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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是恩是利

    二人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最后在路边一家茶馆坐下,要了茶。过不多时,小二端茶上桌。

    二人默然无语地喝着茶。就这样坐了良久,最后还是守先开了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说服不了他们么?”

    陆琪苦笑道:“我算是把谢家的老爷和主母得罪了,你算是把他们家公子得罪了,如果还要找他们谈判,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才能成功。”

    守听陆琪似乎还有办法,精神一振,道:“什么可能?”

    陆琪道:“回客店里,上床睡觉。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守无语地翻了翻白眼,将手中一杯茶一饮而尽,道:“正经一点罢,既然已经说好了要帮他们俩,那我们岂能失信?”

    陆琪思索许久,最后只是摇了摇头,道:“我们可算是黔驴技穷了。我估计如果我们再去谢家的话,他们二话不说就会赶我们走……反正他们一定不会再和我们谈判的。而且咱们还对谢家公子动手了,这在谈判过程中可是万万使不得的。现在我们再要谈判也是谈不成啦。”

    “要怪只怪我们太莽撞,什么都没准备就去造访,本来还有三天时间,硬是被我们用废了。”守叹道。陆琪点了点头,以表赞同之意。

    又苦思冥想良久,守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便道:“那如果我们就如实告诉梁老汉他们谈判失败,然后帮他们出城,不也可以?”

    陆琪稍微斟酌了一下,道:“这建议倒是不错,这样那些人就不能找他们要钱了,不过我们就得护送他们一段路了,免得谢家那些人又来追,你说是罢?”

    守“嗯”了一声,终于是放心了一点。

    陆琪长呼了一口气,语气轻松地说道:“那接下来两天我们就没事干了,就等到时候和他们汇报一下情况就好了。”

    “是啊。”守拿起茶壶,刚要倒茶,却发现茶壶已空,于是他转头呼道:“小二,上茶!”店小二应了一声,上来给二人斟茶。

    二人又坐了一阵,喝完了茶。结完了账,刚准备起身离去,忽听得一人说道:“当时我雷某人可是花了大价钱,派了好多人去驱灵门,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拿到它的。”

    二人听到“驱灵门”三字,心中一凛,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坐在他们不远处的两个男子:一个背对着他们,是个矮胖男子,另一个是个身穿黑袍,脸色惨白的年轻人。方才他们刚到茶馆时心乱如麻,竟是没注意到他们。

    只听那矮胖男子说道:“现在那东西就在我雷某人的宝库里,如果想要,你可以来取……哦不,是来换……前提就是你有带某个同样贵重的东西。”

    那年轻人轻笑一声,道:“我又该怎么确定那东西真的在雷先生你的藏宝库?我又怎么知道你那个东西究竟是不是内丹?”

    “嘘!”那自称雷某人的矮胖男子示意年轻人压低声音,又扫了眼四周,随后低声道:“我雷某人可以带你去我的宝库看看。我雷某人若有半分虚言,管教我雷某人天诛地灭;你要杀要剐,我雷严雷某人都不多哼一声。”

    那年轻人似乎还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不会讹我呢?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要我以某种无价之宝或者某种难以得到的天材地宝来换你这个内丹?”

    那名叫雷严的矮胖男人嘿嘿笑了几声,道:“这内丹在这天下只有一个,肯定得拿某种难以得到的天材地宝换啊。不过这个你大可放心。我雷某人人绝不做亏本买卖,也绝不做暴利生意。我的报价,可永远都是公平的。”

    “哦?不做亏本我还可以理解,那你为何不做暴利买卖啊?”

    雷严又是笑了几声,道:“做人嘛,太贪心了,不好。贪得多了,最后会被反噬。”

    那年轻人拍手笑道:“有意思,很有意思。”他拿起桌上的杯子,将茶水一饮而尽,随后道:“这个生意我做了!”

    雷严闻言,顿时喜形于色,道:“仲先生够爽利!既然如此。”他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那姓仲的年轻人与矮胖男子握手,道:“合作愉快!”

    他们又闲聊片刻,相谈甚欢,最后姓雷的矮胖男子道:“仲先生,明日你就可以带着货来雷公馆换了。”姓仲的年轻男子道:“好!我很期待与你的合作。”二人又握了握手,随后起身付账,便离开茶馆,在外头分道扬镳。

    他们两个都没注意到,一对少年男女听到了他们聊天的所有内容。

    此时守和陆琪都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对方。这两个男子的谈话信息量太大,令二人不由自主地遐想:那名叫雷严的矮胖男子曾派人去驱灵门,他口中的“内丹”很有可能就是朱雀内丹,而此时朱雀内丹可能放在他家的“藏宝库”内;另一方面,那个姓仲的年轻男子想要用某种东西换取朱雀内丹,也侧面说明他的来历不简单,因为他有换得朱雀内丹的筹码。

    “要不要去看看?”守道。他一直对朱雀的下落念念不忘,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朱雀已死,那么就要把它的“遗物”找到;即使那两个男子口中的“内丹”有可能不是朱雀内丹,但他还是认为他必须要去亲眼确定一下。

    陆琪点点头,显然和守想到一块了:“得去看看,那内丹很有可能是朱雀的。”她压低了声音,道:“而且,我总觉得他们两个的交易有点阴谋的味道。”

    二人作出决定,当下便付了账,随后走出茶馆,循着雷严离去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就看到雷严的背影。他们并不打算打草惊蛇,于是双双放慢脚步,远远跟在他身后。走了片刻,只见雷严忽然拐进一条胡同里。

    二人在胡同口等了片刻,见他背影已远,便跟了过去。

    这胡同错综复杂,经纬分明,二人跟在雷严身后又七转八拐走了大约半刻钟,只见雷严走进路边一个宅子里。二人等他把大门关上后,便发足奔了过去。

    那宅子规模虽不如谢家的宅子大,却也不算太寒碜,一共有两栋楼,一栋较大另一栋较小。到得大门前,只见门上钉着碗口大的铜钉,门外挂着一盏灯笼,上面写着“雷公馆”。

    二人围着宅子走了一圈,最后来到一处墙边,只见这里有棵高大柳树,柳条繁茂,从墙内探出垂下,正好可以帮助二人在不被屋内人发现的情况下翻入院子。

    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各抓住一根柳条,翻到围墙上,落在院内。四处张望,只见这雷公馆的院子比谢府的院子比起来要逊色不少,什么东西都没有,面积也不算很大。

    二人落脚的地方在宅子小楼附近,他们猫着腰,窜向小楼门前,伸手推门,却发现门内上了闩。二人呆了一呆,随后紧靠着小楼,又绕着小楼走了一圈,在终于在后面找到一扇虚掩的门。

    二人推门而入,只见这里只是一间甚是简朴的客厅,家具摆放得井井有条,有大部分看起来都有些旧了。二人在一楼搜了片刻,没发现什么东西,于是上到二楼。

    到得二楼,却见这里是间大书房:书房中间摆着一个大书案,上面摆着笔、墨、纸、砚。后面是三个大书柜,上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书房两侧各有一间厢房。

    二人将书房查了个遍,没找出任何不妥,于是分头行动,去检查两边的厢房。守进入左厢房,只见这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张桌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另一边,陆琪打开右厢房的门,往里看去,只见这里空空如也,且布满灰尘,看样子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二人在二楼又搜了片刻,每一处都查了个遍也没搜出个所以然,只好重新回到一楼,打算在这里再好好找找。

    可当他们走到方才进来的客厅时,发现客厅中间站着一个矮胖男子,心中均是“咯噔”一下。

    那矮胖男子,正是他们跟踪的雷严。

    雷严看见二人,问道:“两位恩人来我雷某人家里,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语气竟是十分平静,而且竟是将二人的目的道了出来。见二人一副无比惊讶的模样,雷严又道:“方才我和仲先生聊天,两位是听到了?”

    二人依旧不答,雷严也只是笑了笑,道:“没关系,那不算什么事。”顿了顿,又道:“两位恩人且去我府中坐一坐,聊一聊。”

    二人不知道雷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都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陆琪问道:“你称我们为‘两位恩人’又是什么意思?”

    守猛然想起他们在洞中寨监牢里曾见到一名喊冤的矮胖男子,便是面前这位雷严了。他不由得脱口而出:“是你。我们在洞中寨见过。”

    雷严闻言,大笑起来:“正是,正是!当时我看见张常胜的军师,还在那里喊冤,我还道你们已经忘记了!哈哈,哈哈!”

    陆琪拱手道:“敢问你尊姓大名?”雷严回礼,道:“免贵,姓雷名严。”又道:“我知道你们叫什么。”他指着守,道:“你叫守。”又指着陆琪,道:“你叫陆琪。”

    二人讶异地看着雷严,随后守怔怔道:“你……你怎么知道?”

    雷严笑道:“在监狱的时候,我无意间听到张常胜的军师叫你们‘守兄弟’和‘陆琪妹子’,自然就知道你们叫什么了。”

    守道:“雷先生记忆力了得,连这么久远的事情都记得。”雷严道:“我雷某人可不敢忘记两位恩人的名字。”

    陆琪问道:“等等,我们到底怎么就成了你的恩人?”

    雷严道:“当日张家军离开洞中寨时,我雷某人无意间听到张常胜和张珩的谈话,其中有提到你是如何对抗穷奇,好让张家军从洞中寨撤离。后来官军又追了上来,在山里和张家军打了起来,我雷某人就趁机跑了,最后兜兜转转,终于回到这里。可以说如果你没有帮张家军撤离,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战斗,我雷某人也就不可能逃跑。”

    雷严讲完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便道:“两位于我雷某人的恩情,我雷某人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二位且去我府上坐坐,我雷某人须得给你们一些东西,否则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陆琪笑道:“雷先生大可不必,我们私自闯入你家,又怎么好意思收你的东西呢?”雷严摇摇头,道:“那算什么事?我雷某人有恩报恩,更何况两位于我可是救命恩人,不报此恩我雷某人良心不安啊!”二人又是推脱了一阵,可雷严依旧坚持让他们去自己府中坐一坐,最后他们见自己拗不过雷严,只得同意。

    二人跟着雷严走出小楼,来到大楼。只见这大楼有三层楼高。进入大楼后,雷严叫仆人去沏茶,随后领着二人上到二楼。只见这里是一间客厅,虽说不上太豪华,但家具摆设井然有序,给人一种很既舒适又讲究的感觉。客厅两边各有一道屏风,后面便是通往左右两间厢房的门。

    雷严,守和陆琪依次坐下。雷严道:“我雷某人离开万窟山之后,就一直想要见到你们,好好感谢一下你们。”陆琪笑了笑道:“雷先生言重了,这件事可以说完全就是阴差阳错。”雷严摆摆手,道:“就算是阴差阳错,也是你们的作为给了我雷某人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守和陆琪与雷严又客套了一番。过了大概半刻钟,那仆人端茶上桌,并为三人倒了茶。之后,雷严道:“小翠,去宝库里把右边第二个柜子的第二层上的两个盒子拿过来。”那名叫小翠的仆人道:“是。”便匆匆离去。

    雷严微微靠近二人,低声道:“如果我雷某人没记错的话,你们两个是驱灵门的弟子,对么?”

    守道:“是,你又怎么知道?”

    雷严微微一笑,道:“当时在监狱里我雷某人看你们身上的袍子就是驱灵门的袍子,只不过破破烂烂的就是了。”

    守和陆琪默然。雷严继续悠悠道:“说实话,两位恩人,此时你们两个出现在这里,对我雷某人来说最明智的决定就是把你们上交给朝廷,不过你们既然是我雷某人的恩人,那我雷某人可就不能那么做;至少,那么做对我没有好处。”

    “你告诉我们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守问道。

    雷严摇摇头,道:“没什么意义,只是说说罢了。”

    气氛突然陷入微妙的尴尬,随后守又轻咳了几声,岔开话题:“话说你要给我们什么东西啊?”

    雷严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道:“是我雷某人在驱灵门淘到的宝物。”

    二人表面上只是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心中的吃惊却当真是非同小可,皆想:“难道他要给我们朱雀内丹?”

    陆琪装出一副感兴趣的表情,问道:“哦?什么东西?”雷严道:“一些好东西,给你们修士用可是再好不过,据说可以帮你们修炼灵力,而且效果显著。”

    正说到此,房间忽然暗了下来,几人不约而同地往窗外看去,却见外面不知何时又变成了阴天。

    守的手突然扣紧,而陆琪的左脚轻轻往前一移。雷严见状奇道:“二位怎么了?”守和陆琪身子一抖,守道:“啊,我……我们没……没……没……”一连说了几个“没”,却始终说不下去。

    陆琪忙接口道:“我们没事,没事。”

    雷严闻言,只是笑了笑,不再追问,只是端起茶杯,道:“两位恩人请喝茶。”说罢,便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守和陆琪也端起茶杯,将它喝干净。

    这时,小翠终于再次出现,手中拿着两个一个小木盒子。她走到茶几旁,将两个小木盒子放在上面,随后退到一旁。雷严道:“退下罢。”小翠道:“是。”便转头离去。

    雷严将两个盒子推向二人,满脸笑意地说道:“两位恩人请便。”说着,还指了指那两个盒子。

    二人迟疑了一下,随后一人拿起一个盒子。

    气氛无来由地紧张起来,二人怔怔地看着小木盒子,想把它打开,却又有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自己的手去做出下一步动作。

    就这样僵持了片刻,雷严有些疑惑了,道:“两位恩人有什么问题吗?”

    陆琪连忙摇摇头,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太激动了。”守也笑着摇头。随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深吸一口气,将木盒子打了开来。

    守手中的木盒子里放着四枚青色药丸模样的东西,而陆琪手中的盒子里放着两枚暗红色且散着淡淡腥臭味的圆球。

    二人当即就认出了这些东西:守的木盒子里装着的是四枚回灵丹,而陆琪的木盒子里装着的是两枚蛇胆。

    雷严见二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泄气,心下奇怪,暗想:“难道他们不喜欢?”便道:“两位可还满意?”

    守和陆琪双双点头,陆琪笑道:“满意,满意。”守不答,也只是不住地点头。二人再次把小木盒子合上,随后守将其收入收纳戒。雷严见状,道:“原来恩人已经有了收纳戒,我雷某人做梦都想拿到这种东西。”守闻言,笑而不语。

    这时,小翠忽然走了上来,道:“主人,外面有客人。”雷严奇道:“客人?什么客人?”小翠道:“他自称仲先生。”雷严道:“啊,是他!”当即看向守和陆琪,低声道:“两位恩人且先去东厢房避一避。”说着,还指了指东厢房。

    守奇道:“为什么?”雷严看了一眼小翠,依旧压低着声音,道:“那位仲先生和我雷某人有一笔很重要的交易要谈,而他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如果看见别的陌生人在我雷某人家里,他可能就会觉得我雷某人在和你们谈交易,这样就显得我雷某人没有诚信。”

    守又要发问,陆琪却拉着他走到东厢房,随后躲在门后,轻声道:“正好可以听听他们的交易是不是朱雀内丹。”守一想,发觉陆琪之言非虚,于是点点头,附耳静听。

    过了一会,只听外面雷严的声音响起:“仲先生,我们的交易不是明日才进行么?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门外又响起另一道声音,却是那名“仲先生”:“雷先生大可放心,我今日来不是为了那笔交易。如果一切正常的话,交易会顺利进行的,这个我可以给雷先生保证,我也相信雷先生一定会让这个交易顺利进行的。”

    只听雷严笑着说道:“当然,当然。”

    又听仲先生道:“不过雷先生,我觉得这次交易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外面安静了片刻,随后雷严忽然轻咳了几声,道:“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仲先生道:方才离开茶馆时,我才走不远,就看见有一对少年男女尾随着你。我后来才想起,这两个少年,我貌似在哪里见过。”

    雷严道:“这倒奇了!”仲先生道:“的确奇了!就在半个月前,他们在西漠,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走了。”

    听到这里,守和陆琪皆被惊出一身冷汗,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发现对方也在用同样惊恐的眼神看着自己。

    又听雷严奇道:“在西漠?那么远?还从你眼皮子底下跑走?”仲先生道:“罢了!不提这些过去的鸟事了!”顿了顿,他又道:“雷先生,那对少年男女跟着你,很有可能偷听到了我们的话,也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他们此时必定是来拿那东西的。”

    雷严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拿那东西?”仲先生道:“你知道那个少年的身份么?他就是五行人,如假包换!”

    外面又安静了许久,随后雷严讷讷道:“五行人,五行人?怎么可能?隐山族二十年前已经被屠灭了,又怎么可能是他?”

    听了此言,藏在东厢房里的守看了看空荡荡的胸前,心中不由得一阵窃笑。原来他早已把五彩石收进收纳戒,所以雷严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

    这时却听仲先生干笑了几声,道:“亏你还是个到处跑的生意人,连这些事情都没听说过,现在五行人重出江湖这一新闻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雷严安静了,而仲先生还在说话:“雷先生,朱雀可是四灵之一,五行族的护法之一,而且还是驱灵门的镇派灵兽。你想想看,那个少年作为五行人,又身为驱灵门的弟子,来你家里,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参观你的房子?还是过来和你喝杯茶,叙叙旧?”

    守和陆琪又对视了一眼。现在他们已经可以确定,雷严和仲先生要交易的东西,正是朱雀内丹!

    外边,雷严依旧一言不发,而仲先生语气忽然变轻松了许多:“雷先生,要不这样,你和我,一起把他们抓了,然后我把他们杀了,我们两个之间的生意则照常进行,你觉得如何?”

    外面又安静了许久,随后雷严道:“仲先生,他们两个可是我雷某人的恩人。”

    仲先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好!雷先生有情有义,仲某佩服得紧!”又道:“不过雷先生,你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最讲究利益,所以我姑且站在你的角度来想一想这个问题,来为你算一笔账,看看你帮助五行人是不是值得。”

    雷严忽然插嘴道:“仲先生,你不需要和我算账,也不需要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我为什么帮助五行人,首先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站在这里和你一起愉快地谈生意;其次,我起初也不知道他是五行人。可那又如何?我雷某人有恩报恩,难道这还错了?”

    仲先生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雷先生有恩报恩,有情有义,仲某甚是敬佩。我只是说,你现在帮他们也不值得,因为你帮了他们,他们却要去夺朱雀内丹。纵观这天下也只有一粒朱雀内丹,被他们夺走了,你又有什么?没了朱雀内丹,你又要怎么和我谈生意?不和我谈生意,我又怎么给你好处?那些神器和天材地宝,难道你不想要了么?”

    雷严又一次安静下来。片刻之后,仲先生又开口了:“对了,雷先生,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我们在一起谈生意,我却没有把我的底细告诉你。”

    雷严颤声道:“甚……什么?什么底细?”但仲先生仿佛没听到他一般,只是说道:“我叫仲隆,是一名魔将,也是尤吾大人的手下。”

    只听雷严叫道:“你是魔?你是魔?不可能,和我谈生意的一直都是魔?”随后一声扑通声响起,守微微探出头,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看见雷严坐在了地上。

    仲隆道:“雷先生莫急,听我说完。

    “现在大羽的大势已去,西边也已经沦陷,这大羽朝廷也腐败不堪,内忧外患,估计不出一年时间就会覆灭了。

    “五行人目前还是一个小毛孩子,估计十几年之后都没什么实力。接下来是尤吾大人的时代,而不是五行人和人族的时代。

    “你看看那些门派,自居正道,却无所作为;朝廷本该统治天下,却只顾着打内战,到处找那些反贼,结果不顾西边那些所谓的外患。你觉得这个天下还有救么?你觉得这个被内忧外患侵蚀的大羽还有救么?接下来是尤吾大人的天下了!

    雷严依旧沉默不语,似乎十分纠结。仲隆见状,又道:“这样罢!只要这次生意达成,以后等尤吾大人夺取天下后,我定会帮你做大官,一人之下的那种大官。尤吾大人很赏识我,我的话他一定会考虑。你说怎么样?

    “如果不行,我也可以给你钱财,很多很多的钱财,让你永生永世都不用再奔波,不用为生计发愁,可以尽情享福,你说怎样?”

    雷严依旧沉默不语,仲隆又说道:“你再想想看。帮了五行人,反而没了朱雀内丹,到最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找到五行人,把他杀了,以后你可以做官,或者可以享福一辈子。哪个对你来说更好,你一定知道罢!”

    安静。许久的安静。空气似乎凝固得可以滴出水来。

    守和陆琪面面相觑,不知道雷严会作何打算,更不知道自己稍后该如何离开此处。

    良久良久之后,雷严突然开始笑了起来。起初笑声很小,随后逐渐变大,最后变成雷严在纵声长笑。片刻之后,笑声顿止,却听雷严高声道:“两位于雷某的恩情,我雷某人永生永世都会记得。”

    二人听闻此言,心中皆凉了半截。雷严话虽好听,意图却再明显不过。

    雷严终究是背叛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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