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速之客
是夜，温德尔发现自己的老师又失踪了，窗户依旧半开着，让黑月灰蒙的光透进屋里。
“不用睡觉就是好，每天半夜还这么精神，都不怕冷的。”将窗户虚掩，温德尔打了个哈欠。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明天起来要干什么，将要入睡，懵懂间却好像听见有什么人在呼唤着谁。
这么晚了会是谁，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好困，兴许是和自己老师一样的夜猫子，先睡觉吧。
“啪！”
耳边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还有石头在地上翻滚，然后撞上墙壁的声音。
温德尔猛然惊醒，发现虚掩的窗户就在刚才被人砸破了，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破洞。
他连忙起身去看，到底是什么人，却发现这个时候那呼唤好像更清晰了些。
“传火者大人！海姆里克大人！温德尔大人！”那个人似乎在找自己。
温德尔凑到窗边，猫下腰往外看，却发现窗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声音又从远处传来，那是个火把没有照亮的阴影处。
“你是谁？”温德尔疑问道。
“我是哈里，叔叔阿姨他们，让我来找你。”那声音似乎很年幼。
“找我干什么？”温德尔追问。
“我们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服侍圣树大人，我们已经修行很久了，每天都会举行净化仪式，大家都准备好了。”哈里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长串，似乎是背下来的词。
“你们是谁？”温德尔皱眉道。
“我们是圣树大人的羔羊啊！”哈里讶然道。
“那你走过来让我看看，你那里太黑了，我看不清你。”温德尔试探问道。
“我......我怕吓到传火者大人。”哈里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别怕，赶紧过来！”
“哦。”
哈里在暗处磨蹭一会儿，终于在温德尔的催促下，慢慢挪到了火光照耀的地方。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大半块皮肤都已经脱落，形状坑坑洼洼，像被什么东西一小块一小块得啃食过，暗黄脓液和干涸的鲜血几乎爬满了每寸地方，显得恐怖异常。
哈里颤抖着用双手挡住面部，指缝间漏出惶恐的眼睛，惴惴不安道：
“请传火者大人...不要怕我...我是圣树的羔羊，向圣树献上皮毛是我该做的事......”
温德尔几乎要把晚餐全部吐出来，但强忍心中的不适，勉强柔声道：
“没事的，是谁让你这样做的呢？”
“不是传火者大人吗？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净化自己呀。我只是想提醒传火者大人，到时候不要忘记我们。
不行，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传火者大人记得来找我们啊！”
说完，温德尔便看到名叫哈里的小男孩后撤两步，转头融入在了夜色之中。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温德尔怔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实在想不通这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哈里说，圣树的羔羊？献上皮毛？自己的老师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啊？
反正现在脑袋像团浆糊一样，根本无法继续入睡，温德尔索性坐在床边等自己老师回来，海姆里克已经连续两天半夜出门了，都不知道他去干了些什么。
而这次，直到黎明将近之时，海姆里克才匆匆归来，见温德尔似乎在等着自己，他也有些惊讶。
随后听温德尔把刚刚的遭遇讲完，海姆里克也陷入了沉思，顿了许久才道：
“这两天，我去找镇上污秽的藏匿点了。昨晚在镇上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湖畔那边的污秽气息比较浓，但是浓度却远远不够，一个月的积累应该远不止这些。
刚才，我在镇上又细细搜查了一遍，发现这里的污秽浓度都快过临界点了，但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你说几个小时前，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来找你，那现在守备这么森严，他应该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住在镇内。”
说到这里，海姆里克手腕翻转，一个装着灰色粉末的玻璃瓶出现他的手心。
随后他问温德尔之前那个叫哈里的人站在哪里，跑过去将粉末往那边一洒，快速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那个地方便有幽蓝冷火凭空燃烧起来，而且在空中迅速向某个方向移动。
但是没动一会儿，就又停在原地了。
温德尔被眼前变戏法似得场景所吸引，之前遇到什么问题，老师都会靠敏捷的身手和腰间刺剑解决，从来没有告诉自己他还会这种东西。
“老师，这是什么？”温德尔指向燃烧的火焰。
“这是黑面草的根，磨成粉之后，能够借助污秽的气息燃烧起来。”海姆里克将幽蓝冷火熄灭，平静答道。
“可是那个人感觉还没有被污秽感染啊，他应该不是邪祟，意识很清醒的，他只是受伤了。”温德尔解释道。
海姆里克翻身进屋，关好窗户，凝思片刻答道：
“有的时候，有些正在向邪祟转变的人，也会散发出污秽的气息。”
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皱眉沉思，喃喃自语道：
“不对啊，这种程度的污秽，我不可能察觉不到。追踪也追踪不过去。镇上还有人在帮他？是谁？人类还是邪祟？镇民失踪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关吗？”
温德尔也被海姆里克紧张的神情带动，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老师现在只是把他带在身边，还没有教过他什么本领。
“老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好好睡觉就行，天亮之后有我们忙的。”海姆里克闭上双眼，开始冥想休息。
第二天，两人直接前往了镇上官员办公的地方，向门卫通报了找加布之后，很快在议政厅得到了接见。
加布依旧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手里几份文件不时翻阅着，每次温德尔见到他都怀疑他随时都会倒下。
“传火者阁下，二位前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加布强颜笑道。
“我想要一份最近镇上失踪者的名单。”海姆里克平静答道。
“好的，我让属下整理一下就给你们，不过你们要这个干什么。”加布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副官去取。
“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想找失踪者名单对应一下，验证想法是否正确。”
很快，那名副官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叠登记失踪者个人信息的表格，向二人递了过来。
“这么多！这起码有几百个人吧？”温德尔被失踪者的数量吓了一跳，他终于理解之前镇上的氛围为什么那么怪了。
很快，两人在这些信息中锁定了一个人。
哈里，男，十二岁，帕顿家长子。父亲之前是镇上的卫士，在抗击邪祟入侵时战死，家中还有母亲朱利安以及三岁的弟弟。
半个月前，朱利安向卫队报告，长子失踪。
“不用睡觉就是好，每天半夜还这么精神，都不怕冷的。”将窗户虚掩，温德尔打了个哈欠。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明天起来要干什么，将要入睡，懵懂间却好像听见有什么人在呼唤着谁。
这么晚了会是谁，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好困，兴许是和自己老师一样的夜猫子，先睡觉吧。
“啪！”
耳边忽然传来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还有石头在地上翻滚，然后撞上墙壁的声音。
温德尔猛然惊醒，发现虚掩的窗户就在刚才被人砸破了，留下一个拳头大的破洞。
他连忙起身去看，到底是什么人，却发现这个时候那呼唤好像更清晰了些。
“传火者大人！海姆里克大人！温德尔大人！”那个人似乎在找自己。
温德尔凑到窗边，猫下腰往外看，却发现窗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声音又从远处传来，那是个火把没有照亮的阴影处。
“你是谁？”温德尔疑问道。
“我是哈里，叔叔阿姨他们，让我来找你。”那声音似乎很年幼。
“找我干什么？”温德尔追问。
“我们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去服侍圣树大人，我们已经修行很久了，每天都会举行净化仪式，大家都准备好了。”哈里磕磕巴巴地说了一长串，似乎是背下来的词。
“你们是谁？”温德尔皱眉道。
“我们是圣树大人的羔羊啊！”哈里讶然道。
“那你走过来让我看看，你那里太黑了，我看不清你。”温德尔试探问道。
“我......我怕吓到传火者大人。”哈里似乎在惧怕着什么。
“别怕，赶紧过来！”
“哦。”
哈里在暗处磨蹭一会儿，终于在温德尔的催促下，慢慢挪到了火光照耀的地方。
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大半块皮肤都已经脱落，形状坑坑洼洼，像被什么东西一小块一小块得啃食过，暗黄脓液和干涸的鲜血几乎爬满了每寸地方，显得恐怖异常。
哈里颤抖着用双手挡住面部，指缝间漏出惶恐的眼睛，惴惴不安道：
“请传火者大人...不要怕我...我是圣树的羔羊，向圣树献上皮毛是我该做的事......”
温德尔几乎要把晚餐全部吐出来，但强忍心中的不适，勉强柔声道：
“没事的，是谁让你这样做的呢？”
“不是传火者大人吗？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净化自己呀。我只是想提醒传火者大人，到时候不要忘记我们。
不行，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传火者大人记得来找我们啊！”
说完，温德尔便看到名叫哈里的小男孩后撤两步，转头融入在了夜色之中。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温德尔怔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他实在想不通这是这么一回事。
那个哈里说，圣树的羔羊？献上皮毛？自己的老师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啊？
反正现在脑袋像团浆糊一样，根本无法继续入睡，温德尔索性坐在床边等自己老师回来，海姆里克已经连续两天半夜出门了，都不知道他去干了些什么。
而这次，直到黎明将近之时，海姆里克才匆匆归来，见温德尔似乎在等着自己，他也有些惊讶。
随后听温德尔把刚刚的遭遇讲完，海姆里克也陷入了沉思，顿了许久才道：
“这两天，我去找镇上污秽的藏匿点了。昨晚在镇上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湖畔那边的污秽气息比较浓，但是浓度却远远不够，一个月的积累应该远不止这些。
刚才，我在镇上又细细搜查了一遍，发现这里的污秽浓度都快过临界点了，但却找不到任何可疑的地方。
你说几个小时前，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来找你，那现在守备这么森严，他应该不是从外面来的，而是住在镇内。”
说到这里，海姆里克手腕翻转，一个装着灰色粉末的玻璃瓶出现他的手心。
随后他问温德尔之前那个叫哈里的人站在哪里，跑过去将粉末往那边一洒，快速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咒语，那个地方便有幽蓝冷火凭空燃烧起来，而且在空中迅速向某个方向移动。
但是没动一会儿，就又停在原地了。
温德尔被眼前变戏法似得场景所吸引，之前遇到什么问题，老师都会靠敏捷的身手和腰间刺剑解决，从来没有告诉自己他还会这种东西。
“老师，这是什么？”温德尔指向燃烧的火焰。
“这是黑面草的根，磨成粉之后，能够借助污秽的气息燃烧起来。”海姆里克将幽蓝冷火熄灭，平静答道。
“可是那个人感觉还没有被污秽感染啊，他应该不是邪祟，意识很清醒的，他只是受伤了。”温德尔解释道。
海姆里克翻身进屋，关好窗户，凝思片刻答道：
“有的时候，有些正在向邪祟转变的人，也会散发出污秽的气息。”
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皱眉沉思，喃喃自语道：
“不对啊，这种程度的污秽，我不可能察觉不到。追踪也追踪不过去。镇上还有人在帮他？是谁？人类还是邪祟？镇民失踪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关吗？”
温德尔也被海姆里克紧张的神情带动，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老师现在只是把他带在身边，还没有教过他什么本领。
“老师，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好好睡觉就行，天亮之后有我们忙的。”海姆里克闭上双眼，开始冥想休息。
第二天，两人直接前往了镇上官员办公的地方，向门卫通报了找加布之后，很快在议政厅得到了接见。
加布依旧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手里几份文件不时翻阅着，每次温德尔见到他都怀疑他随时都会倒下。
“传火者阁下，二位前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加布强颜笑道。
“我想要一份最近镇上失踪者的名单。”海姆里克平静答道。
“好的，我让属下整理一下就给你们，不过你们要这个干什么。”加布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副官去取。
“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想找失踪者名单对应一下，验证想法是否正确。”
很快，那名副官又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叠登记失踪者个人信息的表格，向二人递了过来。
“这么多！这起码有几百个人吧？”温德尔被失踪者的数量吓了一跳，他终于理解之前镇上的氛围为什么那么怪了。
很快，两人在这些信息中锁定了一个人。
哈里，男，十二岁，帕顿家长子。父亲之前是镇上的卫士，在抗击邪祟入侵时战死，家中还有母亲朱利安以及三岁的弟弟。
半个月前，朱利安向卫队报告，长子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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