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童年。
楚莫大概是睡着了，楚严伴着一窗幽月陷入了回忆。
楚严比楚莫足足大了八岁。楚严工作前，还能趁了寒暑假和楚莫在家相爱相杀。自从楚严工作后，姐弟俩见面次数就屈指可数。但无论怎么说，楚严是看着楚莫长大的。楚严读小学时候，就已经把楚莫“错将尿盆当鼓敲”的丰功伟绩写进自己的作文里了。
长大了的楚莫嘟囔着：“姐姐。你真不厚道。”
楚莫不知道还有更不厚道的：这篇作文上了市里的学生报，一时之间家喻户晓。
那时的楚莫多么天真烂漫呀～春天楚严骑着单车载楚莫去妈妈的园林里看花，楚莫在梅园里窜来窜去地玩，哪管料峭春寒梅英疏淡。夏天楚严带楚莫去新华书店看书，楚莫那时候看的什么呢？大概是些老夫子啦机器猫～再大些看的是沈石溪啦杨红樱～楚严则看些海子啦余华～野夫啦路遥。直到夕阳最后一缕也绕过了书架，两个人才吃了雪糕欢天喜地回家。
秋天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响，楚严带楚莫躺在后院凉席上喝菊花茶，放了些冰糖甜滋滋好不畅快，喝倦了就爬起来在树上在地里捉知了玩。冬天楚莫在家门前的小路上滑雪，楚严至今手机里还存着楚莫滑雪的照片。楚莫戴了奶奶织的毛线帽子，脸蛋儿红红的，眼睛眯眯笑弯了，像个暖洋洋的糖葫芦。当然楚莫的童年也并不总是如此快乐快活的。
据楚莫回忆：当初楚严跟着堂姐去赶集，无论如何都不愿带楚莫去。
于是两人合力哄骗楚莫：“好弟弟，咱们没有带纸巾，你总是流鼻涕，你回去拿了纸巾咱们再去。”
楚莫颠颠地折身小跑回去，待他拿了纸巾出来。两个姐姐早已不见踪影。
楚莫也许是第一次品尝到人生的心碎，嗷嗷大哭。
（当然也许楚莫从前也品尝过心碎，但他太小了导致毫无记忆。）
一边哭一边嚎：“呜呜呜～姐姐不带我～妈妈～姐姐不带我～”
楚严的母亲在厨房里哭笑不得，把楚莫喊了回来：“不带你是对的，你到集市上走丢了怎么办？”
楚莫渐渐上了小学，读了初中。那时候楚莫还不会做饭，一到了晚上八九点，楚莫就死乞白赖缠着楚严让楚严做夜宵吃。楚严的厨艺怎么讲呢？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但是忽悠忽悠楚莫倒是也足够了。楚严经不住弟弟软磨硬泡，要么搞了泡面煮个荷包蛋，要么来个蛋炒饭。天长日久的，楚莫倒吃的津津有味，不觉厌烦。
也许。楚莫真正长大，是从不再让姐姐做夜宵开始的。忽而有一天，楚莫自己学会下厨了；忽而有一天，楚莫捣鼓出来的夜宵比楚严做的更色香味了；忽而有一天，楚莫不再缠着楚严非要一起做这做那的了。也许。楚莫真正长大，是从他开始孜孜不倦看楚严书柜里的文学名著开始的。
总之小时候可可爱爱的楚莫，开始有心事了。
长大了的楚莫，不会再拆楚严的情书叠成小飞机，飞得满院子都是了。
长大了的楚莫，好像不怎么关心其他人，也不怎么关心这个世界了。
长大了的楚莫，倒也不是就不再活泼了，只是他的活泼像总被什么压制着似的。
楚莫的成人礼是楚严一手准备的。那是楚莫高考的一年，学校里要求家人给孩子写一封家信以资鼓励，这样的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楚严身上。楚严原就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弟弟讲一讲了。那些人刚被抛置到这个世界，就笼罩其身的朦胧，困惑，苦难，孤独，爱欲，悔恨，温暖……
楚莫的礼物是楚严花了几百块买的一支钢笔。一本精挑细选的黑塞。一盒普通的安全套。
楚严已经把楚莫当作成年人来看待。她能教给他的都已经尽己所能教给他了。
楚严的书信楚莫大概是看完了的，楚莫从没讲过收到礼物看到家信后的感想。
只是楚莫在作文里写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说楚严是遥远的星河，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她的光照亮了我。”
楚严心想：楚莫啊，拥抱生活吧。你千万不要为你的心灵设限。你只看到了一颗星，并非整个星河。
楚严心想：楚莫如此年少，如果楚莫能走出楚严的困境就好了。
楚严思来想去，禁不住微微一叹：“哎。”
孰料楚莫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姐，我有时候觉得，我不想要当人了。”
楚严：“嗯？那你想要当什么呢？”
楚严比楚莫足足大了八岁。楚严工作前，还能趁了寒暑假和楚莫在家相爱相杀。自从楚严工作后，姐弟俩见面次数就屈指可数。但无论怎么说，楚严是看着楚莫长大的。楚严读小学时候，就已经把楚莫“错将尿盆当鼓敲”的丰功伟绩写进自己的作文里了。
长大了的楚莫嘟囔着：“姐姐。你真不厚道。”
楚莫不知道还有更不厚道的：这篇作文上了市里的学生报，一时之间家喻户晓。
那时的楚莫多么天真烂漫呀～春天楚严骑着单车载楚莫去妈妈的园林里看花，楚莫在梅园里窜来窜去地玩，哪管料峭春寒梅英疏淡。夏天楚严带楚莫去新华书店看书，楚莫那时候看的什么呢？大概是些老夫子啦机器猫～再大些看的是沈石溪啦杨红樱～楚严则看些海子啦余华～野夫啦路遥。直到夕阳最后一缕也绕过了书架，两个人才吃了雪糕欢天喜地回家。
秋天杨树叶子哗啦啦地响，楚严带楚莫躺在后院凉席上喝菊花茶，放了些冰糖甜滋滋好不畅快，喝倦了就爬起来在树上在地里捉知了玩。冬天楚莫在家门前的小路上滑雪，楚严至今手机里还存着楚莫滑雪的照片。楚莫戴了奶奶织的毛线帽子，脸蛋儿红红的，眼睛眯眯笑弯了，像个暖洋洋的糖葫芦。当然楚莫的童年也并不总是如此快乐快活的。
据楚莫回忆：当初楚严跟着堂姐去赶集，无论如何都不愿带楚莫去。
于是两人合力哄骗楚莫：“好弟弟，咱们没有带纸巾，你总是流鼻涕，你回去拿了纸巾咱们再去。”
楚莫颠颠地折身小跑回去，待他拿了纸巾出来。两个姐姐早已不见踪影。
楚莫也许是第一次品尝到人生的心碎，嗷嗷大哭。
（当然也许楚莫从前也品尝过心碎，但他太小了导致毫无记忆。）
一边哭一边嚎：“呜呜呜～姐姐不带我～妈妈～姐姐不带我～”
楚严的母亲在厨房里哭笑不得，把楚莫喊了回来：“不带你是对的，你到集市上走丢了怎么办？”
楚莫渐渐上了小学，读了初中。那时候楚莫还不会做饭，一到了晚上八九点，楚莫就死乞白赖缠着楚严让楚严做夜宵吃。楚严的厨艺怎么讲呢？只能用“一言难尽”来形容。但是忽悠忽悠楚莫倒是也足够了。楚严经不住弟弟软磨硬泡，要么搞了泡面煮个荷包蛋，要么来个蛋炒饭。天长日久的，楚莫倒吃的津津有味，不觉厌烦。
也许。楚莫真正长大，是从不再让姐姐做夜宵开始的。忽而有一天，楚莫自己学会下厨了；忽而有一天，楚莫捣鼓出来的夜宵比楚严做的更色香味了；忽而有一天，楚莫不再缠着楚严非要一起做这做那的了。也许。楚莫真正长大，是从他开始孜孜不倦看楚严书柜里的文学名著开始的。
总之小时候可可爱爱的楚莫，开始有心事了。
长大了的楚莫，不会再拆楚严的情书叠成小飞机，飞得满院子都是了。
长大了的楚莫，好像不怎么关心其他人，也不怎么关心这个世界了。
长大了的楚莫，倒也不是就不再活泼了，只是他的活泼像总被什么压制着似的。
楚莫的成人礼是楚严一手准备的。那是楚莫高考的一年，学校里要求家人给孩子写一封家信以资鼓励，这样的重担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楚严身上。楚严原就有无数的话想要对弟弟讲一讲了。那些人刚被抛置到这个世界，就笼罩其身的朦胧，困惑，苦难，孤独，爱欲，悔恨，温暖……
楚莫的礼物是楚严花了几百块买的一支钢笔。一本精挑细选的黑塞。一盒普通的安全套。
楚严已经把楚莫当作成年人来看待。她能教给他的都已经尽己所能教给他了。
楚严的书信楚莫大概是看完了的，楚莫从没讲过收到礼物看到家信后的感想。
只是楚莫在作文里写了这样一句话：
“如果说楚严是遥远的星河，我是浪花的泡沫。某一刻，她的光照亮了我。”
楚严心想：楚莫啊，拥抱生活吧。你千万不要为你的心灵设限。你只看到了一颗星，并非整个星河。
楚严心想：楚莫如此年少，如果楚莫能走出楚严的困境就好了。
楚严思来想去，禁不住微微一叹：“哎。”
孰料楚莫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姐，我有时候觉得，我不想要当人了。”
楚严：“嗯？那你想要当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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