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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三章 风花雪月虽是景 菜米油盐亦是诗

    时光荏苒,春去秋来。转眼就到了九月下旬,南昊如约把东山投资及旗下三家公司转至南天名下,并完成了资产的切割。

    南天和卓娅在八月八日匆匆扯证,顾不上度蜜月,眼看离国庆不到十天的时间,南天连忙把成佳忆和凌菲请到东山来,做东山矿泉的股权梳理,四人吃过午餐,连忙开始商量方案。

    “佳忆,你看哈,咱们现在已经拿到东山投资的股权了,现在手续也是齐全的。”南天道。

    “天哥,那咱们就把这东山矿泉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让给海北财政吧,免得夜长梦多。”成佳忆道。

    “行,关键是以什么价格来转,高了不合适,太低了,我们又太亏。”卓娅道。

    “从东山矿泉的盈利能力来看。这股权值三五十亿都应该,但是在前两三年,如果以PE来估值的话,怕是卖不上价。顶多卖个十亿八亿的。”凌菲道。

    “是啊,要是用成本法呢,就会科学一些。”卓娅道。

    “天哥,你看出价十五亿怎么样?相当于估值五十亿,不算太过份,关键这矿泉水的买卖是个长期业务。”成佳忆道。

    “行,那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呢,佳忆和我一起,和海北财政的人谈谈股转的事。另一路呢,我想辛苦菲菲和娅娅跑一趟海都,和洋国铁总的人再续续旧约。”南天道。

    “好嘞。”成佳忆和卓娅应道。

    可凌菲却说,

    “佳忆,我想去旁边的小河走一走。”

    “嗯,娅姐,那你先上楼去收拾东西,我陪菲菲走走,一会儿就来和你汇合。”成佳忆道。

    “正好,我现在安排人把咱们东山矿泉的标书梳理下。”南天道。

    两人走出中湖小楼,沿着小河前行。初秋的阳光映照在小河边上,波光粼粼,金灿灿的。海北的秋来得早,原本青青的苇杆开始慢慢泛白,根部已是金黄一片,白花花的苇花衬托出一种萧瑟的味道。看着一头短发的凌菲扭着腰肢走在前面,成佳忆五味杂陈。

    自从‘胡飙事件’之后,成佳忆的内心历经剧震、愤怒、放肆、释疑、忏悔的心路历程,多年来的肆无忌惮、一次偶然事件的凭空猜疑、证据确凿的虚惊一场,让成佳忆对身怀六甲的林芳菲又增添了一份愧疚。

    风花雪月虽是景,菜米油盐亦是诗。林芳菲用多年坚守给予他稳定的后方和踏实,让他无比感激。而感激之外的愧疚让他再也不愿为所欲为,自然也就只能对凌菲以礼相待。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凌菲定住了身体,转了过来,看着成佳忆,一脸憔悴。凌菲身后,正是午后的斜阳,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

    成佳忆走上前去,离着凌菲三步之遥,叫了声“菲菲”。

    “佳忆,咱们不考虑出来单干么?你还要这么帮南家人帮到什么时候?”

    “再过一两年,行么?”

    “还要过一两年?这次泉城保险做正式的董事长变更,这南昊也没有把这家公司放在你名下啊。说是自家兄弟,连个总裁都不给。”

    “你知道的,是我的任职资格不够。这个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监管报备是一回事,公司管理又是一回事。”

    “算了,你知道的,我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那你还要这么帮南家人?”

    “菲菲,天哥和昊总他们分家了,现在这东山投资是天哥和娅姐的产业。咱们于情于理得帮。”

    “分家?说到根上,他们还不是一家人?有什么区别?”

    “咱们这次尽全力帮他们把股权理顺,把洋国铁总的资源对接回来。那以后,咱们自家兄弟们也有了一块根据地不是?”

    “哎,这只是南天和卓娅的根据地,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哟。”

    “他们俩过得好,我也开心。”

    “你,你就傻乐吧。对了,你说,我们这次要不要提点条件,比如要点股权,比如其他的?”

    “菲菲,天哥和娅姐是我们自己人,即便我们要提条件,也不应该是在这个时候,而应该是先帮他们把事情做完,做好之后,这个档口提,就是要挟了。”

    “嗯。好吧。”

    “菲菲,谢谢你。”

    “谢我?你最近两个月都不怎么搭理我,也只是需要我做事的时候,才想得起我。”凌菲看着成佳忆,眼神清冷。这时,河边一阵冷风袭来,身着短袖的凌菲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成佳忆脱下坎肩,裹在凌菲身上,又往后退了两步。

    这凌菲身上一暖,伸出双手正要抱住爱人,却见成佳忆后退,只得自己扣好扣子,说道。

    “佳忆,你这坎肩带着还挺合适的,我还正好有点凉。”

    “河边凉,菲菲,那咱们回去吧?”

    “嗯。”

    两人回到中湖小楼,卓娅早已收拾好出发的行李。

    南天拿出一摞文件,说道。

    “佳忆,你来看看。这些基础材料是之前就整理好的。我另外整了个转让要素表,你看看。”

    “好嘞。天哥。”成佳忆道。

    “天哥,我上楼简单收拾下,一会儿我和娅姐去海都。”凌菲道。

    “好啊,菲菲,辛苦你啦。你到海都让富奇给你当司机。”南天道。

    “不啦,咱们既然和昊总分家了,那就分得彻底些,我开自己车,我给娅姐当司机。”凌菲笑道。

    成佳忆拿过要素表一看。

    东山矿泉估值五十亿,转让百分之三十股权,定价十五亿。所得款项用于回填东山农商行股权质押款。

    “天哥,这个定价和安排,兼顾了海北省方方面面的利益,我估计他们没有理由拒绝了。”成佳忆道。

    “听说海北财政主管这事的处长叫薛熠,要是能够把她请过来,现场看看东山矿泉,可能我们的胜算更高了。”南天道。

    “天哥,我一会就去找郑书记,看看能不能本周五把这薛处请过来。”成佳忆道。

    “好啊,我这边也安排兄弟们做好准备。”南天道。

    傍晚时分,南天早早安排人在‘东山月’准备好了啤酒、烤串。苏月、喻伟也来了。

    三人正在河边小院喝茶,只见那金洪陪着成佳忆走进小院。南天抬头一看,那成佳忆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的。

    “佳忆,快来,撸串。”南天拉开桌边的椅子,笑道。

    “佳忆哥。”苏月站起了身,笑道,眉眼弯弯。

    “天哥,月月,伟少爷,你怎么也来了?”成佳忆再见故人,一扫阴霾,笑道。

    “呃,我过来西湖找苏总谈西川酒代销的事。嘿嘿。”喻伟挠了挠后脑勺,笑道。

    “不像,莫不是过来学八卦掌的?”成佳忆笑道。

    “不,可不,我学不会。”喻伟一听八卦掌,神色大变,连着退了两步,差点滚到河里。

    “怂货,你站好。”苏月骂道。

    “哈哈哈。”南天看到这一对冤家,开怀大笑,倒了一杯茶,递给成佳忆,说道。

    “佳忆,郑书记怎么说呢?”

    “哎,天哥,别提了。书记说,这股权的事,他亲自给海北财政的人打过电话了,对方说最近几天会派人过来,但哪天来不知道,在哪谈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会带着他们拟定的文本过来,另外,这事具体负责的就是他们资产管理处的薛熠,咱们这东山矿泉专供的事,也归薛处管。”成佳忆道。

    “合着他们这是要微服私访喽?”苏月笑道。

    “有哪意思,我听着好像是他们的主意已定,有可能并不看我们的方案。”成佳忆道。

    “也好,只要两个文本出入不大,倒也无妨。”南天道。说完,站起身,拿起一大把串,依次递给成佳忆、苏月和喻伟。

    “来,兄弟们,今朝有酒今朝醉,撸串。”南天道。

    “来,咱们仨,敬天哥,这东山投资总算是完璧归赵啦。”成佳忆和苏月、喻伟等人站起身,拿起桌上的啤酒,和南天碰了一杯。

    酒过三巡,成佳忆说道。

    “天哥,这东山矿泉股权转让的事是大事,咱们已经把诚意表达了,我估摸着这薛熠要来,也就这几天了,我干脆就在这东山,陪着天哥,来个守株待免。”

    “佳忆哥,你这是守南待薛啊。”喻伟道。

    “什么守南待薛啊?会不会说人话,这叫守天待财,财神爷的财!”苏月道。

    “对,对,财,待财。”喻伟道,又站起身自个灌了一大口。

    成佳忆给易泰打了个电话,又和田海龙具体交代了海北分公司的业务,索性呆在中湖小楼,陪着南天。

    三天之后,九月二十五日。离国庆节只剩下五天时间。

    东山矿泉的生产车间,下午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两个女士,都是牛仔裤,波浪头。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三十出头,正是薛熠和东山市财政局长金丽。门口保安一看是高林陪着,只得放行。

    进了厂区大门,薛熠转身对高林说道。

    “老高,你呆在车上别动,我和金丽去车间,我想看点实际的。”

    薛熠一行从东侧的生产线一路看过来,先是“菲凌”的产线,接下来是“东山冰泉”,只见中间整整齐齐的三条生产线,反而是中间生产能力最强的一条产线停产了,两名工人正在做保养。

    “小金,你过去问问。”薛熠道。

    “好的。”金丽应了声,走上前去,问道。“师傅,这条产线怎么停啦?”

    “哎呀,别提啦,以前咱们拿到了洋国铁总的订单,还说海北省让咱们独家专供。后来又说这洋国铁总的订单还要重新招标,可气的是这海北专供听说也要停。”那工人一边干活,一边说道。

    “是吗?”金丽故作惊诧地说道。

    “是啊,人家铁总是全国的单位,不给我们也就算了,你说这海北省,可是咱娘家人?为啥也不给俺活路哩?我就想不明白,咱们这税难道上给江东省啦?这帮当官的,就是天天不干正事!”那工人骂道。

    金丽一听,脸上一红,却也无可辩驳。转头看着薛熠。这薛熠却并不着恼,蹲下身来,问道。

    “师傅,既然这产线停了,你干嘛还在保养呢?”

    “听说,俺们领导去求那些个当官的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可万一成了呢?咱们这产线还是要马上恢复生产的,虽然天天熬着揪心,可怎么着也不能在我这里掉链子啊。”

    薛熠不再说话,站起身,回头望去,这中间一条确是纯西国进口的标准化生产线。虽然不再生产,可也保养得极好。伸手在地板上一抹,可也看不见污渍,于是转过头对金丽说道。

    “他们这东山矿泉,管得还真是不错。”

    两人继续前行,却见那“东山再起”的生产线旁边站着两个男人,年龄与薛熠、金丽相仿。

    成佳忆一见两人气质优雅端庄,显然是来参观的。立刻来了精神,走上前去,说道。

    “两位老板,欢迎来东山矿泉考察,要不我给您介绍介绍?”

    金丽转头看了一眼薛熠,那薛熠脸上却是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虽有些惊诧,却分明点了点头。

    成佳忆一见,放下心来,主动充当起了导游。

    “两位老板,您看哈,咱们这里是东山市的三个湖区,其中东湖已经做成生态涵养区,上游的雪山融水顺流而下,在东湖区静置沉淀后,向中湖渗透引流而来,水质尤为清冽。而中湖区的湖区容量也大,周边没有污染源,据检测,其水质已达到直饮标准。

    您看这五条生产线,全部是从西国引进的最新设备,全自动化生产,连厂区的搬渡车也全部是新能源车,最大限度减少污染源。

    所有人员进入厂区,均需要经过风淋房,并换装。您看,就如同咱们现在身上穿的,也是为了避免污染。

    要是您过来订购啊,我建议您订购这“东山再起”,你看,这水好,名好,寓意也好。”

    “可这是您这最贵的一款水啊。”金丽笑道。

    “是啊,物有所值,物超所值。都说农业品讲究个原生态地理标志,这水也属于广义的农业品,放眼全国,名副其实的东山水,也就只有咱们这里了,如假包换,其他地方都是冒牌货。”成佳忆笑道。

    “我看你们厂区还有一条生产线停着在,是不是你们厂不景气了?会不会送库存的陈水给我们?”薛熠问道。

    “陈水?怎么可能?呃,这洋国铁总订了我们五十亿的水,今儿个不赶紧下订金,以后拿水就得排队喽。”成佳忆笑道。

    “那得下多少订金呢?”薛熠问道。

    “一般的订货商,我们要求全款发货。我看两位面善,绝对是人中龙凤,我们也不怕您赖账,付个三成也行。又或者,我和我们大老板说说,看看能不能调为两成?”成佳忆道。

    “两成?你连我们是谁?要订多少货都不知道,要就两成订金?”薛熠笑道。

    “这?天哥,您看咋办?”成佳忆转头看着南天,待他来解围。

    可南天却立在原地,颔首微笑,一副纤尘不染的模样。

    “天哥,这行还是不行?你倒是说句话啊?”成佳忆急道。

    “佳忆,财神爷都走到家门口了,你还当是皮货商。还不赶紧迎进来?薛处长请!”南天笑道。

    “南总,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薛熠笑道。

    “走,咱们到中湖小楼聊。”南天笑道。

    四人分宾主坐下,南天亲手给三人泡好茶,是极品雀舌。大玻璃杯中,片片绿叶竖立如针,观之悦目,品之沁脾,摄魂入心。

    薛熠拿起玻璃杯一闻,清香扑鼻,禁不住说道。

    “好茶。”

    那金丽却好奇,问道。

    “南总何以看出是我们俩人呢?”

    “哈哈,在这东山矿泉,能不惊动我们的安防系统进入厂区的,必然是地方政府的人,而最近地方政府做政企互动而不惊动企业的,除了两位财神爷,还会有谁?”南天笑道。

    “要说这东山矿泉也是我们海北省的辖内企业,我们早该过来调研的。”薛熠说道。

    “是啊,从水矿资源潜力、产线布局、生产能力、增长前景和管理水平来看,还是不错的。”金丽笑道,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被薛熠制止了。

    “小金,你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南总,咱们言归正转,方便的话,咱们现在去一趟东山市政府,当面聊。”薛熠说道。

    “好哇,薛处请。”南天站起身,笑道。

    “走吧,谢谢南总的好茶。”薛熠笑道。

    高林驾车,带着两人直奔东山市政府。而苏月也开上车,载着南天和成佳忆跟车而来。

    待三人走进市政府大会议室,郑天舒、薛熠、金丽、高林已经端坐。而脱下防尘服的薛熠和金丽也换了一幅模样。尤其是薛熠,坐得笔直,目光灼灼,鹰眼狼顾。

    南天走进会场,双手合十,笑道。

    “书记好,薛处好,金局好。高。”见到这个高林,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为好。

    郑天舒一指会议室下首居中的座位,笑道。

    “老高,你是个双面人,今天你坐在那里,不允许发言,只负责做会议记录,必须忠诚履职哟。”

    “是。”高林上身一挺,连忙拿着本,坐到了下首居中的位置。

    郑天舒清了清嗓子,说道。

    “薛处、南总、成总,欢迎大家莅临东山,受东山投资委托,我向省财政表达了东山矿泉股转的事,省财政也很重视,专门委托薛处前来对接核查。我这忝为东道主,给大伙攒个局,把这事议议。”

    成佳忆从包里拿出五份资料,递给郑天舒、薛熠、金丽各一套,给南天和自己也拿了一套。说道。

    “书记,薛处,我们对于此次东山矿泉股权转让的事,是这样考虑的。”

    可话才刚刚开个头,就被薛熠打断了。

    “成总,来东山之前,就听闻成总有苏秦、张仪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会儿我还要去海都出差,咱们就开门见山了。

    我直说了吧,关于此次股权转让,厅里面也多次研究讨论过,形成了一个一致性的结论,只差最后核实下产线布局和实地资产情况,即可付诸实施。这产线和实地资产的也看过了,那就按厅里定的办吧?

    您看可否,南总?”

    这南天一听,皱了皱眉头,见过不讲理的女人,可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但成佳忆的面子搁在那,教他如何应答?

    心里说,好你个薛熠啊,大不了谈不扰算球!只得合上原本摊开的记事本,讪讪地说道。

    “佳忆,你觉得呢?”

    成佳忆一看,也不能因为这薛熠几句话,就断送这计划周详的安排吧?于是说道。

    “薛处,既然厅里已有定论?可否让我们学习一下文件?”

    薛熠从公文包中拿出三份文件,金丽拿过来,递了一份给郑天舒,另外两份分送给南天和成佳忆。

    “呃,南总、成总,咱们厅里就是这个意见,你们看行的话,那咱们就按这个谈,如何?不过我估计变动空间不大。”薛熠说完,喝了一口茶,好整以暇。

    成佳忆打开文件一看,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海北财政的估值是七十亿元,转让对价二十一亿。转头看南天,那南天也是微笑不语。

    “呃,南总,这个价格,让我如何再谈?”成佳忆笑道。

    “成总,薛处这个报价,也是厅里充分考虑了咱们厂区的实际情况,也是出于支持东山市经济发展的目的。再说了,咱们的产线不是有一部分还没有开么?”金丽说道。

    “小金,高林在做记录,你是财政的人,也是这东山市的地主,东山投资对于咱们全市、全省GDP的贡献,你是知道的。这事具体怎么弄,主要看薛处的意见,你、高林和我,主要任务是做好服务工作!你可记好喽。”郑天舒听闻,一脸不悦。

    “是,书记。”这金丽一心拍马屁,哪知道撞到书记的铁墙上,连忙闭嘴。

    薛熠一看这郑天舒拉偏架,己方团队骤减为一人,而对方却是三人,再加上貌似中立的郑天舒、金丽和高林,俨然成了一比六的局面。心中不悦,却也端着架子,呷了一口茶,说道。

    “书记,南总,这东山投资是省里招商引资来的香饽饽,我也是知道的。但这个价格也是厅领导看过的,我也没有权力更改,要是今天实在谈不拢,那就节后去北都谈也行。”

    南天一看火候差不多了,坐直了身体,说道。

    “书记、薛处,这一下午,各种公务繁多,大家着急忙慌的,很多信息处理不过来,两位可别会错了意。关键点还是双方的报价有一些差异,我刚才在想如何修复和弥补这个缺口,几位领导请先看下数据。”

    郑天舒一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薛熠一看,心中叫苦不迭。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就该让成佳忆把话先说完。都怪自己自做主张,强行让对方接受财政厅的报价,现在这两份资料都落在东山市和东山投资手里,岂不是个笑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金丽、苏月、高林三人不明就里,看着神态迥异的四人,面面相觑。

    原来,东山投资的报价是估值五十亿,股权转让价格十五亿。和财政厅的报价相比,反而少了六亿。

    “呃,这。”薛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金丽一看薛熠吃瘪,又不敢忤逆郑天舒的意,只得说道。

    “薛处,您的航班是不是快到时间了?”

    薛熠一听,脸色煞白,心想,这个猪队友哟,己方已落了下风,现在是进退两难。

    如果退而求其次,接受东山投资的条件,自己在面子上过不去。如果坚持财政厅原先的报价,这高于的六个亿,将来会有很多人找她要说法。这无疑是给自己的职场晋升之路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雷。甚至会有人怀疑中间存在猫腻。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正在思忖如何把事情圆回来,哪里敢就此扬长而去?而这不明就里的金丽还在一旁神补刀,只得说道。

    “小金,航班的事不急,大不了改签也行。”

    “那哪行?最近航班密度小,晚上这班是回海都是最后一班了,改不了啦。”金丽说道。

    “丽丽啊,实在不行,那就明天再去海都,今天的这事是急事,也是大事,咱们得和书记、南总一起,把它商量好喽。”薛熠一听,心里一万匹草泥马跑过,但不知者无罪,只能瞎话编到底。

    南天一听,心中暗暗好笑,却并不表态,只是慢悠悠地喝茶,想看这薛熠如何把这场救回来。

    郑天舒也不开口,只是看着薛熠。

    成佳忆呢,也不说话,只是和苏月小声地嘀咕着什么事。

    没办法,薛熠心一横,合着这老脸不要,也要把这场子给找回来。只得轻声说道。

    “成总,对不起,刚才是我唐突了,打扰了您说话,你本来是想说什么来着?”

    然后看着成佳忆,一幅可怜样,又乖又怂。

    成佳忆听了,却不做声。

    薛熠只当他没有听见,只得又叫了声。

    “成总?”

    “哦。薛处,抱歉啊,我刚才在翻看这标书。又和苏月核对了一下,咱们这个标书写得有点问题,得修改下。”成佳忆道。

    薛熠一听,心说要坏,合着自己提前报价了,这东山投资是要借坡下驴,撤回标书啊。但这标书经过了那么多人的手,东山投资报价的事,估计很多人都知道,这悠悠众口,如何堵得住?只得转头说道。

    “南总,您看?”

    南天一看,并没有直接接话,又呷了一口茶,说道。

    “佳忆,你看需要如何修改呢?”

    “南****,薛处,咱们东山投资是个持股的控股公司,南总是百分之百股权。东山投资下属的三家成员公司,东山农科是持股百分之七十,东山矿泉计划转让后,持股百分之七十,西湖开发总公司,原本也计划转让百分之三十出来,最后也变成持股百分之七十。

    可昨天做文件的时候,这最后几页纸给落下了,刚才我还问小苏来着。六七个亿对应着百分之三十的股亏不亏?她说,刚刚好,不多也不少。”成佳忆说道。

    南天接过话茬,说道。

    “书记,薛处,经过这一调整呢。上层的持股平台和下面的三家成员公司,层次就非常分明了,这西湖开发总公司的股权加上这东山矿泉的股权,我方的报价是二十二亿,比财政厅的报价要多出一亿来,不过我们接受这一亿的差额。”

    “好哇,既然大家殊途同归,那就一切都妥了,薛处,您看如何?”郑天舒笑道。

    “好啊,承蒙南总、成总盛情,我完全同意,请东山投资这边把材料修订好,给咱们、东山市政府各存一份。对了,这些标书和报价情况,请高主任记到会议纪要里面去。”薛熠笑道。

    “薛处,省里面对咱们东山投资还有什么要求呢?”成佳忆笑道。

    “南总、成总,省里面别的要求没有,只是希望咱们东山矿泉扩大生产,多招工人多上税,多解决就业,多支持地方财政。哦,对了,行前岳省说,咱们海北省给东山矿泉的专供水资质,可以延长到十年期限。”薛熠说道。

    “好哇,感谢岳省。”南天拿起手中的茶杯,做了个以茶代酒的敬酒礼。

    “南总,听说你和昊总已经正式分家了,这东山投资算你南天个人的产业,有了这实打实的二十一亿,你可是名副其实的东山首富了哈。”郑天舒笑道。

    “恭喜南总。”薛熠和金丽也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南天只是微笑不语,成佳忆喝下一大口茶,说道。

    “书记、岳处,南总是个实在人,分家里,他就和昊总说好,这东山矿泉股权转让的十五亿,会全部回填到东山农商行质押的股权上,剩下的六亿,也会投入三个湖区的梯次开发和地方建设上来。”

    “南总,说起来,咱们算是相识不短,可直到今天,我才觉得你是个真正的爷们。我敬你。”郑天舒一听,尤为感动,也举起了茶杯。

    “哎,我说,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的,拿着个茶杯举来举去的,寒不寒碜?书记,我自做主张,你晚上安排个饭,咱们一起陪南总、成总、苏总一起喝几杯呗。”薛熠笑道。

    “咦,薛处,您不赶飞机啦?”金丽奇道。

    “小金!”郑天舒喝道,这个金丽,怕是读书读迂了,愣是看不明白当下的情势。

    这薛熠心情大畅,此刻却是异常有耐心,说道。

    “郑书记,你这地方大老爷呼来喝去的,把我们丽丽吓坏了。”

    然后,把这金丽从一侧扳了过来,一字一句地说道。

    “丽丽,南总他们竭尽全力解决好东山矿泉发展的事,解决好东山农商行不良资产的事,是咱们东山市、海北省的大功臣。这岳省做梦都要笑醒啦。要是没有这些企业家鼎力支持,咱们财政口的人,去海都说啥啊?汇报啥啊?这些事,就是天大的事!在这些问题上,你一定要听书记的。”

    “是。”金丽上身一挺,大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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