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零食扫荡小队

    晚七点，夕沉日尽。

    老的打麻将，小的找花姑娘。月黑风高，正是入库好时机。

    我们一行五个人，浩子带头，东东宋记断后，还有我的跟班小楚芊。

    盘踞在南的仓库此时如那滔天巨兽，所有照过来的光无一幸免，都被吞噬。那个黑呀，瘆得你心发冷。我老感觉就有那么双眼睛盯着我，汗毛倒竖。

    “一白哥哥你不会害怕了吧？”小楚芊眨巴着大眼睛，我牵着她的手都快湿出瀑布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这是奥特曼的机油，你不懂！”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最牛逼的理由。

    仓库门没关紧，把手上缠着几圈黑色的大铁链子。那铁链子上有些奇怪的图案，却并不吓人，还莫名让人心安。

    我们从两扇门中间的缝隙钻进去，浩子从家里顺出来的手电好像接触不良，刚进来没一会儿就忽闪忽闪的，像是随时都要熄灭！

    往前走了大概两三米的距离，啪！突然，我左边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小楚芊”哇“一声就大哭起来！我猛然回头，身后的东东和宋记不见了！

    “着了滴哟哟！老背背！”我吓得大喊！

    “不要叫！咋个了？”前面的浩子捂住我的嘴，“一会儿陈老倌儿进来咋个整？”

    我双腿打颤，紧紧牵住小楚芊。她也不哭了，大口喘着气。

    这时候，旁边的铁箱子后面传来一阵动静。

    “阿东！怂鸡？”浩子压低声音，试探性地叫着。

    没有任何回应！

    “两个批死伢子，肯定是跑俅了！”浩子气得牙都要咬碎，“应该就是几个老鼠，管俅它的，我们三个走！”

    浩子年纪最大，一般干坏事儿他在我最放心。听他说应该是老鼠，我也没再怕了，继续往前走。

    “胆小鬼，出克收拾他们！”我边走边嘀咕。

    嘎嘣！

    我踩到了什么东西，捡起一看，是个红色的，像海螺一样的徽章。我揣进兜里，心想：“明天有得炫耀了！”

    仓库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里面被堆满的废品箱子什么的割成一条条小通道，曲折如肠。这些废品墙堆得老高，没有支撑的架子，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通道地面很干净，除了些散落的零食并没有其他杂物，应该是悉心收拾过。

    弯弯绕绕一共走过四个转角，我们来到了最深处。

    “多拿点儿，明天他们就清仓库了！”浩子掏出几个猪头大的袋子，给我和小楚芊一人一个。

    装满了最后一袋，箱子里还有海量的“唐僧肉”。

    “等老子出克捶死他们！”

    浩子把所有的愤怒都归咎于逃跑的两人。

    刚准备返程，我的肩膀又被拍了一下！

    “阿白！你旁边有个人！”

    浩子惊恐万状，拿着手电照着我。

    小楚芊这回是真扛不住了，哇的一声，撒腿就往外跑！

    她曾因老背背的故事无数次扎进我怀里，当然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只不过这会儿怕是真的遇见老背背了！

    只见那老式手电光扑棱了两下，彻底熄灭！

    “浩哥？”我双腿打摆，动都不敢动，一团温热从胯下蔓延至双腿。

    “浩哥，你在哪点儿？”还是没理我。

    我从兜里掏出盒白天放炮时的火柴，擦亮。火光把黑暗撕开一个口，前面的浩子不见了！我身旁也没有浩子说的人。

    仓库里瘆人得冷，不是一个南方的夏天该有的温度！

    我再度点燃一根火柴，光亮的瞬间就被吹灭了！

    对，被吹灭了，不是风干的，也不是我干的。

    “老背背！”

    我大喊着，发疯一般往来时的方向跑去。也是这个经历，我对“屁滚尿流”这个成语的理解十分之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