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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聚散有时

    我的视线渐渐模糊,周围的声音也变得空旷起来,慢慢的,就只剩我自己的心跳声,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在离我远去。

    好累啊...

    唉...

    我长出一口气。

    眼前一幕幕画面略过,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看见自己蜷缩在避难所暗无天日的黑地窖中,我看见了温娜,她在草原上牵着我的手奔跑,她牵着我的手,我却渐渐追不上她的步子,因为我再缩小?!我想跑起来追上她,却在草地上连连翻了几个滚。

    我爬起身看到了妹妹,她在盯着橱窗里的草莓蛋糕。我想去拉住她进去买,推开蛋糕店的门,大祭司的法杖又劈了过来。

    或许这全部的全部,是一场梦,我终于要醒过来了,睁开眼我就还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去赶着上早晨天都没亮就开始的早读课。

    “你醒了...”

    我的眼皮很沉,什么时候才能睡眠自由呢?

    “他醒了!”

    我看到了泪眼婆娑的小白毛,在大声的喊着人。不一会儿,我的周围又都挤满了人马,人马的最前面,站着蚩尤,他们脸上的表情都阴晴不定,各有各的心事。

    “元初人上,”小白毛的阿爸凑到了我的塌前“您救了我们人马部族,又医好了我儿的病,我真的很感激您...我愿意把我这条命,献给你!”

    小白毛阿爸情绪非常激动,仅剩的一只胳膊紧紧的抓着我。

    他们还是都知道,我要死了的事。

    我苦涩一笑,就算他愿意为我换血,我又怎么能安然接受呢?

    说心里话我是很想继续好好活下去,我没有完成的事情太多了,但这要以别人的生命为代价,我觉得我后半生都会在愧疚自责的阴影之中。

    况且,这里也没有现代化的医疗设备,换血这种方式多半是无法实施的,就算我不会死于蛊毒,也会有感染的风险。

    退一万步说,在我的认知里,不相同的血型就无法相互输血,更何况我们还有族群上的壁垒,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不是白拉了他垫背?这是万万不行的。

    我还没开口,蚩尤已经先出了声。

    “你的血是没有用的。因为你心有不甘,即使换了,也会失败的。”

    蚩尤面不改色,好像在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好像和他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我,就是一个陌生人。我理解他的凉薄,毕竟,他活的太久太久了,久到,应该已经麻木了。

    “我就说用我的!”小白毛哭着大喊,手却没松开握着的我的手。

    “不行!”小白毛阿爸把那仅剩的一条手臂一挥,竟反手给了小白毛一巴掌,打断了小白毛没说完的话。

    “现在,我早就是废物一个,我唯一的儿子身负重伤现在刚刚苏醒,我唯一的女儿...”他转向我,眼睛赤红,痛心疾首的说,“我唯一的女儿...不能再涉险了啊...元初人上!”

    我强忍着五脏六腑的疼痛,支起身子,“我不会,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只要我在一天,我都不会让小白毛有危险。”

    她早已泣不成声,扑到我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我胸中郁滞,泪气上涌。

    周围的人马都是表情错愕,我根本无心再理会旁人的看法,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说没事的。

    之后的日子和之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我也是日日服药,不同的可能就是小白毛现在基本上是一刻不停的粘着我,除了我上厕所不跟着,其他时间基本都在我周围米半径之内。

    那些人马也不再苛责她,想必也是想的我将不久于人世了。

    同样的晕倒又出现了两次,但是我都醒了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蚩尤对我说。

    我想我的故事,也许到这里就要终结了,此时我却不像刚刚知道自己中蛊时的慌张了,人对于未知事物,总会有天生的恐惧。

    “别太担心,我可是元初人。”

    小白毛在午夜啜泣,轻声的对她说,“我只是换个地方继续冒险,你要好好生活,知道吗?”

    她哭的眼睛鼻子眉毛全都红了。

    “傻瓜,在哭就变成小红毛了哦。”

    我拉着她的手,走到了洞穴之外,从山谷的另一边,飞来了很多星星点点的小虫子,是萤火虫吗?

    他们汇成光的星河,在山谷间流淌,山风吹来,全是小白毛身上的青草芳香,我偷偷贪婪的深吸着,想久久的,再久一点的,记住这个味道。

    “小白毛。”

    “嗯?”

    “我爱你。”

    “......”

    “小白毛?”

    “嗯?”

    “我不在了,就把我忘了吧。”

    又是一阵风,更强劲了一些,好像巨人的大口,让萤火虫的光开始不稳定的闪烁,闪烁...

    好像下雨了,是在,为我哭泣吗?

    我重重摔在了草地上,璀璨夜空的星光让一切水晶失色。

    这次,我还能,醒过来吗?

    还是,继续重复这无止境的梦呢?

    我好像也变成了一个小小的萤火虫,在浩瀚宇宙中开始旅行,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都是神奇,只是风大雨大,我身不由己,被吹得四处飘零。

    “水...”

    渴,我的嗓子火辣辣的,干涸的像撒哈拉沙漠。

    “你醒了。”

    怎么还是这个老头子...

    他的表情却一改之前的淡然,兴奋溢于言表!

    这是...有什么喜事?

    “小白毛呢?”

    “哦,她,”蚩尤语气一顿,我的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急促的就要下塌。

    “她和他们的部族,到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了,待在这里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小白毛,走了?

    我不可置信,呆若木鸡的站立良久。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怎么先走了呢...

    我的心中空洞的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连肉带筋的拔起了...

    “呼...”我拭去了眼角的泪。

    走了也好,生死苦等,带给她的痛谁能来安慰呢...

    我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很久,又松开了。

    走了好,不能相伴浪迹一生,徒伤死别。

    “这是什么?”我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划了一个奇怪符号的疤痕。

    “你给我,纹身了???”我看着手掌和手腕处的疤痕质问蚩尤,拜托!我身份证上还是未成年人,你居然给我,纹!身!了!?

    “嗯,你的蛊毒已解,留这么点小疤,有什么大惊小怪。”他又恢复了冷淡模样。

    这图案很奇怪,像树根般纠横杂错又好像有什么规则,组合成了一个整体的图形,像一个香蕉,更像一轮缺月。

    “你不是说,这蛊毒,只有换血能解?”

    蚩尤迟疑了有几秒钟,“我,我也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法子,只不过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所以我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她为什么,不愿意再多等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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