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看病敢拿钱

    怀诀下了床，这才仔细打量起屋内来。

    屋子不大，仅是一张靠墙床，一张四方桌子配两张椅子，窗户上挂着蜘蛛网，角落还积着灰，门槛不知是不是常被踩踏，倒是磨损些新的印记。

    怀诀走到院中，大水缸里倒是续了不少水，院子里枯枝烂叶的，到处昭显萧索陈旧。

    胡娇又来到二街寻神医过去问诊，说是神医，其实就是一江湖骗子，偏偏当地人对他很是推崇。

    老神医同族老一般，蓄着一把长白胡子，有点隐士高人的味道。

    胡娇跑去赌坊混了点银子，颠颠钱袋子，口中嘀咕着不知能不能合老神医的胃口。

    正要迈进“正大仙风”的神医问药铺子，胳膊不妨被人拽住，胡娇扭头：“喂！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叫‘喂’，我叫怀诀。”男孩语气沉沉。

    胡娇一脸你没吃错药吧的神情。也对，他才不会吃错药，药都是她抓的。

    “好好好，你叫怀诀，那我往后都叫你怀诀。”胡娇差些翻白眼，口不对心敷衍过去，“你病还没好，怎么跑出来了？”

    怀诀见她答应叫自己真名，便不再计较她那副潦草模样：“我已好了，你不必再来拿药。”

    月牙城是他早些年常驻之地，此地民风开放，江湖术士尤其多，因此他也深知何人医术是真的高明。

    胡娇以为他是害怕，摸摸他的头，语气和缓：“你不用怕，老神医医术很好的，正好你已经来了，我也不用请他再来一趟家里，这便进去吧。”

    说罢蛮横牵住他的手，那掌心温润带着湿热，牵住时用尽了气力，生怕他耍赖跑了。

    他一怔，竟鬼使神差地跟在半步远的距离后头，一道入了“正大仙风”。

    胡子神医半个身子隐在桌案后头，手里捧着本医书念念有词：“这鬼池子老头真是烦人！告诉他没有没有，还要来信做什么？唉！我上哪去找那蓝灰草——”

    门口小童正拦着：“姑娘，姑娘，我们神医正忙着呢，没空见您啊！”

    胡娇不满叉腰：“这看病也是正事，方才你已说店内并无其他问医之人，怎的还要拦我？延误了病情，你担待得起吗？”

    小童心说看你这样也不像是个生病的样子……

    胡娇还要闯，小童得罪不起这位三番两次找茬的姑奶奶，正要说些什么，身后老神医终于发话：“叫他们进来。”

    胡娇冷冷哼一声，牵着怀诀迈步入了后房。

    小童这才擦擦额上汗，胡子仙一把年纪就是喜好装扮凡人出来“躲清静”，不想清静总是被打搅，也不知又是何方神圣透露他新住址，误以为是他在外头胡言，莫名挨了仙人一顿臭骂。

    小童怀念起每日只用烧烧铜炉的好日子，欲哭无泪。

    胡子仙翘翘胡子，捧着医书头也不抬：“有何不适啊？”

    胡娇拉着怀诀，示意他赶紧坐下：“神医，您可真是神了，前些日子给我开的药已经起了疗效，现下我这幼弟醒了，您再帮忙瞧瞧，可有什么需要另外注意的？或者再开几副药养养？”

    知晓面前这老神医贪财，胡娇笑着推上一袋子银裸。

    胡子仙眼皮终于掀起来一点，看着桌上银袋，满意点头：“你是个识趣的小姑娘。”合上医书丢在一边，眼皮又掀起来一点：“你那弟弟——”

    胡娇拽过怀诀：“在这呢。”

    “哦……”仿佛是才看见边上有个人，胡子仙挪了目光，“嗝——神——”

    怀诀冷若猝冰的目光淡淡对望过来，惊得胡子仙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我我我我……你这弟弟已经全好了，不用看不用看！”

    说着便往后院跑，踉踉跄跄的，还撞了下桌角，捂着大腿根哎呦喊。

    胡娇眼疾手快拽住他：“什么意思？你不看病还敢拿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