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长山派陷落
长山派到处是喊杀声，四下激战，八方呼喊，空中光影闪动，让那蓝天白云，都被映照得异彩斑斓。
此时，雪山派的玉清风，正带领历练弟子准备向南突围。鬼宗来的太快，四面八方都在战斗，根本不给他细想的机会。
玉清风勉强聚集起一些弟子，只是眼光一扫，虽然不到一半的人数，只有百人左右，但也没有时间多等下去了。他心下一狠，果决的大呼一声“跟我来！向五龙观突围！”
他不敢战斗，因为等阶太低了，而且，队伍里的冲虚境太少。一旦失去冲虚境的感知，子元境的弟子，就如同无头的苍蝇，必死无疑。
为了保全雪山派的弟子，他把仅有的三个冲虚境分开来，安插在队伍当中。一旦有一个冲虚境死亡，其他人还可以感应周围，还有机会脱离险境。
神念放出去，探索着前路，玉清风百感交集。这里是长山派啊！道门中最强大的上三宗之首！竟然被鬼宗顷刻间击败？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只能一门心思，向五龙观疾飞。
一路上，他们看见多处的战场，众多的黄袍道士，分散着，一堆一块的，在与鬼宗弟子拼杀。谁也不敢停下来，只能快速飞过。耳边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慷慨的呼号声，各种决绝的道门口号，此起彼伏，响彻天空，震撼人心。
很多人都是流着眼泪在飞，那一声声的视死如归，带着天罡正气，捍卫这世间大道，与死门拼死，虽知有去无回，却都凛然赴死，绝不苟且，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肃然，敬佩。
这百人队伍，即将飞出长山派的范围，周围的敌人明显渐少。玉清风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队长山派弟子，在与鬼宗交战。那长山派弟子，全是道姑，足有数百人。可惜等阶太低了，都是子元境，面对着不到百人的鬼宗队伍，竟是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感受到鬼宗弟子，也不过是子元境占多数，只有几个冲虚境，再感受周围，没有其他敌人之后。玉清风隐忍至此，早已按捺不住，终于决定出手。回头高喊“雪山派弟子听令！随我击杀鬼宗，捍卫大道！”
那些雪山派弟子，虽然境界低微，但一路上感受到同道们的罡毅正气，早已激情迸发，跃跃欲试。如今听玉清风所言，全都嗷嗷叫的抖出兵器，跟着玉清风，如开闸的狂潮，向地面倾轧而下。一时间，
“替天行道！”
的口号不绝，一声高过一声，一浪盖过一浪，各种剑影刀光铺天盖地的倾泻下去，气势凶猛的冲入鬼宗队伍。
这队鬼宗弟子也不到百人，见到这队黄袍道姑，临时起意，准备搂草打兔子，抓些长山派女弟子，找个乐子。不成想，天上突然冲下一群灰袍道士，来势凶悍，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损失了一半人手。
那些长山派的女弟子，见有同道支援，也纷纷停止后退，鼓足勇气，重新掩杀回来。两方夹击之下，竟真的把鬼宗这百人队伍，杀了个干净。
玉清风了解一下才知道，这些长山派女弟子，也是向五龙观突围到此的。只是负责的冲虚境已经战死，群英无首，才失了应战的章法。不禁开口道“我们也是去五龙观与大师兄汇齐的，师妹们一起上路吧！”
随即招呼众人，迅速起飞，远离战场。他们选择低空飞行，穿行于山谷之间，尽可能躲避敌人的外围堵截。
当飞入五龙观范围之内，遇到巡逻的五龙观弟子，才知道，他们是第一批逃到这里来的。五龙观弟子听闻长山派陷落，全都大惊，马上派人带他们去雪山派住地，同时派人去通知各大长老。
当玉清风带着两派弟子，飞到雪山派住地时，周围山谷中，响起了激烈的钟声。
姜山还在神环空间中修炼，是看见朵朵的传信，才知道外面出事了。当他冲出空间时，便听到那连续不断的钟声，再到一楼大厅里时，厅内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有长山派的黄袍，五龙观的银袍子，还有雪山派灰袍弟子。
他的出现，让众人侧目，姜山看到仇忘琴和冬迟，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他，冬迟眼睛还是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急切的问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玉清风挤出人群，一脸肃然，“大师兄，长山派没了！”
姜山脑袋嗡的一声，全是长鸣之声，“没了？长山派？”不及多想，望向冬迟，看到的是她满脸的泪痕。幸好当初让冬迟过来了，否则的话……。
玉清风把战况，简单的给他说了一遍。
仇忘琴则一把将他拉到桌子前面，指着桌上的一张地图。“我们距离长山派很近，半个时辰，敌人就会到这边。刚才陈掌教派人来通知我们，道门高层全部战死了，包括各大派的掌教，只有陈掌教勉强脱身回来。他正在组织力量，保卫五龙观，要我们尽快离开，保存道门有生力量。”
姜山脑袋嗡嗡直响，这信息量太大，很难理清思路。看来，雪山派掌门道人的扶乩之术，还是非常准确的。提前半个月，就把他们安排到上三宗来。只是他也没有算到，这并不是雪山派一门劫难，而是整个道门的大劫。
仇忘琴继续说着“按照陈掌教所说，道门力量至少损失了一半。现在就是五龙观所有长老出战，也根本抵挡不住鬼宗的进攻。我和冬迟刚才研究过，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东部十宗避难。现在可以集结出华阳境，对抗死门高阶的，就只有东部十宗了。而且这十宗居住的比较紧密，不像上三宗这么分散，对抗鬼宗，也有一战之力。即便不敌，我们还可以向东，去海上。那边还有我们上三宗三岛，还可以组织力量，再图反扑。”
姜山稳了稳心绪，略微缓和一下。大脑也能正常运转了，时间是关键，上三宗是品字形分布。鬼宗很可能分兵两处，同时进攻五龙观和阳山门。他们唯一生存下去的机会，就是速度，抢在时间的前面，穿过阳山门，逃到东部十宗去。
想好这一点，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人也都同意他的意见，决定抓紧时间，向东部转移。姜山便给大家分配任务，各自带领本门弟子，集体行动。
仇忘琴等众人出去，满脸愁容，对姜山道“我想在临行之前，去看看师父，至少跟她说声再见……。”
姜山很清楚，若是不让她去，肯定会痛苦一辈子。以九宫兰的性子，势必会与五龙观共存亡，仇忘琴必须在师父死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共进退！”
姜山太在意仇忘琴了，比起两个师妹的那种在意，更为强烈。聂师父托付的固然重要，可如果他也要死，他宁愿死在仇忘琴身旁，也不想与她分离。
仇忘琴心里感激，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苦笑着，“我们又一次共患难了！”
姜山也苦笑一下，安慰她道“这不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都要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仇忘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呢喃了一句，“好！”
两人十指紧扣，手挽着手，走出大厅，直飞山脚之下。那里已经集结了一千多人，三种颜色的道袍，分外明显。
姜山带着仇忘琴，落到冬迟身边，告诉她“你先带队伍出发，我和忘琴随后赶来！”
冬迟心中不解，赶忙追问“为什么？”
长山派已经没有了，她师父和大师兄都在外面执行任务，生死未卜。长山派的弟子、长老们都战死了，整个长山派的重担，都系于她一人。她实在担心，连自己未嫁的男人，也会离她而去……。
“我要和忘琴去见她师父最后一面，你放心，我们两人目标小，速度也足够快，会撵上你们的！”姜山知道她担心，但是他只能把这些弟子托付给冬迟了，不能三个人都离开队伍。
姜山说完，便去找褚琛，将伍凝玉托付给他，让他务必保证伍凝玉的安全。伍凝玉泪流满面，告诉姜山，钟可凡还没有回来……。
姜山心头一紧，早上钟可凡出了任务，是西部山麓的巡逻任务。虽然嘴上安慰着伍凝玉，可他心里知道，钟可凡是凶多吉少了。但此时，他也没有办法，一切都要以大局为主，只能牺牲钟可凡，不去寻她。
冬迟看着仇忘琴，眼圈亦是红红的，深知她们师徒情深，此行必践。不再试图相劝，走上前来，与仇忘琴相拥惜别。嘱咐道“师姐，你们一定要回来！我等你们！”
仇忘琴也在她耳边轻声的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冬迟心头一愣，抬起头来，凝视着仇忘琴的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话是多种意思混杂着，姜山是两女的男人，对他的感情，两女是一致的。可冬迟总觉得，仇忘琴的话后面，还有另一层意思，那是一种决绝……。
冬迟刚要为此再说一句，却被仇忘琴拦下来，“好妹妹，没有时间了！帮我们把这些弟子，带到安全的地方！道门的未来，在他们身上！”
冬迟心头一紧，把话咽了回去。仇忘琴说的没错，这是更大的责任，是必须要完成的道门任务。一种道门独有的荣誉感，油然而起。长山派只剩下她这边的弟子了，恢复长山派的希望，也在她这个大师姐身上。
冬迟不再优柔，坚定的点点头，便毅然正眉，转身面对一千多名弟子。大呼一声“出发！”
带头飞起，头也不回的，直飞东面。她担心再看两人，她会后悔，会舍不得，会和两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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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龙观内殿
九宫兰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抵在额头上，听着殿内的声音。那是陈掌教在布置着各种任务，地上站着一众弟子，都是各部的负责道士。道门高层被鬼宗歼灭，二十多名华阳境，就这么没了。居然是被一个卧底几十年的鬼宗弟子，在酒中下毒，才轻易被击杀的。九宫兰一想起那两名师弟，死的如此冤枉，就心有不甘。自己不要这样死去，怎么也要轰轰烈烈的，战到最后一滴血，才符合她的心意。
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赶上道门的劫难。本以为会了然余生，本以为会看到爱徒成亲……。可事与愿违，自己是五龙观这一代的长老，要捍卫五龙观的尊严，数千年的积淀，不能毁在她这一代手中。
想起自己的徒弟，她就不放心，忘琴那孩子还太年轻。五龙观她们这一代都走了，留下忘琴那一代，她们会如何？要是重建道门，她们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若不重建道门，又对不起先祖。她多么希望，当初自己没有收这个徒弟啊，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年就不该留她在自己身边，坑了她，也难为了自己。
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这孩子跟姜山在一起呢，他们一定会逃出去的。姜山那孩子，她还是放心的。看着沉稳，还有资源，是忘琴最好的归宿。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梦，总归要她们自己去圆。
轻轻按着太阳穴，九宫兰略感舒服一些。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让她大感头痛。这会儿，姜山和忘琴应该冲出去了吧？只要跑出上三宗的范围，就应该能躲过这次大劫。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这个声音在平时听到，她会高兴的一跃而起。可此时听到这个声音，却让她激灵灵打了寒颤。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傻丫头居然还在五龙观？
九宫兰一肚子的火，抬起头来，却看到满脸泪水，她的爱徒仇忘琴，已经哭成了小泪人儿，跪倒在自己跟前。
她满心的怒火，一下子全灭了。她舍不得责备这孩子，比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心疼。
“好孩子，快别哭了，你哭的师父心都要碎了！”
九宫兰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下面颊，像被传染的瘟疫，让仇忘琴拐带哭了。
“师父，求您跟徒儿一起走吧，或者，徒儿跟着您，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仇忘琴越哭越伤心，眼睛已经弥蒙成一片，完全看不到眼中的色彩。脑子混乱，已经语无伦次。
听得九宫兰心疼不已，捧着她的小脸蛋儿，亲个不停。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你现在是道门的大师姐，是五龙观的大师姐！为师这一代人到头儿了，为师也活够本儿了！你是为师的骄傲，为师哪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死呢？师父还要在九泉之下，看到你带着五龙观弟子，重整旗鼓，荣耀几百年呢！你可知道，五龙观有多少代没有出过道门大师兄，道门大师姐了？我的徒弟，是这一代的道门大师姐，你不知道为师有多高兴？就算为了我，你也要活下去！”
九宫兰抬起头来，寻找着什么，忽然，她看到了要找的人，赶忙喊他“姜山！你快过来！”
姜山一直跟着仇忘琴，就站在不远处。此时见九宫兰召唤，赶忙上前。
九宫兰深吸一口气，“姜山，跪下！”
姜山心中一震，感觉九宫兰也要托孤，赶忙双膝跪倒，紧握着仇忘琴的手，对九宫兰道“师父，弟子姜山，向您保证，今生今世都会保护忘琴的，如有违誓，神鬼共诛！”
九宫兰见他如此，大感惊奇，心中的牵挂落了实底不说，还发现姜山明白她的意思。“好孩子！你知道应该做什么，这很好！”转过脸对仇忘琴道“你的选择没错，就是他了！你们的婚事，为师准了！可惜了，为师看不到你们……。”一说到此处，九宫兰就哽咽了，她多想看着徒弟成婚嫁人啊！
仇忘琴深知其意，师徒二人抱头痛哭，声音之大，使得殿内所有弟子都侧目看过来。
陈掌教在大殿上，见她们如此，也潸然泪下，但却瞬间敛容，道貌凛然的对弟子们道“五龙观的历史，不会在今日结束的！我们这一代去了，还有五龙观下一代继续！我们五龙观的大师姐在，道门的大师姐在，道门不会灭亡，五龙观不会灭亡！道门千古！五龙观千古！”
他把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了力量，也在告诉弟子们，和他一样去做。那些弟子内心，也有悲伤。此时被陈掌教感染着，都转化为了怒吼和坚毅，跟着陈掌教高呼“道门千古！五龙观千古！”
声音震耳欲聋，在大殿内嗡嗡回响，如同千百个声音的呐喊，誓与五龙观共存亡！
九宫兰被这呐喊声震醒过来，赶忙拭去泪水，把两人都扶起来，冷隽道“好孩子，答应为师，为了道门活下去。为师也不想让你担负太多的重任，你只要答应为师，重建道门。之后，你们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为师就算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师父！你跟徒儿一起走吧？好不好！？”仇忘琴想再试一次，她实在不忍心离开九宫兰，她就是自己的母亲一般，她若不在，自己就是活生生的孤儿了。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九宫兰微笑着“好孩子，你也要成全为师才对。为师自小就在五龙观，和你一样，在道门活到这把年纪。生是五龙观的道姑，死也是五龙观的鬼杰。五龙观就是为师的家，为师能死在保卫家园的战斗中，是何等的荣耀？去见道门先祖时，为师那身板儿，也是笔直的！咱死得其所呀！这个机会，别人一辈子都赶不上，为师有这样的机会，你要替为师高兴才是，成全我吧！忘琴！”
仇忘琴知道，她跟本劝不了这老太太，师父决定为五龙观玉碎，就不会和她一起离开。只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九宫兰去赴死，她的心实在无法承受。
九宫兰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敛容正色，“姜山，忘琴就交给你了！带她离开，现在就走！忘琴，你要在最后时刻，惹为师生气吗？”
仇忘琴不敢违拗师父，只能踌躇的，迈着小步子，往外面挪。
姜山扶着仇忘琴，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大殿。仇忘琴恋恋不舍，直到看不见九宫兰了，才哭着和姜山飞起来。
九宫兰也一直看着二人离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重归心底的平静。她现在了无牵挂，心如止水，这世间，已无任何眷恋。
陈掌教见她忙完，吩咐弟子们，一切按照计划行事，遣散众人。大厅里只剩下三人，陈掌教，九宫兰和鲍师傅。陈掌教看着两人，苦笑一下，“师父当年走的早，若是他老人家还在，五龙观也不至于如此，师弟惭愧啊。现在五龙观，仅剩我们三个华阳境，鬼宗至少有三个死门参战。十几个华阳境，还有几个中阶修为的。师姐，我们确定要死战到底吗？如果保存实力，撤退到三岛去，也还来得及。”
陈掌教看到仇忘琴她们，现在也有些犹豫，毕竟，保存实力，东山再起，才是上策。
九宫兰又何尝不知道呢，摇摇头，“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怎么在师父面前保证的？”
陈掌教和鲍师傅低下了头，他们怎么会忘？
九宫兰继续说，“当年师父病重，我们在榻前立下誓言，一定守护五龙观，直到我们身死，老身不敢违誓。师弟，不要想今后的事了，那些事，留给下一代去做吧。我们要做自己这一代的事，答应师父的，我们要做好。去九泉之下，才好面对恩师。”
鲍师傅坚定的点点头，眼中全是决绝“师姐，师伯的话，我们都没有忘记，你放心吧！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就是，临死，我也要抓个垫背的！”
九宫兰很满意，取出一个小瓶来，分给他们二人两粒丹药，苦笑着“这个短时间内，可以提升灵力修为，可以催发潜力，时效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会有严重的反噬。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个，没想到今日却派了大用场，看来，一切都是缘分。”
远处的钟鼓声轰鸣起来，那是北面的警报，前哨已经开战了。陈掌教捏着药丸，一口吞下，取出酒来，倒了三杯，递给二人。“师姐，师弟，来生，我们还是兄弟姐妹！为了五龙观，我们干了！”
“为了五龙观！”
“干！”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下，相视大笑，畅快的步出大殿，直飞北面的战场。
五龙观北面的天空中，全是各种光彩，金属的碰撞声，噼啪不断。
及到近前，三人便看见鬼宗的队伍，足有两万余众。双方弟子，正在激烈混战，根本分不清个数。九宫兰对二人道“冲进去，先杀个痛快，对方高阶，自会来寻我们的！”
鲍师傅哈哈大笑，“杀一个够本儿！杀俩我就赚一个！”
陈掌教也高喊道“比一比，看我们谁杀的最多！”
“好！”
“好！”
三人在空中分道扬镳，如三颗彗星，拖着光尾，速度全开，直入战场。陈掌教一人当先，擎出长剑，口中怒吼，几个挥舞之下，前方数名鬼宗弟子，皆被斩落。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到鬼宗弟子密集之处，长剑向高空一扔，唇齿微动，咏念不断。只见那长剑，在头顶滴溜溜的一个旋转，便生出千万个相同的利剑，纷纷扬扬的，快速落向鬼宗弟子。如同天雨飘洒，全无死角，一时间，惨叫呼号声不绝，那一片低阶的鬼宗弟子，只在须臾之间，就陨落到地面去了。
此时，雪山派的玉清风，正带领历练弟子准备向南突围。鬼宗来的太快，四面八方都在战斗，根本不给他细想的机会。
玉清风勉强聚集起一些弟子，只是眼光一扫，虽然不到一半的人数，只有百人左右，但也没有时间多等下去了。他心下一狠，果决的大呼一声“跟我来！向五龙观突围！”
他不敢战斗，因为等阶太低了，而且，队伍里的冲虚境太少。一旦失去冲虚境的感知，子元境的弟子，就如同无头的苍蝇，必死无疑。
为了保全雪山派的弟子，他把仅有的三个冲虚境分开来，安插在队伍当中。一旦有一个冲虚境死亡，其他人还可以感应周围，还有机会脱离险境。
神念放出去，探索着前路，玉清风百感交集。这里是长山派啊！道门中最强大的上三宗之首！竟然被鬼宗顷刻间击败？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只能一门心思，向五龙观疾飞。
一路上，他们看见多处的战场，众多的黄袍道士，分散着，一堆一块的，在与鬼宗弟子拼杀。谁也不敢停下来，只能快速飞过。耳边不断传来凄厉的惨叫声，慷慨的呼号声，各种决绝的道门口号，此起彼伏，响彻天空，震撼人心。
很多人都是流着眼泪在飞，那一声声的视死如归，带着天罡正气，捍卫这世间大道，与死门拼死，虽知有去无回，却都凛然赴死，绝不苟且，让每一个人都觉得肃然，敬佩。
这百人队伍，即将飞出长山派的范围，周围的敌人明显渐少。玉清风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队长山派弟子，在与鬼宗交战。那长山派弟子，全是道姑，足有数百人。可惜等阶太低了，都是子元境，面对着不到百人的鬼宗队伍，竟是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感受到鬼宗弟子，也不过是子元境占多数，只有几个冲虚境，再感受周围，没有其他敌人之后。玉清风隐忍至此，早已按捺不住，终于决定出手。回头高喊“雪山派弟子听令！随我击杀鬼宗，捍卫大道！”
那些雪山派弟子，虽然境界低微，但一路上感受到同道们的罡毅正气，早已激情迸发，跃跃欲试。如今听玉清风所言，全都嗷嗷叫的抖出兵器，跟着玉清风，如开闸的狂潮，向地面倾轧而下。一时间，
“替天行道！”
的口号不绝，一声高过一声，一浪盖过一浪，各种剑影刀光铺天盖地的倾泻下去，气势凶猛的冲入鬼宗队伍。
这队鬼宗弟子也不到百人，见到这队黄袍道姑，临时起意，准备搂草打兔子，抓些长山派女弟子，找个乐子。不成想，天上突然冲下一群灰袍道士，来势凶悍，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损失了一半人手。
那些长山派的女弟子，见有同道支援，也纷纷停止后退，鼓足勇气，重新掩杀回来。两方夹击之下，竟真的把鬼宗这百人队伍，杀了个干净。
玉清风了解一下才知道，这些长山派女弟子，也是向五龙观突围到此的。只是负责的冲虚境已经战死，群英无首，才失了应战的章法。不禁开口道“我们也是去五龙观与大师兄汇齐的，师妹们一起上路吧！”
随即招呼众人，迅速起飞，远离战场。他们选择低空飞行，穿行于山谷之间，尽可能躲避敌人的外围堵截。
当飞入五龙观范围之内，遇到巡逻的五龙观弟子，才知道，他们是第一批逃到这里来的。五龙观弟子听闻长山派陷落，全都大惊，马上派人带他们去雪山派住地，同时派人去通知各大长老。
当玉清风带着两派弟子，飞到雪山派住地时，周围山谷中，响起了激烈的钟声。
姜山还在神环空间中修炼，是看见朵朵的传信，才知道外面出事了。当他冲出空间时，便听到那连续不断的钟声，再到一楼大厅里时，厅内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有长山派的黄袍，五龙观的银袍子，还有雪山派灰袍弟子。
他的出现，让众人侧目，姜山看到仇忘琴和冬迟，都用焦急的目光看着他，冬迟眼睛还是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急切的问道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玉清风挤出人群，一脸肃然，“大师兄，长山派没了！”
姜山脑袋嗡的一声，全是长鸣之声，“没了？长山派？”不及多想，望向冬迟，看到的是她满脸的泪痕。幸好当初让冬迟过来了，否则的话……。
玉清风把战况，简单的给他说了一遍。
仇忘琴则一把将他拉到桌子前面，指着桌上的一张地图。“我们距离长山派很近，半个时辰，敌人就会到这边。刚才陈掌教派人来通知我们，道门高层全部战死了，包括各大派的掌教，只有陈掌教勉强脱身回来。他正在组织力量，保卫五龙观，要我们尽快离开，保存道门有生力量。”
姜山脑袋嗡嗡直响，这信息量太大，很难理清思路。看来，雪山派掌门道人的扶乩之术，还是非常准确的。提前半个月，就把他们安排到上三宗来。只是他也没有算到，这并不是雪山派一门劫难，而是整个道门的大劫。
仇忘琴继续说着“按照陈掌教所说，道门力量至少损失了一半。现在就是五龙观所有长老出战，也根本抵挡不住鬼宗的进攻。我和冬迟刚才研究过，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东部十宗避难。现在可以集结出华阳境，对抗死门高阶的，就只有东部十宗了。而且这十宗居住的比较紧密，不像上三宗这么分散，对抗鬼宗，也有一战之力。即便不敌，我们还可以向东，去海上。那边还有我们上三宗三岛，还可以组织力量，再图反扑。”
姜山稳了稳心绪，略微缓和一下。大脑也能正常运转了，时间是关键，上三宗是品字形分布。鬼宗很可能分兵两处，同时进攻五龙观和阳山门。他们唯一生存下去的机会，就是速度，抢在时间的前面，穿过阳山门，逃到东部十宗去。
想好这一点，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众人也都同意他的意见，决定抓紧时间，向东部转移。姜山便给大家分配任务，各自带领本门弟子，集体行动。
仇忘琴等众人出去，满脸愁容，对姜山道“我想在临行之前，去看看师父，至少跟她说声再见……。”
姜山很清楚，若是不让她去，肯定会痛苦一辈子。以九宫兰的性子，势必会与五龙观共存亡，仇忘琴必须在师父死之前，见她最后一面。
“我陪你一起去，我们共进退！”
姜山太在意仇忘琴了，比起两个师妹的那种在意，更为强烈。聂师父托付的固然重要，可如果他也要死，他宁愿死在仇忘琴身旁，也不想与她分离。
仇忘琴心里感激，眼泪不知不觉流下来，苦笑着，“我们又一次共患难了！”
姜山也苦笑一下，安慰她道“这不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都要并肩作战，生死与共！”
仇忘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呢喃了一句，“好！”
两人十指紧扣，手挽着手，走出大厅，直飞山脚之下。那里已经集结了一千多人，三种颜色的道袍，分外明显。
姜山带着仇忘琴，落到冬迟身边，告诉她“你先带队伍出发，我和忘琴随后赶来！”
冬迟心中不解，赶忙追问“为什么？”
长山派已经没有了，她师父和大师兄都在外面执行任务，生死未卜。长山派的弟子、长老们都战死了，整个长山派的重担，都系于她一人。她实在担心，连自己未嫁的男人，也会离她而去……。
“我要和忘琴去见她师父最后一面，你放心，我们两人目标小，速度也足够快，会撵上你们的！”姜山知道她担心，但是他只能把这些弟子托付给冬迟了，不能三个人都离开队伍。
姜山说完，便去找褚琛，将伍凝玉托付给他，让他务必保证伍凝玉的安全。伍凝玉泪流满面，告诉姜山，钟可凡还没有回来……。
姜山心头一紧，早上钟可凡出了任务，是西部山麓的巡逻任务。虽然嘴上安慰着伍凝玉，可他心里知道，钟可凡是凶多吉少了。但此时，他也没有办法，一切都要以大局为主，只能牺牲钟可凡，不去寻她。
冬迟看着仇忘琴，眼圈亦是红红的，深知她们师徒情深，此行必践。不再试图相劝，走上前来，与仇忘琴相拥惜别。嘱咐道“师姐，你们一定要回来！我等你们！”
仇忘琴也在她耳边轻声的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冬迟心头一愣，抬起头来，凝视着仇忘琴的双眼，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的话是多种意思混杂着，姜山是两女的男人，对他的感情，两女是一致的。可冬迟总觉得，仇忘琴的话后面，还有另一层意思，那是一种决绝……。
冬迟刚要为此再说一句，却被仇忘琴拦下来，“好妹妹，没有时间了！帮我们把这些弟子，带到安全的地方！道门的未来，在他们身上！”
冬迟心头一紧，把话咽了回去。仇忘琴说的没错，这是更大的责任，是必须要完成的道门任务。一种道门独有的荣誉感，油然而起。长山派只剩下她这边的弟子了，恢复长山派的希望，也在她这个大师姐身上。
冬迟不再优柔，坚定的点点头，便毅然正眉，转身面对一千多名弟子。大呼一声“出发！”
带头飞起，头也不回的，直飞东面。她担心再看两人，她会后悔，会舍不得，会和两人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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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龙观内殿
九宫兰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抵在额头上，听着殿内的声音。那是陈掌教在布置着各种任务，地上站着一众弟子，都是各部的负责道士。道门高层被鬼宗歼灭，二十多名华阳境，就这么没了。居然是被一个卧底几十年的鬼宗弟子，在酒中下毒，才轻易被击杀的。九宫兰一想起那两名师弟，死的如此冤枉，就心有不甘。自己不要这样死去，怎么也要轰轰烈烈的，战到最后一滴血，才符合她的心意。
她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赶上道门的劫难。本以为会了然余生，本以为会看到爱徒成亲……。可事与愿违，自己是五龙观这一代的长老，要捍卫五龙观的尊严，数千年的积淀，不能毁在她这一代手中。
想起自己的徒弟，她就不放心，忘琴那孩子还太年轻。五龙观她们这一代都走了，留下忘琴那一代，她们会如何？要是重建道门，她们身上的担子太重了；若不重建道门，又对不起先祖。她多么希望，当初自己没有收这个徒弟啊，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年就不该留她在自己身边，坑了她，也难为了自己。
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这孩子跟姜山在一起呢，他们一定会逃出去的。姜山那孩子，她还是放心的。看着沉稳，还有资源，是忘琴最好的归宿。儿孙自有儿孙福，自己的梦，总归要她们自己去圆。
轻轻按着太阳穴，九宫兰略感舒服一些。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让她大感头痛。这会儿，姜山和忘琴应该冲出去了吧？只要跑出上三宗的范围，就应该能躲过这次大劫。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这个声音在平时听到，她会高兴的一跃而起。可此时听到这个声音，却让她激灵灵打了寒颤。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傻丫头居然还在五龙观？
九宫兰一肚子的火，抬起头来，却看到满脸泪水，她的爱徒仇忘琴，已经哭成了小泪人儿，跪倒在自己跟前。
她满心的怒火，一下子全灭了。她舍不得责备这孩子，比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要心疼。
“好孩子，快别哭了，你哭的师父心都要碎了！”
九宫兰的眼泪，也不受控制的掉下面颊，像被传染的瘟疫，让仇忘琴拐带哭了。
“师父，求您跟徒儿一起走吧，或者，徒儿跟着您，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仇忘琴越哭越伤心，眼睛已经弥蒙成一片，完全看不到眼中的色彩。脑子混乱，已经语无伦次。
听得九宫兰心疼不已，捧着她的小脸蛋儿，亲个不停。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呢？你现在是道门的大师姐，是五龙观的大师姐！为师这一代人到头儿了，为师也活够本儿了！你是为师的骄傲，为师哪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去死呢？师父还要在九泉之下，看到你带着五龙观弟子，重整旗鼓，荣耀几百年呢！你可知道，五龙观有多少代没有出过道门大师兄，道门大师姐了？我的徒弟，是这一代的道门大师姐，你不知道为师有多高兴？就算为了我，你也要活下去！”
九宫兰抬起头来，寻找着什么，忽然，她看到了要找的人，赶忙喊他“姜山！你快过来！”
姜山一直跟着仇忘琴，就站在不远处。此时见九宫兰召唤，赶忙上前。
九宫兰深吸一口气，“姜山，跪下！”
姜山心中一震，感觉九宫兰也要托孤，赶忙双膝跪倒，紧握着仇忘琴的手，对九宫兰道“师父，弟子姜山，向您保证，今生今世都会保护忘琴的，如有违誓，神鬼共诛！”
九宫兰见他如此，大感惊奇，心中的牵挂落了实底不说，还发现姜山明白她的意思。“好孩子！你知道应该做什么，这很好！”转过脸对仇忘琴道“你的选择没错，就是他了！你们的婚事，为师准了！可惜了，为师看不到你们……。”一说到此处，九宫兰就哽咽了，她多想看着徒弟成婚嫁人啊！
仇忘琴深知其意，师徒二人抱头痛哭，声音之大，使得殿内所有弟子都侧目看过来。
陈掌教在大殿上，见她们如此，也潸然泪下，但却瞬间敛容，道貌凛然的对弟子们道“五龙观的历史，不会在今日结束的！我们这一代去了，还有五龙观下一代继续！我们五龙观的大师姐在，道门的大师姐在，道门不会灭亡，五龙观不会灭亡！道门千古！五龙观千古！”
他把所有的悲痛，都化作了力量，也在告诉弟子们，和他一样去做。那些弟子内心，也有悲伤。此时被陈掌教感染着，都转化为了怒吼和坚毅，跟着陈掌教高呼“道门千古！五龙观千古！”
声音震耳欲聋，在大殿内嗡嗡回响，如同千百个声音的呐喊，誓与五龙观共存亡！
九宫兰被这呐喊声震醒过来，赶忙拭去泪水，把两人都扶起来，冷隽道“好孩子，答应为师，为了道门活下去。为师也不想让你担负太多的重任，你只要答应为师，重建道门。之后，你们愿意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为师就算在天有灵，也会高兴的。”
“师父！你跟徒儿一起走吧？好不好！？”仇忘琴想再试一次，她实在不忍心离开九宫兰，她就是自己的母亲一般，她若不在，自己就是活生生的孤儿了。没妈的孩子，像棵草。
九宫兰微笑着“好孩子，你也要成全为师才对。为师自小就在五龙观，和你一样，在道门活到这把年纪。生是五龙观的道姑，死也是五龙观的鬼杰。五龙观就是为师的家，为师能死在保卫家园的战斗中，是何等的荣耀？去见道门先祖时，为师那身板儿，也是笔直的！咱死得其所呀！这个机会，别人一辈子都赶不上，为师有这样的机会，你要替为师高兴才是，成全我吧！忘琴！”
仇忘琴知道，她跟本劝不了这老太太，师父决定为五龙观玉碎，就不会和她一起离开。只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九宫兰去赴死，她的心实在无法承受。
九宫兰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敛容正色，“姜山，忘琴就交给你了！带她离开，现在就走！忘琴，你要在最后时刻，惹为师生气吗？”
仇忘琴不敢违拗师父，只能踌躇的，迈着小步子，往外面挪。
姜山扶着仇忘琴，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大殿。仇忘琴恋恋不舍，直到看不见九宫兰了，才哭着和姜山飞起来。
九宫兰也一直看着二人离去，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才重归心底的平静。她现在了无牵挂，心如止水，这世间，已无任何眷恋。
陈掌教见她忙完，吩咐弟子们，一切按照计划行事，遣散众人。大厅里只剩下三人，陈掌教，九宫兰和鲍师傅。陈掌教看着两人，苦笑一下，“师父当年走的早，若是他老人家还在，五龙观也不至于如此，师弟惭愧啊。现在五龙观，仅剩我们三个华阳境，鬼宗至少有三个死门参战。十几个华阳境，还有几个中阶修为的。师姐，我们确定要死战到底吗？如果保存实力，撤退到三岛去，也还来得及。”
陈掌教看到仇忘琴她们，现在也有些犹豫，毕竟，保存实力，东山再起，才是上策。
九宫兰又何尝不知道呢，摇摇头，“你们难道忘了，当年怎么在师父面前保证的？”
陈掌教和鲍师傅低下了头，他们怎么会忘？
九宫兰继续说，“当年师父病重，我们在榻前立下誓言，一定守护五龙观，直到我们身死，老身不敢违誓。师弟，不要想今后的事了，那些事，留给下一代去做吧。我们要做自己这一代的事，答应师父的，我们要做好。去九泉之下，才好面对恩师。”
鲍师傅坚定的点点头，眼中全是决绝“师姐，师伯的话，我们都没有忘记，你放心吧！大不了，与他们同归于尽就是，临死，我也要抓个垫背的！”
九宫兰很满意，取出一个小瓶来，分给他们二人两粒丹药，苦笑着“这个短时间内，可以提升灵力修为，可以催发潜力，时效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会有严重的反噬。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用到这个，没想到今日却派了大用场，看来，一切都是缘分。”
远处的钟鼓声轰鸣起来，那是北面的警报，前哨已经开战了。陈掌教捏着药丸，一口吞下，取出酒来，倒了三杯，递给二人。“师姐，师弟，来生，我们还是兄弟姐妹！为了五龙观，我们干了！”
“为了五龙观！”
“干！”
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下，相视大笑，畅快的步出大殿，直飞北面的战场。
五龙观北面的天空中，全是各种光彩，金属的碰撞声，噼啪不断。
及到近前，三人便看见鬼宗的队伍，足有两万余众。双方弟子，正在激烈混战，根本分不清个数。九宫兰对二人道“冲进去，先杀个痛快，对方高阶，自会来寻我们的！”
鲍师傅哈哈大笑，“杀一个够本儿！杀俩我就赚一个！”
陈掌教也高喊道“比一比，看我们谁杀的最多！”
“好！”
“好！”
三人在空中分道扬镳，如三颗彗星，拖着光尾，速度全开，直入战场。陈掌教一人当先，擎出长剑，口中怒吼，几个挥舞之下，前方数名鬼宗弟子，皆被斩落。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到鬼宗弟子密集之处，长剑向高空一扔，唇齿微动，咏念不断。只见那长剑，在头顶滴溜溜的一个旋转，便生出千万个相同的利剑，纷纷扬扬的，快速落向鬼宗弟子。如同天雨飘洒，全无死角，一时间，惨叫呼号声不绝，那一片低阶的鬼宗弟子，只在须臾之间，就陨落到地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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