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于我，似乎高攀了一些
元臻沉吟了一声没辩驳，随即目视前方再行了一段儿，眼瞧着晏德清跟着他一道转了弯儿，终究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姑娘究竟是要去哪儿？”
“我能去哪儿？我回家呀。”晏德清瞥了他一眼：“怎么了？就许你转弯，不许我转弯呢？”
“前头是死胡同，就一处住家，我自小在这儿住着，竟是不知姑娘也住在这处。”元臻连揶揄都是面无表情的。
“是吗？就一户吗？我怎么记着前头还有好几户呢？那想来是我记错了，你瞧着我这记性，总是找不着家门。”晏德清面不改色心不跳，仗着眼前这人规矩，脸皮也就跟着厚了起来，上前几步张望着：“哎，你说你自小在这儿住着，那这是你府上吗？这大红绸子挂的真好看，是你们家有什么喜事儿吗？”
元臻自来就没见过这号性子的人物，又是个女子，一时无法，只得上前应道：“是我要成亲了。”
“你要成亲了？那真是恭喜你了。”晏德清扯着面皮笑的一脸真诚：“不过你说起自己要成亲的时候不该显得高兴些吗？至少笑一笑吧，你怎么瞧着一点儿都不高兴的样子，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笑呀？”
元臻认真解释：“高兴不一定要时刻表现在脸上。”
“那你就是高兴了？”晏德清接话。
元臻微微皱眉，低头没言语。
晏德清看他踌躇的模样儿当下有些不满：“说你不高兴，你说不能表现在脸上，说你高兴，你又不言语，那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姑娘……”
“你回答了我就走了，我也要回家去的。”
元臻被问的有些无言以对，只得无奈道：“我族中的亲人都很高兴。”
“你这话又错了，我又没问你族中的亲人，我问的是你。你呢？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晏德清扬着下巴看向略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元臻，咄咄逼人的意思。
“我没见过她，所以我不知道。”元臻思忖许久。
“那想是你族中的亲人都见过她了？”
“也没有。”
“他们也没见过，他们都很高兴，怎么就你不知道呢？”
“想是……他们觉得这门亲事极好的缘故。”
“怎么个好法儿？”
“门第极好。”元臻缓缓抬头又补了一句：“于我，似乎高攀了一些。”
晏德清面上的笑意微凝：“那……想来他们眼中的好，是与你眼中的好不大相同了。”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元臻点了点头。
“怎么说？”
“总归，要见了，知道对方脾性如何，方能决断的。”
元臻毫不避讳的正直回答让晏德清多少觉得有些心虚，她原意并非如此，只是打趣儿，就是想让元臻觉得为难，看看他遇事的做派，没成想话到此处，尴尬的却是自己。
晏德清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那……你想过吗？比如……你希望你未来的妻子长的什么模样儿，抑或是什么样的性子。”
“没有。”元臻摇了摇头。
晏德清小心翼翼：“你想想呀。总要想想的，你都不好奇吗？”
“姑娘若无事……”元臻面上严肃规矩，但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的样子。
“你又要走了？”晏德清还不等他说完，瞧着他拱手的动作便转身靠在身后的石墙上咕哝：“我脚腕疼，方才走累了。”
元臻立在原处指了指身后：“前头有一处药馆，跌打药酒做的极好，姑娘可以去看看，我先告辞了。”
“我迷路了，脚腕也伤到了，你都不管我的？”
“姑娘方才健步如飞，并看不出脚腕受伤的样子，想来并不严重，慢些走就是了。”
晏德清见这法子没用，也不知道此时深知自己日后面对的是个木头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只是看着他挺直着身子走开的背影，猛然想起晏梓瑰那日所言，看向他扬了声道：“哎，你是个读书的吗？”
“什么？”元臻诧异回头。
“你是不是心里头害怕来着？”晏德清目色沉静，下一刻便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生怕眼中的慌张叫他瞧见，声音是极力平稳的平和：“你上回不是说，你是习武之人吗？你们习武之人不都是成日里喊打喊杀的凶悍模样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喜欢的女子就去动手抢了来。哪里还有你这样的，媳妇儿送到门前了，竟还想这个想那个的顾忌，半点儿习武之人的胆气都没有。”
“不是……”
“不是什么？难不成你们习武之人都没个门槛儿的？还是……会耍个大刀扛个麻袋的就能叫习武之人？”
元臻四下看了一眼，走近了晏德清几步才低声说：“习武的人……不抢媳妇儿。”
晏德清说着极张扬的话，感觉到他走近自己，下巴却不自觉的愈发抵在胸前：“是吗？可书上都是那么写的呀。那些个山大王，不都是瞧着哪个过路的女子好看，就下令叫人抢了去给自个儿做压寨夫人的？然后那女子一开始都是千百个不愿意，不是上吊就是抹脖子，死也死不掉，都被山大王救下来了，然后二人就这么日久生情，在一起生儿育女，孩子满山跑，一代传一代，又是一代山大王。那你就说那些山大王，能抢媳妇儿，还统领那么多小喽啰帮着他抢媳妇儿，不得是习武之人吗？”
“如今山河安泰，并无姑娘所说的山大王一流。”元臻轻声开口。
“那……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窝在山坳坳里，不砸不抢的，不叫你知道。”晏德清咕哝着辩驳，不成想对方半晌没言语，一时的安静让晏德清暗自鼓足了勇气别过脸去看他，见他正是一副皱着眉低头的样子，也看不见脸上什么表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元臻应声抬头，嘴角微微牵起，难得的温和模样儿：“姑娘说的有理，或许是我不知道的缘故。”
“你……你觉得我说的有理？”晏德清一愣。
“嗯。”元臻又是一本正经的解释：“也可能那些所谓的山大王，如今也不需要靠从前的营生过活，改过自新也是未可知的。”
“我能去哪儿？我回家呀。”晏德清瞥了他一眼：“怎么了？就许你转弯，不许我转弯呢？”
“前头是死胡同，就一处住家，我自小在这儿住着，竟是不知姑娘也住在这处。”元臻连揶揄都是面无表情的。
“是吗？就一户吗？我怎么记着前头还有好几户呢？那想来是我记错了，你瞧着我这记性，总是找不着家门。”晏德清面不改色心不跳，仗着眼前这人规矩，脸皮也就跟着厚了起来，上前几步张望着：“哎，你说你自小在这儿住着，那这是你府上吗？这大红绸子挂的真好看，是你们家有什么喜事儿吗？”
元臻自来就没见过这号性子的人物，又是个女子，一时无法，只得上前应道：“是我要成亲了。”
“你要成亲了？那真是恭喜你了。”晏德清扯着面皮笑的一脸真诚：“不过你说起自己要成亲的时候不该显得高兴些吗？至少笑一笑吧，你怎么瞧着一点儿都不高兴的样子，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笑呀？”
元臻认真解释：“高兴不一定要时刻表现在脸上。”
“那你就是高兴了？”晏德清接话。
元臻微微皱眉，低头没言语。
晏德清看他踌躇的模样儿当下有些不满：“说你不高兴，你说不能表现在脸上，说你高兴，你又不言语，那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姑娘……”
“你回答了我就走了，我也要回家去的。”
元臻被问的有些无言以对，只得无奈道：“我族中的亲人都很高兴。”
“你这话又错了，我又没问你族中的亲人，我问的是你。你呢？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晏德清扬着下巴看向略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元臻，咄咄逼人的意思。
“我没见过她，所以我不知道。”元臻思忖许久。
“那想是你族中的亲人都见过她了？”
“也没有。”
“他们也没见过，他们都很高兴，怎么就你不知道呢？”
“想是……他们觉得这门亲事极好的缘故。”
“怎么个好法儿？”
“门第极好。”元臻缓缓抬头又补了一句：“于我，似乎高攀了一些。”
晏德清面上的笑意微凝：“那……想来他们眼中的好，是与你眼中的好不大相同了。”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元臻点了点头。
“怎么说？”
“总归，要见了，知道对方脾性如何，方能决断的。”
元臻毫不避讳的正直回答让晏德清多少觉得有些心虚，她原意并非如此，只是打趣儿，就是想让元臻觉得为难，看看他遇事的做派，没成想话到此处，尴尬的却是自己。
晏德清沉默了片刻淡淡道：“那……你想过吗？比如……你希望你未来的妻子长的什么模样儿，抑或是什么样的性子。”
“没有。”元臻摇了摇头。
晏德清小心翼翼：“你想想呀。总要想想的，你都不好奇吗？”
“姑娘若无事……”元臻面上严肃规矩，但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的样子。
“你又要走了？”晏德清还不等他说完，瞧着他拱手的动作便转身靠在身后的石墙上咕哝：“我脚腕疼，方才走累了。”
元臻立在原处指了指身后：“前头有一处药馆，跌打药酒做的极好，姑娘可以去看看，我先告辞了。”
“我迷路了，脚腕也伤到了，你都不管我的？”
“姑娘方才健步如飞，并看不出脚腕受伤的样子，想来并不严重，慢些走就是了。”
晏德清见这法子没用，也不知道此时深知自己日后面对的是个木头是该笑好还是该哭好，只是看着他挺直着身子走开的背影，猛然想起晏梓瑰那日所言，看向他扬了声道：“哎，你是个读书的吗？”
“什么？”元臻诧异回头。
“你是不是心里头害怕来着？”晏德清目色沉静，下一刻便垂下脑袋不敢看他，生怕眼中的慌张叫他瞧见，声音是极力平稳的平和：“你上回不是说，你是习武之人吗？你们习武之人不都是成日里喊打喊杀的凶悍模样儿，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喜欢的女子就去动手抢了来。哪里还有你这样的，媳妇儿送到门前了，竟还想这个想那个的顾忌，半点儿习武之人的胆气都没有。”
“不是……”
“不是什么？难不成你们习武之人都没个门槛儿的？还是……会耍个大刀扛个麻袋的就能叫习武之人？”
元臻四下看了一眼，走近了晏德清几步才低声说：“习武的人……不抢媳妇儿。”
晏德清说着极张扬的话，感觉到他走近自己，下巴却不自觉的愈发抵在胸前：“是吗？可书上都是那么写的呀。那些个山大王，不都是瞧着哪个过路的女子好看，就下令叫人抢了去给自个儿做压寨夫人的？然后那女子一开始都是千百个不愿意，不是上吊就是抹脖子，死也死不掉，都被山大王救下来了，然后二人就这么日久生情，在一起生儿育女，孩子满山跑，一代传一代，又是一代山大王。那你就说那些山大王，能抢媳妇儿，还统领那么多小喽啰帮着他抢媳妇儿，不得是习武之人吗？”
“如今山河安泰，并无姑娘所说的山大王一流。”元臻轻声开口。
“那……那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窝在山坳坳里，不砸不抢的，不叫你知道。”晏德清咕哝着辩驳，不成想对方半晌没言语，一时的安静让晏德清暗自鼓足了勇气别过脸去看他，见他正是一副皱着眉低头的样子，也看不见脸上什么表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元臻应声抬头，嘴角微微牵起，难得的温和模样儿：“姑娘说的有理，或许是我不知道的缘故。”
“你……你觉得我说的有理？”晏德清一愣。
“嗯。”元臻又是一本正经的解释：“也可能那些所谓的山大王，如今也不需要靠从前的营生过活，改过自新也是未可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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