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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再度前往聂格提姆

    这个晚上,阿克托尔睡得不怎么踏实。

    他久违地梦到了自己逝去多年的母亲。在梦里,母亲亲切地拉着他的手,对他嘘寒问暖。他的父亲、他的兄弟姐妹、还有自己的其他家人们全都聚在一起,和他在温暖的炉火前一同读着小时候最美的童话。

    然而,战火很快便烧向了他们甜蜜的家,而他的母亲也被战火吞没,离开了他。悲痛欲绝的阿克托尔呼喊着母亲的名字,可那只有火焰的梦境中没有任何回应。他看到满腔怒火的父亲率领着同样愤怒的士兵抵抗侵略,将一个个敌人如同蚂蚁般踩死——这理应是凯旋、充满欢笑的场景,可他却没有任何欢欣的感觉,只是面无表情地流下了泪。

    很快,魔法力量的不足让战事开始吃紧。父亲开始频频地向外借助力量,以至于负债累累。这时自己没有魔法天赋的消息也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使他、他的父亲,还有大臣们的内心蒙上了一层阴霾。

    “不!我有!我有魔法天赋了!我会魔法了!我可以带领家族兴盛……”

    他对着梦境中的自己大声呼喊,可没人听得见。

    “兄长大人……”

    妹妹的呼声传来,似乎带着泪。他回首望去,看到了一个陌生人,脸上挂着笑容,带着她乘上一辆陌生的马车。他握紧了拳头,心中郁结着一股愤怒,可这股愤怒他根本无从发泄。他的眼角仍旧有未干的泪痕,呆呆地看着她离开了家。

    “哥哥……兄长大人,醒醒。”

    忽地,一道超脱于梦境的声音传到了阿克托尔的耳朵里,将他从这噩梦中惊醒。他猛地坐立起来,大汗淋漓。

    他抿了抿自己的眼角——原来自己真的流泪了,泪痕粘着自己的脸,令人难受。

    “你醒了,兄长大人。”

    阿克托尔转过头去,原来是自己的妹妹来喊自己起床了。什么时候自己的作息还得让妹妹来操心了?他无奈地笑了笑:“格拉缇娅,你来啦。”

    格拉缇娅仅比阿克托尔小半岁,长相清秀、身材高挑,几乎快与阿克托尔平齐。一头漆黑的长直发自然地垂到腰间,配合上精致的五官和略带稚气的可爱脸蛋,再加上完全符合贵族礼仪的一言一行,使她小小年纪便已具备了一种优雅的气质,让人看了不由怀疑是天上的神女下凡。

    只是,这种气质似乎只针对那些不怎么熟络的人。

    “什么你来了,再不醒来,今天的早饭就凉了。”格拉缇娅鼓着可爱的脸蛋说道。

    “好好,我现在就起床。”阿克托尔穿着御寒的睡衣,掀开温暖的被子毫不留恋地下了床。冰冷的空气让他深吸了一口气,清醒了不少。格拉缇娅见自己的兄长已经起床,便离开了房间,到餐厅落座等人到齐了。

    “快点哦,饭菜给你留着呢,未来的领主大人。”

    无视于她的调侃,阿克托尔穿衣洗漱,准备好与一天的繁忙做斗争。他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的光溜溜的下巴仍旧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一直以来羡慕大臣们浓密胡子的他咂了咂嘴。

    玛尔高地人的体质使他的毛发相当稀疏。阿克托尔一度怀疑,自己这一家子是不是从其他地方迁移过来的,一点也不像在高纬度地区生活的人种。

    “贵安,少爷。”

    “早上好,亚当。今天早上的菜单是什么?”

    “还是老样子,蔬菜泥、烤鸡和热羊奶,即使放凉了也不会难吃。几位小姐的会丰盛些,她们今天不算忙。”

    “好,辛苦你了。”

    简单的招呼过后,阿克托尔便来到了餐厅和家人一同进餐。蔬菜泥拌过黑胡椒、盐还有色拉油后显得没那么朴素了,再加上搭配绿叶蔬菜的烤鸡、羊奶,这顿饭吃得竟然不算难过。

    快速吃完以后,阿克托尔擦了擦嘴。见两个妹妹还在吃饭,心里不禁冒出了疑问。

    奇怪,怎么今天到这个时候了还没人来叫我?一般来讲,这时候的我已经在书房里工作十分钟了。

    “拉希尼亚,你知道大臣们在什么地方吗?”

    拉希尼亚是阿克托尔的第二个妹妹,年龄还只有十岁。年纪轻轻的她看上去继承了母亲相貌的大部分优点,包括三人母亲那一头漂亮的金色长直发、长长的睫毛和通透的蓝色瞳孔,再加上小巧的脸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个精致白嫩的布娃娃。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继续埋头吃饭。

    “你不是昨天还在会议室里闹腾吗,怎么会不知道呢?”她的姐姐格拉缇娅取笑道。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他们说,今天的事情很忙,不让我去玩了。”拉希尼亚委屈地嘟了嘟嘴。

    阿克托尔挠了挠头,看来自己还是去找个下人问问吧。或者,直接去找亚当?

    正想着,亚当便从厨房里呛着浓烟出来了,恰巧与三人的视线对上。他强行忍住咳嗽,向三人行了礼。

    “老亚当,你怎么到厨房去啦?”拉希尼亚好奇地打量着一身煤灰的亚当问道。

    “那当然是为我们准备食谱了。好了,赶紧吃吧,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格拉缇娅哄着拉希尼亚继续吃饭,好给阿克托尔腾出对话的空间。

    亚当行了礼便昂起头来,问道:“少爷,您找我有事吗?”

    “是有点。我想问问我今天的安排。”

    “啊——是这样啊。实际上,今天早上的时候军事大臣,也就是我的哥哥向我们转达了您想要再次尝试魔法天赋测试的事情。所以我们一致认为,应该让您的假期延长一天,以方便您外出进行测试。”

    亚当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本干净整洁的笔记,翻动了一会后展示道:“您看,今天您仍然不需要前来帮忙。”

    阿克托尔不禁苦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只需要抽空前往就好了,还是要以政务为重。

    “亚当,我觉得昨天一天的假期已经足够了。你还是让我干点活吧,这样我心里不踏实。父亲可是让我在他回来之前尽快熟悉政务,这样才好让我先继承一些地产,帮助宗族进行经营。”

    没想到亚当一反常态地反驳道:“这可不行,少爷。我们都知道魔法的事情比这要紧多了。您要是真的想帮上忙的话,还请您尽快从聂格提姆回来吧。”

    说完,亚当强硬地没有继续对话,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离开了餐厅。

    拉希尼亚瞪着眼睛看看亚当、看看阿克托尔,然后挠了挠头:“哎呀,大哥你不是早就测试过了吗?不是……”

    还没说完,她的后脑勺就挨了格拉缇娅轻轻的一巴掌,然后赶忙继续假装吃饭。格拉缇娅抱歉地笑了笑:“妹妹她总是说些不中听的话。”

    “这有什么。我们家那么多人,不都没有魔法天赋吗?少我一个也不少。”阿克托尔表示无碍,嘴里却喃喃道:“但是,这次过去以后就不一样了。”

    声音很小,阿克托尔刻意控制得让常人听不清。拉希尼亚半抬起脑袋来,露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大哥看。片刻后,她撇了撇嘴,继续埋头吃饭了。

    阿克托尔呆在餐厅觉得无聊了,便往会议大厅走去,看看今天大臣们都在忙些什么。至于前往聂格提姆的事,那还得等太阳升起来以后再说,聂格提姆这时候还正在封城呢。

    刚靠近会议大厅,里面便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阿克托尔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发现是在讨论外交相关的事情,似乎自己家就要邀请一些其他领地的贵族举行宴会了。会议室里面似乎分成了三派,一派是主战的军事大臣,说这样与敌领还有敌领的朋友沟通太过懦弱,一派是主张举办宴会的外交大臣和辅政大臣,说这样能缓解领主的外部压力,帮助战事尽快结束,还有一派则是表示保守的财政大臣,说这件事还得缓缓,等过一段时间贸易货物送达后再执行。

    “不能缓!现在赫鲁大公好不容易才有些空闲!要是他走了,我们怎么得到公国贵族的支持?”

    “就算没有宴会,大公也不会让一群守旧派当他的封臣!我们只要步步紧逼,把他们拆碎就好了!”

    “把他们拆碎了,我们怎么应对大公的压力?我看你是不顾自己的死活了!”

    听着他们的争吵,阿克托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真的不想在这个时候进去,那样会很尴尬。

    他在门口靠着墙等着,一边酝酿着自己的言辞。等到里面的争吵声终于停了,他才敲了敲门,进了会议大厅。

    会议大厅的内部相当宽敞。正中央是一轮宽大的圆形石桌,四周是固定在地砖上的高背石椅。往外去,则是作为整个城堡最高的塔楼承重柱的八根石柱,正好将圆桌笼罩在中间。抬头看则是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七十八颗散发着淡黄色光芒的魔法水晶承担了整个大厅最主要的照明部分。

    阿克托尔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五人的注意。阿西斯看着阿克托尔感到有些奇怪:“阿克托尔少爷,您今天不必来会议大厅的。”

    “我知道,但是现在过去也进不去。天还没亮呢。”

    阿西斯恍然。

    阿克托尔落了座,看气氛有些沉默,便打趣地问道:“你们昨天没少喝吧,今天竟然还能起得这么早?”

    斯吉鲁姆看了看另外几个大臣,黑着脸说道:“没少喝的是我。他们几个的酒,基本都灌在我的嘴里了。”

    众人顿时笑出了声。

    “这座城堡里,谁不知道你是酒量最大的那个?让你喝,那是我们酒量不够。”莫内特阿取笑道。

    众人又打趣了一会,阿克托尔找了个机会开口道:“我过来其实也不是没事情做。昨天,我在聂格提姆打听到一些消息。霍曼努斯,你们已经讨论过这方面的事情了吗?”

    霍曼努斯点了点头,说道:“已经讨论过了,少爷。我们先前讨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

    “好吧。那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针对聂格提姆的行动方针吗?这一点我们还没有结论。或许,得等葛林洛斯领主大人回来,我们才能进一步敲定这些内容。”阿西斯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回答道。

    阿克托尔沉默了一会,然后颔首表示同意。的确,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得等自己父亲回来再下定论。

    这件事情讨论完了,阿克托尔便掏出了那张破烂的羊皮纸,将它放在了圆桌上。

    “这是什么?”斯吉鲁姆好奇道。

    “这是一个自称来自恶魔马戏团的疯子给我的。”回想起那个疯子的夸张言辞,阿克托尔脸色不太好,“他在城内给我设置了一个幻阵,并告诉我了这一信息。你们看看吧。”

    众人于是将这张羊皮纸传着看了一圈。看完以后,每一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意思是,领主的奇袭实际上被这群叫做恶魔马戏团的人化解了吗?”亚当脸色铁青地问道。

    “不太确定。这只是那个小丑的一面之词,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向我父亲确认一下……”

    “确实有必要。我这就叫书记官给领主大人写信。”

    亚当匆匆地出去找了一个仆人,吩咐了一些事情后便回来继续与会了。

    阿克托尔沉默了一会,问道:“你们有人知道这个恶魔马戏团的来路吗?”

    众人沉默,然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阿克托尔惊讶地想到。他原本以为,这样一个组织应该是广为人知的呢?毕竟,雅图仕领都已经雇佣他们了。而为何自家的领地内,连见识最广的大臣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

    这时,大厅的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吧。”莫内特阿应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来者是安克莱因。

    “安克莱因老师?你怎么来了?”阿克托尔惊讶道。

    安克莱因面色和蔼地笑了笑:“早上好,各位。您好,阿克托尔少爷。请允许我来叨扰一会,呵呵。”

    “不碍事。您请进吧,安克莱因阁下。”霍曼努斯微笑道。

    安克莱因慢吞吞地入了座。他捋了捋胡须,然后酝酿着开口道:“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各位。老头我来这里,其实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他看了看阿克托尔,然后说道:“昨天,阿克托尔少爷遭遇了恶魔马戏团的袭击。这一点少爷应该和你们说过了。但我要说的是,那个人不只是在聂格提姆城内袭击了少爷,同样也在城外的小道上设了伏,而且差一点就得逞了。更令人惊讶的是,那个人布置阵法的魔法波动竟然小到连我都没有察觉,以至于晚了一步到场……”

    众人面面相觑。

    阿克托尔内心一僵。原来不是安克莱因老师没来,而是那人施法的波动太小,以至于连老师都没有察觉!那岂不是说,只要他想,自己随时随地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安克莱因仿佛看穿了阿克托尔内心的想法,笑道:“不用担心,少爷。有我在,那个人不敢再来的。他的施法波动虽然小,但我已经记住了这个人的灵魂波动。日后只要他出现在纳维嘉尔-纳维斯附近一公里之内,我就能察觉到他,然后前去驱逐。”

    “那就好。辛苦你了,安克莱因老师。”

    阿克托尔长出了一口气,继而问道:“那,老师知道这个人所在组织的来路吗?”

    安克莱因抚了抚胡须,说道:“恶魔马戏团,我再熟悉不过了。此次过来,也是要跟你们提一嘴这个组织。”

    “恶魔马戏团这个组织,本来是漫游大陆的一个巫师团体。所谓巫师,就是背离了魔道学会,成为独立佣兵的魔法师,本质上和魔法师没什么不同,只是更加没有底线,施法更加阴狠毒辣。而恶魔马戏团的前身巫师组织,他们的成员招收则更甚一筹,只招那种在诅咒与炼金学有所造诣的巫师。这一点就导致他们的名声在大陆上相当不好,以至于他们后来成了人人喊打、没人敢雇的过街老鼠。”

    阿克托尔听了只觉得可笑。怎么会有这种佣兵团,只招这种巫师?甚至到了后来都没人敢于雇佣他们,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不过,他们倒是不愁生计。炼金学本来就是一种难以被大众接受的学问,那些巫师聚在一起,处境倒是没比之前差多少。他们借助炼金学,还是捯饬出一种技术来,能让他们种植出来的作物长势更好,但……”

    安克莱因顿了顿,脸上罕见地带上了一些憎恶:“这样种植出来的作物,产量更高、营养更丰富,但也出现了一种相当要命的毒素。这种毒素是哪个环节产生的我不清楚,但它的作用可以说相当恶毒。它会使人成瘾、产生幻觉,还会逐渐毁坏人的大脑,使他们逐渐疯狂……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团体的领袖会允许这种技术存在,还将这种技术种植出来的成果分发给麾下的巫师们。但总之,那些巫师吃了这些作物全都疯了,无一例外。”

    “后来,那个领袖不出意外地被知晓真相的巫师们杀了,还被发了疯的巫师们分而食之。而剩下的还没死的疯子巫师就成立了这个恶魔马戏团,一直到今天。”

    听到这里,阿克托尔的脊背不禁一阵发凉。

    太扭曲了。

    “还没完呢。接下来才是重点……”安克莱因摇了摇头,“后来,这个改名换姓的马戏团在大陆各地以夸张的表演倒是受到了不少好评。很多知道他们实力的领主都雇佣他们做事,但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过去,更没人知道他们的行事风格。而他们的手段也相当残忍,吃人、虐杀、活体实验,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更让人恶心的,是恶魔马戏团的成员各不相同独特怪癖,有喜欢剥皮用来制作家具或者别的什么的,有喜欢用排泄物、毒虫、蛇鼠之类折磨囚犯的,有喜欢剥下人脸当做收藏的,有喜欢缝合人体制作怪物的……总而言之,你们能想象的恶心行径就没有他们没做过的。而袭击阿克托尔少爷的,就是号称‘剥皮者’的其中一位,我们一般直觉地管他们叫小丑。”

    阿克托尔点了点头:“是个和马戏团相称的名字。我也直觉地这么叫他们,而且的确很变态。”

    霍曼努斯和亚当此时脸色已经不太好了。安克莱因于是不再说这个话题,转而问道:“阿克托尔少爷,您遭受袭击之后,是怎么突然来到森林内部的?”

    “这个……”阿克托尔迟疑了。他不知道是否要将所见所闻告诉他们,毕竟事情的经过太过蹊跷,以至于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相信。

    不过,他还是将过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不出意外地,这段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惊。

    安克莱因思考了一会,说道:“太蹊跷了。您是说,您看到了虚空之镜,还有神祇的投影?然后在投影发光的同时,有一种难以忍受的痛苦,并在结束后重新获得了灵感知力?”

    阿克托尔还是有所保留,没有将自己同时获得魔法天赋的事情说出去。

    “是的,安克莱因老师。”

    “您为什么不在昨天就告诉我们?”阿西斯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省省吧,阿西斯。这种蹊跷的事情,昨天说出来你会信吗?今天要不是安克莱因阁下的承认,我们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或者阿克托尔少爷喝多了。”斯吉鲁姆同样是一脸感慨。

    安克莱因笑着点了点头:“阿克托尔少爷身上的秘密恐怕一时半会没人能解开。就像他的灵感知力会逐渐消失一样,现在它突然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回来,我认为也是正常的。”

    他转头看向阿克托尔,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少爷,您今天是不是要前往聂格提姆,重新启发魔法天赋?”

    “是的,老师。我不想再麻烦您第二遍了。”

    “不麻烦,呵呵。这种启发虽然消耗颇大,但只要是为了少爷您,一切都是值得的。”

    阿克托尔心底感动至极。但不论如何,这次都不能再麻烦安克莱因了,毕竟那么厚的家底摆着看也没用,不如拿来花在正道上。

    “少爷,您这次去,恐怕要惊掉不少人的下巴了。”亚当打趣道。

    “我身上的怪事那么多,不缺这一件。”阿克托尔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会议大厅的气氛随着阿克托尔的好消息变得轻松起来。大臣们、阿克托尔、安克莱因几人肆意地交谈着,似乎忘记了繁忙的事务。过了许久,安克莱因侧身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对阿克托尔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阿克托尔少爷。想必这个时候聂格提姆已经不再封城了……”

    “知道了,老师。我这就启程。”

    “不要急……您这次过去,记得提防一下那里的贵族们。我听说,最近有一场宴会要在聂格提姆举办,有一些对纳维嘉尔瓦斯宗族有敌意的领地已经提前来到聂格提姆了。”

    “我们刚才讨论的就是这件事情。”

    “结果呢?”

    “宴会要办,但必须我们做东,好把握宴会的走向。这件事情仍旧交给霍曼努斯去争取,毕竟是他提出来的。”斯吉鲁姆回答道。

    “那情况属实了。少爷,您过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但也不要把火力倾洒的太开了,毕竟有些领地对我们并没有什么敌意,甚至可能是我们的潜在盟友……包括那些公国贵族也是。”

    “放心吧,老师。我都十六了,又不是第一次跟别家的贵族来往……”阿克托尔无奈地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还有,您在抵达魔道学会的时候,记得带回来一本《艾达拉斯魔道学会与学院》,到时候有用。”

    “《艾达拉斯魔道学会与学院》?干什么用的?”

    “呵呵,您到时候就知道了。”安克莱因神秘地微笑着,轻轻地推着一头雾水的阿克托尔离开了会议大厅。

    等二人离开以后,余下的五人便又关起门,开始焦头烂额地处理今天的事务。

    城堡走廊里,阿克托尔和安克莱因并排走着。安克莱因脚上灌注着魔法,走起来丝毫不比阿克托尔这个年轻人慢。

    “老师,我这次过去是不是带几个护卫比较好?”

    “不用。这次我会看着少爷您,要是出事了,我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好吧,那就麻烦老师了。”

    到了去往马厩的分叉口,二人打了个招呼便分别了。安克莱因站在原地,目送着阿克托尔离开,直到他拐过一个弯,自己再也看不到为止。

    感慨地叹了一口气,安克莱因不再为双脚灌注魔法,回过头去慢悠悠地走着。

    一步一歇地走着,不知多久以后,安克莱因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阿克托尔的卧室。

    他推开门,慢悠悠地走到椅子旁边,然后坐在书桌前歇息着。片刻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盒,起身藏在阿克托尔的书架底下。

    安克莱因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生日快乐,阿克托尔少爷。礼物我就提前给您放在这里了。”他喃喃道。

    看着阿克托尔的藏书,安克莱因不禁回忆起自己在少爷小时候教授他的点点滴滴。这座书架,同样也包含着太多回忆。

    他数着上面的藏书,很快,其中一本古朴的书籍就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退了,转而变成了一种震惊的表情。

    “这是……”

    他快速而小心翼翼地将那本古朴的书籍取出,然后轻轻地平放在书桌上。看着那充满岁月痕迹的书封,安克莱因心中的震惊久久不散。

    他颤抖着手,翻开书页,其中的文字正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许久,他吐了一口气,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尹菲尼图斯之河》……少爷,您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想象得还要更多啊……”

    看着那已经有部分文字失去光芒的书页,安克莱因感叹道。片刻后,他将书重新收起来,放回了阿克托尔的书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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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克托尔离开城堡的时候,太阳正好从东边的山坳中升起。他骑着马,心情轻松地穿过上城,和相遇的镇民们打着招呼。下城此时的宴会装饰已经完全撤除了,人们仍然照常起床工作,在初升日光的照耀下开启了忙碌的一天。

    来到下城,阿克托尔的第一件事仍然是寻找奥西罗斯。毕竟,多一个人同行总是好的,总不能事事都麻烦安克莱因。打不过那个变态小丑,驱赶一下可能出现的阿库塔之类的总是可以的吧?

    阿克托尔对奥西罗斯的评价明显地降低了——当然,这也就是打趣罢了。

    按照阿克托尔对这位佣兵的了解,既然接了任务来到目标地,就绝无提前返回的可能。即便奥西罗斯退出了任务,他也会在附近呆到任务差不多结束为止。至于原因阿克托尔曾经是听过的,奥西罗斯说“半途而废的佣兵往往不受欢迎”。

    想来也正常。除非是任务成功率极低、严重违反规定或是违背佣兵个人准则这三种可能,正常任务随随便便就能放弃的佣兵可信吗?而且就算是沾了这三样,灰溜溜回到总部去总会让人觉得脸上无光,还不如等到任务失败再回去,至少给人一种自己已经努力过了的错觉。

    很快,阿克托尔就循着居民们的线索找到了他。此时他正在之前的马厩里帮工,似乎是在赚自己的酒钱。他身上的伤已经被自己差遣仆人送来的药水治好了,衣服倒还是那个破烂的样子,没来得及修补。只是此时他身上套了一件沾满污渍的白色围裙,活脱脱就是一个资深的马厩清洁工。

    阿克托尔走到他身边,捏着鼻子看他将一桶马粪装上车:“我的天,你堂堂一个三级佣兵有什么活干不了,干这个赚钱?”

    “没办法,我身上的钱都喝酒了。”收拾完马粪,奥西罗斯无奈地回头说道,“本来我是要住在聂格提姆的,那里的旅馆可比这麦秸垛好睡多了。谁知道,昨天买的酒竟然那么贵?三个拉刻西斯一瓶,简直就是黑商!”

    阿克托尔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这种烦恼也就是这种重度酒鬼才会有的,宁可抱着酒瓶子饿死也不愿保持最基本的生活状态。当然心里这么想,但好歹是有求于人,阿克托尔脸上的笑看着倒是相当和蔼:“今天还有事情要去聂格提姆,我打算再雇佣你一趟。报酬的话……帮你出一天酒钱,如何?”

    奥西罗斯立刻把粪桶一放,眼睛里放着光:“真的?那还挑个屁的粪啊,赶紧走!”

    走到一半,他又折了回来:“不对,等我把工钱结了,等我一下!”

    说完他便拐进附近的一栋房子里,和那马厩的主人做了些激烈的争论。过了片刻,他便喜笑颜开地数着一摞克罗托出来了。

    阿克托尔摇了摇头。为了这几个铜板,竟然是让一位三级雇佣兵屈尊来挑粪。幸好自己出生在贵族世家啊,不愁吃穿就是好。

    二人都做好了准备,便马不停蹄地走老路来到了聂格提姆。一路上倒是没再出现之前那样异常的幻境,让阿克托尔颇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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