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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小鸢重视初体验

    海滨古刹。

    一只蓝羽鸟雀扇动着翅膀飞过连片的绿林茂植,停靠在院中。

    少顷,漆面斑驳的房门被推开,一个白须老人走到蓝鸟前边,取下了它腿上绑的小竹筒。

    老人长得虽老,却腰不弯,腿不颤,精神矍铄。

    每个动作都轻缓自然。

    他打开竹筒看过内里的纸条,喃喃自问:“胥克终究还是死了吗……”

    海风吹着老人的白须,吹散从老人指隙飘下的纸屑。

    纸屑零零星星落在地上,在色泽怪异的土层表面分外扎眼。

    他背着手,神情黯然地转身回房,走过前厅,进到了一个居中摆着数个木头立牌的小房间内。

    这房间像一祠堂,面积狭小的原因,最多容纳五、六人。

    香案上的立牌写有人名,逐一数过可知立牌共七个,前五个除第三个画了一条斜杠,其余均已使朱笔画了大大的“×”。

    而老人进来以后拿起第六个立牌,涂掉了上边的“胥克”二字。

    老人搁下朱笔,顺手燃了三炷香插在香炉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七人亡其五,活着的一瘫一癫,难道‘玄坤术’的因果报应,真的逃不过?”

    ……

    禹城,客栈。

    许冬捧着自矮子男子储物袋搜刮到的一本“玄坤术”发呆半个时辰,终于换了个姿势。

    文小鸢怕他再去想功法的问题,忙问:“看出端倪了?”

    许冬顿了顿,继续翻阅手头“玄坤术”。

    “想到一些有趣的事……”

    文小鸢出于体贴没多打搅许冬,又过了半刻钟,最后一页书在许冬的吁气声中被翻过。

    这是半个多时辰里,许冬第五遍看“玄坤术”。

    “小鸢你记不记得我们曾劫过一个原属东海滨宓宗的修士?”

    文小鸢不假思索地应道:“记得,而且恍如昨日。你想说今天的矮子和那个原宓宗弟子找上我们,这事有讲究?”

    “不止有讲究。死者姓‘胥’名‘克’,也是原宓宗弟子,他们有个共同点——都在没有犯事的情况下被宓宗逐出了宗门。”

    一个巧合能说是“巧合”,当巧合叠上巧合的时候,相信它远不如把它视为必然更好。

    因此,前者后者身上的迷就值得品咂了。

    “说说你的想法。”

    在开始述说观点前,许冬取出了他手写的“玄坤术”,将之与胥克储物袋得到的另一版摆在一起要文小鸢看。

    不看不知道,两本“玄坤术”和之前“空明术”的情形如出一辙。

    这让文小鸢产生一个疑问,他们过去劫的原宓宗弟子是否和胥克一样,掌握有“玄坤术”?

    要知道,许冬最早悟出的三门功法当中就有“玄坤术”。

    “霰雪寒霜诀”、“天澜剑谱”她都学过,“玄坤术”许冬形容是有些邪门儿,不宜修习。

    许冬也曾说“玄坤术”某些角度和卦术占卜有异曲同工之妙,胥克能凭“玄坤术”寻上他们,不难想,另一人多半也会。

    倘若上一个假设成立,又是何故,他们遇过的两个原宓宗弟子都会用途玄奇的邪门功法?

    文小鸢同步到许冬的思路,直接追问起“玄坤术”的弊病。

    许冬乐于看到文小鸢一点即通,据实道:“‘玄坤术’练到极处能窥视天机,洞悉乾坤!可代价也大……折寿不消说,其他如罹疾患病、众叛亲离、天怒人怨都会找上你;”

    “命硬苟延残喘的不提,命比纸薄,今儿练成明儿死都不奇怪。”

    “有法儿可解吗?”

    许冬先点头,而后摇头,苦笑道:“我说不准……‘玄坤术’仿佛能打破天地间的某种法则,‘知易者不占,善易者不卜’,我赌它九成九无解!”

    文小鸢托腮问:“你留那一点余地,凭的是什么?”

    “万事皆有可能。你保证这世上没有人诡诈到足以瞒天过海?”

    “……你这说法有些勉强。”

    文小鸢有下半句话没说:换别的人都不见得能信。

    之所以文小鸢没说,是她怕创造暧昧氛围作茧自缚。

    她和许冬前边都喝了点小酒,有肉食压着,酒劲儿不至于上头。

    有些东西不能心存侥幸。

    说不定一个小火星,就能燃爆他们两个相互看对眼的男女,继而事态一发不可收拾……

    被许冬壁咚、亲吻,甚至搂着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文小鸢虽没经验,却自信不会丢丑。

    可要步子迈大不在文小鸢能想象的范围内,她怕自己中途昏过去什么的。

    以她和许冬的关系来看,平素丢丑没什么,但有些初体验,一辈子只有一次啊。

    “不能草率~”

    “小鸢,我们现在在一个频道上吗?”

    文小鸢故作淡定道:“我说,有些事细思极恐,不能草率。”

    “没你想得那么夸张,”许冬算了一下他们到禹城、遇上胥克的时间,提醒文小鸢:“发动‘玄坤术’不可谓不艰涩,死去的胥克要能随随便便找到我们,都不用等今日。”

    文小鸢前边话都是临时张口就来,这边被许冬误会,也只好再装作“受教”的模样。

    “不是我好为人师哈,有些东西除我以外连一些老修士都不知道呢……”

    “我明白,你不用特意解释。况且你能说给我,我心里蛮高兴的。”

    “……好吧。”

    许冬瞧文小鸢不像能让他借微醺揩油的状态,便没有动作。

    玄坤术、宓宗、胥克及他们遇过的上一原宓宗弟子间的道道儿都值得深思,许冬不想糊里糊涂地放着不理。

    有他们能主动找上文小鸢的原因在里边,更多的,是许冬对“玄坤术”的不看好。

    修习“玄坤术”天赋运气缺一不可,一旦练就,放到任意一个大宗门都是翘楚。

    但仅他们知道的,宓宗弃了胥克二人。

    许冬悟得的“玄坤术”副作用都无解,他着实好奇宓宗有什么另辟蹊径的法子。

    倘若有机会,许冬会想获悉内幕。

    “诶……这里有些拓写的纹饰图样儿的纸,没价值吗?”

    文小鸢说的纸,也是从胥克储物袋里翻出的。

    “我看了,有些乱~没看懂,现在脑壳还痛,先放着吧……”

    文小鸢闻言试问:“需要我给你揉一揉吗?可能会好点。”

    许冬笑了笑,臭屁道:“今天的小鸢,意外的懂事呦~!”

    文小鸢白了许冬一眼,拍了拍床沿要许冬躺好,毕竟“文氏按摩”可予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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