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长孙芷渐渐恢复了意识，其间，她听到了某人叽叽喳喳的训斥，她说：“*********”骂得这么狠啊？她有些小委屈地想。
然后又听到了嬴旌担心的训斥：“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不怕死就尽管作了是吧？”她回了一个无奈地笑容，没办法啊，她现在为数不多能发挥作用的资本就只剩下这不死的身体了。最终她还看到了那“人”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祂说：“我只让你去学不害怕死亡，可没让你去学不怕死啊？”她又笑了笑，最终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她起身看了看四周，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个守在旁边的女兵见她醒来，连忙一把抱住了她，并大喊：“长孙姑娘醒啦！”
伤口被触动的疼痛让长孙芷有了一些实感，此时还有些不太清醒的她，还是想了想刚才的走马灯，仔细想想，她这一生，走马灯居然只有三个，不，两个半人可以回顾，是不是有些太惨了。
她在胡思乱想的同时，刘凛然也走了过来，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长孙芷知道，他是在思考要不要坦白，不过其实这事没什么重要的，于是乎，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刘将军，那个混进来的印国兵解决了吗？”
“哦哦”刘凛然见有了台阶，便说道，“已经抓到了，后面就把他处理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暗暗下定决心，等事成之后，他便跟长孙芷解释清楚，毕竟人对殿下忠心耿耿，却遭他怀疑，还害她走了一趟鬼门关。
“嗯，”长孙芷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我们现在与印军合作，还是不要随意杀害印军士兵为妙，勿要使两军产生隔阂。”
“好，我们会严加看管的。”刘凛然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好，”长孙芷说完便拍了拍抱着她的女兵，补充道，“还请放开我，不然伤口又要裂开了。”
“好好好。”女兵慌张却又有序地将长孙芷放下，并盖好了被子，让她安心休息。
刘凛然想了想，还是让女兵留下来照顾长孙芷，同时也为她们分出来一个专门的营帐。他一出门，一人便焦急地迎了上来。
姜勋着急地问：“将军，长孙姑娘还好吗？”
“别担心，已经醒来了。就是气色还不太好，不过等养一养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姜勋松了一口气，昨晚那个美得摄人心魄的微笑忽然在姜勋脑中浮现，他慌张地离开，临了，还留了一句，“我去给长孙姑娘找些吃的。”
“怪了，”刘凛然看着他慌张的身影，摸了摸头，“以前也不见他对伤员这么上心啊？不过这次毕竟是他害的姑娘受伤，上心一点也确实没错。”他想了想，不行，在坦白之前还是得通知一下弟兄们，让他们不要说漏嘴。
第二日，恢复了体力的长孙芷在同帐女兵邱淼的搀扶下散着步，一人迎面走来，邱淼见是熟人本想叫住他，临开口才反应过来将军的吩咐，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姜……那边那个，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姜勋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现在的情况，不过他脸上未露分毫，做小低伏地用印国口音说：“我是昨日被抓的印国士兵，也就是伤了长孙姑娘的人。”
“嚯，就是你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下手居然这么重，要不是我们长孙姑娘福大命大，就死在你小子手里啦。”
“是，抱歉了。”姜勋愧疚地继续做小低伏。
长孙芷看他俩这浮夸的演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出言帮姜勋说了几句话：“好了，淼淼，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刀是我自己砍的。”
“啥，自己砍的？”邱淼手放到了长孙芷头上，“你是不是傻啊？”
“这不为了殿下嘛。”长孙芷看向了姜勋，“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刘将军他们找您去开作战会议。”
“开会啊，”邱淼挠了挠头，“我没有权力参加会议，那你怎么办？撑得住吗？”
长孙芷安慰道：“没事，我又不是彻底瘸了，再说了，我可以让姜勋扶着我啊，你说是吧？”
她动人的笑颜令姜勋为之一呆忘记了自己此时在扮演一个印国兵，更是没有参与会议的权利，只管拍了拍胸膛：“嗯，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长孙姑娘的。”
姜勋在军中一向是个十分靠谱的人，是以众人有事都喜欢找他，邱淼一时也忘记对方在扮演的身份，便将长孙芷交给了他。
姜勋扶着长孙芷，慢慢地走着，对方走得很慢，似乎是怕让长孙芷再添新伤。对方见他速度这么慢，不禁想和他聊聊：“你老家哪里的？”
“天水冀县。”姜勋不假思索的回答，反引过来后，连忙补充道。“那里不过是印国一个小小的地方，姑娘想必也不认识。”
“嗯，确实没听过。”才怪嘞，一年前我才去过的。
“那姑娘你呢？”
“我？滇南阳都的，想必你也不认识吧？”
“不，这个我还真就认识，我久居边疆，有时殿……将军会带我们去滇西，滇南看看，碰巧就经过几次阳都。”
“哦？那你觉得那里怎么样？”长孙芷玩味又认真地看着他，虽然她自己对老家的建设可以说是问心无愧的，但还是想试着通过外地人的眼光来看看故乡。
“很好啊，那里的居民都很好客，有时一不小心说错话，就得在好几家里吃顿饭才走的了，而且那里还挺富裕的，大家过得也很不错，每次走到路上，都可以看到居民们幸福的笑容。如果可以，我真想在那里常住。”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长孙芷如释重负地说道，随后笑着说，“你口音忘记装了。”
“是吗？”姜勋这才反应过来，他因为太投入，居然换回了滇国口音尴尬地摸了摸头，“看来，姑娘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不拆穿我。”
“没事啊，就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了，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长孙芷贴近他的耳朵，说道，“我并非忠于刚王殿下。”
姜勋闻之色变，可他这时才注意到，他们居然已经到开会的营帐门口了，看着长孙芷笑魇如花地走了进去，他也只好把话装到了肚子里。
姜勋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人说话，直到会议结束，他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并非忠于刚王殿下”几个字，会议结束后，走得只剩长孙芷和姜勋两人，长孙芷挥了挥手，姜勋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声质问长孙芷：“并非忠于缪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对方笑了笑，说道：“我们先离开营中吧，找个地方，我慢慢给你解释。”
姜勋只好扶着她离开营中，走了大段的路后，见周围无人，他便问道：“现在能好好解释一下，并非忠于缪王殿下是什么意思了吧？”
长孙芷坐下看着他：“字面意思啊，我做这一切，并非为了让缪王殿下登上帝位，而是为了得到他的信物。”
“信物？”姜勋一头雾水地问道。
“你家殿下回去这一趟呢，拿到了一个信物，按照陛下的规定，每位皇子都有一件信物，得了所有的信物，便可以成为太子，最终登上帝位，话说，我挺好奇的，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呢？”
“殿下值得。”姜勋不假思索而又坚定地说。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本志不在此，他想要的，是为大滇开疆扩土，和你们一起。”
姜勋低下头，嘀咕道：“和我们一起有什么前途，殿下应该做皇帝，做那至高无上之人。”
“可他不愿意。”长孙芷坚定地说，“来这里的路上，我和他聊了很多，他说：‘区区帝位，坐不上便坐不上吧，只要以后还能和这群弟兄们一起为大滇开疆，这辈子便足矣。’”
姜勋半信半疑地问道：“殿下他……真的这么说了？”
“是的，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刚王殿下的原话。所以事成之后，你们家殿下会很乐意地将那信物交给我，随后，用一生来与你们戎马。”
姜勋张了张嘴，许久没有说话，最终他说道：“那请问姑娘支持的，又是哪一位皇子。”
“三皇子，刚王嬴旌。”
“三殿下？”姜勋皱了皱眉，“可我听说三殿下是个只爱美人的纨绔，姑娘确定要支持他？”
长孙芷笑了笑：“那是你不了解他，你们都不了解他。他确实爱那美人，可他同样爱这大滇子民，也是唯一一个真心想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姜勋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问道：“长孙姑娘，喜欢三殿下？”
“不，”长孙芷迅速否定了，“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而我的回答，只会是不，阿旗爱的人是那云家小姐，而我爱的是我的理想，我们在彼此的心中有着很大的一片位置，但那都不是最大的一块。”
“那长孙姑娘，你的理想是什么？”姜勋鬼使神差地说，面前不断发光的长孙芷有着一种生气的魅力，吸引着他提出这个问题。
长孙芷张了张嘴，随即娓娓道来：“我的理想，是天下大治，百姓富足。”此时，柔和的阳光为女人增添了一层光晕，看上去显得无比的温柔美好。
姜勋看着她愣住了，迅速地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需要一个能保护我的人。”
“保护你？”姜勋一头雾水的重复道，“为什么？你现在在整个滇军中有着不俗的地位，必然不会再次遇险，为何需要我的保护。”
“就目前而言，我给印国那个宵战将军的筹码还不够，有很大的可能，我会在事成之后，被他找机会给卸磨杀驴了，所以，到时候我需要你陪我先在印国走一趟，给印国种下内乱的种子。让宵战投鼠忌器，从而保全我自己。”
“那你有打算给我什么筹码呢？”姜勋低头小声地说。
“什么？”长孙芷一时没有听清楚。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假印国人，对吧？所以，为了获得我和刘将军的信任，你捅了自己一刀。为了得到我的保护，你先是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并不想帮助殿下夺得帝位。现在又告诉我这些，还有刚刚……你把我当什么了！”姜勋愤怒地瞪着她。
长孙芷一时有些骇然，不过很快她就调节好了状态，真诚地说：“嗯，我确实是为了获得你们的信任才捅了自己一刀，可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未为了让你能保护我，而是为了让你可以信任我，后面，我们再慢慢地了解彼此，最后我希望你能处于真心地去保护我。至于刚刚，抱歉，这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很少接触像你这么认真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建立友谊，所以，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成为朋友。好吗？”
姜勋还是有些生气，不过大部分的愤怒被长孙芷的真诚平复了，便有些别扭地说：“好。”
“嗯，”长孙芷见他回话便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先来吧，我叫长孙芷，滇南阳都人，曾经的天下第一富商，后来为了帮助我最好的朋友嬴旌，而散尽家财，斩断后路，现在来到这里，为了达成目的，算计了这军中的所有人。”
姜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叫姜勋，滇北天水冀县人，一介平民，没什么家世和精彩的经历，为了战争的需要，学过印国口音，我受殿下的提拔，我一家安康皆因殿下照拂，所以我绝对忠于他，不会做任何对他有害的事，但若殿下不愿做那皇位，我亦会陪他达成所愿！同时，希望我们，永远没有敌对的那一天。”说完，他伸出了手。
长孙芷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安心，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相视一笑，从此，一生相随，不离不弃。
然后又听到了嬴旌担心的训斥：“怎么又把自己搞成这样？不怕死就尽管作了是吧？”她回了一个无奈地笑容，没办法啊，她现在为数不多能发挥作用的资本就只剩下这不死的身体了。最终她还看到了那“人”无奈又宠溺的微笑。
祂说：“我只让你去学不害怕死亡，可没让你去学不怕死啊？”她又笑了笑，最终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她起身看了看四周，莫名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个守在旁边的女兵见她醒来，连忙一把抱住了她，并大喊：“长孙姑娘醒啦！”
伤口被触动的疼痛让长孙芷有了一些实感，此时还有些不太清醒的她，还是想了想刚才的走马灯，仔细想想，她这一生，走马灯居然只有三个，不，两个半人可以回顾，是不是有些太惨了。
她在胡思乱想的同时，刘凛然也走了过来，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长孙芷知道，他是在思考要不要坦白，不过其实这事没什么重要的，于是乎，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刘将军，那个混进来的印国兵解决了吗？”
“哦哦”刘凛然见有了台阶，便说道，“已经抓到了，后面就把他处理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暗暗下定决心，等事成之后，他便跟长孙芷解释清楚，毕竟人对殿下忠心耿耿，却遭他怀疑，还害她走了一趟鬼门关。
“嗯，”长孙芷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我们现在与印军合作，还是不要随意杀害印军士兵为妙，勿要使两军产生隔阂。”
“好，我们会严加看管的。”刘凛然信誓旦旦地说。
“那就好，”长孙芷说完便拍了拍抱着她的女兵，补充道，“还请放开我，不然伤口又要裂开了。”
“好好好。”女兵慌张却又有序地将长孙芷放下，并盖好了被子，让她安心休息。
刘凛然想了想，还是让女兵留下来照顾长孙芷，同时也为她们分出来一个专门的营帐。他一出门，一人便焦急地迎了上来。
姜勋着急地问：“将军，长孙姑娘还好吗？”
“别担心，已经醒来了。就是气色还不太好，不过等养一养应该就没事了。”
“那就好。”姜勋松了一口气，昨晚那个美得摄人心魄的微笑忽然在姜勋脑中浮现，他慌张地离开，临了，还留了一句，“我去给长孙姑娘找些吃的。”
“怪了，”刘凛然看着他慌张的身影，摸了摸头，“以前也不见他对伤员这么上心啊？不过这次毕竟是他害的姑娘受伤，上心一点也确实没错。”他想了想，不行，在坦白之前还是得通知一下弟兄们，让他们不要说漏嘴。
第二日，恢复了体力的长孙芷在同帐女兵邱淼的搀扶下散着步，一人迎面走来，邱淼见是熟人本想叫住他，临开口才反应过来将军的吩咐，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姜……那边那个，你谁啊？我怎么没见过你？”
姜勋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有些不习惯现在的情况，不过他脸上未露分毫，做小低伏地用印国口音说：“我是昨日被抓的印国士兵，也就是伤了长孙姑娘的人。”
“嚯，就是你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下手居然这么重，要不是我们长孙姑娘福大命大，就死在你小子手里啦。”
“是，抱歉了。”姜勋愧疚地继续做小低伏。
长孙芷看他俩这浮夸的演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出言帮姜勋说了几句话：“好了，淼淼，他也不是故意的，那刀是我自己砍的。”
“啥，自己砍的？”邱淼手放到了长孙芷头上，“你是不是傻啊？”
“这不为了殿下嘛。”长孙芷看向了姜勋，“你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刘将军他们找您去开作战会议。”
“开会啊，”邱淼挠了挠头，“我没有权力参加会议，那你怎么办？撑得住吗？”
长孙芷安慰道：“没事，我又不是彻底瘸了，再说了，我可以让姜勋扶着我啊，你说是吧？”
她动人的笑颜令姜勋为之一呆忘记了自己此时在扮演一个印国兵，更是没有参与会议的权利，只管拍了拍胸膛：“嗯，姑娘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长孙姑娘的。”
姜勋在军中一向是个十分靠谱的人，是以众人有事都喜欢找他，邱淼一时也忘记对方在扮演的身份，便将长孙芷交给了他。
姜勋扶着长孙芷，慢慢地走着，对方走得很慢，似乎是怕让长孙芷再添新伤。对方见他速度这么慢，不禁想和他聊聊：“你老家哪里的？”
“天水冀县。”姜勋不假思索的回答，反引过来后，连忙补充道。“那里不过是印国一个小小的地方，姑娘想必也不认识。”
“嗯，确实没听过。”才怪嘞，一年前我才去过的。
“那姑娘你呢？”
“我？滇南阳都的，想必你也不认识吧？”
“不，这个我还真就认识，我久居边疆，有时殿……将军会带我们去滇西，滇南看看，碰巧就经过几次阳都。”
“哦？那你觉得那里怎么样？”长孙芷玩味又认真地看着他，虽然她自己对老家的建设可以说是问心无愧的，但还是想试着通过外地人的眼光来看看故乡。
“很好啊，那里的居民都很好客，有时一不小心说错话，就得在好几家里吃顿饭才走的了，而且那里还挺富裕的，大家过得也很不错，每次走到路上，都可以看到居民们幸福的笑容。如果可以，我真想在那里常住。”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长孙芷如释重负地说道，随后笑着说，“你口音忘记装了。”
“是吗？”姜勋这才反应过来，他因为太投入，居然换回了滇国口音尴尬地摸了摸头，“看来，姑娘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不拆穿我。”
“没事啊，就当你告诉我一个秘密了，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长孙芷贴近他的耳朵，说道，“我并非忠于刚王殿下。”
姜勋闻之色变，可他这时才注意到，他们居然已经到开会的营帐门口了，看着长孙芷笑魇如花地走了进去，他也只好把话装到了肚子里。
姜勋心不在焉地听着几人说话，直到会议结束，他脑海中一直萦绕着“并非忠于刚王殿下”几个字，会议结束后，走得只剩长孙芷和姜勋两人，长孙芷挥了挥手，姜勋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声质问长孙芷：“并非忠于缪王殿下是什么意思？”
对方笑了笑，说道：“我们先离开营中吧，找个地方，我慢慢给你解释。”
姜勋只好扶着她离开营中，走了大段的路后，见周围无人，他便问道：“现在能好好解释一下，并非忠于缪王殿下是什么意思了吧？”
长孙芷坐下看着他：“字面意思啊，我做这一切，并非为了让缪王殿下登上帝位，而是为了得到他的信物。”
“信物？”姜勋一头雾水地问道。
“你家殿下回去这一趟呢，拿到了一个信物，按照陛下的规定，每位皇子都有一件信物，得了所有的信物，便可以成为太子，最终登上帝位，话说，我挺好奇的，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他坐上那个位置呢？”
“殿下值得。”姜勋不假思索而又坚定地说。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本志不在此，他想要的，是为大滇开疆扩土，和你们一起。”
姜勋低下头，嘀咕道：“和我们一起有什么前途，殿下应该做皇帝，做那至高无上之人。”
“可他不愿意。”长孙芷坚定地说，“来这里的路上，我和他聊了很多，他说：‘区区帝位，坐不上便坐不上吧，只要以后还能和这群弟兄们一起为大滇开疆，这辈子便足矣。’”
姜勋半信半疑地问道：“殿下他……真的这么说了？”
“是的，无论你信不信，这就是刚王殿下的原话。所以事成之后，你们家殿下会很乐意地将那信物交给我，随后，用一生来与你们戎马。”
姜勋张了张嘴，许久没有说话，最终他说道：“那请问姑娘支持的，又是哪一位皇子。”
“三皇子，刚王嬴旌。”
“三殿下？”姜勋皱了皱眉，“可我听说三殿下是个只爱美人的纨绔，姑娘确定要支持他？”
长孙芷笑了笑：“那是你不了解他，你们都不了解他。他确实爱那美人，可他同样爱这大滇子民，也是唯一一个真心想坐上那个位置的人。”
姜勋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问道：“长孙姑娘，喜欢三殿下？”
“不，”长孙芷迅速否定了，“很多人问过这个问题，而我的回答，只会是不，阿旗爱的人是那云家小姐，而我爱的是我的理想，我们在彼此的心中有着很大的一片位置，但那都不是最大的一块。”
“那长孙姑娘，你的理想是什么？”姜勋鬼使神差地说，面前不断发光的长孙芷有着一种生气的魅力，吸引着他提出这个问题。
长孙芷张了张嘴，随即娓娓道来：“我的理想，是天下大治，百姓富足。”此时，柔和的阳光为女人增添了一层光晕，看上去显得无比的温柔美好。
姜勋看着她愣住了，迅速地摇了摇头，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需要一个能保护我的人。”
“保护你？”姜勋一头雾水的重复道，“为什么？你现在在整个滇军中有着不俗的地位，必然不会再次遇险，为何需要我的保护。”
“就目前而言，我给印国那个宵战将军的筹码还不够，有很大的可能，我会在事成之后，被他找机会给卸磨杀驴了，所以，到时候我需要你陪我先在印国走一趟，给印国种下内乱的种子。让宵战投鼠忌器，从而保全我自己。”
“那你有打算给我什么筹码呢？”姜勋低头小声地说。
“什么？”长孙芷一时没有听清楚。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假印国人，对吧？所以，为了获得我和刘将军的信任，你捅了自己一刀。为了得到我的保护，你先是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并不想帮助殿下夺得帝位。现在又告诉我这些，还有刚刚……你把我当什么了！”姜勋愤怒地瞪着她。
长孙芷一时有些骇然，不过很快她就调节好了状态，真诚地说：“嗯，我确实是为了获得你们的信任才捅了自己一刀，可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并未为了让你能保护我，而是为了让你可以信任我，后面，我们再慢慢地了解彼此，最后我希望你能处于真心地去保护我。至于刚刚，抱歉，这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很少接触像你这么认真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建立友谊，所以，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成为朋友。好吗？”
姜勋还是有些生气，不过大部分的愤怒被长孙芷的真诚平复了，便有些别扭地说：“好。”
“嗯，”长孙芷见他回话便笑了笑，然后说道，“那我先来吧，我叫长孙芷，滇南阳都人，曾经的天下第一富商，后来为了帮助我最好的朋友嬴旌，而散尽家财，斩断后路，现在来到这里，为了达成目的，算计了这军中的所有人。”
姜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叫姜勋，滇北天水冀县人，一介平民，没什么家世和精彩的经历，为了战争的需要，学过印国口音，我受殿下的提拔，我一家安康皆因殿下照拂，所以我绝对忠于他，不会做任何对他有害的事，但若殿下不愿做那皇位，我亦会陪他达成所愿！同时，希望我们，永远没有敌对的那一天。”说完，他伸出了手。
长孙芷笑着握住了他的手：“安心，绝对不会有那一天的。”
两人相视一笑，从此，一生相随，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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