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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时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

    元旦节后的第一周,是凌凯人生中最惬意的时光。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他发现无论他做什么决定,都有人附和,而无论他做任何规划,都是对的。

    一半固然是因为他本身超卓的业务能力,另一方面,也得益于他在新岗位上的信息量。他总能够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第一手资料和信息。而这些信息又足以让他在综合各类信息后,做出最英明的决定和规划。

    也许,当领导是最容易的事情。因为领导角色所自带的信息量,让他足以做出比其他人更科学合理的决策,而领导职位所赋予的权威又足以保障他决策的执行力度,从而更容易立竿见影。

    两周后的一个周五下午,忙完公事的凌凯躺在大靠背椅上小憩。这里,门外突然进来一个神色匆匆的年轻人,递给他一张纸条。

    凌凯拿过来一看,只见那纸条上没有一个字,只是一个红色的惊叹号。凌凯点了点头,那年轻人收起字条,匆匆离去。

    下班后,凌凯带着一盒竹叶青,来到海都市委大院一号楼。与往常不同,居然是海都市高官杨思卿亲自开门,带着凌凯匆匆来到书房坐下。只见那杨书记面色凝重,凌凯只得问道。

    “领导?出啥事了?”

    “小凯啊,最近海都市委监察部、海都市银保监接连接到你的举报信。”杨书记说道。

    “啊?有这事。那他们举报我们什么呢?”凌凯一惊,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

    “按说你任职海都银行数十年,真要举报,能说的事情多了去了,但这些信却只说了一件事。说你当年违规给一家地方农商行做了三十亿的股权质押贷款。”杨书记道。

    “是东山农商行?”凌凯问道。

    “是啊,你心中有数?看来这举报并非空穴来风喽?”杨书记看了凌凯一眼,意味深长。

    “去年那会,南投集团在海北省有个项目,他们收购了一家地方农商行,想做股权质押贷款,其最终目的也是在海北省扩大投资,支持地方经济,我们实地考察过,他们在海北省的实际投资早就超过了三十亿。算是民生项目。”凌凯道。

    “他们的着力点很奇怪,把这笔贷款的来龙去脉、经办人、流向都说得清清楚楚。他们能弄出这封举报信,还写得这么详细,证明你们海都银行有内鬼,他们南投集团也有内部人配合。小凯啊,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杨书记问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能得罪什么人?估计八成是这行长的位置让人眼红了。”凌凯道。

    “一般来说,谁受益谁生事。有举报动机的自然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我这么一说,你该明白是谁在后面操作这事了吧?”杨书记喝了一口茶,说道。

    “暴峥!一定是暴峥!他本来就是海都银行的常务副行长,一直升不上去,遇到我这超擢提拔的,自然会剑走偏锋。更重要的是,他有个侄子叫暴战,以前曾经在南投集团工作过。”凌凯道。

    “偏锋?哼,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小凯,你不知道,他们在给市委的举报信里面夹了一张条。写得很隐晦,但意思很明显。”杨书记说道。

    “领导,您就直说吧,我听您的。”凌凯道。

    “小凯啊,信上说,海都银行这些年打着支持地方经济的名义,干了不少违规的事,这东山农商行只是一件非典型案例而已。他们的意思是,如果咱们把这件事按下来,他们就会持续举报,直到把海都银行在本市做的违规项目全部揭出来。你知道的,这后面可都是大项目。”杨书记道。

    “是啊,咱们也的的确确是为了地方经济,东山农商行和他们相比,只是九牛一毛。”凌凯道。

    “可是,他们偏就揪着这毛不放啊,小凯,你说咋办呢?”杨书记笑道,若有所思地看了凌凯一眼,直看得凌凯头皮发麻。

    那笑容是如此的温润可人,可凌凯却分明看到了这温润背后锐利的寒光!

    “领导,我听您的。”凌凯嗫嚅道。

    “小凯,我知道你委屈,可你也知道,咱们不能因小失大。这海都当地的事,盘根错节,咱们可不能揭盖子喽。”杨书记喝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的凌凯。

    虽是寒冬腊月,这凌凯却面色潮红、汗如雨下。

    “书记,我该怎么办?”

    “我们市委常委会上讨论这事,有人主张按下去,有人却说要坦白从宽。两派人相持不下。”杨书记道。

    “领导,全凭您做主。”凌凯道。

    “小凯啊,你是不知道啊,我正准备拍板按下去时,咱们的常务副书记提了个观点,供大家参考。一下子弄得我很被动。”杨思卿说完,低头吹了一口杯中的茶叶,那茶叶在茶汤中翻滚,犹如一条任人宰割的死鱼。

    凌凯从书桌上拿过一条湿纸巾,擦了擦脸,问道。

    “领导,那人说了什么呢?”

    “他说,最近南投集团风评很差,这南昊极不安分,在我们洋国挣了钱,却把很多资产置到了境外。从这封举报信来看,凌凯虽无辜,但这南投集团却不冤枉。”杨思卿道。

    “那他的意思是,利用这举报信把南投集团连根拔起?”凌凯问道。

    “是这个意思。在场的大多数人也赞同这个意见。最后没办法,我只好宣布散会,说要在周末考虑考虑。下周再议。你看,我这不回来和你商量了么?小凯。”

    杨思卿说道,看着凌凯,一脸慈祥。

    “领导,那我究竟该怎么办?”凌凯急得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说道。

    “书记,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牵连到领导啊。”

    “小凯,难得你有这份心,我领啦。来,你别着急,先坐下,咱们听个京剧,你也喝口茶。”杨思卿说完,指着对面的椅子示意凌凯坐。

    待凌凯颓然坐下,杨思卿又说道。

    “小凯,今天是周五,正好周末这几天,你好好想想,咱们计划周一下午再开常委会,你要是能够在会前想清楚,最好不过了。

    你要知道,你是我的人,咱们同气连枝,打断骨头连着筋。

    咱们先不说过程,最坏的结果,咱们也不怕。过完春节,我大概率会再进一步,你这点事,早晚也能把你捞出来。”

    “领导,我到底需要怎么做?”凌凯问道。

    可杨思卿还是不给他准话,只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小凯,你安心坐下,听个曲。”

    说完,打开了桌边的老式留声机,只听见里面传出了字正腔圆的京剧唱腔。

    马谡(白)参见丞相。

    诸葛亮(白)罢了,请坐。

    马谡(白)谢坐。宣末将进帐,有何吩咐?

    诸葛亮(白)马将军,此番镇守街亭,非比寻常。山人有一言,你且听了:

    (西皮原板)两国交锋龙虎斗,

    南征北勦几时休。

    将军领兵街亭守,

    靠山近水扎营头。

    犒尝三军要宽厚,

    责罚分明莫自由。

    马谡(西皮快板)丞相休要叮咛叩,

    马谡自有巧计谋。

    辞别丞相出帐口,

    要把司马一笔勾!

    (马谡下。)

    诸葛亮(西皮摇板)蒙先帝托孤时叮咛恩厚,

    诸葛亮保幼言怎肯无忧?

    但愿得此一去扫荡贼寇,

    免得我终日里常挂忧愁。

    那凌凯在椅上,如坐针毡,反观那杨思卿却是气定神闲。

    凌凯几次站了起来,可一看杨思卿摇头晃脑的听得正起劲,只得欲言又止,好不容易待京剧播完,凌凯终于站了起来,问道。

    “领导您说个章程,我照办就是,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真的?”杨思卿一听,微微一笑,小眼一翻,精光毕现。随即又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不必惊慌,从容应地,按照你的本心来做事就行,后面有我呢。”

    “那我具体如何操作呢?”凌凯问道。

    “好啦,我乏了,先去睡了,这事不急。你先回去考虑一下,想清楚了咱们再聊。”杨思卿笑道。

    “书记,那我明天一早再过来?”凌凯问道。

    “都行,随你。快回去吧。”杨思卿说完,把凌凯送出了小楼大门。

    当天晚上,这凌凯翻来覆去睡不着,百思不得其解。第二天早上,顶着两个大眼袋子来市委大院一号楼找杨思卿,管家阿姨告诉他,杨书记出差了,昨天晚上就走了。

    怅然若失的凌凯只得往回走,路过街角处,看到一对中年夫妻在马路边吵架。

    “你个该死的,在外面惹下这么大祸事,也不和我说一声,你究竟有没有拿我当老婆?”那女人高声骂道。

    “我,我不是怕你担心么?”男人轻声道。

    “担心?你死扛着不说,只会让情况越来越糟糕!你就是个犟驴!”女人骂道。

    看到这一场景,凌凯心头一动,在街边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拨下秦凤的号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

    “阿凤,就是这个事,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和菲菲现在马上飞到西国来,等风头过去了再说。”秦凤道。

    “不,我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凌凯道。“杨书记是我的恩人,前前后后帮了我们老凌家很多忙。”

    “凌凯,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么?这杨思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秦凤骂道。

    “他,他让我找时间和他商量。”凌凯道。“现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一起商量呢,他出差了。”

    “商量!凌凯,你可真幼稚!他这不是明摆着么?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秦凤怒道。

    “我怎么没有感觉出来呢?他一直这么担心我?”凌凯道。

    “凌凯,你给我听着。

    《失街亭》的意思是他要丢车保帅。人只说兵来将挡,也并没有说让帅挡啊?自然就是想让你当替罪羊,保他海都政坛的歌舞升平喽。”秦凤骂道。

    “真有事,书记会保我的。再说了,我这也不是什么太出格的大事。再说了,东山农商行佳忆他们已经还过十五亿了,现在只有十五亿的敞口,算不得多大的事。”凌凯道。

    “好吧,你就轴吧,那你好歹把菲菲弄到西国来,我可不想让她和你一起受罪。”秦凤道。

    “嗯,好吧,这件事我听你的。”凌凯说完,挂断了电话。

    再往前走了一公里,凌凯又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凌菲的电话。

    “菲菲,你现在不要说话,安心听我说。第一,你现在马上收拾行李,让成佳忆送你去机场,路上你订好票,坐飞机去西国和你妈妈汇合。第二,你听着,你妈妈是国家的人。第三,你妈妈和我早就办离婚了,她现在是西国国籍,离婚时,你判给了你妈妈,和我没有关系。第四,你包里有一个备用手机,是你妈妈给你办的,你用它和你妈妈联系。第五,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可以带成佳忆一起走。”

    “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凌菲一听,哭道。

    “菲菲,你别问了,到了西国,妈妈会和你说的。你赶紧走。”凌凯道。

    “不,你不说个大概,我不走。”凌菲道。

    “好吧,东山农商行股权质押的事,有人举报了,关键这事还牵扯到南投集团。后面保不齐会牵扯到佳忆,你让他和你一起走。”凌凯道。

    “他,他一直没有办护照,再说了,他也不会舍下林芳菲的,八成他是在折在洋国了。”凌菲道。

    “那你在去机场的路上,给他说个大概吧,让他做好准备,免得让南昊给卖了。菲菲,别说了,你快走。”凌凯说完,挂断了电话。

    凌菲挂断了电话,拿起随身小包,又从卧室拖出红色拉杆箱,那是妈妈秦凤此次回国特意给她准备的,以便她随时可以动身到西国来。

    凌菲拖着拉杆箱直奔门外,小院中间,成佳忆正拿着一个喷壶在浇花。

    “佳忆,你去卧室拿上你的公文包,带上钥匙,开车送我去机场。快!”凌菲说道,脸色苍白。

    “菲菲,什么事,这么急?”成佳忆一边说,一边去拿东西。

    不一会儿,拿着包的成佳忆发动汽车,朝机场疾驰而去。

    “佳忆,长话短说,首先,你的护照后来办了么?”凌菲问道。

    “没有啊,有什么好办的?我又不出国。”成佳忆奇道。

    “哎呀,万一国内有什么事,你总得有个去处啊?”

    “去处?难道去国外就是个好去处?我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为什么要出国呢?”

    “那万一有人冤枉你了呢?怎么办?”

    “哼,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我们自己的国家。”成佳忆道。

    “算了,我不和你争。我直说吧,现在东山农商行的事,有人给举报了,后面可能会牵出南投集团的一大堆事出来,我现在要转机去西国,你要是有可能,和我一起出去躲一躲。”凌菲道。

    “我没法走啊,再说了,我也不能扔下芳菲和孩子。”成佳忆道。

    “佳忆,那你要小心,别让南昊算计你,让你背锅。”凌菲道。

    “放心吧,菲菲,钱是他们用的,清者自清。”成佳忆笑道。

    “呃,那你保重,我一会儿就往西国走了,咱们保持联系,呃,这个号码会是我以后在西国的号码,你到时候需要的时候,安排人联系我。”凌菲说道。

    车到候机楼停车场,这凌菲却不愿意下车,凑上前去,搂住成佳忆的脖子吻了过来,这成佳忆新得麟儿,本能地往后一躲。让凌菲亲了个空。

    那凌菲并不着恼,只是看着成佳忆的双眼,轻声说道。

    “佳忆哥哥,此去一别,不知再见是何年何月。你就遂了小妹心愿一回,又何妨?”

    成佳忆一听,心头一软,想起这凌菲的种种好处,想到她为了助自己一臂之力,如今却不得不浪迹天涯,心头一痛,情难自禁,却是伸出双手,抱过凌菲,深情一吻。

    过了许久,两人才分开。

    凌菲仰着头,说道。

    “佳忆哥哥,你保重,我走啦,到了西国,我会找我妈妈,她是国家的人,无论如何,我定会护你周全。”

    成佳忆一听,正要下车,却被凌菲死死摁住。

    “佳忆哥哥,你别动,不要让人知道是你送我上的飞机,我自己走,听话,乖。”

    说完,凌菲朝楼上出发厅飞奔而去。

    第二天下午,凌凯的手机上收到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面只有一个字:安。于是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连忙删掉信息。

    第三天上午,正是周一,凌凯穿戴整齐来到办公室,正巧张劲过来汇报工作。凌凯却轻声说道。

    “老弟,今天不谈工作了,行里面出了点事,我准备出面去把这事给平了,以后行里面的事,就辛苦你了。”

    “大哥,到底是什么事?你可别吓唬兄弟啊。”张劲奇道。

    “没事,东山农商行的事,上面揪着不放,我去给他们解释下。今天,你把这里面前前后后的流程梳理下,上面问起,你就说是我交办的。别的事,我来处理。总之,就是把行里摘出来,把你摘出来。”凌凯道。

    “大哥,这,这怎么行?”张劲急道。

    “算了,老弟,这事冲我而来,再多你一个人,于事无补。你安心工作。”凌凯道。

    “那我能做点什么?”张劲问道。

    “呃,你现在拿手机给我在这拍张照片,留个纪念。另外,开车送我去趟市纪委,我得去说明情况。呃,你就不要进去了。到了地方,你就回来。”凌凯道。

    “是,大哥。我过几天给你送点衣服什么的。”张劲哭道。

    “嘿,你这毛小子,协助调查的事,算不了什么逑事,看你哭丧个啥?”凌凯骂道。

    说完,凌凯坐上大靠背椅,正襟危坐,面带笑容,张劲连忙拍好照片。

    “嗯,照得不错,你让弟妹帮我发给菲菲,呃,咱们走吧。”

    上午十一点,杨思卿办公室的保密电话响起。

    “书记,凌凯今天上午到市纪委来主动说明情况了。”

    “嗯。”杨思卿说道。

    下午两点,海都市委常委会如期召开,会上很快达成一致意见。

    首先,要全面清理海都银行涉及南投集团的金融业务往来。

    其次,要盘查海都市内各家金融机构与南投集团的业务往来。

    最后,也要求南国市相关单位协助调查。

    会议纪要计划当天完成签发,次日早上交有关单位落实执行。

    周一晚上八点,正在南家别墅逗鸟的南昊,手机上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息:风紧,扯呼!

    南昊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件,对管家说道。

    “你通知云儿,让他马上往西国走。”

    说完径直往别墅楼顶走,那楼顶上,是一架随时备用的公务机。

    “走,去南港,再转道去西国,快!”

    那管家连续打了五六个电话,南云都没接听,这档口上,他正在海都白玫瑰酒吧狂欢。哪里听得见电话声音。管家没办法,只得用一个特殊手机号码给南云发了条信息:风紧,扯呼!稀锅烩。

    第二天中午,烂醉如泥的南云才醒来,拿过手机一看,大惊失色。连忙从房中拖出箱子,戴上墨镜,开上车就往机场赶,到了国际出发厅,只见那出港安检处,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显然早已布控完毕。

    南云连忙折了回来,躲在柱子后看了半晌,也丝毫不见人撤走的迹象。心中正暗自着急,这里,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打开一看,是一条从境外发来的短信:约定俗成,升棺发财。

    看罢此信,南云万念俱灰。连忙拖着疲软的双腿,从楼上走了下来,来到停车场。抽出一支雪茄点上。随着雪茄烟圈的飘散,雪茄头部的火光一闪一闪,南云的生命似乎也走到了尽头。

    这时,南云分明看见有三辆警车驶进停车场,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南云顿感大势不妙,轻踩油门,悄悄地驶离停车场,开上了高速,直奔白河湾而去,一路畅通无阻。原以为脱离险境的南云刚想歇口气,却见后面有一辆警车跟着。只得继续加大油门往前走,那警车却跟得更紧了。

    南云的车飙得越来越快,那警车也如影随形,还鸣响了警笛。

    南云一边开车,一边给远在西国的李木子打电话,并开启了视频通话。

    那李木子迷迷糊糊地问道。

    “喂,南云,你搞什么鬼?”

    “木子,你听着。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那种人偶么?”南云道。

    “人偶,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吧?”李木子骂道。

    “木姐姐,我别打断我,你听我说。我现在告诉你,我送给你的,你天天带在身上的人偶,我手艺不行,修不好,你要修,得去找原厂家去修才行。”南云一字一顿地说道,脚下却继续飙着车,汽车的轰鸣似乎要把路面擦破似的,发出滋滋的声音。

    “你说什么啊?什么人偶,什么天天带在身上,什么修不好。”李木子一头雾水,重复着南云的话,突然间,她好像明白了这个人要说什么。于是换了一种语气,柔声说道。“南云,你现在都知道了?对不起。是我不好。”

    “没事,我不怪你。呃,我现在要和你说两件事。第一件事,南家出事了,南昊可能会过来西国找你。”南云急道。

    “嗯,那第二件事呢?”李木子问道。

    “李木子,木姐姐,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希望你以后要记得想我。”南云大声说道,那声音,似乎要突破车窗,散落到远处的白河上。

    “南云,对不起,我只喜欢成佳忆,辜负了你。不过我很感谢你。”李木子道。

    “永别了,木姐姐,来生再见!”南云说完,猛地一踩油门,汽车冲下路边的护栏,一头栽进了白河。

    “呀!”手机中的视频电话并没有关,电话那头的李木子大叫一声,心痛不已。

    “南昊,南昊,他为什么不叫爹?却叫南昊?”远在西国的李木子百思不得其解,摸着高高隆起的肚皮,禁不住淌下两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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