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搬离

    本身三族老夫人就认为她心思不纯，她不想这时候就出现在众人面前，更加坚定地认为她别有心思。初桐也有些心虚，她确实对路鸣通有不一样的心思，她也不知道这样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自从她被三族老夫人带走见不到路鸣通之后，她就明白了，其实三族老夫人没猜错，她心思不纯，可是这个不纯，仅仅是对路鸣通这个人罢了。

    见初桐半天没有回答，袁景浩问了一句：“小桐，其实，你心里是有家主的吧。”初桐听到这句话，耳朵一下子就红了，“袁叔，我没有。”初桐还在嘴硬，但是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袁景浩笑笑：“小桐，家主心里也有你，他也想能够快点在路家有话语权，可以让你出现在众人面前，我知道你也在努力，你也想名正言顺的在他身后。小桐，这不叫心思不纯，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互生情愫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两人都在为了对方努力，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小桐，迈出这一步，你们两个就能早点在一起。”初桐听进去了，她抬起头对袁景浩说：“袁叔，您让我考虑一下，明日，我一定给您答复，到时候您也不需要再劝我，我也不会后悔我的决定，可以吗？”袁景浩听着就知道这件事有戏，点头答应：“当然，这是你的决定，明日你可以随时找我。”袁景浩说完就走了，初桐要去值夜，天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初桐就换上衣服去上夜了。

    第二日，天亮之后初桐才回房间，昨天一整天没有休息，晚上又忙了一夜，实在是累极了，初桐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半睡半醒之间，初桐感觉到似乎有人进了她的房间，但她丝毫睁不开眼。她感觉这人很熟悉，而且没有任何的危险，来人正是路鸣通，看着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嘴角不自觉的勾起，轻轻地给她盖好了被子，理一理睡得有些乱的发丝，看着她的样子，坐在床边喃喃自语：“小桐，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这段时间你受了很多委屈，是我没照顾好你，对不起，如果这件事能成功，你能不能不要继续躲着我了，小桐，我现在不想让你做我的妹妹，我想你能和我一起，等你有时间，我们谈一谈，如果真如袁叔说得一样，你心里也有我，那我们一起努力，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我一定会一直陪着你的。”路鸣通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坐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初桐依旧昏昏沉沉的睡了大半日才醒过来，她没有忙着去看初年留下的手册，坐在餐桌前想着，好像整件事情是可行的，但是这样太早出头，似乎就轻易证实了别人的想法，可是，她也不能完全做到清清白白，既然如此，无论早晚，都没有区别，能早些在路家站住脚，就能离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也是好事，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傍晚，初桐去院外找了袁景浩，找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袁景浩当下立刻带她去见了四族老。

    四族老还在看图纸，桌子边上已经堆满了图纸，他依旧在感叹设计者的心思奇巧，盼着袁景浩能够把人带来给他见见，还在想袁景浩到底能不能做好这件事，有些后悔昨天没找人看着他，这样就算是袁景浩办不成这件事，也能知道这个人是谁，自己去找他谈谈也行！四族老灰白相间的胡子因为他的思考抖动着，显得滑稽极了，看起来就像个老顽童，转头看过去，四族老的房间里全是些兵器，长兵、短兵，暗器所占数量最大，有一些是四族老自己设计的，剩下的就是当年初年设计出来的，四族老对于兵器的热爱达到了痴迷的程度，所以他才会一直想找到图纸的设计者，他认为这样的人会是他的知己，可是这些年来能够说上话的也只有初年一人，太可惜了。四族老正想着，小厮敲门：“四族老，袁景浩求见。”听到袁景浩的名字，四族老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立刻过去开门，袁景浩带着初桐站在小厮身后，初桐还是穿着粉色的丫鬟服饰，四族老显然是有些失望，让袁景浩先进来说话。四族老坐在首座，袁景浩坐在一侧，初桐则站在袁景浩身后。四族老急切地问：“小袁，怎么了，没谈好吗？要不你直接跟老夫说是谁，老夫亲自去找他谈也行，什么条件老夫都能答应。”袁景浩笑了：“四族老，我又不是自己来的。”四族老不以为意：“没事儿，你带这个小丫头肯定也是你信任的，这事儿让她知道也无妨。”袁景浩摇摇头：“族老，谈好了，她愿意见您。”四族老眼睛都亮了，立即站起来：“真的？那你快带老夫去，他现在在哪？你怎么不一进来就说，老夫着急这半天。快快快，快带老夫去！”四族老拉着袁景浩就要走，袁景浩拉住他：“族老，人已经在这里了，不用您亲自去！”这次换四族老愣住了，他看看袁景浩，想起了他身后的小丫鬟，袁景浩高大的身躯恰好挡住他的视线，于是就看到四族老轻轻探出头来看着初桐，初桐行礼表示见过四族老，四族老走到她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开口问：“丫头，这图纸是你设计的？”初桐轻轻点头，四族老让她坐下：“丫头，你看起来，有点眼熟。”袁景浩接过话头：“四族老，这是初年的女儿，小桐。”四族老恍然大悟，点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兴奋溢于言表：“果然有天赋的还是一家人啊！我记得，你不是跟着路云峥吗，怎么这副打扮？”初桐低下头没有回答，还好四族老也没有追问：“小桐，你以后就负责路家的兵器行吗？”初桐有些惊讶，就因为这几张图纸，四族老就决定让她负责整个路家的兵器吗？初桐开口拒绝：“族老，我怕是担不起这样大的责任。”四族老摇摇头：“别对自己没信心，凭你这几张图纸，就能看出来你的才华更胜于你父亲，路家经历大劫后，人手和兵器都不够，这两年虽然缓过来了，但是吃的都是老底，我年纪大了，脑子也转不动了，想不出来什么新东西，需要你从旁协助，一起护卫路家。”初桐认真思考了一番才回答：“四族老，我也是一心想保护路家，但是我年幼，经验尚不足，这些兵器也是参照我父亲留下的东西改造的，大抵是我父亲当年完成后还未来得及拿出来的设计，我来这里也是希望能够得到四族老的指导，可能过段时间，族老您觉得我确实有能力负责路家的兵器设计了，我一定不会推辞，您看可好。”四族老连连叫好：“好！好！好！那你从今天开始就住到老夫的院子里来，老夫已经叫人把西屋给你收拾出来了，我也会和路家其他人说好，从今以后你就是自由的，这身丫鬟服就扔一边去，你是老夫御用的护院长，你现在不想出头没关系，你的成绩由我全权评定，任何人不得干涉，丫头，你大可放心，我这个人做的决定没人能更改，无论其他人说什么，我都会护着你，安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就好。”初桐感觉很惊奇，转头看向袁景浩，想知道四族老说得究竟有几分真，袁景浩微笑着冲初桐点点头，四族老知道初桐还不信任他，也并不介意，他拿出他的令牌交给初桐：“丫头，这令牌你拿着，从今以后，你想做什么，只要拿着这块令牌，没人敢拦你，你若是不愿意住过来也行，只是我这地方清净，少有人来打扰，相关书籍也多，我也常年在院里研究这些东西，咱俩可以一起研究，方便些。”初桐也觉得四族老的提议很好，能够住在四族老的院子里，不仅能够时常同四族老一起研究自己不懂的问题，于她更有进益，更重要的是，在这里住能够免去许多麻烦，她现在不想见三族老夫人，不想见那些对她冷嘲热讽的小人，也不想见路鸣通，初桐答应了四族老的提议：“麻烦族老了，还是住在您这里比较好，能省去不少麻烦，还能及时向您请教，只是要麻烦族老派个人帮我把东西搬过来了。”四族老一听更是高兴了，当即就起身，拉着袁景浩：“还找什么人啊，小袁，走，咱俩亲自去！”袁景浩还没答应就被拉出去了，初桐还没来得及推辞就看见四族老已经拉着袁景浩走远了，初桐只能跟上去：“族老，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前去呢，我和袁叔来吧。”四族老大手一挥：“这有什么的，老头子虽然老了，这点力气活还是干得来的！”四族老虽然鬓边已有白发，但是精神好得很，得了一员大将，此刻更是喜气洋洋，袁景浩带着四族老来到初桐的小院，先让初桐自己进去收拾，怕是手笨收拾不好东西，又怕姑娘家有个贴身衣物什么的，碰见了不好。所以两个大男人只负责搬东西就行。

    初桐的东西也不多，只是小院子离四族老的院子比较远，自己搬来来回回需要好几趟，而且初年留下的书很多，书籍最重，初桐一个小姑娘也搬不动，所以才请四族老派人帮她，结果没想到四族老亲自来了，初桐还怪不好意思的。

    收拾了半个多时辰才弄好，五个箱子，四个箱子里都是书，就一个箱子是初桐的衣物，两个人也没闲着，去找了一辆小车，初桐出来时两个人还在院外等着，四族老上前：“收拾好了？”初桐点头。“小袁，快过来，把东西搬到车上，运到我院里去。”两个人一起搬着大箱子上车，初桐在一边看着，也帮不上忙，书籍是重，两个人搬着都费了老大的力气，幸好东西少，三个人很快就把东西放上车，袁景浩赶着车，初桐和四族老跟在后面，整个路家都知道此刻四族老在帮着初桐搬东西，三族老夫人一时觉得奇怪，立刻带人来到四族老院中。

    三族老夫人带着丫鬟仆从赶到之时，两个人已经帮初桐把东西卸下来搬到屋子里，初桐正自己收拾着东西，两个人依旧跟个门神一样在外面守着，三族老夫人上前询问：“老四，这是怎么回事？”四族老看都不看她，仰头看着初桐的小屋，语气冷淡：“初桐这丫头以后就是老夫御用的兵器设计师，未来的路家护院长，自然归在老夫的麾下，自即日起，初桐就在老夫的院子里住，在路家有自由行走之权，初桐之令，与我之令一般无二，除家主外无人有权过问，三夫人，老夫说得够明白了吧？”三族老夫人也知道四族老的脾气，可是被他这样当众下面子还是心里不舒服，勉强压住胸中的怒火问道：“老四，初桐不过是个未出阁的黄毛丫头，怎么能担此重任，你是不是弄错了？”四族老冷笑一声：“三夫人是在怀疑老夫看人的能力吗？”三族老夫人被他问得心里发毛，自是不敢回答，话锋一转：“就算是老四你欣赏她，如今初桐在我院里归我管辖，你要把她调走也有必要跟我说一声吧。”“这不是说了吗，三夫人还有事？”四族老漫不经心地扫了她一眼，说出的话更是叫人生气，三族老夫人咬着牙根瞪着他：“既是归我管，那她能不能走，自然由我说了算，四族老未经我允许就把初桐带来，是否不合规矩？”四族老已经快要打哈欠了，轻飘飘的声音悠悠传来：“家主同意了，路云泊，路云泽两位新任族老同意了，护院长同意了，这些对于路家有着卫护之责的相关人员全都同意了，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征得三夫人同意的。”三族老夫人脸色涨红，显然气得不轻，“路君诘，我总管路家内务，底下的丫鬟被你调走都不经我同意，你对我还有没有一点尊重？”四族老慢慢转头看着她：“我自然尊重三夫人，就是不知三夫人想要什么？”三族老夫人瞪着他：“至少四族老要问我一句同不同意？”“那三夫人可同意？”三族老夫人一下子噎住了，支支吾吾半天说了一句：“你若是来问我，那我自然是要考虑再三，初桐不过是个低等丫鬟，怕是担当不起如此大的责任。”“那是三夫人没有识人之明。”四族老依旧慢悠悠，生是把三族老夫人憋得咳嗽起来，手指着四族老，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四族老看都不看一眼，手背在后面，依旧平静：“该说的都告诉三夫人了，其他的就不需要三夫人操心了，初桐在三夫人那里只是个低等丫鬟，谁都能做，在我这里却是护院必不可少的兵器设计师，孰轻孰重，三夫人自己掂量，只是，”四族老顿了顿，转头看向她，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如果三夫人强来找我要人或是再如今日一般闯入我的院子质问我的选人标准，就别怪我不顾及你的身份！”三族老夫人被他吓到了，也不敢再说一句话，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三族老夫人在院子里待了不少时间，初桐也听到了动静，就是不愿意出来，听着四族老一个人对付三族老夫人，轻飘飘的语气，说出的话却让人气得半死，不由得笑出声来，待三夫人走后才打开门走出来，四族老看见初桐出来，面上才带了笑意：“小桐，都收拾好了？”初桐点点头：“四族老，谢谢您。”四族老大手一挥：“这算什么，你是老夫钦定的护院长，老夫护着你才是应该的，小桐，你记住，没有人生来卑微，无论外人怎么说，人不自轻，亦不自傲，便是最舒服的状态。”初桐有些感动，她与四族老相识不过半日，四族老便能对她说出这种话，初桐低下头，忍住眼泪，四族老怜爱地摸摸她的头：“小桐，你年纪还小，可是你也已经能明白很多事情了，有些事你明白别人的意思，可是你不需要去让他们满意，从前，你在路云峥和周瑾言的保护下，没有经历过他人的冷眼，如今初历，自然心里有落差也很正常，可是这个落差感不是你的错，是那些自傲之人的错，不要自轻自贱，你的能力，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