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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高等狼群阿库塔

    仍旧是那座神龛附近,“德里”正皱着眉头四处查看着附近的痕迹。

    “奇怪,看上去像是阿库塔,而不是那个东西造成的……怎么可能会有瞬移的痕迹……”他喃喃自语道。

    他在附近转悠着,时不时地蹲下来查看脚印与痕迹。但不知为何,他似乎忽略了那根看上去还算起眼的石柱,没有去查看它。

    转悠了许久仍旧一无所获。“德里”的眼神于是变得阴翳起来。

    “阿克托尔……好运的小子,竟然能从我的幻阵里面逃脱出来。本来都快解决掉那个碍事的东西了……”

    “很抱歉,你谁都解决不了。”

    一道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德里”的背后传来。他悚然回望,便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他。

    正是安克莱因。

    “德里”盯着安克莱因,突然笑了:“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就说为什么他们不敢来到这附近,原来是怕你……”

    安克莱因脸上的表情不变:“恶魔马戏团……你们总是这样如同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我老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四处树敌了。而现在我唯一期望的,就是能守住这么一方净土,好让我安度晚年。”

    话说着,他的神色逐渐锐利起来。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自己离开。按照葛林洛斯的意思,你们至少还是中立的势力。我不希望在这里和你们兵戎相见。”

    “德里”脸上挂起了玩味的笑容。

    “安克莱因,火气这么大对身体不好。我们商量一件事呗?”

    “你把那个叫阿克托尔的小子交给我,我就离开。怎么样?不错的交换吧?”

    安克莱因的脸色变得阴沉,周身逐渐凝聚出恐怖的灵能风暴。

    “不愧是恶魔马戏团的小丑,你的脑子恐怕已经坏了吧……让我交出阿克托尔少爷?”

    他站立不动,但一股强大的气旋已经在面前凝聚起来。那强大的灵能波动甚至让四周的空气都波荡起来,煞是吓人。

    “立刻离开,‘剥皮者’!”

    只听“轰”地一声,气旋便如同炮弹一样携带着强大的能量轰向“德里”。他脸色郑重,周身同样凝聚出恐怖的灵能风暴,然后气旋与风暴相互一绞——

    恐怖的波动便带着大量的落叶形成了龙卷风,将二人围绕起来。在风暴与气旋的中间,大量的空气逃逸而发出爆炸般的响声,继而又有大量的空气携带着被搅碎的落叶补充进来。

    良久以后,那气旋终于是压过了“德里”的风暴,然后砰地一声,将他整个炸飞起来!

    然而过了许久,也没有见到他落地的踪影,反而是他的灵魂波动逐渐远去了。安克莱因皱了皱眉头,周身的灵能波动逐渐平息。

    “跑得倒是快。”

    他的身形逐渐佝偻下去,神色也变得如同一位慈祥的老爷爷一般。他看着“德里”远去的方向,捋了捋胡须,拄着拐杖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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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一马还没走到大门,镇子里便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歌声。阿克托尔抬头望去,看到那屹立在半山腰的城镇正隐没在月色里,只有零星的灯光照亮着镇子里的广场与道路。

    看到城镇就在眼前,二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嚯,看来都在等你呢。赶紧去吧。”奥西罗斯听到歌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咒语似的后退了两步,再也不肯走了。

    阿克托尔回头看了看他,笑道:“怎么?真不来?”

    “不了不了,酒我已经喝得过瘾了!我还要养伤呢,你们玩得开心,我走了。”

    他摆着手拒绝了阿克托尔的邀请。随后,他越过城墙,找了个没有视线的地方进了城。

    看到奥西罗斯仍旧一副社交恐惧症的样子,阿克托尔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看来时的方向。还好,那个变态小丑没有跟过来。不然以纳维嘉尔-纳维斯现在的兵力,还真不一定拦得住过他。

    阿克托尔仔细感受了一下附近的魔法波动。除了守护城镇的警戒魔法和守城大阵以外,没有其他的魔法气息。

    验证过自己的灵感知力,他满意地骑着马,哼着小曲,走进了城镇的大门。

    “大人回来了!”

    居民们很快从聚会的空暇中发现了这位归来的贵客。见阿克托尔下了马,他们便簇拥着他来到了镇子的中央,然后各式各样丰盛的菜肴与美酒便递了过来。阿克托尔盛情难却,尝尝这个,品品那个,最后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大人,我们就等您了!商量来商量去,这篝火还是得您来点!”

    “对!大人,您来点燃篝火吧!”

    阿克托尔本来想去看看兔米娅怎么样了,然后就赶紧回到城堡将事情沟通一下时,镇民们却又发出了邀请。说得也是,篝火作为一场晚宴的核心,将它点燃才意味着这场宴会的开始。

    阿克托尔没有拒绝。他接过镇民递来的火把,来到篝火面前,举着火把,为新人们赠上祝福,紧接着将火把掷向高高的篝火,只听“轰”地一声,篝火瞬间照亮了整个广场,清晰地照亮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

    广场更加热闹了。吟游诗人们组成了一个乐团,为宴会奉上了盛大的音乐与歌曲。他们颂唱着,高歌着:

    “如绵白雪映着美丽的极光,九轮明月照耀着高歌的人们。

    极北的寒风无法冷却人们所爱,新的人生就要在此开始。

    北边的群山庇护着仁慈的国度,南方有道路如龙,带来远方祝福的风。

    你之无暇照耀生命,你之丰饶滋养大地;

    你之幽深给予庇护,你之高昂阻挡寒风。

    此诚祝祷——白兰谷地,万千生命所爱之净土……”

    宴会仍旧气氛火热地持续着。阿克托尔得了空,终于找了个借口脱身了。他在宴会边缘不断寻找着兔米娅的身影,最后在厨师长的旁边看到了正在酣睡的她。

    “大人。”

    看到阿克托尔走了过来,厨师长脱帽向他致意。

    “怎么睡着了?她还好吗?”

    “托您的福,大人。她刚刚过得很开心。只是她体格不太行,也许是累着了……”

    “你们没有逼她上去唱歌跳舞什么的吧?”

    厨师长讪讪地笑了:“怎么可能呢,大人。小姑娘性格比较腼腆……咳,至少我没有劝她。”

    “……”

    “您放心吧,这位可是我们未来的魔法师大人,我们怎么会懈怠她呢?”

    好吧,至少知道兔米娅过得还不错。他正要离开,突然,他一时兴起,探知了一下兔米娅的魔法气息。

    “嗯?没有?”

    这让阿克托尔错愕不已。难道是自己的方法错了?

    阿克托尔现在在魔法方面仍是小白一个,对此可以说是毫无头绪。他挠了挠头,不思其解地离开了镇民们的晚宴。

    现在,他得回到城堡去,将那个小丑以及聂格提姆的情报共享给大臣们,顺便看一看晚宴的情况。只是他们几个说不定都已经喝醉了,就算汇报情况也没人听得进去吧?阿克托尔心想。

    刚一进门,便看见军事大臣阿西斯、财政大臣莫内特阿、辅政大臣斯吉鲁姆、外交大臣霍曼努斯四个人在门口一脸严肃地盯着自己。一旁,内务总管亚当一脸无奈地看着四人,没有动作。

    阿克托尔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说实话,这四个老臣都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自他记事以来还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四个人以这样严肃的神情盯着自己。

    难道自己遇袭的事情已经传回来了?

    很明显,城堡里的大家并没有按自己要求的那样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有这样权力的,只有眼前的四人……看着城堡内没事人一样工作着的下人们,阿克托尔的内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太对,这不像是关切的眼神。四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似乎是要训斥自己一样。

    “阿克托尔少爷。”

    军事大臣阿西斯率先发话了。他说:“您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里等您吗?”

    阿克托尔仿佛回家晚了的遭到父母训斥的小孩子一样,摇了摇头。

    阿西斯望了望财政大臣莫内特阿。只见这位年逾六十的老人咳嗽一声,拿出了一张莎草纸:“少爷。据我所知,您擅自将下城宴会的花费包下来了?取消了以往向人民征收宴会税的环节,直接从府库里抽调物资……”

    有吗?阿克托尔头上的汗更多了——他父亲走之前严厉警告过自己,不要铺张浪费!而这个问题,很明显违背了这一训示。

    阿克托尔在下城逛街的时候,脑子里全都是其他的东西。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不是承诺过什么东西,也许真的有呢?

    辅政大臣斯吉鲁姆年轻的脸庞此时严肃无比,他皱着眉头着开口道:“少爷,您要知道,一场宴会的开销何其庞大!要支持上千人的饮食,不仅需要大量的准备,还需要丰富的物资储藏。因此,我们每举办一场宴会都要征集人民的意见,并从他们的收入中征收一部分充盈库房。还有战争所需的……”

    斯吉鲁姆絮絮叨叨地讲着,让阿克托尔脸上的冷汗越冒越多。他不禁回忆起了小时候犯了错接受母亲训斥的场景。但听着听着,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不……不对呀?我们之前的财报……我的意思是,父、父亲他不是送回来了许多战利品吗?如今已经用完了?”

    而且,一场……哦不,两场宴会的开销而已,以现在白兰谷地的财力应当完全顶得住才是,更何况外面的战事早已不需要支援。

    四位大臣互相看了看。

    外交大臣叹气说道:“少爷,战利品才有多少?我们这一场宴会就用得七七八八了。没了从民众那里收来的税,我们根本支撑不起城堡里的另一场宴会。更何况,我们的商队也常常遭到那位市长的拦截。”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城堡里没有举办晚宴。说不定,从聂格提姆来的那一批货物都投入到下城的宴会中去了。阿克托尔抹了把汗——

    还是不对。

    葛林洛斯领主早在几个月前就不再从领地内调配物资支援战事了。为什么斯吉鲁姆说,战争仍旧需要支援?父亲他“以战养战”的战略不是实行得很好吗,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阿克托尔结结巴巴地陈述了自己的疑惑。四位大臣再次互相看了看,然后阿西斯又要反驳的时候……

    财政大臣莫内特阿率先绷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引得在场的,除了斯吉鲁姆以外的所有人都笑了出来!

    阿克托尔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最后将目光投向内务总管亚当。亚当一脸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不关我的事,您请找其他人问去吧。

    阿西斯最先缓过气来。

    “少爷。咳,我们逗您玩呢,看来您对政事还是记得很清楚嘛!这下斯吉鲁姆要罚酒了,哈哈!”

    好家伙,原来城堡里的宴会办得正欢呢!几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拼上了酒,还要拿自己开涮!

    阿克托尔颤抖着手抹了把汗。他着实被吓得不轻,幸好自己的提议被几位大臣接受了,而且看起来他们玩得还非常开心。

    几个大臣和阿克托尔说笑了一阵,便押着黑了一张脸的斯吉鲁姆回餐厅喝酒去了。原本正在工作的下人们不知何时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继续享用美食。

    阿克托尔苦笑一声,看来城堡里没什么问题。

    只是,看这个气氛,现在和他们说自己遇袭的事情可能不太好。还是明天一早的会议上和他们说吧,阿克托尔心里想着。他没有参加城堡里的宴会,毕竟今天的事情太过刺激,因此他现在只想回到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

    阿克托尔将马牵回马厩,便拿着《尹菲尼图斯之河》和那张羊皮纸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锁好门,然后心身俱疲地扑在床上,脑海里则是回忆起今天发生的一切。想到自己魔法天赋的觉醒,阿克托尔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太神奇了,阿克托尔不禁苦笑。这件事恐怕连学识最渊博的魔道学者都一无所知。包括自己小时候灵感知力消失的事情也是,自己身上似乎充满了连自己也摸不着头脑的谜团。而现在,自己的灵感知力还带着魔法天赋一起回来了,就好像是一只失踪半年结果拖家带口回来的宠物猫。

    恐怕,这一连串事情的背后有着相当强大的推手。

    阿克托尔内心对此也充满了好奇,但这些事情不是他现在能够接触的。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尽快成长起来,做好接替父亲工作的准备,并将自身的魔法实力提升上去,以备不时之需。

    他坐起身来,将《尹菲尼图斯之河》捧在手中。这本书按照兔米娅的说法,是由强大的古代魔法师书写的,所用的古代文字令当代的考古学家都颇感头疼。而且,这之中还有许多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复杂几何图形。

    原本这本书是要捐赠给聂格提姆的魔道学会的,但后来出了那档子事,便不了了之了。

    阿克托尔对这本书同样相当感兴趣。他对古代文字也算是有所涉猎,也许比不上那些专攻这个方向的考古学家们,但配合着文字学者制作的古代文字字典进行部分文本的翻译还是做得到的。也许,这本书能为阿克托尔提供一些魔道学相关的知识?

    想到这里,阿克托尔舔了舔嘴唇,拿着字典来到了房间的书桌前。翻开书本,阿克托尔不由得愣住了。

    “这本书上的文字,会发光?”

    他挠了挠脑袋,不断翻动着上面的书页。每一个文字都好似是由某种发光颜料绘制而成的一般,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他不知道的是,这种变化是与那幻境有关的,因而仅仅把这种发光的文字当成了这本书的独特之处。

    无视于发光的文字,阿克托尔拿出一张白净的纸和一支羽毛笔,蘸上墨水,开始了对上面古代文字的翻译。

    首先是第一个单词。阿克托尔找准字形,开始在古代字典中不断搜索着。

    没有。

    好吧,那就跳过这个,搜索下一个。

    也没有。

    阿克托尔眼角不禁跳了跳。看来,这本书的内容真的相当晦涩难懂,怪不得能让那么多考古学家都感到头疼。他摇了摇头,开始了不间断的搜索。终于,他在第二页的第二段中找到了一个对应的单词。

    “……这样翻译有什么用……”阿克托尔无语了。

    本着翻译工作者的严谨态度,他还是将这个单词与对应的古代文字誊写在草纸上。然而在誊写完毕的那一瞬间,阿克托尔的眼角瞥到,《尹菲尼图斯之河》上对应的文字似乎不再发光了。

    阿克托尔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不断地翻动着《尹菲尼图斯之河》,最终发现,所有字形相同的单词都不再发光了,变成了普通的、泛黄的文字。

    这是怎么回事?阿克托尔更加摸不着头脑了。难道这是古代魔法的一种技术?

    他尝试着再度找到一个单词进行翻译,然后继续誊写在草纸上。结果,这一个单词也同样失去光芒,变成了普通文字。阿克托尔这下来了兴趣,于是开始发挥自己优秀的动态视力,将整本书以极快的速度进行着文字翻译。饶是如此,阿克托尔的翻译效率也高不到哪去——毕竟他了解的古代文字还是太少了。

    等到阿克托尔感到头晕眼花,终于放下羽毛笔的时候,他翻译的古代文字甚至都没有填满半张草纸。他仔细看了看自己杰出的翻译工作,为数不多的单词里,有一大半都是助词和毫无意义的语气词,应该是来自于书中各个时代魔法师所遗留的笔记和注释。而书中原本的内容是分毫未动,仍旧通篇散发着柔和的黄色光芒。

    阿克托尔一下子气乐了。好一本《尹菲尼图斯之河》,说不得,自己还得找几位考古学者来帮自己解读了!但现在么……

    他看了看左手边仅仅过了十分之一的《尹菲尼图斯之河》,揉了揉眉心。看来今天,只能自己硬啃了。

    不过,正当阿克托尔准备继续和这本书较劲时,房间的外面却突然嘈杂了起来。他皱了皱眉头,走到窗边,却正好看到一匹身高足足有一层楼的巨马闯进了城堡前院。此时院子里的亚当正在训斥三个做错了事的仆人,还有两个大门守卫在一旁看戏。谁知这看戏看得正欢,便不小心放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只见马背上的人慌慌张张地来到城堡面前,大喊道:

    “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他大喊着,从急停的大马上滚落下来,狼狈地跑向城堡的大门。

    院子里的六个人都惊呆了。亚当最先反应过来,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两个守卫,又瞪了一眼那三个扭头又低头的仆人,跑了过去。

    “这位信使!”他呼喊着趴在大门守卫长枪上正欲大喊的信使,“少爷现在不便待客,您有什么事请先跟在下讲!”

    “您是……”

    “失礼了。在下是纳维嘉尔-纳维斯堡的内务总管,亚当·克雷米亚,负责接待像您这样有重大事务的来客。”

    他喘了口气:“恕我冒昧。请问您出了什么事?具体地点在哪?情况如何?”

    那信使仿佛找到了救星似的:“这位大人!我们是从南边领地来的行商,与葛林洛斯领主有长期货运协定的。我们在路上被‘阿库塔’攻击了,就在离镇子南边不远的地方!情况……我们已经死了一小半的守卫了,我们没有魔道学道具,没法处理它们……”

    他说着说着,不禁哽咽了。

    “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我一家老小都跟着商队过来了,这次本来是打算跟着商队搬到聂格提姆住下的……”

    亚当听着听着,脸上不禁抽了筋。

    阿库塔?这种生物他也就在图鉴里面才见过。最近内阁讨论的事情,罪魁祸首难道就是它?

    亚当不敢耽搁,把这位信使先安顿好,再叫来几个仍在忙碌的仆人照看他,便匆匆回到城堡,找上了他的老哥。

    “阿西斯!”

    他在宴会门口喊着军事大臣的名字。正捏着斯吉鲁姆的鼻子好让其他人给他灌酒的阿西斯听见有人喊自己,脸上不禁有了怒色。

    他放开斯吉鲁姆,把视线投向餐厅门口:“谁啊?!亚当,你小子……你最好有急事!”

    他抓过披在椅靠上的皮裘,披在身上,跟着亚当的示意离开了城堡。

    “什么?南边的商队被‘阿库塔’攻击了?”

    阿西斯听了也大吃一惊。这种难以对付的生物什么时候这样成群结队地出现在这附近了?巡林员是干什么吃的?

    当然,巡林员的事情要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一队商人救下来。

    “那个信使呢?你把他叫来。”

    “好。”

    亚当急急忙忙地赶去找人了,阿西斯就在原地踱步等着。过了一会,阿克托尔便找了过来。他在看到信使的时候便离开了房间,没有听到后续的对话。

    他问道:“阿西斯,怎么回事?我刚刚看到一匹‘魁駁’上了山?”

    阿西斯看了看正在喘气的那匹巨马,回答道:“来了个信使,说是出了大事……”

    “怎么,出了什么事?骑马的人呢?”

    “让亚当去叫他了。应该……哦,这不,他来了。”

    那位信使在一阵小憩后明显喘过了气,整个人脸色不那么白了,但眉宇间仍透露着一丝焦虑。他远远地看到站在大门口的两人,便小跑过来,向二人深深鞠了一躬。

    见礼过后,二人便东西问了些问题。

    “你遇到的阿库塔是什么规模?”

    “大约五六十头,个个都壮硕凶猛,速度异常地快……”

    “有没有看到一头相貌殊异的个体?”

    “没有……我不敢探头看。”

    “你们损失情况如何?”

    “死了七个人,雇佣来的守卫还有三十个左右。我们当时已经被包围了,运货的不是魁駁,遇到这种玩意根本不敢走,老弱妇孺也在马车里……”

    阿西斯听了,皱了皱眉头。

    “你们是怎么守着马车的?”

    “雇佣兵用圆木和铁搭了些拒马和陷阱,立在山谷的两边就能防住它们。他们后来觉得这样迟早要被攻破,就派了我来求援,我后来骑着唯一一匹魁駁才冲了出来,谁知道聂格提姆那里城门根本叫不开!最后我绕了一片林子,从那里抄近路才跑过来的……”

    阿西斯叹了口气:“的确,阿库塔这种生物智慧相当之高。它们往往会挑选一些凶险之地发动进攻,而你和你的家人,看起来是一头扎进它们的陷阱里了。”

    是时候调动一下士兵了,他想。阿西斯深吸一口气,然后起身朝兵营大喝道:“骑士待役,集合!!”

    嘹亮的声音很快传遍了整座城堡。兵营的钟声立刻敲响,宣告着出征时刻即将到来。不出五分钟,浩浩荡荡的重甲骑士们便骑着全甲战马来到了广场上。

    领头的队长检阅完毕后,汇报道:

    “将军!待役者共55人,携甲胄坐骑悉数到齐!”

    阿西斯点了点头,一旁的下人将他早已披上甲胄的战马也牵了过来。他翻身上马,朝着这些骑士讲述情况:

    “诸位!有紧急情况!聂格提姆以南,有凶兽‘阿库塔’三十余头出没,数量只会多,不会少!它们截住了南边来的商队,需要我们尽快出兵救援!听好了,由于聂格提姆不知何事封城,我们需要修改路线如下……”

    阿西斯很快将信使跑过的那条路描绘出来。讲述清楚后,又重复了一遍地形与战术的问题,然后只待一声令下,骑士们便可立刻出征了。

    这时,阿克托尔也把自己的马牵了过来。

    “等等,阿西斯。我也要去。”

    “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骑士们出于军规只是互相看了看,没有吱声。但阿西斯和亚当就不一样了,一个指着阿克托尔的脸质问不已,另一个也在一旁不住地劝说着叫他别去。

    “我过去主要是测试一项东西,阿西斯。”他面露无奈地解释道,“我现在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可重复使用的魔道学道具,从聂格提姆的魔道学会里拿到的。我想测试一下它的威力……”

    “你们放心吧,我远远地看着就行,这玩意据说是百里穿杨的神射手,激发之后必定可以穿透敌人的头颅。”

    “我试完就走,你们得相信由塞尔的脚力……”

    好说歹说,阿西斯才同意了自己的任性。当然,什么“百步穿杨的神射手”只是扯淡罢了,他只是好奇这种凶兽是不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那群。而且他也得确认一下,是否能重新找到那两个幻阵背后的施术者。万一这群蹊跷出现的阿库塔是那施术者召唤过来的呢?毕竟那时候,自己前脚离开幻境,后脚就遇到了阿库塔的攻击,简直巧得离谱。

    还有,他最好奇的是自己的“魔法”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他回来后心里就一直不太踏实,自己从那充满重重谜团的幻境中得到的魔法能力仿佛随时都会从自己的手心溜走。阿克托尔觉得,今天要是不安稳地施放一次魔法,他今天晚上都不一定睡得着觉。当然,必须得是由自己刻意引发,而非先前那种情急之下不知为何激发的魔法才行。

    而这目标,自然就是魔法物品的激发了。只要能比平常人更强地激发魔法物品,就能变相地证明自己的魔法天赋。对于还没有学会任何法术的阿克托尔来讲,这无疑是最适合他的测试方式了。

    “就是这样。各位骑士,人民们急需我们的帮助,那么现在立刻出征就是我们的责任!现在,跟着这位信使,去救援他们的家人!出征!!”

    骑士们大声呼喝着出征的口号:“服务!忠诚!荣誉!”

    阿克托尔仔细琢磨着,那边的骑士们已经整装待发了。他骑上马,跟在骑士队伍的后面,浩浩荡荡地下了戚风山。一行人下了山,穿过石桥与无人的居住区,然后经过人声鼎沸的广场。阿克托尔吊在队伍后面向两位新人打着招呼:

    “借过一下!很抱歉我有急事要处理,没法参加你们的婚礼啦!祝你们幸福!”

    “大人,您放心去吧!我们会照顾他俩的!”

    广场上欢笑的声音不停,吟游诗人们仍旧唱着新编的曲子。和着歌与舞,还有篝火带来的烟火气,一行人如箭般离开了纳维嘉尔-纳维斯的城墙。悠扬的笛声与竖琴织出美妙的音符,随马蹄声一起飘荡出灯火通明的城镇。

    “快听,什么声音?”

    “你是不是幻听了,我只听见了狼的叫声。”

    聂格提姆以南,被困的商队守卫们不约而同地将视线投向了那片灯火通明的地方。他们听不到那里的歌声,但想必此时此刻,那里一定热闹非凡。

    所有守卫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此刻的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注意每一个方向的狼群。

    他们的处境并不算好。路很狭窄,守卫们必须站在山坡上进行防御。而山坡虽然不算陡峭,但已足够让狼群们以恐怖的速度冲击阵线。

    更何况,山坡间的一块巨石阻挡了他们的大半视野。此时,那上面不知盘踞了多少条凶猛的阿库塔,正对他们虎视眈眈。假如它们选择从上方突入,那么即使这里已经投入了大量的守备力量,以阿库塔的突击能力,这条防线也一定会即刻失效。

    他们很想远离这块巨石,但阿库塔已经从四面八方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且,用以防御阿库塔冲击得大型拒马已经布置好,现在变更防线也太迟了。没有了布置好的大型拒马,单凭守卫们的血肉之躯很难抵御得住它们恐怖的冲击。守卫们只能祈祷,祈祷这群生物的智力不足以发现这条危险的进攻路线。

    防御线的正中间是三辆金属制成的厚重马车,由四匹马并排拉着。其中一辆马车上满载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还有一些商人。

    “不知格兰安全抵达了没有……”

    一位商人叹息着,安抚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没有人回答他。狼群的袭击已经过了足足二十分钟了,每一个人的心神都疲惫至极。

    此刻,狼群的进攻短暂地停了。它们当中有一些机警地露面观察着这些守卫,随后大多被一发箭矢击中,退了回去。

    这样的手段伤不了它们。凶兽最大的特征就是只能攻击它的弱点,除此以外的地方被攻击则几乎无用。经历了如此之久的攻击,守卫们当然也知道这一点,只是不想让这些鬼鬼祟祟的、仿佛长剑一般的恐怖脑袋盯着自己罢了。

    这时,守卫们的队长,同时也是这队雇佣兵的头领从后两辆马车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露了面:

    “各位,他们的弱点找到了!”

    所有的守卫此刻都被这一恰到好处的消息振奋了。他们有的回过头去,立刻就被头领训斥了一顿。

    “好好盯着自己的岗哨!我说,你们听!”

    他翻开书,查找着刚刚找到的一段文字:

    “这种东西叫‘阿库塔’,是一种习性类似于狼的凶兽。弱点……是胸腹处,也就是它们的身下和胸侧,有一大块没有被甲胄包裹的柔软部位,里面就是它们的心脏。各位,待会我们攻击的时候,就用长枪顶住他们的攻势,刺击他们的胸腹!”

    仿佛是听到了这位头领所说的话,狼群开始躁动了起来。在那块巨石上,狼群的嘶鸣声不断地传来,让人听了恐怖不已。

    然而知道了这些生物的弱点,守卫们便燃起了希望,那些恐怖的头颅似乎也不那么可怕了。他们整备自己的长剑与重盾,各自站备。面前是厚而结实的拒马,身后是毫无防备的雇主与货物。他们一步都不能退。

    “准备好,它们又要进攻了!”

    守卫的首领发出了命令,守卫们纷纷握紧了武器。远处的巨石上,巨大的黑影纷纷浮现出来。伴随着森冷的月光,它们的眼瞳里散发出恐怖的红色光芒。

    一只体型最大的阿库塔踱步上前,暴露在火把的光芒中。它的体型犹如一只棕熊般巨大,四肢着地,前肢粗壮而后肢短小,前足是巨大得如巨狮般的爪,此时已完全张开,并狠狠地抓进泥地里;它的后足是强壮而高效的蹄,提供令人惊叹的强大爆发力;流线型的身体披着散发金属光芒的菱形鳞甲,此刻都已经倒立起来,而一圈粗壮的黑色鬃毛则宣示着它在族群中说一不二的领袖地位;它的头颅是如同利剑一般奇特而杀意十足的造型,有着如同恶龙般的尖角,还有锋利而参差的牙齿用以痛饮鲜血,而散发红光的两只眼睛则锐利地盯着眼前的猎物,仿佛随时都可以撕碎他们。

    “翁——”

    它昂起头颅,发出了独特的,犹如号角一般的轰鸣声。那仿佛是战争的号角,号召着自己的族群击碎敌人!

    刹那间一呼百应,山坡上、森林里、巨石上,仿若无数颗森冷的红星闪烁。紧接着,数十头黑色暗影如同箭矢一般跳下了巨石,然后狠狠地冲击起守卫们竖起的拒马!

    只听“轰”地一声,狼群仿佛洪水般动摇着拒马!拒马哀嚎着,摇晃着,但好在这些拒马足够粗壮,抵御住了它们的第一波冲击!

    每根圆木都足够粗壮,足以藏下一位士兵,而阿库塔虽然强大且来势凶猛,却不够灵活,直线冲锋的它们钻不进拒马的缝隙中去。大量的阿库塔被设计好的拒马卡住了身子,或是一头扎进了圆木里。守卫们抽刀上前,用尽力气却也只能砍出几粒火星,最后只能任由它们脱身而去。

    狼群回到了山坡上,蓄势待发。

    随后,它们便发动了紧随而来的第二波冲击!

    “守住!借它们的力,把它们挑起来!用长枪刺它们的心脏!!剩下的人,稳住木栅!!”

    守卫们这次端起长枪,将枪尖愤然扎向这些野兽。长枪的枪尖被刻意改造,能够钻出恐怖、难以愈合的伤口,使被攻击到弱点的野兽们流血不止。而另一部分人则拉紧了捆住拒马的粗绳,随后用身体牢牢地将拒马顶住。

    眼看前两波攻击无果,阿库塔们又转身、折返,然后继续冲击。每次攻击,木栅都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但实际上,阿库塔每次冲击拒马都会积累伤势。在这样一波波的冲击中,终于,有一位守卫洞穿了阿库塔的心脏!

    “这样有戏!稳住!!”

    战果振奋了所有人。然而,狼群在目睹了同伴的死亡后,仿佛畏惧了似的退了回去,不再上前。它们在山坡上嘶鸣着,仿佛是在威胁着这些拼死反抗的食物。

    守卫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阿库塔们,警惕着它们的下一波冲击。

    忽然,那块巨石上坠下一个阴影!

    一个守卫来不及反应,被那“阴影”直接扎了个对穿,伴随着盔甲的哀鸣与沉闷的重物落地声,那位守卫直接分成两半,缓缓倒下!

    “阿库塔!它们从石头上下来了!”

    有一个守卫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霎时间,守卫们陷入了慌乱。那头从巨石上一跃而下的阿库塔由于身体结构问题,一头栽进泥土里挣扎了起来。守卫当中有还算镇静的人,其中两个面露怒容地上前,瞅准弱点,轻易地干掉了它。

    “它已经死了!防线回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好盾牌!西边,分出一个人注意头顶,及时举盾!”

    头领的决策做得很快,也相当正确。然而这次,从那块巨石上一跃而下的狼不再是单枪匹马,而是如雨点般迅疾地一跃而下!

    “举盾!!快!”

    号令还没发出去,那边的守卫已经慌忙举起了手中的重盾。这样一扇足以抵抗破甲强弩的厚重盾牌,应当能够抵挡这些东西的冲击?信赖于它的强度,没有一个守卫选择撤离,而是举起盾牌,组成了一面巨大的盾墙。

    结果是残酷的,狼群的尖刀虽有滞涩,但借助沉重的身躯还是穿透了盾牌,洞穿了手臂、身体,乃至头颅。受伤的守卫们再也支持不住这张盾墙,发出了悲号,而被洞穿周身要害的守卫们则被阿库塔连同盾牌一起钉在了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头领的心一下子凉了。这是多少位同生共死的兄弟啊?!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号召剩下的守卫聚集起来,处理那些仍未起身的阿库塔。然而余下的守卫已经不足以保持防御,整个防线已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更令人绝望的是,还没等处理完那些没能起身的阿库塔,余下的狼群已瞅准机会,从山坡上冲锋下来!

    守卫们的心此刻已经绝望。没有人加强拒马的强度,那些临时找来的粗绳拴不住粗壮的木头,很快就会让拒马散架。而到时候,就是自己和这些商人的死期!

    忽然,他们的耳中听到了马蹄声。

    紧接着,一道散发着森冷光芒的箭矢便当先射穿了一头阿库塔的侧肋,穿过它的心脏,将它狠狠地钉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方向上——聂格提姆!一队精锐骑士从那里的森林中杀了出来,伴随着的是带着魔法箭簇的箭雨。雨点疯狂地扑打着阿库塔们的身躯,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偶尔有命中它们要害的,便将它们的防御轻易洞穿,并击倒在地!

    每个人都看呆了。这就是魔道学道具的力量吗?与肉体凡胎相比,这样的力量是何等强大,让人心生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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