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幽草。
楚莫总是比楚严放假早，楚严拖着行李箱刚走到家里的胡同口，楚莫就闻声小跑而来，楚严一手牵了楚莫往家走，楚莫一边吆喝着：“妈妈妈妈，我姐姐回来啦～”
那时候楚莫还顶乐意黏着楚严，楚严大半年没回家，楚莫还会张口说：“想姐姐，姐姐为什么总不回来？”现在的楚莫就不会了，现在的楚莫只会凶巴巴的说：“楚严，你特么到底回不回来？你特么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弟弟？”
不等楚严进门，就看到阿梅已经在家门口了，楚严远远喊了声：“妈～”心下一片温热。
“累坏了吧？快回来洗洗手，准备吃饭。”阿梅接过楚严的行李，满眼欢喜。
楚莫丢了姐姐，又往水桶里放了新井水，将桶里的西瓜翻了个面儿。院里的葡萄架子已经爬了老高，阳台上晾了翠翠微微的床单，阿梅总是这样，无论楚严回来过冬过夏，总要把楚严房间彻底打扫换洗一遍。
她知道楚严每次回来少不了晕车，于是晚饭做了青菜豆腐，清淡清香，是楚严最爱吃的菜。吃罢晚饭，楚严自觉收拾起碗筷。一来想要分担些阿梅的家务，好让她歇歇；二来母女俩分别太久，楚严有一肚子话要跟她讲呢～
忙好厨房的事情，楚严心想这下我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可是阿梅说，今天晚上还有一些衣服要洗出来。
楚严说：“妈，我来洗吧～既然我回来了，你就歇着吧～”
“不行，你今天舟车劳顿，歇着吧～我来洗。”阿梅不容楚严插手。
楚严搬了小板凳坐在她身边：“我不累，你不让我洗，我就坐你边上陪你说说话。”
天上月明星稀，偶尔听到几声蝉鸣，阿梅给楚严讲讲家长里短，楚严给阿梅讲讲大学生活，母女俩一片怡然。楚严原以为讲到修易大概自己会满腹委屈，却没料想一见到阿梅，好像万恨皆可平了。
阿梅是怎么说呢？阿梅说：“你做得对，没有缘分的人，不必强求。也许我们还要感谢这个女孩儿呢～”楚严并没有深想母亲后面这句话，因为那时楚严已经一片释然，彻底将修易从自己的生活中剔除出去了。
直到后来楚严真正决定不婚后，才真真切切从心底里感谢了这个女孩儿。修易最终确是同她结了婚。然而婚后修易又确是对她一片辜负。
修易结婚时楚严并没有去，当然楚严也不会去。如果不是修易自己给楚严留言，楚严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他的音讯。修易的留言楚严已经记不清措辞了，只记得其中意思大概是缅怀了青春，忘不了楚严之类云云。楚严当时云淡风轻回也不回。
知道他们过的不幸也是楚严毕业后的事了，偶然的机会撞上那女孩儿的微博，满眼凄凄惨惨戚戚。她因为他只身裸嫁至上海，然而上海也并非修易的故乡。
两人一片艰难贫贱事哀，此间女孩儿又匆匆怀孕做了母亲，修易回家的次数却越发少了，甚至常常进出风月场所，两人闹到离也不是不离也不行的境地。
楚严回忆那天同那女孩儿的仓促一见，本以为她要么是刁蛮任性的公主，再么是费尽心机插足别人家庭的放荡之流，却万万没想到她也是一个需要温暖的平凡女孩。
楚严从心里感谢这个女孩的出现，让自己没有误入婚姻的轨迹，却也为她仓促步入婚姻感到哀婉可惜。
伴随着幸福的暑假，楚严大学里这么一段谈不上恋情的恋情，就此结束了。
十多年过去，常与无常，物非人非。
楚严如今想，也许两性之间的底色就是悲凉。无论是修易与那女孩儿，或是阿梅与父亲，或是自己和夕照，都无从幸免。
过去的楚严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谁，今后的楚严更不会，也不能被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或是任何事物所拥有了，因为她已经决心放弃这个世界了。她不再依赖周遭任何一个环境，任何一个人。
也许，她也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物。她是一个行走的影子，她是她自己的苦痛寂寞纯粹揉杂在一起的影像。
即便这影像是逆向的颠倒的阴冷的潮湿的，她也心甘情愿沦落其间。不再用无力虚幻的双手攀援除她之外的一切。
而这些，是楚严十年前就明白，但不断求证试图修改的道理。
而这些，是楚严十年后一个人看了四天海，彻底信奉了的道理。
那时候楚莫还顶乐意黏着楚严，楚严大半年没回家，楚莫还会张口说：“想姐姐，姐姐为什么总不回来？”现在的楚莫就不会了，现在的楚莫只会凶巴巴的说：“楚严，你特么到底回不回来？你特么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你弟弟？”
不等楚严进门，就看到阿梅已经在家门口了，楚严远远喊了声：“妈～”心下一片温热。
“累坏了吧？快回来洗洗手，准备吃饭。”阿梅接过楚严的行李，满眼欢喜。
楚莫丢了姐姐，又往水桶里放了新井水，将桶里的西瓜翻了个面儿。院里的葡萄架子已经爬了老高，阳台上晾了翠翠微微的床单，阿梅总是这样，无论楚严回来过冬过夏，总要把楚严房间彻底打扫换洗一遍。
她知道楚严每次回来少不了晕车，于是晚饭做了青菜豆腐，清淡清香，是楚严最爱吃的菜。吃罢晚饭，楚严自觉收拾起碗筷。一来想要分担些阿梅的家务，好让她歇歇；二来母女俩分别太久，楚严有一肚子话要跟她讲呢～
忙好厨房的事情，楚严心想这下我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可是阿梅说，今天晚上还有一些衣服要洗出来。
楚严说：“妈，我来洗吧～既然我回来了，你就歇着吧～”
“不行，你今天舟车劳顿，歇着吧～我来洗。”阿梅不容楚严插手。
楚严搬了小板凳坐在她身边：“我不累，你不让我洗，我就坐你边上陪你说说话。”
天上月明星稀，偶尔听到几声蝉鸣，阿梅给楚严讲讲家长里短，楚严给阿梅讲讲大学生活，母女俩一片怡然。楚严原以为讲到修易大概自己会满腹委屈，却没料想一见到阿梅，好像万恨皆可平了。
阿梅是怎么说呢？阿梅说：“你做得对，没有缘分的人，不必强求。也许我们还要感谢这个女孩儿呢～”楚严并没有深想母亲后面这句话，因为那时楚严已经一片释然，彻底将修易从自己的生活中剔除出去了。
直到后来楚严真正决定不婚后，才真真切切从心底里感谢了这个女孩儿。修易最终确是同她结了婚。然而婚后修易又确是对她一片辜负。
修易结婚时楚严并没有去，当然楚严也不会去。如果不是修易自己给楚严留言，楚严这辈子也不会知道他的音讯。修易的留言楚严已经记不清措辞了，只记得其中意思大概是缅怀了青春，忘不了楚严之类云云。楚严当时云淡风轻回也不回。
知道他们过的不幸也是楚严毕业后的事了，偶然的机会撞上那女孩儿的微博，满眼凄凄惨惨戚戚。她因为他只身裸嫁至上海，然而上海也并非修易的故乡。
两人一片艰难贫贱事哀，此间女孩儿又匆匆怀孕做了母亲，修易回家的次数却越发少了，甚至常常进出风月场所，两人闹到离也不是不离也不行的境地。
楚严回忆那天同那女孩儿的仓促一见，本以为她要么是刁蛮任性的公主，再么是费尽心机插足别人家庭的放荡之流，却万万没想到她也是一个需要温暖的平凡女孩。
楚严从心里感谢这个女孩的出现，让自己没有误入婚姻的轨迹，却也为她仓促步入婚姻感到哀婉可惜。
伴随着幸福的暑假，楚严大学里这么一段谈不上恋情的恋情，就此结束了。
十多年过去，常与无常，物非人非。
楚严如今想，也许两性之间的底色就是悲凉。无论是修易与那女孩儿，或是阿梅与父亲，或是自己和夕照，都无从幸免。
过去的楚严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谁，今后的楚严更不会，也不能被这个世界上任何人或是任何事物所拥有了，因为她已经决心放弃这个世界了。她不再依赖周遭任何一个环境，任何一个人。
也许，她也不再是这个世界的所有物。她是一个行走的影子，她是她自己的苦痛寂寞纯粹揉杂在一起的影像。
即便这影像是逆向的颠倒的阴冷的潮湿的，她也心甘情愿沦落其间。不再用无力虚幻的双手攀援除她之外的一切。
而这些，是楚严十年前就明白，但不断求证试图修改的道理。
而这些，是楚严十年后一个人看了四天海，彻底信奉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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