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

    圣光士兵的斗战之心机会濒临破碎,不过他们的吃惊过程到这里还远远没有停止。

    一大群总数在三百人左右的巫师攻击联队,有的穿着定制皮甲,有的穿着红衣,有的是黑衣,肆意妄为的在战场上自由猎杀,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圣徒都成了他们贪婪牙齿下的猎物,但凡脑子正常点的教会士兵都不会选择继续垂死挣扎下去。

    他们才是真正的魔鬼,与教皇为敌的异教徒、无神论者中流砥柱。

    强大的巫师飞翔在天空,普通的巫师三五人一族组成作战小组,他们多数以火焰为武器,少数的人使用毒素和其他奇形怪状的武器。

    而且狡猾狠毒的巫师们没有公正的选择圣徒作为敌人,他们只选择普通士兵下手,有时在几个作战小组遇到落单的圣徒时,他们也会毫不留情的联手将其杀死,十余种法术问候在两三个人身上的景象简直不要太残酷,攻击完后想找到一丝半缕死尸痕迹都显得十分困难。

    主要应对圣徒的武器竟然是燃烧弹和弩箭,赤色天使的圣徒们凑在一起,刚结成某个防御护照,就有专门负责他们的巫师从侧后方趁虚而入,用狡诈的偷袭方式造成杀伤,然后猥琐的向后撤走。

    而火弹和弩箭则趁此机会落入圣徒们聚集的区域,圣徒和巫师一样,拥有法力的血肉之躯,在冲撞弹跳的火球中皮开肉绽,顷刻间死伤无数……

    正规士兵要面对的局势更加惨烈,因为进入西境后,为了防止巫塔反击,他们摆出的阵营主要是面向西南方向的,随之准备迎战从那里调来的新军,几乎没考虑到无处不在的反击军队,而且中间又被禁卫骑兵割裂,所以数万人在重新整理队形前,都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那些裹在尘土里的精锐骑兵反复冲到他们的面前,用枪尖挑开多个人的肚皮,又快速折转,跑到高地继续兜马朝另一个方向俯冲而下。或者干脆在反应迟缓的阵线里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敌人血肉从某个方向再次冲杀出去。凶狠的骑枪每次必然贯穿一个士兵的要害,披着跟人差不多厚度战甲的战马,也会用撞击一次性将十几个圣光士兵带倒。

    一个个教会兵团遭受打击,像是被击中了心脏那样抽搐起来,多少人努力想做最后坚持和抵抗,渴望神明在此刻给他们赐福保持刀枪不入,但又接二连三的被战马撞飞,被马蹄踩烂天灵盖,被刀剑斩断臂膀。

    当敌人无处不在,即使你有四拳八手,也无从做出反击。

    教会军官们束手无策,他们徒然履行各自职责,在撤退前坚持抵抗,苦苦支撑不为了胜利,就为了让大败局晚一些到来。

    反击计划制定地再完善,也没办法堵塞住所有东去的道路,教会士兵开始成群结队从围攻的空档口逃走,一旦溃逃发生,胜利者只需做到顺理成章收割人头即可。

    被忠诚教徒在路上收罗,顽强试图聚集起来原地抵抗的成员,都没什么意外,被骑兵驱散踩踏撞倒然后冲背后砍杀或踩死。

    更多情况下,就算彭赛列本人亲自到场,也没办法制住溃势。

    圣光战士最后出彩的部分,是大概有一千人左右,信仰牢靠、直属教会指挥下的信徒,坚决不撤退,不投降,直面魔鬼进攻,宁死不屈。他们全部以自杀式反击的方式葬身与巫师打击下,造成对手三四百人死亡后留下满地残缺不全的尸体,剩下的那些,就只有逃亡了。

    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很快传出苏良的沙哑含混的怒吼,他用不太灵敏的口舌愤怒的指责爱茵不是称职的指挥官,是被失败和妥协占据头脑的弱者,血族遗留在他身上的闲散享乐的思想还没有祛除,是在让他成为国家的罪人!

    384全面战争(五)

    巫塔的追击又持续了一夜。当太阳冲破云端,将光辉慷慨的洒在五大军团士兵的身上,在爱茵的指挥下,巫塔以诱敌深入、八面埋伏的险招赢得了第一阶段战争的胜利。

    他们一口气夺回了数天前失去的所有营地,并把前锋向前移动到蜈蚣岭东面十里,一处传说上古时代有犀牛激战老虎,双双毙命的山岭上。

    教会的军队收罗与比丘土城,没有后退,不过至关重要的是,他们的有生力量在攻击、遇伏、溃逃的过程里遭到重创,至少有五千多人死亡、重伤或者失踪。

    利用本土作战和对地理熟稔,加上后勤保障优势,爱茵制定了这套会受到多数将领反对的作战方案。实际上,并没有人对他的险棋提出质疑,因为他根本没跟任何人商量过。

    他以前线指挥官的特权先斩后奏,等消息传到柏林厄,那里的高官几乎同时受到前锋兵败后撤两百里,和军队大胜击退敌军,反攻两百里的书信。

    上千名禁卫军骑兵高举旗帜,排成大规模的横队,伸展阵型飞扬的两翼,绕着比丘土城西部三十里范围内嚣张跋扈的巡视、剿灭残敌。

    马略骑马跑在最前面:“看看吧,神明没有保佑他们。”

    “战士们,知道谁才是神吗,是你们手里的弯刀,是你们胯下的战马!”

    “冲吧,为了帝国的荣耀!”

    重甲骑兵和三千新配给的野战军团得到号令,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争先恐后的跳入浑浊的河水中,与正准备肉搏的教会“东部荒原”弓箭团激战。

    马略第一个举着弯刀,砍断了一名敌人步兵的喉管,率领手下跟对方冲撞到了一起。数千人沿着比丘河滩涂扭打、对刺,精良的盔甲上都沾满了泥泞,唯一闪过的只有他们手中的刀剑。

    这是双方在六月季节里的最后一次交锋,教会试图现学现卖用伏击战术挽回一点面子,巫塔骑兵将领马略轻易的再次杀死了敌人。于是伫立在前锋展现最后一个突出的敌人据点被他们自动撤离了,比丘土城成了战狼环伺下的猎物。

    不过即使这样,爱茵似乎还是没有强攻比丘土城的打算。

    “我从没有否认你的军事才能,尽管你做事总是神出鬼没。我知道这是你做情报工作的习惯,但你不能对我有所隐瞒。”执政官苏良坐在他宽松的沙发上,脚下穿着凉拖鞋,对单独召见的爱茵说:“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不该瞒着我,诱敌深入,主动把西境放入敌人的打击范围,八面埋伏的计策,你真的好大胆!”

    爱茵具有标示性的微笑:“我跟您请示过啊。”

    “哼,你那不是请示,是通知!”苏良不满的说,他的年纪很大了,又日夜关注军事情报,精神状态很不好:“我是执政官,我是元帅,但我对你所有的计划都后知后觉。信使也是这样,你觉得我老了,反应慢,但你起码应该照顾到信使,他是法务官,是皇室和贵族们的代表。”苏良有些担心的说:“你这是在羞辱他。”

    爱茵温和的笑了下,对此不作评论。

    “不管怎么说,我会替你顶住一些来自柏林厄的不满。你可以放手去打仗,因为你的成绩很好。两次正面交锋,杀死对方六七千人,是很好的胜利,作为元首,我不吝褒奖。”苏良用枯瘦老迈的手指指了下爱茵带来的地图:“但你为何拒绝继续攻击比丘城?!”

    “很抱歉,大人,我不能那么做。”爱茵说:“我不建议攻击比丘城,也没有信心能攻下来。”

    苏良怒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指挥官,你没有信心?让你手下的将领听到会怎么想?他们的领导都没信心,他们还打什么仗!”

    九十岁的老人着急说起话有些含糊不清,但他的愤怒不满展露无疑。

    “实际上,这也是我跟几位老将做出的判断。”爱茵说:“比丘城三面环水,我们攻击起来很费力,而且目前我们没有合适的攻城器械,比丘城虽然很老很破旧,但这些天彭赛列加固了城防,不必狮子城的守备差。想攻城作战,我们没有合适的条件。”

    “条件,你要什么条件?”

    爱茵:“五万人远远不够,我至少需要八万人,足够一个月消耗的攻城装备,这些我们现在都没有。”

    “我们现在有五万人是吗,那也不少了。你应该去战斗,攻下比丘城,我们可以逼迫敌人继续往回撤。”苏良说。

    爱茵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我们用什么打,我们凭借什么会取得胜利?”

    “信念!信心!战斗的意志!”老苏良握紧拳头,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认真的表情让爱茵用了五秒钟就判断出老执政官不是在开玩笑:“你忠诚于巫塔对吗?你效忠于奥古斯都皇室对吗?你拥有毕生的信念和顽强拼搏的战斗意志,有这些,我们能战胜一切艰难险阻。你可以凭借他们去战斗,却碾平比丘城,让教会的大主教臣服在我们的意志之下。”

    苏良兴奋的走到地图前,说出他的战略计划:“让禁卫骑兵穿越比丘河,沿游魂荒野东南部游荡观察,阻击敌人新的援军,再让奥古斯都军团,匕首、铰链、高加索四大军团攻击四个城门,二十四小时持续不断,三天内攻下比丘城,敌人一定会选择朝东边的这里撤退,荒野君主跟他们联合了是吗?你的红手套可以阻击……”

    爱茵吃惊的听着执政官的“战略”部署,老头年迈体弱,可脑子很清楚,把一切安排的都明明白白,把胜利视作探囊取物,但唯独少了一些合理可行的细节,比如他忽视了士兵体力,忽视了粮食,忽视了地理和天气,忽视了骑兵作战特点和备用马匹,忽视了步骑作战配合……

    他应该早有心理准备,老头坐办公室坐了一辈子,爱茵的记忆里他平均每一年下一次军营,还是讲讲话和握握手,他从没有带领过具体那一支军队胜利过和失败过,做出纸上谈兵的举动并不奇怪,值得庆幸的是:苏良到今天为止还没做出在后方微操“你部弓箭兵向前移动十米”

    苏良说完自己的大构想,扭头笑着说:“当然,我给你大概的思路,具体你可以根据实际情况有所变动。你在汇报信里说,战争的第一阶段已经结束了,目前教会的兵力分三部分:比丘城和游魂荒野两个战略要点分别分配,像是在等待新的援军是吧,你觉得教会还会派出多少人来?”

    “一万人,不会再多了。”爱茵说:“这是教会直属军队和夏暮王国能派出机动军队的极限。”

    “好,你说过,前面的三次战斗,是本场战役的一个阶段,这个阶段是以我们的胜利告终,那下一阶段,你具体的思路是什么,拿下比丘城后你想怎么办?”苏良依然念念不忘他的比丘城。

    “执政官大人,实际上……我……”爱茵真的犹豫了,他费了好半天力气,最终还是把他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我建议,派人和大主教彭赛列议和停战。”

    “西南境能调集的兵力很多,但能做战的少之又少,我们的后勤情况也很吃力,委员会调集了很多金币,但没办法凑够大量的粮食,战争期间,把金币换成粮食很不划算,会造成大量亏损。趁教会增添援军迟疑的时间,如果能逼迫他们达成当年像狼皇那样的协定,应该算我们的胜利……”

    说完后,爱茵亲眼见证了苏良的表情从期待,到惊诧,到费解、质疑、震惊、愤怒、狂怒的转变。

    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很快传出苏良的沙哑含混的怒吼,他用不太灵敏的口舌愤怒的指责爱茵不是称职的指挥官,是被失败和妥协占据头脑的弱者,血族遗留在他身上的闲散享乐的思想还没有祛除,是在让他成为国家的罪人!

    老头最后下了命令:爱茵必须在半个月内攻下比丘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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