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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父——子

    “过来吧,过来吧!快点!再快点!嘿嘿,嘿嘿……”

    荒凉的小山坡,低声回荡,传出一阵又一阵让人心怵的轻笑。

    ……

    “你去哪?”

    “该翻地了。”

    “地!地!地!地!瞧你那点出息!就知道守着那几亩破地!”

    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没有抬头,他是农民,没能给孩子更好的处境,他感到自卑。

    不怪孩子,都是他的错。

    孩子从小就没了妈,不是别的,就是嫌弃他,愚笨?还是木讷什么的。他也不在乎,反正这个家有她没她一个样,他还有儿子。

    可是儿子,似乎不那样想。

    “说话啊!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这个样子妈才丢下我不管!”

    嘭!

    草席枕把他砸的一个踉跄,默默捡起来,拍拍灰,放在床边,他没敢回头,他怕看到孩子伤心。

    “我……我翻完地还要看看哪里好打井,地太干了养不活。”

    “地地地地!滚去你的地上吧!”

    年轻人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窝。

    夜色照的人心慌。

    “队长!那股波长又加强了!”

    “能定位了吗?”

    “Z市和G市的中间区域,只能精确到这了。”

    李俞明看了看地图,“范围有点大啊,让倪焕和文耀去巡查一下,地面走访让肖阳去。”

    “是!”

    “泰坦,持续关注,随时汇报更新定位。”

    “是,长官。”

    另一边,肖阳开车奔走在两市之间的大量城镇。

    “叔,你们这山里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啊?”

    乡下路不好走,肖阳只能把车子远远的停在路边,几十个村庄,一步一步的走访。

    “啊?啥异常?”

    大叔显然没搞清状况。

    “异常,就是,跟平常有很大改变的东西。”

    “没有,没有,都是老样子,没得变化。”

    “这样啊,谢谢您,打扰了!”

    “没得事,没得事。”

    大叔摆摆手,在外人面前他还是有些底气的,一想到孩子,他又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了大叔?”

    “莫得事,我就是有点伤心,你说,我要是赚了钱,我的儿是不是就会觉得我有出息了?”

    “您的儿子?”

    “是啊。”

    “会的,一定会的。”

    “哈哈哈哈,好,等我挖好这口井,明年地里一定能大丰收!”

    “娃儿,再见咯!”

    “再见。”

    肖阳摆了摆手,忽然脑补出一个衣着光鲜,鼻孔朝天的厌恶形象。

    啧,肖阳连忙把他甩出脑海。

    时间就这样,平安的又度过了两个夜晚。

    “怎么样了?”

    李俞明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负面波长的追踪让他伤透了脑筋。

    “小但,长石,姚岗,就在这片区域内!”

    周晰在显示屏上画了个圆,泰坦立刻将投影展现在指挥中心大屏幕上。

    这个半径五公里的圆包含了太多东西,三个村庄,两片紫竹林,一大片毛竹,两座荒丘还有一个挺拔耸立的小山峰。

    “喂!”

    中年人立即停下了脚步。

    “怎,怎么了?”

    “那口井,你别管了,我有办法。”

    儿子不咸不淡的诉说着,仿佛在说“我渴了”那样简单。

    只是眼里充斥的骄傲与轻蔑,让他又开心又难过。

    “要,要多少钱,你说。”

    “滚!不差你几个臭钱!”

    他去喂猪了,那是他今年过年的倚仗。

    他不是一个好父亲。

    他知道儿子对自己的评价,他一辈子都在弄他的那片地、那只猪。但他也没办法啊!

    也许以后,儿子会有出息的吧。

    夜深了。

    “来啊,来啊!嘿嘿嘿嘿……”

    “队长!出现了!”

    卫星投射的是一个荒凉的小山坡,圆月皎洁,清风徐过,静谧而美好。

    “打开负能量扫描!”

    哔!

    一阵蓝光扫过,满屏的静谧美好全都不见,一圈圈拥挤缠绕的波长线条在小山坡上空扭曲着,天空一片漆黑。

    “有发现!”

    周晰大叫一声,立即把镜头拉伸到更近的位置,一个人影出现在小山坡上。

    “他是谁?!”

    “陆昂,长石村人,今年27岁……”

    泰坦立刻给出了详细的答复。

    “队长你看他的腿!”

    那已经不是人类的双腿了,虬结的肌肉闪烁着焦黑的光泽,皲裂的痕迹布满肌肤,他的两条腿足有正常人腰肢粗细!

    “为什么会这样?”

    周晰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能够吸收负面波长?怎么会异变成怪兽的模样?

    是的,年轻人正在向怪兽变化,膨胀的四肢,猩红的双目,还有越发高大的躯体。

    他的头顶开始长出嶙峋犄角,焦黑的外表取代了人类的皮肤,他已经长到足足两人高了!

    “文耀,通知附近群众紧急疏散!倪焕先上飞机,吸引年轻……怪兽的注意力。肖阳,虽然有点危险,但我希望能近距离搜集到资料!”

    “明白”×3

    你来看看!

    恍惚间薛峰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出事了?

    薛峰的身体从房间消失,下一刻,银蓝相间的巨人再次在天空飞翔。

    “是!是路人!”

    醉酒的中年社畜发出模糊的叫唤。

    “大叔,这里有危险!你快离开!”

    “不行!我儿子不见了!我要去找他!”

    “您先走!我来帮您找!”

    “不行!我一定要先找到他!”

    大叔突然发力,甩开了文耀,直挺挺的冲到了山坡之下。

    “文耀!你在干嘛!”

    躲在石头后的肖阳压低了嗓子怒吼!

    “吼!”

    怪兽嘶吼着,变化依旧在持续,十几米高的身影在黑夜中无比刺眼。

    大叔见到了怪兽,怪兽也看见了大叔。

    就在肖阳准备放下扫描,拼死相救的时候。

    怪兽的身体猛地窜高到五十多米!

    “吼!”

    末日降临!

    赛迦到了!

    他看了看嘶嚎着却没有开始破坏的怪兽倍感惊讶,他打量着四周,嗯?还有个普通人?

    大叔见到了怪兽,也见到了怪兽脚下熟悉的衣物和布料。

    他是农民,不知道什么名牌不名牌,他只知道儿子喜欢那些标志怪异的衣服,尤其是那件紫色外套,天天都穿,而现在,外套碎了,在地上,在脚下,怪兽脚下。

    “等井打好了,明年就有好收成,存的钱差不多也就够你娶媳妇了,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跟你们住……”

    老人一步步走向怪兽。

    赛迦沉默,他是有超能力,可是超能力了解决不了这一切,超能力只是让他感受到。

    压力,挫折,绝望,让农民父亲的这颗心,死了。

    救他!他就是那个怪兽!

    相比在场众人,几千公里外的李俞明反而看的更加清晰。在大叔和怪兽相见得瞬间,在怪兽骤然拔高之前,分明有两颗硕大的眼泪落下!

    只是身体的巨变让怪兽的体表温度超乎寻常的高,泪水还未流过脸颊,就已经蒸发殆尽了。

    救他!

    就在赛迦接受到李俞明波长的同一瞬间,肖阳猛地从石头后方扑出。

    太危险了,他要把这个大叔带走!

    “吼!”

    巨兽嘶吼,一巴掌拍向肖阳。

    “咚!”

    千钧一发之际,赛迦一脚踢向怪兽,阻止了怪兽的进攻。

    “快走!”

    肖阳连忙背起悲恸的大叔,“快醒醒!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吼!”

    巨兽狂吼,仿佛失去理智一般,疯狂拍打着赛迦。

    “咚!咚!咚!”

    一掌,两掌,三掌,打的赛迦连连后退。

    可恶啊,力量太强了!

    可是,如果真的向李俞明说的……试试吧!

    嘭!

    怪兽一掌击飞了格挡的巨人。

    “巨人今天,这么弱的吗?”

    倪焕擦了擦手心的汗水,他有点紧张。

    “不,巨人是故意的!”

    只见赛迦双手一展,稳稳卸去了怪兽的力道,还借此拉开距离漂浮在空中。

    柔和的光。

    赛迦不断回忆着记忆中的能量,单掌直竖,前推,一道光辉自胸前水晶亮起,蔓延笼罩在怪兽身上。

    “这是什么能量?肖阳!”

    “明白!”

    光辉笼罩下,怪兽逐渐恢复了平静。

    嗯?

    看着仅仅恢复平静的怪兽,赛迦再次推出柔和的光波。

    “不用尝试了。”

    强大的念直接与赛迦相连。

    “你是?”

    “我啊,呵,一个可怜人罢了。”

    “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怪兽似乎在思考,然后掰下头上犄角,猛地扎进了不远处的田地。

    “快杀了我吧,我的意识,坚持不了多久了。”

    失去了犄角的怪兽嘶嚎着,仿佛又要回到了刚才残暴的意识统治。

    “快!”

    “劼!”

    “快啊!”

    赛迦看着在原地不断挣扎的怪兽,终于下定了决心。

    “轰!”

    一道十字风暴扫过,怪兽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的,地上的犄角也消失了,田地里涌出了大片大片清澈甘甜的地下水。

    明年,这几十亩地,大概都能丰收了。

    ……

    “自愿献祭,用作魔神降临的躯体吗?”

    “人类,怎么能联系到宇宙外的魔神?”

    “大概是通过了那些负能量波长吧。”

    “可是为什么?”

    “也许是怨恨,那片贫瘠土地的农民,世代积累的不甘和怨恨。”

    “又或者是他自身具有特殊性,他强烈的恨和……爱。”

    “爱?”

    “是的,爱。”

    “大叔呢,后来怎么样了?”

    “失踪了,听村里人说,疯了。”

    “都怪他那儿子,没事整什么幺蛾子!”

    “你是智障吗?”

    “那个孩子是先天残疾啊!”

    “啊?那他妈?”

    “卷了钱和其他男人跑路了。”

    “他知道吗?”

    倪焕突然低沉下来。

    过了一会儿,

    “不知道。”

    回答,更低。

    老父亲一辈子都在丰沃那片土地,那只猪。在他眼里,儿子就是那片土地,那只猪。

    他或许知道,又或许并未察觉,在那片土地,那只猪的视线里,他也是一辈子的老父亲。

    那座贯穿了地下深层的水井,让这几个临近的村庄,翻了几倍的人口。

    据说,还有人给那只犄角,盖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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