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儿辩日

    又是一年春好处，恰似桃花始盛开。

    袅袅催烟从村中升起，在空中纠缠，碰撞。仿佛要比一比谁的香味更足，谁家的手艺更精巧。

    一位农妇正在伙房中准备着饭食，好给地头的男人送去。面团被农妇握着的木杖碾压变形，变成薄厚恰当的面饼。

    面饼又被农妇用刀切成长条形状，这才双手一抻，将宽如皮带的面条下入滚开的水中。

    水面上的几片菜叶被面条带入水中。滚开的水珠溅起，复又砸落在重新浮出水面的绿叶上。

    几个孩童们趴在伙房门外，鼻子大动，贪婪闻嗅着蒸锅里散发出来的土豆香气。孩童们吸溜着口水，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想趁着农妇抻面的功夫，偷食一些。

    “滚滚滚。一群小王八蛋，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农妇看着孩童们鬼精的模样，哪猜不出他们的小伎俩，立刻举起木杖笑骂着。

    孩童们迫于木杖的威势，纷纷大叫一声，哄散开来。农妇笑了两声，又忙着低头抻面。

    “二狗子，你娘真扣，土豆都不给我们吃。”孩童们一溜烟跑出村屋，站在砖砌的墙边数落起农妇的小气。

    “哼，小麻子，那上你家吃去啊。”被孩童们围在中间的二狗子立刻用话语噎住出头鸟。

    孩童们纷纷看向叫做小麻子的小男孩。

    “我妈我爸都下地了，家里没人。你要去吃，我可以给你现拉一坨。”小麻子说着，背过身去，将屁股对准了二狗子，摇晃起来。

    “合着你们一家都是吃白食的啊？你爸大麻子小时候就老吃我家的饭。你个小麻子倒是学的好，也学会了跑我家吃。”

    “哈哈哈。”两人的精彩拌嘴，立刻让围着的孩童们笑成一片。

    “你胡说！我爸爸不可能吃你们家的饭。再说了我爸小时候还没你呢，你怎么知道的。你骗人，骗人！”小麻子一脸硬气，指着二狗子就责问起来。

    是呀，大麻子小时候的事，二狗子又是怎么知道呢？

    看着小伙伴们都看向了自己，二狗子眼睛一转，笑着说道：“那是我爸告诉我的。我爸爸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爷爷。他善良，给你爸一口吃的。不然啊，你爸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你？”

    “你骗人！你骗人！”小麻子被二狗子说的急了眼。立刻红着眼眶冲着二狗子扑来。

    二狗子正得意之时，突然被小麻子扑倒，两人就在地上翻滚踢打了起来。

    周围的小伙伴们，立刻后退身形，为两人的决斗让出空间。只是没有一个劝架的，都在起哄的喊着：“哦！打起来喽！打架喽！”

    农妇在伙房里听到门口的叫喊，急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向着喧闹点赶了过去。

    二狗子吃的好，身子就比小麻子高大壮实一些，此刻已经将小麻子按在身下。正要挥拳就打，突然耳朵一疼，竟是被农妇揪着耳朵拎了起来。

    二狗子一看是自己的母亲，吓得不敢动弹，可在被拉起来的时候，又趁机狠狠在小麻子身上踩了一脚。

    这一脚被农妇看在眼里，立即火起。对着二狗子就是一巴掌，二狗子斗大的眼泪就在小伙伴们的注视中掉了下来。

    “哇，哇。”二狗子哭嚎着：“为什么打我？！是他先说坏话的。”

    农妇却是不管不顾，又一巴掌拍打在二狗子小小的屁股蛋上。“不准哭，停了。”

    二狗子明白自己娘亲的脾气，立刻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在这等着。”农妇说完就揪着二狗子的耳朵进了房屋，一转身竟是拿了两个蒸好的土豆回来。

    “给，你们分着吃吧。”农妇爱怜的抚摸着几个孩童的头发，将手中的土豆掰成几块分发了下去。

    孩童们拿着散发着香甜气味的软糯土豆，顾不上烫嘴，都急忙向嘴里塞去。刚下笼屉的土豆一进嘴，立刻又被孩童们吐在掌中，一个二个的大口哈着气。

    “慢点吃，吹一吹再吃。小心烫着了。”农妇看着孩童们心急的模样，眸子里散发着爱惜的目光，小声提醒着。

    孩童们应了几声，攥着手中的土豆欢笑着跑开了。

    农妇看着跑远的孩童们摇了摇头，转身进了伙房。“王胜利，过来！”

    刚才被孩童们叫做二狗子的小男孩跑了进来，原以为是娘亲要给自己一个土豆。哪知道是让自己给田间的父亲送饭，立刻撅起了小嘴。

    农妇看着撅嘴生气的儿子，笑吟吟的从蒸锅中拿出一小块土豆。吹了又吹，才塞进儿子嘴里。

    王胜利嘴里充斥着土豆香甜的味道，立刻拎起篮子，跑跳着向田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