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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选练营二

    再问魏忠贤:“上次你推荐李养德,这次光禄寺之事有没有牵扯到?”

    魏忠贤忙解释道:“此事与李养德是无关的,他只是在光禄寺挂名,实际上这几年一直在主持三大殿事项。”

    又解释道:“三大殿账簿之事也没牵扯到他。”

    这就很难得了,召见吧。

    ——

    李养德,此时才不到四十岁,却已经为官十载,官至三品通政使了。

    乾清宫内,朱由检待他行礼后直截了当的道:“李通政使,朕请你来是听闻你清廉干练,因此交给你一件事做。”

    “陛下请讲。”

    “这些年,天气旱涝不定,朕忧心不已。

    前些时日偶然得知井灌之事,又请教过徐光启老先生,因此想在直隶几省推广井灌。

    只是这其中却有些弊端,因此需要一清廉干练又能体恤民情的大臣来做。”

    当即将井灌的利弊与他说了一遍。

    朱由检深知,大国历代有一个痼疾,就是任何政策在执行中都会走样。

    任何命令,在到达基层以后,大都会偏离原定目标,再严酷的领导对此也无能为力。

    井灌初衷是好的,可到下边就可能给你整出个摊派或高价井,甚至收了银子不给打井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井灌可就不是惠民,而是害民了。

    这也是他迟迟不对盐法商税等事动手的原因之一。

    因此,他需要一个既能执行又能洞察的干吏,将副作用降到最低。

    李养徳考虑了很久方道:“臣对井灌一无所知,也没有合适人手,只怕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朕不是让你现在就去推广井灌。

    你可先去顺义,徐先生正在那里,去了解井灌详情。

    再去直隶各地招募些生员去跟着徐先生学习一段时间,如果徐先生已经有招募的,你也可以直接调用。

    朕觉得只是学习掘井灌溉技术也不需多久,学有所成之后,招募一些工匠,就先从直隶做起。”

    李养徳又思考许久才道:“掘井花费少则二三两,多则十余两,对于升斗小民来说不是小数。

    执行当中,会出现各种问题。

    首先就是谁出掘井所需银子。

    如果由朝廷出银子,那么每个地方必然会有限额,如果被地方豪族势户包揽了怎么办?

    如果掘井失败,这个银子谁来承担?

    如果两年后井干涸了,农户的损失谁来承担?

    这些问题准备如何处置?”

    一连串的问题,直接把朱由检问懵了。

    我要是方方面面都考虑了,还要你们干什么?

    给你多少权力?

    都给你!

    “银子的事你上个疏,由朝廷商议。

    回去拟个章程一起报上来,对以后可能的问题,朕由你全权处置。”

    “臣以什么名义做这些?通政司又交于何人主持?”

    这个麻烦,虽然通政使现在仅仅是个收发部门,和传达室老头职权差不多大,可毕竟在名义上是九卿之一。

    沉吟片刻道:“通政使还是你做,暂时交给副手,名义嘛,就以‘督理三省农田水利大臣’的名义。

    如果做事时有什么不妥,立即密报与朕,沿途有什么发现也一并报与朕。”

    “这些生员给他们什么身份,花费从哪个衙门里出,做完这些事之后如何安排?”

    啧,这么多事。

    想了想:“朝廷不可能给这些生员什么身份,只能算是你的属吏。

    花费由宫里出,外出期间给他们饮食住宿的补贴,不要难为了他们,免得节外生枝。

    各种具体事项,你与魏忠贤商议。

    这些生员做完事后,继续回徐先生的农学进修,学成以后朕会酌情使用。

    多找些人,如果做事期间发现有特别出众的人,报给朕。”

    有专业知识,有实际历练经验,不用才是傻了,最起码做个县官比那些只知道之乎者也的进士强。

    估计三省做完得两三年,正好到时候他也有能力强行安排这些人了。

    ——

    何廷枢走后,魏忠贤却留了下来。

    “朕要调查直隶山东山西三地的田地情况。

    李养徳下去做事时,你安插一些人进去,借着核查的名头,调查三省田地税田数量,税负情况,势豪之家占地情况,林林总总都查。”

    清查地亩,其实朱由检本来是属意孙传庭的。

    ‘权贵豪强、衙蠧学劣......贻国家以单弱此,其为人毒犹逾于流贼,而奸更甚于细作。’

    说人话,就是国家之所以到这个局面,权贵豪强、衙门官吏、秀才举人诸等人比流贼责任更大。

    这就是孙传庭对时局的看法,由他来执行清查再合适不过。

    只不过人家看不上他,也只能交给魏忠贤了。

    “臣出身于底层,臣的侄子几年前还是农户,臣深知农户之苦。

    可是陛下,现在真不能做这个啊!”

    魏忠贤急了,这位就没个消停时候,清查地亩是那么好查的吗?

    何况,他也没有可靠的人执行。

    “朕没打算现在做,只是提前做准备而已。

    你先暗中调查,能查多少算多少,不管哪方面的。

    等时机合适了再做此事,有你的调查做对比,也能知道有没有舞弊。”

    “臣遵旨。”

    魏忠贤这才放心,不是现在做就好,也没规定必须达到什么目标,还好。

    只是这人手有些犯愁了。

    查什么?

    查隐田。

    这还得从朱元璋说起,这货穷人出身眼皮子浅,有一年一看收了两千多万石税赋,心满意足之下,也是体恤农民,就大手一挥:以后新开垦的田地都不许再收税。

    虽然以后清丈过几次田地,可税田始终维持在账面七亿亩上下。

    而这些新开垦的不交税、不应役的田地都在谁手里?

    要说都在百姓手里,谁信?

    要说这些田地都不交租,谁信?

    魏忠贤考虑片刻后,又道:“掘井银子的事,臣估计一年有十万两足够。

    可朝廷出银子,就必然需要地方官监督收回,臣深知地方官员的德行,也大略能估计到最后会成什么样子。

    如果朝廷无偿给农户掘井,好像也没有这个道理,其中弊端也太多。

    陛下,何不由宫里出了?”

    “这可是朝廷的事……”说到这里,朱由检忽然闭嘴不言。

    魏忠贤继续道:“区区十万两就能博得仁德之名,臣以为此等机会并不多。

    况且您出银子的话,臣就能名正言顺插手其中了。”

    “好,这银子朕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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