来水管指着江的鼻子。

    江一声轻笑,出手如风。

    小蛇但觉自己眼睛一花,自己的右手,瞬间便被江牢牢地擒在手里,丝毫动弹不得。

    江的右手擒住小蛇的右手,用左手夺下小蛇手里的自来水管。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凶残!为了区区一顿饭钱,你们硬是追了我们几十公里!江说着,手里的自来水管咚的一声脆响,敲在小蛇的脑袋上。

    啊!小蛇右手被江紧紧钳住,只能左手抱头,痛苦地嚎叫了一声。想蹲却又蹲不下去。

    小蝎子见状,也举着半米长的自来水管,嗷的一声就冲了过去。

    江从上铺跳了下来。他右手仍然紧紧擒着小蛇,等小蝎子冲了跟前了,猛然一脚,闪电般蹬在他的肚子上。

    啊!小蝎子一声闷哼,整个人飞去两米多远,蛤蟆般趴在过道上,哼哼哟哟地,半天都动不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为了区区一顿饭钱,你们可以置一车人的生命安危于不顾,做出这么危险的驾驶行为!江说着,手里的自来水管咚的一声,又敲在了小蛇的脑袋上:你们看看这车上,有老人!有女人,还有婴儿!!

    啊!小蛇又是一声狼嚎。他伸左手一摸自己的脑袋,满手都是血:大哥,求你,别打了!都打破了!他竟然哭了起来。

    一个手臂上纹着龙纹和一个手臂上纹着虎纹的家伙,各持一根半米长的自来水管,恶狠狠地冲了过来。

    龙纹率先扬手就是一棍,朝江的脑袋毫不含糊地砸了过来。

    江抬起自来水管挡住。同时一脚,结结实实地踢在龙纹的心窝上。

    啊!龙纹杀猪一般惨叫起来。他的身体就和小蝎子一样,直飞了出去。

    虎纹见状,赶忙退到黄毛的身边。

    还有你,怎么可以这么色胆包天!光天化日,纵目睽睽,你也敢猥亵妇女!江说着,手里的自来水管咚咚的两声震天响,又敲在小蛇得脑袋上。

    啊!啊!小蛇哭得更厉害了:痛!好痛!老大救我!老大!救救我!!

    车里起先是一片安静,大家都躲到一边,看江和黄毛他们动手。当大家看到江控制住了局面时,车里立马沸腾了。

    首先发声的是缩在车头下铺铺位上的络腮胡。

    兄弟们,跟他们拼了!络腮胡说着冲了出来。

    紧跟着,他那几个年轻力壮的老乡就跟着他冲了出来。他们一把拖住黄毛,往地上就按,然后是好一顿乱拳胖揍。

    同时,车里的其他男旅客,愤怒瞬间被点燃如喷发的火山。

    叫你嚣张!

    叫你欺人太甚!

    他们一窝蜂地涌了上去,几个人按住一个人,更是好一顿乱拳胖揍。

    霎时间,黄毛几个,叫得一个比一个大声,一个比一个凄惨!

    你们几个女同志,过来!江微笑着,朝那个年轻的妈妈招招手。

    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和另外四个妇女走了过来。

    你把孩子给旁边的大姐抱一下。江对年轻的妈妈说。

    年轻的妈妈马上明白了江的意思。她转身把孩子给了她身边的那位大姐:大姐,麻烦你帮我抱抱!

    没得问题。旁边的大姐开心地接过孩子。

    这个小流氓就交给你了!江微笑着看着年轻的妈妈,把手里的自来水管递给她:让他记住你!让他记住以后欺负谁都不要欺负女人!

    年轻的妈妈看着一脸鲜血,吓得瑟瑟发抖,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蛇,高高扬起的水管,却是半天都落不下去。

    最后,她灼灼的眸光,渐渐温和:我不打你了!她对着小蛇轻轻说道:你年纪应该也不大。可是你要记住,以后不要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不可以欺负女人和孩子!

    小蛇一下子跪倒在年轻妈妈的面前:谢谢你姐姐!我记住了!我一定改!我一定改!我以后绝不再干坏事,绝不再欺负你们女人!!他信誓旦旦地哭着说,满脸的鼻涕眼泪和血。

    不要打了!各位大哥,求求你们不要打了!黄毛的哭喊声:再打就要打死人了!

    江走到车厢前面:大家都住手!各位,听我一句,大家都住手!

    有几个打红了眼睛,根本听不进江的话。江只好强行将他们分开。

    黄毛几个,简直是被揍成了几个胖猪头。一个个鼻青脸肿的,都认不出人形了。

    络腮胡拎着黄毛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都拎了起来:你他妈的几个给我听着,如果你们要是还敢再追我们拦我们,我们一定跟你们干到底!你们要是报警,我们也欢迎!你们他妈的给我记住了吗?

    黄毛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他眯着眼看着络腮胡,含糊不清地频频点头:我们不敢了!我们真的不敢了!

    兄弟们,把他们丢出去!络腮胡大声喝道。

    好说!旁边的几个人马上应声道。一人抓一个肩膀,一人抓一只脚:一二三,走你!

    五个人全被扔到了车下。

    你呢?大家虎视眈眈地看着小蛇,齐声问。

    大家不要扔我,我自己下去!小蛇可怜巴巴地望着大家。

    快滚!大家喊道。

    把前面的车给我挪开!司机冲着小蛇喊道。

    大客车发动了,然后缓缓起步。

    络腮胡几个搬起那几箱方便面,从车窗扔了出去:去你妈的泡面!

    一箱方便面正好砸在黄毛的身上,其他两箱则骨碌碌滚到了路基下面。

    江在铺位上躺下。

    络腮胡走过来,轻轻拍拍江的脚:大哥,抽支烟呗!

    江坐起来,笑着摇摇头:谢谢你!我不会抽烟!

    抽一支嘛!络腮胡满脸堆笑。

    谢谢!我是真的不会抽烟!

    哦。

    不一会儿,那个老年乘客拿了一瓶矿泉水走过来:小伙子,这瓶水给你喝!

    谢谢你,老师伯!我包里有水。江微笑着。

    没关系的,一瓶水嘛!我带了很多。老人把水伸在江的面前,坚持着。

    江轻轻推回老人的手:老师伯,真的不用客气!谢谢你!

    没关系的!你拿着!老人倔强地把水伸过来。

    江想了想,接过:老师伯,那就谢谢你了!

    哎!应该是我们谢谢你才对!你帮我们解了这么大的一个围!老人真心实意地说。

    没有,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江说:老师伯,你哪里有受伤吗?

    没事!老人开朗地笑着说:就是背上摔了一下。一把老骨头,没事,过几天也就好了。

    嗯。如果你觉得很疼的话,到家了,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江说道。

    嗯,好的。老人感激地说:那你休息吧,就不打扰你了。

    那个年轻的妈妈,此刻,她的孩子已经安然入睡了。

    她拿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来到江的面前:大哥!她把手里的红苹果伸到江的面前。

    江接过:谢谢你!

    不,大哥,该我谢谢你!

    四点多的快五点的时候,路过一个饭馆,七八个人站在饭店前面的马路中央。

    大客车再次被拦了下来。

    一个五短三粗的中年汉子瞄了一眼大客车的车牌,冲着大客车的驾驶室挥挥手:你们走吧!

    车厢里,大家笑成一片。

    江躺了下来。车窗外,风声猎猎,夜色渐深,一阵困意也袭上心头。

    迷迷糊糊中,感觉车子停了好几次。有人上车,有人下车。但再没有吵闹。

    天快亮的时候,大客车应该是再次经过省际交汇点。

    感觉超员的乘客又下了车,等过了检查站后,又重新上了车。

    江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睛,就一直这么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着。

    经过二十多个小时的长途颠簸,第二天快要中午的时候,江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这座海滨小城。这里,和自己的故乡一样,都已经有了让江刻骨铭心的梦想和疼痛,令江无法释怀,难以割舍。

    走出长途汽车站,江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到自己在新城的住处。

    这一次,江没有急着找工作。江觉得自己需要停下来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自己要怎么走。在差不多一个来月的时间里,江骑着一辆破旧的山地车,每天早出晚归,足迹几乎是踏遍了闽中每一个大大小小的工业区,和那些工厂比较集中的乡村。这是这个城市发展最黄金的时候,皮鞋厂,服装厂,打火机厂,眼镜厂,大大小小的有名和没有名的工厂,形形色色各式各样的厂牌,如雨后春笋般,林立于这片濒海的弹丸之地。外来的务工者,也是把这个小城塞得满满当当。

    这是一个充满了活力和希望的城市。

    江想自己创业。江没有忘记自己离开家乡时,自己对自己许下的誓言。

    但江这些年,也就十多万的积蓄。想办厂,房租,设备,两到三个月的工人工资以及流动资金,自己目前的这点钱,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踌躇中。

    一天下午,江正起着自行车在沿江工业区转悠,忽然接到了华的电话。

    华是本地人,独生子,比江还小三岁,身高一米五左右,却是长得一身的肥膘,腰身起码是江的两个。华是江前东家的侄子,在前东家公司管采购。这家伙做采购,黑了他叔叔不少的钱。但这家伙挥金如土,为人仗义。所以不管是管财务的小姑娘,还是仓库的主管,公司里从上到下,都被他弄得妥妥帖帖的。只要品质不出问题,其他的,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家族企业嘛,反正肥水也没流外人田。

    江,干嘛呢?华的声音听起来兴高采烈。

    江打趣:哥失业,正在找工作呗!

    找什么破工作!晚上七点,老地方见啊。说完,电话就挂了。

    江拿着电话,无奈的摇头笑着:这家伙,电话老挂得这么快!

    华说的老地方,就是海城KTV。华他们长期腐败的地方。

    晚上七点。

    海城KTV。

    VIP888。

    江推开包房厚重的门,刘德华的“开心的马骝”扑面而来。包房中间的大茶几上,摆着些花生和瓜子,一大帮人围坐在茶几旁,正闹哄哄地说说笑笑。华臃肿的身体仰靠在对着门的大沙发中间,看见江推门进来,华有点费力地爬起来:哥,就等你来开动了!快来吧!坐我傍边。

    其他人停下交谈,也纷纷站起来。江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

    雷,三十八岁。江前东家的总经理。湖南人。高高大大,戴一副方形的金色近视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是标准的色鬼一个。传闻祸害了不少公司里的女工。

    大牙,二十八岁。江前东家的仓库主管。江西人。和华差不多高,就没华胖。一双单眼皮的小眼睛,老是不停的转动,一看就是一个鬼点子特别多的人,人送外号小诸葛。

    崔哥,三十多岁。一家辅料厂的老板,也是江前东家最大的辅料供应商。本地人。听说他老婆好多年前就去了法国,在一个华人餐馆里给人打工。剩下他一个人带着女儿在国内,照顾着两边的父母。平时没事,就好喝个花酒。但为人豁达。

    还有阿良和阿星,都是华的发小。不用说了,也都是闽中人。阿良朗眉俊目风度翩翩,一身的名牌从头武装到脚,一看就是一个家境优渥的纨绔弟子。阿星长着一张还算是和谐的胖乎乎的娃娃脸,一双你要努力找才能找到的眯眯眼。不管你什么时候找到这双小眯眯眼,你会发现,它永远都是在傻呵呵的笑着。这两个家伙,每天无所事事,尽跟着华一天到晚的瞎晃荡。每次喝酒,自然也是少不了他们。这两个家伙酒量惊人。就啤酒,绰号千杯不醉。最起码,江就没见他们醉过。

    江跟大家打好招呼,就在华的旁边坐下,笑问:华,今天又是什么理由腐败?

    华哈哈笑着:今天阿良请客,过几天阿星请客。

    嗯?江奇怪地扭头看看坐在左边的阿良,又看看坐在右边的阿星:什么情况?

    大牙嘴里一边吐着瓜子壳,一边咬牙切齿地笑着说:这两王八蛋家里的那破房子拆迁了,阿良赔了三百多万,阿星赔了五百多万。你说他们该不该请咱哥们乐呵乐呵!

    靠,阿星狠狠的吸了一口中华,然后悠悠的吐出来:我家老头子一分钱都不肯给我。说我娶媳妇了才给我!阿星再猛吸一口中华:不过过两天我一定要想办法,找老头子先要点钱过来花花先!不然看得着摸不着,指钱!阿星坏笑着:你们别想歪了!非把老子给憋坏了不可!

    哈哈,那看来还是我家老头子好。阿良嘴里啃着瓜子,笑嘻嘻的说:拆迁款一到,马上给了我十万。

    华笑骂:奶奶的,这点钱,对你爸来说算个屁!

    那还等什么!雷扶扶眼镜:开宰!叫小妹!

    服务员!

    服务员!

    ......

    大家一起起哄,包房里顿时开锅。

    阿良拿起麦克风,站在桌子上,脸上红通通的,扯着喉咙喊:喂!喂!!大家静静!大家静静!我宣布,今天所有小妹的台费,我也全包了!!!(按照之前的规矩,不管谁做东,请客归请客,每个人叫的小妹的台费,是要每个人自己付的。)

    老子今天要包夜!大家异口同声。

    阿良大手一挥,豪情万丈:他娘的没问题!!!

    哦!阿良讲究!!大家一哄而上,将阿良从桌子上拖下来:一,二,三!走你!将阿良高高抛起,接住。一二三,走你!又扔上去。

    华和江坐在沙发上,笑着看他们闹腾,华把手放进嘴里,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闹得正欢的时候,红姐推门进来了。

    红姐是这里的妈咪,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北方女人。漂亮,丰满,妖艳。她走到华的面前,一把搂住华的脖子,一屁股坐在华的大腿上。

    亲一口!亲一口!大家起哄。

    妈咪毫不犹豫地在华的右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华哥,今天大家这么高兴,要不要多叫两个小妹陪你们唱歌?今天有新来的小妹耶。

    妈咪穿了件超低胸的白色超短裙,风光无限。华右手搂着妈咪的小腰,表情极其的夸张和滑稽,两只绿光闪闪的小眼珠子都恨不得钻进某个地方去了:红姐,要不今天就你陪我唱歌吧!

    红姐轻轻的打了一下华徜徉得流连忘返的爪子,佯嗔:死鬼!老娘今天要不是不方便,可就真缠上你了!

    然后,红姐轻轻地亲了一下华的额头:那你还是阿霞了?

    是的。华放开红姐,正色道。阿霞是华在海城的老情人了。华每次来,只点她。阿霞就像是一个经常盯着烈日,下地劳作的农村妇女,长得黑黝黑黝的。但她身材修长匀称,凹凸有致。尤其是X,特别大,据华自己说,那绝对是纯天然的。

    阿霞虽然从事着看似轻佻的职业,但行为举止稳重得体,是这个KTV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一眼看上去就是良家妇女那种的小妹之一。

    你们呢?红姐边整理衣服边望着崔哥问。

    我们要吃新菜!阿良阿星大牙和崔哥流着哈喇子,一副色眯眯的贱样,异口同声的喊道。

    好嘞!

    雷则慢条斯理的说:我还是阿萍吧。阿萍则是雷在海城的老情人。雷每次来消费,也是只点她。

    阿萍看起来比阿霞年轻好多,像个刚成年的孩子。她皮肤白皙,精致的脸庞和娇小的身材,如一朵含苞初绽的夏荷。性格也开朗活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浓浓的青春的气息和张力。

    好的。红姐转头看向江,有点神秘地笑着:哥哥,你今天破个戒,妹妹我自作主张,给你推荐一位小妹。品相气质保证对你的胃口。

    江微笑着,礼貌地摇摇头:谢谢红姐!我还是老样子。

    江每次来,都不会叫小妹。江只是喝酒,唱歌,任一群贱兄贱弟们放浪形骸。

    华他们也都习以为常了。只要兄弟们在一起都开心就行。你唱你的,我玩我的。各取其乐,互不违和。

    红姐媚笑着:哥哥,这回听妹妹我的!这个小妹是我们这里新来的酒水推销员。她可是买酒不卖身的哟!关键是,这个妹妹不但长得正点,而且她的歌唱的特别好,正好可以和哥哥你唱“相思风雨中”!哥哥,你相信妹妹我一次,这个小妹绝对是你的菜!

    红姐扭着屁股出去了。江不以为然地笑笑。

    不一会,红姐领着十几个小妹进来了:华哥,雷哥,阿霞和阿萍去叫阿云去了,她们马上就过来。

    十几个小妹在包厢中一字排开。一样的青春靓丽,一样的丰满迷人。

    阿良阿星和崔哥,一个个狼一样,盯着眼前,两眼放着绿光。

    你!

    你!

    你!

    没有被选中的小妹,规矩地快速离开。

    选中的小妹,则乖巧的坐到各自的客人身边。那几个色鬼搂着各自选中的美女,一个个眉飞色舞,心旌摇动。

    不一会儿,阿霞和阿萍,领着一个小妹进来了。

    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女生,面容姣好,扎一个简单的马尾辫,整个人看起来安安静静斯斯文文的,这气质和这场景完全不靠边,一看就是个刚入行的新人。她甚至还不能适应她身上的这身性感的超短工作裙。她不停地下意识地往上提她胸前的裙子。但这件裙子的领口,实在是开得太低了,不管她怎么往上拉,依然遮不住她深深的旖旎风光。

    哥哥,这就是我要介绍给你的小妹阿云。不错吧?红姐带着职业轻佻的微笑和语气,看着江的反应。

    小妹,你可以不用陪酒的。江静静地看着阿云。

    阿云抬起头,和江对视了片刻,没说话,只是轻轻走到江的身边,紧挨着江坐下。

    就在目光相接的刹那,江竟然从阿云清澈的眸光中,分明看到了一丝一闪即逝莫名的忧伤和悲壮。

    那你可以去换掉你的工作服再来。江微笑着,依然静静地看着阿云。

    不用。阿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她给了江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往江身上偎了偎。江的左臂明显感受到了阿云的温暖。

    江不动声色的往右边挪了挪身体。

    华隔着江,探过身子对阿云说:小妹,今晚可要好好陪我哥哥唱歌哦!你可是我哥哥叫的第一个小妹哦!

    好的。阿云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飞快地看了江一眼,欣然应道。

    你们吃的喝的点了吗?红姐问。

    吃的已经点了。阿霞答道。老规矩,每次来海城,吃什么都是阿霞决定就好。

    红姐笑着说:好的,那我就不妨碍你们了,各位哥哥吃好喝好玩好!。等下妹妹我过来给各位敬酒。

    走到门口的时候,红姐还不忘回身叮嘱:姑娘们,可要把我们的贵宾招待好哦!

    哥哥,你们喝什么酒?阿霞坐在华的右边。她探出身子隔着华问江。这也是老规矩,喝什么酒,都是江说了算。

    江微笑着,探询地看着阿云。

    哥哥,阿云刚开口,就被江打断:叫我江!江的语气平和却不容置否。

    阿云明显一怔:好。江。这样直呼客人的名字,阿云其实还是有点不习惯。她平时不是称呼客人老板就是称呼客人哥哥:我们喝我买的这个酒,可以吗?这个酒我们现在正在做活动,喝十瓶送十瓶。很划算的!阿云有点犹豫地看着江:这个酒口感很好的!

    你拿主意就可以了。江看了看阿云工作服上的酒水LOGO,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阿萍坐在阿云的旁边,她把嘴凑近阿云的耳旁:阿云,你再加上几瓶红酒,江不喝啤酒,只喝红酒。她手指在阿云手中的酒单中点了点:他每次都喝这个牌子的。橡木桶的。

    哦,好的。谢谢萍姐!阿云满怀感激地冲阿萍笑笑。

    不大一会儿,酒搬过来了。菜也陆续送到:闽中鸭舌,变态辣鸭头,变态辣鸭脖子,咸菜丁螺,烤黄鱼,烤鱿鱼,烤羊肉串,烤鸡心,烤鸡中翅,烤茄子,还有一个大大的水果拼盘。

    气氛再次空前高涨:正三圈,反三圈,摇骰子,划拳,石头剪刀布,转酒瓶,(酒瓶口指向谁谁就喝酒。)各式各样的喝酒花样轮番上阵。一时间,行酒令,吆喝声,赖皮声,吵闹声,哄笑声,劲爆的音乐声,震耳欲聋,让人完全忘我。

    酒过三巡,阿星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跳起来冲DJ喊:DJ,麻烦关掉音乐先好吗!难得一脸的严肃:大家静静,静静。

    什么鬼???!!!

    求求各位哥哥姐姐,要不你们还是把我给绑了吧!阿星眨巴眨巴的小眼睛严肃诡异又充满恳求地望着大家。

    为什么?大家一脸的茫然:我们为什么要绑你?!!

    你们让我家老头子拿钱来赎我!不然就撕票!100万!你们也少要点,我家老头子吝啬,多了指定不干!钱到手,分你们一半。阿星依然一脸的正经。

    去你的!!!大家哄笑着,瓜子壳花生壳香蕉皮橘子皮雨点般砸到阿星的身上。阿星也是瞬间笑成肉乎乎的一团,滚倒在沙发上。

    音乐响起,继续喝酒听歌。

    哥,阿华忽然想起了什么,把嘴巴凑近江的耳边:你今天说你在找工作,工作的事情落实了吗?

    还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你要回来,我叔叔肯定很高兴。华有些不解。

    江想了想:我不想再进厂打工了,我想自己搞个车包加工厂。

    那很好啊。现在每个大厂其实都缺车包。华端起酒杯,重重地碰了下江的酒杯:先祝哥哥成功!说完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江是红酒,但也重重地喝了一大口:谢谢哥们。不过现在还没有最终决定下来。因为资金可能不够。

    差多少?

    我预算启东资金不能少于50万。但我目前手上只有十几万。

    可以入股不?华问。

    谁?你啊?江看着华。

    大家。华的手指在人群中划了一个圈,认真地看着江:可以吗?

    江再次确认华的眼神,华是认真的。江也认真地想了想:不可以。

    Why?华意外地叫了起来。

    江笑笑:兄弟,我也是第一次创业,水深水浅我也不知道。赚了,大家高兴。可万一失败了呢,我可能连见大家的脸都没有了。所以,我宁可跟大家做永远的好兄弟,而不是合作的伙伴。

    江端起酒杯,轻轻碰了下华的酒杯:不过,还是谢谢兄弟!

    华一仰脖子一干而尽。他重重的放下酒杯(阿霞马上默契地给华的酒杯斟满):哥,弟弟我手边正好有点闲钱,短时间也用不上。我明天打给你。先说好,是借你的哈,要按银行利息付算我的。还款时间你定。华满脸通红,已有醉意。他拉着阿霞站起来:大家跳舞跳舞.......

    大家闻言都拉着自己的小妹站起来,乐风一换,刹那间,包房里又是狂魔乱舞。

    阿云不太会行酒令,输得多。再加上他们几个故意心怀鬼胎地灌她,所以,阿云差不多算是已经是微醉了。她无力地靠着沙发上。

    你要跳舞吗?江问。

    阿云面若桃花,她慵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

    江扶她起来,但她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稳。

    江只得轻轻地将她放下,在她耳边轻喊:算了,你还是先休息下吧。等下好点了再跳。

    江走出包厢。对站在走廊的服务生说:麻烦你送几杯温开水到三个八。谢谢!

    年轻的服务生恭敬有礼:好的,先生。我马上送过来。

    KTV在酒店的六楼。江走到KTV入口处大大的落地玻璃幕墙前。包厢的隔音效果真的是很好,任包厢里音乐振聋发聩,关上门,站在这里,外面灯火阑珊,依然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夜。

    江有时候会很怕安静,江觉得,安静和黑夜一样,都是一个深不见底渊!

    江回到包厢。七八杯白开水摆在玻璃茶几上。阿云窝在柔软的沙发上,嘴角挂着朦胧的笑意,看大家跳舞。

    江端起一杯温开水,左手抱着阿云的背:来,喝点温开水。会舒服点。

    阿云温顺地低头,轻轻的喝了几口,然后胃里一阵翻腾:我想去洗手间。她努力地捂着小嘴,睁着朦胧的双眸看着江,语气很是着急。

    江快速放下杯子。阿云整个人趴过来,半个身子都挂在江的脖子上。

    江把阿云搀到卫生间门口,阿云按住江,示意江到这里就可以了。

    你确定自己可以吗?

    阿云点点头,用力的抓着门,摇晃着进了卫生间,砰!门也关上了。接着是翻江倒海的呕吐声。

    江返身端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半响,门开了。阿云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嫣然一笑:好......好多了。

    江递上温开水:漱漱口吧。

    用......自来......自来水,漱过了。阿云一把扑进江的怀里。

    江轻轻拍着阿云的后背:你缓缓先,再把这杯温开水喝掉。

    江搀着阿云回到沙发上坐下。

    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边看大家跳舞,一边轻轻地慢慢地喝着。他打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随着狂暴的音符一起尽情狂舞。

    江要让自己忘掉一些东西。

    阿云睁着朦胧的醉眼,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山一样的侧影。她觉得这个男人和这里的其他的男人都一样又都不一样,她忽然很想知道,这一刻,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随着一曲“开心的马骝”结束,大家也在这瞬间的安静中,相继回到座位坐下。

    大家点歌吧。大牙转身对调音师说:DJ,给我们放伴唱。

    王杰的“英雄泪”响起。大牙抱着他的小妹,唱得坑坑洼洼,上气不接下气。一曲好不容易唱完了,阿萍死活不肯给他再唱第二首。这个调皮的小丫头,跪着沙发上对着大牙磕头如捣蒜:哥哥,求您别再唱了,求您放过小妹这条贱命吧!小妹下辈子一定以身相许报答您老的恩情!

    大家笑得东倒西歪。

    接着是“相思风雨中”,雷和阿萍合唱。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唱这首歌,所以一首下来,配合得很默契,唱得也是情真意切。尤其是阿萍,唱的时候,一直是含情脉脉地望着雷。看得出,阿萍对雷是动了真情。

    阿良拉着他的小妹唱了一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结果唱着唱着,两个人抱在一起差一点就浪成了活春宫。阿星牵着他的小妹唱完了后半段。

    华和阿霞唱“被风吹过的夏天”。这两个人唱得行云流水,配合得也是天衣无缝。尤其是阿霞的声线,出人意料的柔婉清新。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崔哥独唱了一首“花房姑娘”。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崔哥,原是一个摇滚老炮,这首“花房姑娘”,嗓音和演唱水平接近了原唱。

    震天的掌声呼叫声。

    DJ乐风再次一转,悠扬空灵的旋律响起。

    阿萍欢叫起来:孟庭苇的“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江,你唱吧!我老喜欢你唱这首歌了!!

    江笑着看雷,正要说话,可大家的掌声异常热烈地响起。江只好笑着站起来,走到演唱区。

    ......

    江一开口,阿云便被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山一样的男人,声线这般好!能把一首女人的歌曲,演绎得如此的空灵和细腻!

    ......音乐如山泉婉转......

    随着音乐的余音袅袅散去,现场一片安静,然后,掌声疯狂响起。

    阿云哭了。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使劲鼓掌。

    DJ老师,麻烦再来一首刘德华的《来生缘》,谢谢。江用话筒对着音响师说。

    音响师笑着对江打了一个OK的手势。

    缠绵的音乐响起。

    热烈的掌声也再次响起,华和大牙吹起了响亮的口哨。

    江唱得不露声色却又撕心裂肺。

    阿云再次泪流满面。

    江的声音如同秋雨敲窗。她知道,只有心里有故事的人,才能把这首歌演绎得如此的深厚和如此的缠绵悱恻。

    这首歌结束后,大家都站起来鼓掌。阿萍又哭又笑地跑上前,抱着江,狠狠地在江的右脸上亲了一下,又在江的左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江拿着话筒,指着阿萍,望着雷笑道:雷,你看见了,我可是无辜的啊!

    大家又是哄堂大笑,包括雷。

    大家都觉得我今天晚上唱的歌好听吗?江拿着话筒冲大家坏笑着。

    好听!异口同声的高喊。尤其是阿萍,简直就是疯狂的尖叫声。

    DJ老师,能借你的帽子一用吗?江冲音响师笑着问。

    音响师指指自己头上帽檐朝后带着的帽子,表情讶然:这个?

    是的。

    音响师笑着冲江做了一个OK的手势,取下帽子,丢给了江。

    江接住帽子,坏笑着走过来:既然大家觉得我唱得好,就意思意思吧!

    华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百元大钞,看都没有看,就放到了江手里的帽子里,嚷嚷着:后面的!后面的!自觉...

    大牙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百元大钞,笑哈哈地放进去。

    雷也笑着放了100,崔哥也是100。

    阿良则含糊不清地喊道:老子......老子今......今天......他妈的是......是土......土豪了。老子......给......给......给1000!他从口袋里抓出一叠钱,睁着朦胧的醉眼,边夸张地用右手食指蘸着口水,边数着:1......2......3......4......5......

    没成想,旁边的阿星一把夺过去,坏笑着:哥,你就别数了,救济下弟弟我,连小弟我的也一起给了吧。

    滚蛋!阿良做势要过来抢。

    阿星见状赶紧一把扔进了江手里的帽子里。

    混蛋!那一把好几千哪!阿良心痛地叫喊着。然后两个人抱着笑着闹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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