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辩论与信任
大厅内少了很多人，特别是法师，同时那颗被感染邪能的水晶也不见了踪迹，想来他们肯定还在某个地方跟后者较劲。
“小伙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导流水晶动手脚。”兰德拉看着镇定自若打量四周的年轻法师，眉头轻轻拧起，冰冷的声音仿佛出鞘的利剑，随时随地都能将对方刺得千疮百孔。
“作为东部圣殿的魔网监护者，我本应立刻将你处决。”将视线放在温蕾萨身上，兰德拉的表情难得缓和了一些，“但念在温蕾萨女士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胡说八道！”不等兰洛斯开口，温蕾萨反倒先一步站了出来，“导流水晶是薇兰妮亚要我们带过来的，而且我跟兰洛斯一直都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对水晶做些什么。”
兰洛斯很清楚这姑娘嫉恶如仇的性子，但他没想到，即便是自己这个‘恶人’，她也不惜以得罪魔网监护者为代价据理力争。
兰洛斯阴沉的脸色闪过一抹柔和，随即按住对方的肩膀，打断了还想继续解释的游侠。他还没有软弱到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步。
“温蕾萨说的没错，我一个月前才来法瑟林担任助教，带学生进行西部圣殿的工作也纯粹是学院安排，带水晶来这儿也是薇兰妮亚的嘱托。你真的觉得，我有时间和机会来谋划这场动乱吗？”
虽然从逻辑上来说兰洛斯的话很有可信度，但可惜兰德拉并没有被说动，恰恰相反，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尖锐，好似看着什么令人作呕的画面。
“那颗水晶上的气息与记载中的恶魔魔法有很大程度的相似，如果你与恶魔达成了某种交易，那这些问题自然就不是问题。”兰德拉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兰洛斯的一举一动，显然是心里已经肯定了他罪犯的身份，“我可是知道的，一个月前在金枝村发生的事情……”
金枝村是边陲小村，但依旧是属于班蒂诺雷尔的庇护边缘，可即便有结界对异位面的抵抗，还是遭遇了恶魔的侵害。而唯一的幸存者，只有这个法师，这个半年前从结界外的南边迁入的精灵。
虽然金枝村事件因为有恶魔出现在结界内，高层考虑到民众对国防力量的担忧而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封锁，但兰德拉贵为魔网监护者，自有获悉具体情况的能力。
现在这家伙又在自己眼前引发了跟恶魔相关的事件，她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如果你想证明你的清白也不是不可以。”对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兰德拉预想中的紧张，只有悲伤，和隐而不发的愤怒。她不禁对自己的推测打上了问号，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我对魔力的性质颇有研究，你是否愿意让我们对你的魔力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虽然是提问，但兰洛斯能听出对方那不容置疑的语气。
虽然他使用的邪能都是通过献祭自己的生命获得，但这并不是说平时就无法发现他身上邪能的踪迹。这个险他冒不起，更何况，所谓的魔力检查，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被人随意摆弄，他不可能接受这种侮辱。
“呵呵，你觉得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兰洛斯冷冷一笑，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魔网监护者。
不等兰德拉发怒，人群顿时变得喧哗起来，有人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有人斥责他的不知礼数，也有人咒骂着他对上位者的冒犯与冲撞。
可这些，兰洛斯统统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跟兰德拉对视着，对周围的噪声视若无睹：“完了吗？那我继续说了。”
“整个事件最大的嫌疑并不在我的身上，而是薇兰妮亚。”在兰洛斯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人群再度热闹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抨击他对另一位魔网监护者的诬陷。
“都闭嘴！”兰德拉猛一拍桌，强忍着将这个法师化作飞灰的怒火，那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瞳扫过众人，畏惧的冲击，让所有人都乖乖噤声。
那仿佛要吃人的视线最终落到了兰洛斯身上，高阶施法者强韧的精神力和汹涌的魔力压迫着他，好似要将他一巴掌拍进地里去。
尽管她看不起借着实力和经验以外的手段成为魔网监护者的薇兰妮亚，但后者毕竟是跟她一样的身份，代表的是奎尔萨拉斯统治阶级的脸面。而这个精灵，这个什么都不是的精灵说出的话，无异于一巴掌打在同为监护者的她脸上。
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不可饶恕！
凭借同样不俗的精神硬撑着没有失态，兰洛斯没有去理会对方根深蒂固的阶级分化思想，沉下脸色，将那个让他无比恐惧的猜测细细道来。
“薇兰妮亚是西部圣殿的魔网监护者，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对导流水晶做这些手脚。就像你说的，水晶上的力量是恶魔的力量，如果她真的跟恶魔达成了某种约定，那么以她的身份和权力，后果将不堪设想……”
以兰洛斯对恶魔的了解，他几乎可以断定，燃烧军团就是想借着几大圣殿所掌控的庞大魔力来开启通往扭曲虚空的传送门。在他的记忆里，后世的某一天，恶魔借着太阳之井的力量不仅给这个世界输送了大量部队，更是将燃烧军团的指挥官，欺诈者基尔加丹带到了艾泽拉斯。
虽然三大圣殿只是对太阳之井的魔力进行分流，但这也足以大量恶魔借此进入到这个世界。
姑且不论这会对艾泽拉斯造成什么影响，以自己身上的萨格里特钥石，他毫无疑问会成为燃烧军团追击的首要目标。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两世为人，拥有着超乎寻常的阅历和视角。
“说完了吗？”兰德拉没有丝毫动容，她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兰洛斯，就像是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渺小蝼蚁，“来人，把他关起来，直到他愿意坦白为止！”
看到卫兵和法师们快步上前，温蕾萨顿时一惊，连忙挡在了他的身前：“你在干什么？兰洛斯说的明明很有道理，你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决？！”
不只是温蕾萨，就连兰洛斯自己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的目光在卫兵和法师的身上一个个扫过，最终落在了兰德拉身上，他们的眼里，都有着一种相同的色彩。
他们都认为他有罪！
为什么？
短暂的疑惑，等到他看到兰德拉身下富丽华贵的座椅和奢侈艳红的丝绒地毯后，他突然悟了，他突然明白什么叫民不与官斗。
兰德拉·晨行者，是高高在上的魔网监护者，是手握实权的一方领主。而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屁民，再怎么舌灿莲花，再怎么良苦用心，在这些强者眼里，他也只是一只聒噪的苍蝇。
在这个世界，魔力的存在加剧了阶级分化的严重程度。力量巩固权威，魔力推动生产，而那些没有天赋和机遇的普通人，一辈子很难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强弱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弱者的价值在部分功利主义的强者眼里，或许连一块法力水晶都不如。
就像现在的他和兰德拉。
从一开始，他俩之间就不存在对话的可能，因为对话的前提，是平等，是人权。兰洛斯没有身份，没有力量，甚至连生死的权利都只是兰德拉一句话的事情。
更何况他还在‘污蔑’另一位‘高贵’的魔网监护者。
这里的所有人都认同这一套观点，他们都认为兰洛斯没有资格去评判权威的对错，他们都认为处于阶级最底层的兰洛斯所说的话，没有价值。
这就是‘高等’精灵？哈，哈哈哈……
尽管处境堪忧，但兰洛斯的嘴角还是高高扬起，他无声冷笑着，不知道是在嘲笑这可笑的观念，还是在讽刺渺小的自己。
“都给我住手！”瞥了一眼低下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兰洛斯，温蕾萨心下一急，当即大喊。
不同于兰洛斯，温蕾萨是风行者家族的老三，而风行者，是历代守护奎尔萨拉斯国土的部队领袖。虽然她的武器早已被收缴，但就凭她的名字，这些人也必须重视。
“温蕾萨，你要包庇他吗？”兰德拉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这并不足以让她放弃惩戒这个放肆精灵的想法。
“我没有包庇，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罪犯！”温蕾萨大喊着，那如银铃般的嗓音透露着些许稚嫩，但却依旧掷地有声，“最简单的证据就是，那块水晶的力量你们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镇压下来，这根本不可能是他能办到的。”
言外之意，是我太弱了吗？
兰洛斯哭笑不得，但温蕾萨的信任，却悄然间唤回了他的心绪。他不能放弃，更不能逃避，哪怕拦在面前的，是蔓延奎尔萨拉斯整个权贵阶级的腐朽和堕落。
“如果真是我做的，在水晶爆发的那一瞬间，我一定会出手阻止你们的压制，而不是等到现在所有人都警惕的时候，还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地步。”兰洛斯抬起目光，看向了魔网监护者，这一次，他没有再考虑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而是尝试切入对方的角度。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但兰德拉，薇兰妮亚是一位魔网监护者，那你能保证她有资格胜任这个岗位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兰德拉的脑海中炸响。
幸好一见面这家伙就表露了对薇兰妮亚及其有关之人的不满。
清楚捕捉到对方目光中的颤动，兰洛斯松了口气，旋即继续说道：“除了这里，薇兰妮亚还吩咐其他学生将另一块水晶带往北部圣殿，只要你跟那里的魔网监护者凯丹尼斯取得联络，应该就能明白。”
“混账，这还用你说吗？”一个精灵法师从人群中跳了出来，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好像兰洛斯是他杀父仇人一样，“兰德拉大人一早就用向北部圣殿和西部圣殿使用了风讯术。”
2环法术风讯术，跟1环法术传讯术最大的不同就是距离，风讯术能够进行数十公里的远距离传讯，而传讯术一般也就是几十上百米。
“没有回应吗？”兰洛斯双眼微眯，如果有回应，那么根本就不需要这场可笑的审判，“看来混乱魔力已经扰乱了魔网节点，风讯术恐怕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跨越数十公里准确到达。”
“我建议你立刻安排人去北部圣殿。”
“呵，你想趁机削弱圣殿的布置吗？”兰德拉冷冷一笑，显然是看穿了兰洛斯的‘用心险恶’。
“我又没说一定要施法者。”兰洛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兰德拉的轻蔑并没有动摇他的情绪，低魅力值的生活，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一旁，温蕾萨看到众人窃窃私语，而兰德拉也没有给出回复，她立刻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那就让我去吧，我是温蕾萨·风行者，既然卷入到这场骚乱，我也有义务为奎尔萨拉斯出一份力。”
“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对无辜之人进行迫害，以风行者之名起誓，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小伙子，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对导流水晶动手脚。”兰德拉看着镇定自若打量四周的年轻法师，眉头轻轻拧起，冰冷的声音仿佛出鞘的利剑，随时随地都能将对方刺得千疮百孔。
“作为东部圣殿的魔网监护者，我本应立刻将你处决。”将视线放在温蕾萨身上，兰德拉的表情难得缓和了一些，“但念在温蕾萨女士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
“胡说八道！”不等兰洛斯开口，温蕾萨反倒先一步站了出来，“导流水晶是薇兰妮亚要我们带过来的，而且我跟兰洛斯一直都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对水晶做些什么。”
兰洛斯很清楚这姑娘嫉恶如仇的性子，但他没想到，即便是自己这个‘恶人’，她也不惜以得罪魔网监护者为代价据理力争。
兰洛斯阴沉的脸色闪过一抹柔和，随即按住对方的肩膀，打断了还想继续解释的游侠。他还没有软弱到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地步。
“温蕾萨说的没错，我一个月前才来法瑟林担任助教，带学生进行西部圣殿的工作也纯粹是学院安排，带水晶来这儿也是薇兰妮亚的嘱托。你真的觉得，我有时间和机会来谋划这场动乱吗？”
虽然从逻辑上来说兰洛斯的话很有可信度，但可惜兰德拉并没有被说动，恰恰相反，她的目光陡然变得尖锐，好似看着什么令人作呕的画面。
“那颗水晶上的气息与记载中的恶魔魔法有很大程度的相似，如果你与恶魔达成了某种交易，那这些问题自然就不是问题。”兰德拉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兰洛斯的一举一动，显然是心里已经肯定了他罪犯的身份，“我可是知道的，一个月前在金枝村发生的事情……”
金枝村是边陲小村，但依旧是属于班蒂诺雷尔的庇护边缘，可即便有结界对异位面的抵抗，还是遭遇了恶魔的侵害。而唯一的幸存者，只有这个法师，这个半年前从结界外的南边迁入的精灵。
虽然金枝村事件因为有恶魔出现在结界内，高层考虑到民众对国防力量的担忧而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封锁，但兰德拉贵为魔网监护者，自有获悉具体情况的能力。
现在这家伙又在自己眼前引发了跟恶魔相关的事件，她怎么可能不起疑心？
“如果你想证明你的清白也不是不可以。”对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兰德拉预想中的紧张，只有悲伤，和隐而不发的愤怒。她不禁对自己的推测打上了问号，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我对魔力的性质颇有研究，你是否愿意让我们对你的魔力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虽然是提问，但兰洛斯能听出对方那不容置疑的语气。
虽然他使用的邪能都是通过献祭自己的生命获得，但这并不是说平时就无法发现他身上邪能的踪迹。这个险他冒不起，更何况，所谓的魔力检查，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被人随意摆弄，他不可能接受这种侮辱。
“呵呵，你觉得现在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吗？”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兰洛斯冷冷一笑，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对方是一位高高在上的魔网监护者。
不等兰德拉发怒，人群顿时变得喧哗起来，有人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有人斥责他的不知礼数，也有人咒骂着他对上位者的冒犯与冲撞。
可这些，兰洛斯统统没有理会，他只是一动不动地跟兰德拉对视着，对周围的噪声视若无睹：“完了吗？那我继续说了。”
“整个事件最大的嫌疑并不在我的身上，而是薇兰妮亚。”在兰洛斯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人群再度热闹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在抨击他对另一位魔网监护者的诬陷。
“都闭嘴！”兰德拉猛一拍桌，强忍着将这个法师化作飞灰的怒火，那双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瞳扫过众人，畏惧的冲击，让所有人都乖乖噤声。
那仿佛要吃人的视线最终落到了兰洛斯身上，高阶施法者强韧的精神力和汹涌的魔力压迫着他，好似要将他一巴掌拍进地里去。
尽管她看不起借着实力和经验以外的手段成为魔网监护者的薇兰妮亚，但后者毕竟是跟她一样的身份，代表的是奎尔萨拉斯统治阶级的脸面。而这个精灵，这个什么都不是的精灵说出的话，无异于一巴掌打在同为监护者的她脸上。
胆大包天，肆意妄为，不可饶恕！
凭借同样不俗的精神硬撑着没有失态，兰洛斯没有去理会对方根深蒂固的阶级分化思想，沉下脸色，将那个让他无比恐惧的猜测细细道来。
“薇兰妮亚是西部圣殿的魔网监护者，她有足够的时间和能力对导流水晶做这些手脚。就像你说的，水晶上的力量是恶魔的力量，如果她真的跟恶魔达成了某种约定，那么以她的身份和权力，后果将不堪设想……”
以兰洛斯对恶魔的了解，他几乎可以断定，燃烧军团就是想借着几大圣殿所掌控的庞大魔力来开启通往扭曲虚空的传送门。在他的记忆里，后世的某一天，恶魔借着太阳之井的力量不仅给这个世界输送了大量部队，更是将燃烧军团的指挥官，欺诈者基尔加丹带到了艾泽拉斯。
虽然三大圣殿只是对太阳之井的魔力进行分流，但这也足以大量恶魔借此进入到这个世界。
姑且不论这会对艾泽拉斯造成什么影响，以自己身上的萨格里特钥石，他毫无疑问会成为燃烧军团追击的首要目标。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这样两世为人，拥有着超乎寻常的阅历和视角。
“说完了吗？”兰德拉没有丝毫动容，她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兰洛斯，就像是看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渺小蝼蚁，“来人，把他关起来，直到他愿意坦白为止！”
看到卫兵和法师们快步上前，温蕾萨顿时一惊，连忙挡在了他的身前：“你在干什么？兰洛斯说的明明很有道理，你凭什么做出这样的判决？！”
不只是温蕾萨，就连兰洛斯自己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的目光在卫兵和法师的身上一个个扫过，最终落在了兰德拉身上，他们的眼里，都有着一种相同的色彩。
他们都认为他有罪！
为什么？
短暂的疑惑，等到他看到兰德拉身下富丽华贵的座椅和奢侈艳红的丝绒地毯后，他突然悟了，他突然明白什么叫民不与官斗。
兰德拉·晨行者，是高高在上的魔网监护者，是手握实权的一方领主。而他，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屁民，再怎么舌灿莲花，再怎么良苦用心，在这些强者眼里，他也只是一只聒噪的苍蝇。
在这个世界，魔力的存在加剧了阶级分化的严重程度。力量巩固权威，魔力推动生产，而那些没有天赋和机遇的普通人，一辈子很难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强弱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弱者的价值在部分功利主义的强者眼里，或许连一块法力水晶都不如。
就像现在的他和兰德拉。
从一开始，他俩之间就不存在对话的可能，因为对话的前提，是平等，是人权。兰洛斯没有身份，没有力量，甚至连生死的权利都只是兰德拉一句话的事情。
更何况他还在‘污蔑’另一位‘高贵’的魔网监护者。
这里的所有人都认同这一套观点，他们都认为兰洛斯没有资格去评判权威的对错，他们都认为处于阶级最底层的兰洛斯所说的话，没有价值。
这就是‘高等’精灵？哈，哈哈哈……
尽管处境堪忧，但兰洛斯的嘴角还是高高扬起，他无声冷笑着，不知道是在嘲笑这可笑的观念，还是在讽刺渺小的自己。
“都给我住手！”瞥了一眼低下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兰洛斯，温蕾萨心下一急，当即大喊。
不同于兰洛斯，温蕾萨是风行者家族的老三，而风行者，是历代守护奎尔萨拉斯国土的部队领袖。虽然她的武器早已被收缴，但就凭她的名字，这些人也必须重视。
“温蕾萨，你要包庇他吗？”兰德拉的怒火稍稍平复了一些，但这并不足以让她放弃惩戒这个放肆精灵的想法。
“我没有包庇，因为他根本就不是罪犯！”温蕾萨大喊着，那如银铃般的嗓音透露着些许稚嫩，但却依旧掷地有声，“最简单的证据就是，那块水晶的力量你们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镇压下来，这根本不可能是他能办到的。”
言外之意，是我太弱了吗？
兰洛斯哭笑不得，但温蕾萨的信任，却悄然间唤回了他的心绪。他不能放弃，更不能逃避，哪怕拦在面前的，是蔓延奎尔萨拉斯整个权贵阶级的腐朽和堕落。
“如果真是我做的，在水晶爆发的那一瞬间，我一定会出手阻止你们的压制，而不是等到现在所有人都警惕的时候，还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地步。”兰洛斯抬起目光，看向了魔网监护者，这一次，他没有再考虑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而是尝试切入对方的角度。
“我知道你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但兰德拉，薇兰妮亚是一位魔网监护者，那你能保证她有资格胜任这个岗位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兰德拉的脑海中炸响。
幸好一见面这家伙就表露了对薇兰妮亚及其有关之人的不满。
清楚捕捉到对方目光中的颤动，兰洛斯松了口气，旋即继续说道：“除了这里，薇兰妮亚还吩咐其他学生将另一块水晶带往北部圣殿，只要你跟那里的魔网监护者凯丹尼斯取得联络，应该就能明白。”
“混账，这还用你说吗？”一个精灵法师从人群中跳了出来，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好像兰洛斯是他杀父仇人一样，“兰德拉大人一早就用向北部圣殿和西部圣殿使用了风讯术。”
2环法术风讯术，跟1环法术传讯术最大的不同就是距离，风讯术能够进行数十公里的远距离传讯，而传讯术一般也就是几十上百米。
“没有回应吗？”兰洛斯双眼微眯，如果有回应，那么根本就不需要这场可笑的审判，“看来混乱魔力已经扰乱了魔网节点，风讯术恐怕没有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跨越数十公里准确到达。”
“我建议你立刻安排人去北部圣殿。”
“呵，你想趁机削弱圣殿的布置吗？”兰德拉冷冷一笑，显然是看穿了兰洛斯的‘用心险恶’。
“我又没说一定要施法者。”兰洛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兰德拉的轻蔑并没有动摇他的情绪，低魅力值的生活，教会了他很多东西。
一旁，温蕾萨看到众人窃窃私语，而兰德拉也没有给出回复，她立刻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那就让我去吧，我是温蕾萨·风行者，既然卷入到这场骚乱，我也有义务为奎尔萨拉斯出一份力。”
“不过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对无辜之人进行迫害，以风行者之名起誓，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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