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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看我散炁一吐缀长夜,划天分地做炉台!

    武藏坊弁庆虽然躲开这一击的姿势略显狼狈,可实际上在这场战斗之中却从未有半点失势!

    他刚刚举起的薙刀再次落下,打到杨初玄的铁杆大枪上居然擦出火花,让杨初玄直接将大枪脱手,枪身也随之调转,那枪身也随着杨初玄的脱手在空中水平悬空!

    武藏坊弁庆虽然不知自己为何本已经长眠却又出现在这里,但他作为武士的战斗欲望却因杨初玄刚刚那切开雨幕炁合成浪的那一幕而激动,他突然想在这异国他乡中以腐朽之姿会一会这武者。

    不过现在来看,真是可惜,这似乎还只是一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罢了。

    正当他正要结果杨初玄,却没想到这年轻男孩儿居然抓住这水平悬空的枪杆,以枪做棍,那男孩儿体内的蓝白之光再次映现,以三倍之力向着他横抽而去!

    【行炁法·铸身横练】!!!

    武藏坊弁庆改变招式将薙刀一横,在这一次的抵挡中愣生生地被抽的倒退两米后才卸了劲道。

    “老王八蛋,你似乎刚刚就想凭这么两下子就干掉我?

    你特么…瞧不起谁呢?”

    杨初玄眼中的眼白也在此遮过眼黑,炁的流光也因为杨初玄体内的高速运转而再次流出。

    又是一套连招在杨初玄将自己与这老鬼拉开距离后施展而出,整个人出枪时将桓侯八枪的刚猛厚重和常山枪的灵活多变疯狂切换,不同的枪招在交织中攻向武藏坊弁庆!

    他看着这借着在场的活尸而回魂的昔日名将,刚刚眼中还因他的名声而带有的憧憬之色消失不见,只剩下凶狠跟癫狂。

    “嘿嘿~这波居然决胜与否在我?”

    杨初玄发现自己如果跟这老鬼缠斗,整个队伍会因为失去自己跟王亚伦这负责开路的双刃消失而停止脚步,那时整个队伍只能在停滞中被合围然后被数目众多的阴雨给拖死。

    现在,队伍已经冲过二三十米有余,这最后的十米绝对不能

    杨初玄在思考时又跟跟武藏坊弁庆对碰数十招,杨初玄在此跟他互出险招,式式封杀,尽管两人都妄图将对方逼入绝境,可却总是处于不分上下的状态。

    两人的专精度差距虽然极小,但武藏坊弁庆比自己高处的那2%确实实打实地让自己无法迅速取胜,而自己的心急却会随着时间的拖延让自己的招式出现破绽而给武藏坊弁庆制造击杀自己的机会,那么此刻看来让王亚伦带着他们先走是唯一的办法!

    此刻王亚伦已经挣脱那三个身披赤色胴丸甲具的军士的围攻,并且已经开始对他们三人进行击杀!

    “伦,你带着他们走!唯独我自己在这里才能放手施为!不然软肋在后我如何可以舍身一战?”

    杨初玄向王亚伦示意,这时已经不是可以感性的时候,任何用来煽情的话都是会变成增加致命性的拖延,王亚伦尽管此时一对眉毛已经挤成一团,但还是向其他人招手让他们收缩队形,按照杨初玄的命令向着远方进发。

    让杨初玄独自留在这里自然危险,可是有时命令就是命令,一个队伍的好坏,就是体现在对命令的服从性之上。

    政府的军队为何强大?除了拥有平民所不能掌握的武器外,就是因为他们更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们在溶解自我的意识中变为一个巨大的集体,化为巨大的机器在战争中发挥效力。

    所以,命令在下层中执行得越好,那么这个队伍得到的整体效果越高。

    现在,王亚伦在无限的忧虑中最终选择执行命令,他相信着这个作为【地·甲子二百五十九】果实的主角定然能在这里创造着奇迹,平安地赶上来,就像平时那样给他拍一下,然后来一句:老弟,嗨嗨嗨!

    毕竟这个人…从框架开始后就成了奇迹本身啊!

    队伍中的人接连从他身边跑过,他们接连都看向这个似乎要去赴死的人,他们总觉得杨初玄刚刚的只是托词,众人在收缩队形后一离开,他便不仅仅要面对对面的武藏坊弁庆,还有有其他阴物的对后背的袭击!

    这里的场边过于宽阔,不同于之前在楼道中杨初玄可以紧堵楼道大杀特杀而阴物无法形成包围的局面。

    这里,只要众人前脚离开,后脚就会有阴物补上,根本就没有不去腹背受敌的可能!

    这样…跟送死真的有区别吗?

    这时该颜谂经过了,她灵动的眸子一直看着杨初玄,从跑来时的隔空凝望,再到经过时的侧头不转,最后到经过后的眼神回眸。

    这个平常被杨初玄一直拿眼神张望的姑娘此刻却主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希望也可以从他这里得到往常的回应。

    杨初玄此刻哪怕知道颜谂在看着自己却也已经无法回头,生死之间稍有不慎就是身首异处,杨初玄感知着周围的状况,发现自己这下好像真的成了向电视剧中“向我开炮”一样的撤退掩护,这么一整搞不好就真是一留不复返。

    他一直都很现实,不相信什么主角不会死的屁话,更不信什么四柱煞神第一吉神天乙贵人是皇帝命的言论。

    君不见,古往今来不止有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的意难平,更有多少英雄豪杰其势微起就已烟消云散。

    但这些东西他都不在乎,他只是在如同框架刚刚开始时那样觉得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打扰了自己去看颜谂一般。

    他现在也只是慨叹着自己好像被这对面的对手困住,让他再也无法看自己心爱的姑娘最后一眼。

    这可真是令人失望啊,自己既不会得到自己因为为她的这份一直的付出所可能收获的结果,现在也看不到这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眼,这真是感觉糟糕透顶。

    唉…算了,这可能就是遗憾吧?就像如果没有框架的出现的话自己就一定要面临的未来——在毕业季的举行中戴着学士帽的自己跟同样衣着的她在人生的路口上擦肩而过,从此再不相见。

    现在这样反而算是好的?她现在因自己的行为而出现的感动,并且在这感动到达巅峰时与自己相离,又因自己的身亡而给她在人生中的回忆留下目前最大的色彩,然后去让她一直记忆?

    嗯……这听起来总比原本框架没有的时候将会出现的那种因为时间流逝而进行的遗忘好多了。

    就在杨初玄准备新的招式继续拼斗之时,他发现武藏坊弁庆居然自己后退,甚至还用薙刀斩下了他身后两个阴物的头颅。

    武藏坊弁庆的突然休战让杨初玄颇为不解,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武藏坊弁庆用着活尸空洞沙哑的声音解释说道:

    “孩子,你我之间的较量虽然要既分高下也将决出生死,但老朽却认为现在这个时刻你我要放空自己的杂念,不是吗?

    你身后的姑娘可是一直在看你啊,这份感情让我回忆起我年少的时光。

    你我都是男人,我们这个年纪定然会有一个让我们去不停地遐想的人,我们也总是希望着自己会一直跟这不同她一起走过这漫长的时光。

    我是已经不可能了,不过您的她可此刻就在您的身后呢,您虽然年轻,但您的技艺得到了我的尊重和认可,您以如此的年纪却已经达到了与我这入土之人的程度,真是让人敬佩。

    我在此请您去做着比武前的道别吧,我年轻的时候随着主君登上战场前也总会告别妻妾拥抱儿女而去,现在您这里并不应该缺少这一必要的步骤,亲人或爱人就像一份支持在自己内心的力量,让我们更登高峰。

    道别有的时候为的是新的相见,我相信在这之后您不再拥有的是死意,而是新的生机,您会因为自己的这份生机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与我一战,这将是我作为武者的荣幸。”

    杨初玄看着这本应埋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人,感受着这跨越时空而来的光明磊落,他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居然在这里听懂了他说的日语,但他还是带着长枪弯腰致意,以示感谢。

    他转身亳不设防地离去,斩杀着阴物向颜谂靠近。

    那姑娘在听到武藏坊弁庆的话后居然真的在原地等候,任由自己在那里的危险性直线提高,但还是以杨初玄给她的符箓作为防守的方式,就在那里等着杨初玄的到来。

    前进的杨初玄本带着生死看淡的豁达而来,但却在靠近后又再次充满了昔日的局促。

    终于,在一方的靠近一方的等待下,两人再次面对面地站在一起。

    颜谂这时也并不坦然,在【玲珑】之下,杨初玄真实的意识总是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窥探到,那份纯正炽热的爱恋似乎永不消减,这让她总是会红了耳朵。

    而杨初玄刚刚在武藏坊弁庆停手之前那内心的独白被她读的一清二楚,还有更早的,甚至更多的。

    她看到了杨初玄坚持守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因为整个队伍,而是因为队伍中的自己。

    或许整个队伍对他来说不那么重要,或者说他对她的情感完全凌驾于这些跟他并肩作战的其他人之上,让其他人加在一起的总和跟自己一比仿佛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现在只想听一听杨初玄的话,她想通过两人之间展现的不多的语言来了解一下他,而不是通过未经他口的那份由自己的通过【玲珑】的凝视下得到的信息。

    “抛去今天,你还记得上次我们离得这么近是什么时候吗?”

    杨初玄缓缓开口,颜谂也听着缓缓点头,任凭杨初玄将他的话继续说下去。

    “那时你发现我好久了,你的闺蜜一直的调侃让我对形式有了错误的评估,我于是就在元旦放假前向你去要微信。

    我现在记得清楚你当时内心的那份由给或不给的选择形成的摇摆和踌躇。

    后来你拒绝了,我记得是那个叫付绯柒的小姑娘对你引导的。

    你当时跑得跟匆忙而又慌张,现在都记得你的神情。

    时间一过,元旦的三天结束,你却又愿意来找我谈谈,去说明你的理由。你当时虽然对我说明种种,但我却一句也没有记清,因为我认为你说的其实并非是真话。

    如果是真话,你我最开始的接触怎么会出现?我们之间差着这么大的交际圈子,你的闺蜜也不可能凭空知道我,所以你当时其实是在为你之前做的决定的一种推脱。

    人说谎的时候可以编造出种种理由,看似齐全完备,却又漏洞百出,我不知道你真实想着什么,但却知道了结果。

    不过你猜猜当时我在伤心下想得是什么?我居然是在想这是你第一次离我这么近。

    我这个人的想法一直都是这么奇特,那时我的思想居然会跑偏到那种程度我自己都没想到。

    我在这之后不知道该再如何靠近你,因为再这样彼此之间肯定是尴尬的,但我却不愿意去停止这份追逐,因为我不知道停下来后应该如何。

    毕业季的来临让我感到恐慌,我不需要去面临你们的高考,家里为我原本的未来铺好了路。可我却害怕出现那没有你的未来的时光,因此我选择继续留在这里,跟你们这群高考生一起经过这人生的重要时刻。

    框架的出现让我并不排斥,甚至感到开心,它让我在死亡之下有了放飞一切去奔向你的勇气。

    让我不再害怕被再次拒绝,更不害怕之后出现的可能后果,只是想着去奔向你所在的位置,而不去管这未来可能发生之事。

    因为未来只要我还在,你我就不会分开,我有着时间去打磨,更有着时间去克服种种,以一份让你可以接受的方式去呈现我内心对你的感情。

    我更幻想着在离开后于这已经出现的乱世中用自己的实力去为你争取你想要的一切。

    如果你爱奢华,我就为你穷搜天下,集一切珍贵之物任你把玩;你若想要体验权利,我就为你开疆拓土,在野蛮中建立帝国,在暴力中主宰任何不臣,让陆地变为你我驰骋的马场,让海洋成为观赏的鱼塘;你若想要给予这世界重新的文明,那我就穷尽我的一生,在这陆地上建立天国,让这世界一切完美,让你目力所及之处无不欢声笑语,在奶与蜜的流淌中洋溢着对你的赞颂。

    可惜啊,这一切到这里为止了,我的幻想也只能止步在这里,因为生的路口就在不远处,为了你要去顺利地通向那里,我就必须要做出留下的选择。

    而且最关键的是,哪怕你不去那里,我也要就在这里,因为那样我就只能留在这里了。

    我从始至终未曾后悔过,因为这一切为你而做。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啊,今天跟你相处的真是愉快,我这一生最爱的姑娘。”

    杨初玄在说话时手中的长枪荡出一个又一个闭环,将逼近的阴物绞杀。

    他看着颜谂,眼中的爱意喷涌而出,那光芒中的纯粹更似乎因为他将要到来的牺牲而带上神圣。

    颜谂总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告诉他自己其实很感动,真的很感动,她感受到了这份爱,也更想要为他的爱意做出某些回应,只是她本身不会如何表达。

    在这时,杨初玄突然张开双臂,对他爱着的姑娘说出了最后的道别:

    “在最后,我希望你可以抱我一下,就当告别了,好吗?

    我听说在邀请女生干一件事情时不要用疑问句去来,因为这样反而容易失败。

    可是我觉得我还是问问的好,因为我从不愿意勉强你去做你任何不愿意做的事。”

    颜谂听着他的话还没等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迎着风雨抱了上去,情感的表达汇聚在两人紧贴的胸膛间,她红着脸回味着杨初玄刚刚所说的一切,紧接着说到:

    “其实你不用出去你就可以去做到我想要的啊。我现在最想的就是让你活下来,就像现在这样,就这样的陪在我身边。”

    杨初玄听闻这话又继续笑了起来,这笑容爽朗无比,似乎显示出了他此时那空明的心境。

    无边磅礴的炁伴随着他的大笑逸散在这空气之中,它们徘徊在这雨幕之上,隐匿于这阴路的雾霭之间,这夜空更因杨初玄的炁而凭空多上了一份蓝白的色彩。

    五心朝天的元婴的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那元婴双目圆睁,打开了看这世界的第一眼。

    此时杨初玄的铁枪不再抖动,可阴物们却也不再靠前,它们被某种东西拘束在原地无法向前。

    而那拘束它们之物,竟是这漫天雨滴!

    刚刚由杨初玄体内逸散出的炁,竟以行炁法·化器没入于这广场方圆每一滴水之内!

    这漫天雨滴竟成为了杨初玄意志的延展,不仅拘禁了杨初玄身边的阴物,更是拘禁了这整整拥挤了在广场的阴物!

    杨初玄笑着将铁枪插入地面,手腕上的炁化作一条飘带,以柔和的劲道卷住颜谂,将她抛向原本的队伍那里。

    “颜,这是你向我提出的第一个愿望。我是真没想到啊,你第一个愿望居然是为了我,那我除了在此帮你实现还别有他法?

    但如果我要活下去,光击败武藏坊弁庆先生当然不够,这蜂拥的阴物也会成为这达成的阻碍,既然成为了阻碍,就清楚掉好了。”

    杨初玄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然后抬手指天,右手凝成的剑指微微勾动,闭目之中似乎在引动什么,就又紧接着说到:

    “常言道,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而气力贯通自身,就可以兵器作为自己手脚之延展而大杀四方!

    我的枪只有一把,哪怕强行箓炁合形,但凝聚出的刀却也只有一双。

    但这不够,这难以让我以双拳敌这万万之手!

    少了啊,这兵器少了!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多!

    那就看我散炁一吐缀长夜,划天分地做炉台!”

    杨初玄右手剑指一挑,双目怒睁,那纷纷扬扬的雨滴回旋而起!在夜色的之中,这锋锐的纤毫之芒在化器之下被勾引,被挑动,被敕令,它们在杨初玄的示意下向着这外界发出了细微之物的第一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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