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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前车不可鉴

    孙清甫说给李昶的话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线,持续不断的滴水刑,则是折磨他的意志、生理。

    许冬踱步到李昶眼前时,他已经涕泪交垂,喊破了嗓子。

    凄凄惨惨,像被青皮流氓糟蹋的大闺女。

    “我……我没什么有价值的可以告诉你了……”

    王爷样没有,侯爷也够呛,他这时和刑场死囚没分别。

    空中的桶里尚存三分之一的冰水,许冬扯下塞子,让冰水浇在李昶脸上,给他清醒了一下。

    和许冬想的一样,冰水浇脸以后,李昶的哭腔立即止住了。

    水滴始终滴在眉间,最后的浇水打破了平衡。

    “我相信你有的,你是李昶,曾为懿王,现为‘懿安侯’,怎么可能没有呢……告诉我,你早逝的父亲的死因是?”

    李昶脑袋摇的好似拨浪鼓:“父王罹疾而终。”

    “罹疾?呵呵……”

    许冬如有所指道:“你的愚蠢让你落到这步田地,再一再二不再三,你不会以为姐还能有心情留你一命吧?我的侯爷?”

    狡赖骗不了许冬,同时李昶也知道许冬有能和李裳白面对面商量事的地位。

    风骨他可以不要,但向这么个裙下之臣服软,怎么想都会是他一辈子的耻辱。

    他李昶可是皇族,脚下踏着先祖领兵浴血奋战拼到手的土地!

    “我数三个数,不回答默认你不配合,我会开始为期一个时辰的酷刑伺候,中途我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我说到做到——一、二——”

    “我说!”李昶哑着嗓子道:“父王诚然因‘玄坤术’身死,‘玄坤术’,他比姑母练得更早……”

    许冬追问:“为什么姐不知道你父亲练‘玄坤术’,宓宗和你父亲什么关系,他们给你‘玄坤术’的原由何在?”

    一连三问,李昶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许冬。

    所有人和势力中,他谁都开罪不起,更别提父辈人的往事。

    所以即使许冬又问了一遍,李昶也只能说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不会想?”

    李昶怕许冬不耐烦对他做什么不为人子的事,一再说自己是真的无知,接触最多的铁兴几乎一直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问他,还不如问铁兴赠给他的女人。

    本来李昶是不忿之念,随后一想那女人,可能会有戏,李昶便把主意道出给许冬。

    “女人?那天和你在一张床上打扑克的那个?”

    ‘是她,’李昶指了指右后方,苦涩道:“她是宓宗弟子,名唤‘傅姣姣’,想来为铁兴安排下监视控制我的。我知道她嘛路子,但没盘问过,你可以一试……”

    许冬扔下手里的刑具过去瞅了一眼,傅姣姣还真就关押在李昶所指的方向。

    李昶要不提傅姣姣,许冬蹂躏他一顿没商量,不过既然他说了,表现还过得去,给点机会也不是不可以。

    “你好好休息,晚间,我视情况而定,看是否再来打你。”

    “机会在你……是放端态度和我这‘面首’交代实话,还是自讨苦吃,都在你。”

    ……

    傅姣姣,人如其名,长得的确出众。

    她承铁兴的恩德,在宓宗是内门弟子,许是她和铁兴走得近表现好,在铁兴需要一个“美人”完成美人计的时候,想到了她并把她带到李昶身边。

    和李昶猜的一样,傅姣姣负责监视他,吹枕边风,定时向铁兴汇报他练用“玄坤术”的进展情况。

    铁兴给了傅姣姣不少好处,包括她完成使命,可以继续待在内门修炼,开后门、小灶。

    以上,为许冬从傅姣姣口中问得的部分内容。

    “为什么是李昶?或者说,宓宗给李昶‘玄坤术’的目的,仅是李昶想要?”

    傅姣姣盯着许冬,反问:“你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不才许冬,李裳白的‘义弟’,你应该知道。”

    “嗯……我说了实情,你能保证我活命吗?”

    许冬展颜微笑:“能,需知我们要你的命也无利可图。你尽可以相信我,抓你们来时的那位仙女儿还记得吧~她便是我姐!”

    傅姣姣坐在牢内桌前犹豫了一会儿,一头柔顺长发凌乱地散着,侧颜立体,胸鼓臀翘肌肤白。

    该说不说,这女人也算有些姿色了。

    要没做李昶的玩物,理应能嫁个修为上乘的老实修士,生俩娃儿,美满余年。

    “你们放我离开,宓宗的人也会为灭口而要我的命……”傅姣姣试问:“我能在这儿待一段时间避风头吗?”

    “外边不行,牢里随意。”

    傅姣姣颔首道:“你问宓宗为什么挑了李昶,本来我是不该知道的,但我无意听到过铁兴和什么人的对话,从他们话中——我断定一切始自惠帝。”

    惠帝,不是姐的爹吗?

    “惠帝在世时为益寿延年,靡费无度,多方求索。他是不是遣人进过温府我不知道,但他练过‘玄坤术’我能肯定!”

    “李昶,他是惠帝直系孙、老懿王之子,宓宗看身份才给的‘玄坤术’?”

    “大概是这样。”

    许冬意识到有个尘封多年的大秘密等着他们,调头跑出去就让玑姝去找李裳白过来。

    返回牢内还没走到傅姣姣面前,许冬便急着问:“你回忆回忆,你把李昶练‘玄坤术’的进度报给铁兴时,他是怎样的神情?”

    “他很高兴,还喃喃什么‘隔了一辈,好在血脉没稀释太多’。”

    “稀释”“血脉”“隔辈儿”。

    关键词一经提取,许冬大胆猜想是惠帝遗传给了李裳白兄妹什么,李昶之所以会为宓宗所选中,根本在于他身上流着他皇爷爷的血。

    看来在他们去寻“无魂之躯”前,惠帝晚年的作为,也得查个明白。

    李裳白来得还是那么快,许冬刚在纸上落笔,写下傅姣姣的口述和他的推想,她人已站在许冬背后。

    鸾姿凤态,非傅姣姣可比。

    “姐,问出点秘闻,和你父亲惠帝有关。”

    李裳白没料到事关父皇,出于好奇,她莲步款款到许冬身边,挨着他看他纸上写的文字。

    姐还是那个姐,乍看过后,李裳白语出惊人:“只怕我和王兄不是父皇与宫嫔所生。”

    “你这一下说得我都愣了~姐,你的生母你还不肯定?”

    李裳白解释道:“云太妃是我名义上的母妃,但她在我还小的时候仙逝了。后来我是宫里嬷嬷养大,再外出求学修炼,年少绝艳;”

    “我的地位水涨船高以后,生母是谁我有追查过,未果。而且父皇在世时我也问了,他只字不提……查不到问不到,最后我索性不在乎,其实知道了又怎样?”

    惠帝怎么不告诉姐她的生母是谁呢?许冬对此大感不解。

    现在能敲定的线索在惠帝、李裳白兄妹的生母身上,然而以李裳白的能量权势都查不到的事,他再想无益。

    转换思路,能不能在活着的人身上找眉目?

    比方说宓宗的高层,他们中的知情人,保守估计不下五指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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