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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我吓到你了吗

    纵观整件事,虽则并非全部为她,拿回死契和提拔她为太医,是她终生追求的目标。

    她是得益者,被人这般在乎,她并非铁石心肠,她是感动的。

    也仅仅是感动罢了,因为感动而上升到另一个层面是万万不能。

    守门老王为她而死,她虽未嫁他,为他戴孝三年,也不枉费他们认识一场。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她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皇上看她低眉顺眼,他为她做出这般壮举,她竟然连一个微笑也不施舍给他,他很有些失望。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他并不会拿此相要挟,只恨恨道:“你的心,真是比石头还硬。”

    张轻绝装作不懂。

    来日方长,皇上不愿就此纠结,忽然转移话题,嘴脸噙笑的问,“你会不会下棋。”

    张轻绝差异的抬眸看了眼他,轻轻点头:“会。”

    “等回了宫,陪我好好下棋。”

    “好。”

    王州一死,皇上派人请来都中郡丞秦牧开仓赈灾,把事情交代清楚,他马上就要回盛京。

    张轻绝道:“皇上,奴婢火药尚未配置出来,都中已有许多百姓感染了痢疾,医者父母心,奴婢恳求皇上让奴婢留下,一面医治患病的百姓,一面配置火药。”

    皇上探究的目光落在张轻绝脸上,假池舰看她的目光那般深情,她此刻要留下,她到底知不知道假池舰到底是谁。

    张轻绝被皇上看的胆战心惊,她敛眸,脑海浮现假池舰的脸,或许皇上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有其他想法。

    她眼角眉梢染上一抹动人的笑,娇俏道:“皇上,您放心大胆的让奴婢留下。奴婢的死契还在萧府,奴婢不敢逃,奴婢可不想做一辈子逃奴。”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况他一路观察,张轻绝不像认识假池舰的模样。

    她留下也好,吃过生活的苦,就会明白富贵来之不易。

    只有一点令他担忧:“按理说你留下不会有危险,但你一个女子独自在外,万万要小心行事。朕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后,你必须回到盛京。”

    张轻绝拍胸脯保证:“皇上放心,奴婢三个月之后,一定会准时回宫报道。”

    送走皇上后,张轻绝和秦牧先去了都中。都中不复江宁的繁华,城内都是流民。好在及时的开仓,流民饿死的情况没有持续增加。

    洪灾之后,水源受到了污染,流民吃了水,腹痛,发烧,便血,呕吐,都中的大夫初诊为痢疾。

    张轻绝对秦牧道:“光给流民吃药还不够,我们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水源的情况不好,他们吃了药,又喝水,不过是恶性循环。”

    秦牧虚心的请教:“依姑娘所言,要如何治理。”

    “准备大量的石灰粉,每家每户的水井都撒入。还要准备大量的白头翁、黄芪…等物,万一痢疾爆发,不至于手忙脚乱。”

    秦牧一时犯了难:“且不说那些名贵的中药材,都中被洪水冲击,就是石灰粉,老夫一时半会也凑不齐。”

    古代物质匮乏,实在怪不了秦牧。张轻绝想了想道:“马齿苋遍地都是,你叫人去拔一些马齿笕,和稀饭混在一起煮,分给那些流民吃。”

    秦牧一一应下来,张轻绝又叫他搭一个简易的棚子,或者先找一处寺庙,把得了痢疾的流民聚在一起,也方便治疗。

    秦牧把城内最大的寺庙腾了出来,让那些得了痢疾的流民躺在里面。

    患病的流民不计其数,张轻绝用石灰粉把寺里的水先消毒,要他们吃东西前一定先洗手,扣了臀部这些部位,也要去洗手。

    都中所有的郎中几乎都出动了,给他们诊脉熬药,已经是半夜,大家都累的浑身瘫软无力。张轻绝让其他郎中去休息,她则在寺庙住下。万一有什么危险状况,她也能第一时间诊治。

    她才要和衣躺下,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不好了张大夫,他快要不行了。”

    张轻绝赶到下面时,地上都是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直挺挺的躺着,眼里全是对生命的渴求。

    她鼻子发酸,让人群散去,不要被二次感染。

    她去熬来药给他喝,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渐渐的没了呼吸。

    身为医者,最无奈之事,莫过于看着病人在她眼前死去。

    寺庙的主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让寺庙的小沙弥把人埋了,对张轻绝道:“施主莫要愧疚,你做的已经很好。”

    张轻绝长长的叹了口气,生老病死是谁也无法逃脱的宿命,身为医生,她更该明白才是。

    让人始料未及的事发生了,都中城的恶霸,把撒了石灰粉的井水圈起来,凡是百姓来打水,要收一两银子一桶。

    洪水已经让他们一贫如洗,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讲无疑是雪上加霜。

    张轻绝火冒三丈,百姓陷入危难,竟然还有人丧尽天良的踏着人命赚钱,她问:“秦郡丞不管么?”

    小沙弥道:“张大夫有所不知,那恶霸李阳是秦郡丞妻舅。秦郡丞要把人关押,秦夫人在那撒泼打滚,要死要活。秦郡丞此刻正在捶胸顿足,说愧对都中百姓,要抹脖子自杀。”

    张轻绝冷笑,她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在演戏:“你带我去找他们。”

    小沙弥带着张轻绝来到闹事的井口,衙门的衙役和李阳怒目而视,秦夫人正用头撞秦郡丞的小腹,一边撞,一边骂:“没心没肝的窝囊废,跟了你半辈子吃糠咽菜,让我弟弟赚点银子怎么了。”

    城中的百姓拎着水桶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痛哭流涕:“老爷啊,这是民妇全部的家当。民妇的儿媳正病着,还要钱吃药,您就给我们打点水吧。”

    张轻绝火冒三丈,走过去拽着秦夫人的头发就往一边拽,将她重重的推搡在地上:“什么不要脸的东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踏着人命赚的钱,你们也不怕夜里被冤魂索命。”

    李阳看的眼睛都直了,冲过去就要揍张轻绝,被衙役死死拦住:“打不得,张大夫可是皇上的人。”

    李阳口出狂言:“天高皇帝远,随便找个借口就糊弄过去了。”

    张轻绝上前照着李阳的脸甩了两个耳光:“秦大人,你身为都中的父母官,你放任你妻子和小舅子敛财,你对的起都中的百姓吗?”

    秦牧向来惧内,他家里贫穷,读书的一切费用,皆是他岳丈出的。即便当上了父母官,他也低李家一等。可张轻绝又是皇上的人,他咬了咬牙道:“把他们关起来。”

    秦夫人听得此言,各种难听的脏话都骂了出来,甚至说秦大人要纳张轻绝做小。

    张轻绝啼笑皆非,会叫的狗不咬人,她看到李阳用阴沉的目光看着她,她心中咯噔一下。

    他们被带走后,张轻绝让百姓依次排队打水,又叮嘱他们可以去拔些马齿笕吃,起个预防作用。

    小沙弥告诉张轻绝,李阳和秦夫人被关押了一日就被放出,叮嘱她无事不要出寺庙。真要出去,也要找人陪同。

    张轻绝谨记在心,非万不得已,绝不出寺庙一步。

    患痢疾的人越来越多,药材已经消耗一空,张轻绝焦头烂额,整个人被无力感笼罩。

    这一日,秦牧气喘吁吁的跑来:“张大夫,石灰粉有了。”

    张轻绝扬了扬眉,药材和石灰粉的价格蹭蹭上涨,整个都中被水浸泡,有钱都买不到。

    秦牧解释:“马青马公子听闻都中缺药材和石灰粉,不仅带来了石灰粉,还有用之不尽的药材。”

    张轻绝喜上眉梢:“药材和石灰粉在哪里?”

    秦牧带着她来到寺庙门口,一个身材高大,穿着玄色长袍的男子,正在把绑着药材的绳子松开。

    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目光正好和张轻绝在空中相遇。

    张轻绝愣了一下,他的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眼横穿到右眼,很是狰狞吓人。

    那一瞬间,她的脑海浮现了守门老王的脸。他的脸比他更为恐怖,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痕。

    见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马青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上的刀疤,略带歉意道:“吓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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