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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回归

    沈弘毅也没想到自己回一趟封阳,就想着为老秀才重新竖碑,竟然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林存仁最开始想抓住沈弘毅夺回龟息功心法,只可惜他到死都没有见到沈弘毅一面,还被有心人利用,连累封阳大小家族被屠戮一空。

    只有南无思最无奈,他一开始是被温彦派来封阳寻找沈弘毅,结果第二天就遇到了林存仁封城搜人一事。随后事态的发展,又被温彦派去维持封阳秩序,林家被解决以后,又受命前去捉拿逆贼。等忙完以后,南无思才想起他一开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找到沈弘毅。

    吴斌和温彦等人解决完林家以后,见大局已定,便连夜赶回了郡治广信。他们要将三家相互勾结,谋害芈恒的罪证定死,死了一个皇族成员,朝廷定然会派人亲自查证,如果不做好万全之策,被人看出来那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果不其然,事发第三天楚皇接到莫敖卫的奏报以后大发雷霆,着即令掌管刑狱的廷尉调查。不过两天时间过去,吴斌和温彦等人已经将首尾处理的干干净净,参与当晚行动的人除了林存礼和林辅清还活着,其余都被送去见了阎王。

    林存礼和林辅清作为大义灭亲的功臣,廷尉派来的查案官员自然不能将其当作犯人对待,简单的问了几个问题后,便查看尸体去了。活人会说谎,只有死人不会说谎,查案官员详详细细的检查了芈恒还有各个家族武者的尸体,得出的结论和吴斌说的一样。

    尤其是得知白发老头是林家上代家主林谊生的时候,更觉得林家早就包藏祸心了,不然为什么林谊生要假死偷生呢。多亏莫敖卫将士用命,林家叔侄忠于王命,才最终将三家阴谋瓦解。

    等楚皇的得知了全部“真相”以后又喜又气,喜的是封阳从此没了家族势力,朝廷的命令能够直达乡下;气的是芈恒这个从侄当了几年县令毫无作为,结果还死于任上,简直丢了芈姓子孙的颜面。

    不过楚皇却从芈恒一事中看到了一条剿灭家族的捷径,要是大楚二百多个县都有类似芈恒的事发生,那么还愁没有借口对付那些盘根错节的家族吗?大楚立朝已经五百于年,居于郢都的芈姓子孙不知道有多少,这些人良莠不齐,优秀的不少,作奸犯科的也比比皆是。对于这些作奸犯科的国家蠹虫,如果能利用起来,也算是另一种为国效力。

    夜晚的月亮越来越圆,离中秋佳节还有不到三天时间,沈弘毅经官道贯穿了整个楚国南北,一路从封阳来到了舞阴,这几天里他再一次见识到了楚国的风土人情。

    越往北走,家族势力越小,朝廷对地方的掌控越强,很多郡县既没有江湖门派,也没有大小家族,这些地方的百姓生活也比以前的封阳好多了。

    沈弘毅虽然没去晋和齐看过,但是也听余莳菨等人说起过,这两国的百姓生活的可比楚国百姓苦多了。很多来云梦泽打拼的晋人或者齐人,都是在本国生活不下去了,才选择加入各个船帮。

    舞阴县便是一个没有门派没有家族的县,只不过因为靠近云梦泽,再加上楚晋齐三国非常默契的不涉足云梦泽,所以才会有之前吞湖帮屡屡上岸劫掠的事情发生。

    如今因为沈弘毅的原因,为祸一方的吞湖帮早已经烟消云散,舞阴县的百姓再次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沈弘毅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街上,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时不时停下驻足买点小玩意,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沈弘毅虽然人不在船帮上,但是对船帮的现状可谓是了若指掌,从能够监听到船帮声音开始,沈弘毅一直在关注船帮的动态。不仅仅是好雨船帮,铁家兄弟的同舟帮和王泽的聚义帮都处在沈弘毅的监听之下。

    就沈弘毅了解到的情况来看,这段时间三家船帮一直相安无事,好雨船帮和同舟帮都一心一意的在积蓄力量。好雨船帮的武者在尹正天的带领下,每日训练混合战阵。同舟帮的战阵训练也进行的如火如荼,在好雨船帮派去的武者协助下,同舟帮的武者精气神有了长足的进步。虽然还比不上好雨船帮,但和以前相比那也是天差地别。

    只有聚义帮,没有战阵可以训练,正在全力寻宝,想趁天气完全转凉前,多下水挖出点兵器。

    沈弘毅出城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前来采购粮食的余海,也就是当初沈弘毅刚到船帮之时接待他的武者。由于和舞阴的县令县尉结了善缘,船帮采购粮食的价格比以前便宜了不少,算下来每年能省下几万两真金白银。

    还是余海眼尖,一眼就认出了一身黑色劲装的沈弘毅,连声喊道:“沈长老,沈长老。”

    沈弘毅顺着声音往那人看去,发现竟然是余海,笑道:“我还以为谁喊我呢,原来是余海你啊。”

    “你这是来封阳采购粮食?”

    余海点了点头,说道:“船帮的存粮不多了,大小姐便着我来舞阴采购点粮食撑过这段时间。”

    原本粮食是够撑到秋收的,但是这段时间船帮众人的训练强度有所提升,消耗的粮食自然比以往要多了不少。既然机缘巧合的碰上了,沈弘毅便索性跟余海等人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回到船帮的时候,沈弘毅没有惊动旁人,独自回到自己房间后便开始打坐练功。

    到了练气境,全身经脉打通,再往后修行便是对元神的感悟。所谓炼气化神,就是在练精化气的基础上,将气与神合炼,使气归入神的修行阶段。

    炼气化神总的来说要经过化液和凝神两个阶段。

    从凝聚地花开始,真气源源不断的产生,然后游走于全身各处,最后聚于丹田之处。然而丹田容量有限,为了充分利用有限的丹田容量,就必须对丹田内的真气进行淬炼,去芜存菁。

    化液,顾名思义是将真气液化。随着对真气的不断淬炼,稀薄的真气变得稠密,修炼到最终阶段则会使全身真气液化。这一阶段便是练气四重境界,在招式上的运用体现为可以使真气离体攻击。

    凡人投胎时,元神居方寸。人从投胎出生时刻起,元神便居于方寸之间,所谓方寸即是心之所在。

    随着年龄的增长,元神便消散于身体各处,只有通过修炼,才能将分散在各处的元神重新凝炼在一起。

    心藏神,肝藏魂,脾藏意,肺藏魄,肾藏精。凝神便是将分散在心肝脾肺肾五处的元神合而为一,最后在方寸之间重铸元神。

    从练气五重开始,便是对神的修炼,凝炼心神则能以势压人,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林存仁等人面对吴斌毫无还手之力之力的原因。

    沈弘毅突破不足十天,即使身负两门上乘心法,但是液化的真气依旧不足百一。不过人不能太贪心,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很多人穷极一生也可能无法凝聚地花,

    沈弘毅在得了林辅明手里那份龟息功心法以后,也曾仔细研读过,主要是为了印证和他听来的有没有不同之处。经过他逐字逐句的对照,发现两者之间并无二致,放下心的沈弘毅在归途中将羊皮卷藏在了一处山洞里。

    如果有人有缘能够得到这部功法,说不定日后江湖中又能多一个修炼内功的武者呢。

    虽然沈弘毅的回归没有惊动旁人,但余莳菨在听取余海汇报采购一事时,还是得知了此事。对于沈弘毅的回归,余莳菨非常高兴,这意味着好雨船帮如今有两名练气境的武者坐镇。虽然实力依旧不如从前,但是起码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本来余莳菨还想邀沈弘毅上门一叙,但是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等余海退了以后,便继续修炼起来。如今沈弘毅已经将她远远甩在后面,再不好生修炼努力寻求突破,恐怕两人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余莳菨在为凝聚地花努力的时候,沈弘毅也在为真气液化努力。真气自丹田而出,每流经一处经脉就会稠密一分,直到重新回到丹田时,已经变成了一丝液体聚于丹田内部。

    这一丝液态真气对于丹田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要想将整个丹田内的真气液化,任重而道远。经过一晚的修炼,沈弘毅只觉神清气爽,丹田内液化的真气也有肉眼可见的进步。

    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余莳菨往自己这边走来。

    沈弘毅开玩笑道:“余姑娘,我刚回来你就找上门,你就不能让我歇一段时间吗?”

    余莳菨回应道:“沈兄,你这一走十来天,休息的还不够啊?”

    “这你可说错了,这段时间我可没有休息,每天风餐露宿,才在昨晚赶了回来。”

    余莳菨看着沈弘毅诉苦的模样,捂嘴偷笑,说道:“好吧,是我错怪沈兄了,这段时间沈兄辛苦了。”

    “说吧,余姑娘,这么早来找我所为何事?”

    “来看看你啊,想看看沈兄有没有凝聚地花,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要是突破了,就在船帮大摆三天流水宴席。”

    “诶,这话我也没说过,余姑娘找尹正天那小子去,这话是他说的。”

    两人闲聊了一会,沈弘毅突然想起什么,说道:“余姑娘,我过舞阴县的时候给大家买了点小玩意,你要不挑几件?”

    余莳菨见沈弘毅还给大家买了礼物,略微惊讶了一番,随后便跟着沈弘毅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余莳菨就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种东西,胭脂水粉是没有的,都是些行走江湖用的小玩意。余莳菨拿着一顶黑色圆锥形斗笠就往头上戴,接着又拿了一只牛皮酒囊挂在腰间,做完这一切后,用手扶住斗笠,对沈弘毅说道:“沈兄,你看我这模样像不像独行千里的侠士。”

    “像极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说的不就是你嘛!”

    余莳菨听到沈弘毅恭维自己,满意的说道:“不错,你这个礼物我很喜欢,多谢沈兄!”

    沈弘毅买了三顶斗笠和三个酒囊,自己一套,送余莳菨一套,还有一套则是留给尹正天的。和余莳菨一样戴好斗笠,挂上酒囊以后,沈弘毅拿上送给尹正天的那套便和余莳菨一起出了房门。

    两人这副打扮吓住了不少人,很多人第一次见余莳菨和沈弘毅这副打扮,由于帽沿挡住了大部分脸庞,有些人甚至以为有贼人杀进船帮了。若不是有眼尖的看出了帽沿下两人是船主和长老,说不得都有人准备拔刀杀敌了。

    两人一路走到了练武厅,这时留守船帮的武者已经在尹正天的带领下,开始了新一天的训练。众人训练的非常认真,连沈弘毅和余莳菨进门都没有发现。

    现在正在进行两两一组的对抗训练,对战的双方都是三名长枪手,三名刀手以及四名盾手。距离相隔较远的时候,双方的长枪手不断的将手中的长枪刺出,不过都会被对方的大盾挡住,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见远了打不到,双方在各自头领的指挥下,缓缓向前移动,不断有木枪撞击盾牌之声传来。等到双方已经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一方举盾冲出。

    两名练精五重的武者带着盾牌直接将对方结成的战阵冲散,而两名练精六重的武者持盾牢牢护住身后负责进攻的武者。由于对方没了防护,突击一方的攻击如雨点般落在了他们身上。

    沈弘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鼓掌叫好,厮杀不是一成不变的,必须随即应变。两个十人队的配置一模一样,都是两名练精六重的武者带队,但是各个小队的分工情况又有所不同。

    有些十人队是修为高的武者持盾防御,在他们看来活着才能更好的击杀敌人。只要打中要害,不管是什么修为的武者,都是一刀或者一枪就能解决的事。

    有些十人队则是修为低的持盾防御,他们认为修为高的人杀敌效率更高,在同一时间没杀伤的敌人更多,只要杀死的敌人足够多,就没人能伤着他们。

    刚刚两组队伍便是这两种思维的碰撞,在同样是训练有素的情况下,高修为武者持盾的一方能够迅速击破敌方防御,并且还能对身后的同袍形成有效防护,使得对方只得引颈就戮。

    其实两种思维在训练中各有胜负,一部分情况是负责突击的两名盾手,没能第一时间破开对方防御,还有一部分情况则是负责防守的盾手没能保护好身后的队友。

    沈弘毅见众人看向自己,摘下斗笠对众人说道:“各位弟兄都是好样的,考虑到这段时间大家训练比较辛苦,余船主说了,这几天酒管够,大家痛痛快快过个中秋佳节,等过完节大家随我一起征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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