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徐氏明砚
“明砚姐，你的脸色好苍白，没事吧？”
一个伏在草席上的病人，唤回骆一海的思绪。骆一海看过去，那个女人——徐明砚，清瘦的脸苍白得无一丝血色，额上都是汗珠。
一个月以来，看在眼里的，也是这个女人的拼命：不眠不休地照顾病人，药材、工具都尽量去跟团伙协商解决，决不耽误任何一个人的病情。有些人知道自己将沦为买卖货物，本已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她鼓励她们，给她们信心，说自己一定会救她们的逃出生天。
骆一海想，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好大夫，有医者的信念和精神。若不是他们俩之间横亘着家仇，他会愿意与这个女人结为好友。
“没事。你刚服了药，好好睡一觉。”徐明砚勉强地笑了笑，准备去看另一个病人，却腿上一软，身子后倒，骆一海本跟在身后，急忙上前扶住她。
“不好意思，可能有点累。”骆一海二话不说将她横抱了起来，把她安置到另一张草席上。
“如果不是知道你不会说话，你这样的举动会让我很动心的。”徐明砚也没忘调笑，轻轻地说道。
骆一海给她盖上麻布，徐明砚急道：“我就阖下眼，一刻钟后记得叫我。”
看骆一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徐明砚勉力地笑了笑，合上眼道：“你真是个木头。”
“……”骆一海定定地看着睡过去的徐明砚良久，才缓缓离开。
……
半夜，众人皆睡。牛蛙的声音唤醒了徐明砚，她快速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明明睡的时候是早上，为什么醒来就晚上了！
“木头！木……”意识到可能会吵醒病人，她不再说话，摸黑去找骆一海。
锁链的声音响起，一人提着装了井水的木盆进来，正是骆一海。徐明砚叉着腰，压低声音数落：“你！不是让你一刻钟叫我的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骆一海懒得理她，径直走到那些病人席边，替他们换掉额上的湿布。他想，她自个儿累不肯休息，与其照顾病人之余还要照顾她，不如让她安分躺床上。况且他自己一个人去做还能偷下懒，她在的话，跟前跟后，得像个拼命三郎那样，一刻也不会停歇。
徐明砚见骆一海不理她，立即去检查病人的情况，发现病人们都很稳定，暂时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她看了一眼骆一海，喃喃道：“看来没有偷懒。”
骆一海换了一轮湿布后，便坐到了门边上。徐明砚抿唇，走到骆一海身边坐了下来。骆一海无视徐明砚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明砚才小心翼翼道：“喂，木头，难道我们就这样不通姓名不通出身地继续下去吗？我们好歹一起经历过这场疫病战争，也算是战友吧！”
看骆一海没有睁开眼睛，徐明砚把半张脸伏在膝盖上，看着骆一海的脸：“还是你仍旧在恼我把你出卖了？”
骆一海睁开眼睛，没有看徐明砚，右手伸了出来，递到徐明砚面前。
徐明砚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把左手放到他的右手上。这是跟苗苗不一样的手，比骆苗苗地更大，柔软而纤细，隐约摸到了几个小茧。虽是个大小姐，看来也有不太爱惜自己的时候。
骆一海把她的手摊开，用右手写了几个字。
“罗海？”徐明砚歪头，恍然大悟地笑道，“哦，海啊，不错，你是住在海边，所以起名为‘海’？”
骆一海不置可否。
“原来如此。我住在都城，所以很少机会看到海呢！”
骆一海挑眉，脑里在回忆着都城姓徐的江湖帮派。他隐约记得，尚御盟的盟主，好像叫做徐允。
骆一海试探着在徐明砚手上写道：“世代为医？”
“不是，我只是觉得，比起其它复杂的事情，我更喜欢救死扶伤，起码……单纯一些。”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开心的事，徐明砚苦笑着，转移了话题，“你呢？武功还行，却卖起禁药了？”
骆一海写道：“药便是药。”
“是，你说得对。药便是药，你的药能救别人的命，哪还分禁与不禁的。禁与不禁的概念，完全是人去定义它，就像药是有毒还是没毒，在于医者怎么去使用它。”徐明砚拍了拍骆一海的肩膀，道，“不错，你有路子，以后要用到禁药找你就可以了。”
骆一海心里叹道，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不过，我倒想你能转行，起码不要再做这种不稳定不正当的工作。”徐明砚道：“你挺能干的，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助手兼保镖，我保证我付的工钱会比你卖药赚的钱要多得多哦。”
骆一海无奈，摇了摇头。
“为什么？工钱很多，工作很稳定，我也能给你提供吃住，还是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徐明砚不解，手撑在地上，整个身子凑近盯着骆一海，骆一海转过脸，发现自己与徐明砚的脸只有不到两个手指的距离。
两人意识到什么，徐明砚坐了回去，骆一海别过脸。
徐明砚又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骆一海在徐明砚手上写道：“亲人在旁，不便远游。”
“这个好办啊，接过来你们一起住就好，我给你提供一个大房间？”
骆一海写道：“为什么是我？”
“我……我……我只是不想可惜了你这副身手和头脑。”徐明砚支支吾吾，“虽然你不会说话，但别人想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比谁都懂观言察色。而且，我就是觉得……你很值得信赖。”
徐明砚用手指划着地板，苦笑道：“你不是也清楚的吗？我是个拼命往前冲就不顾什么危险的人，这次也是大意了才会被抓过来的。但若能有像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前冲了，因为你会保护我。”
骆一海顿了顿，在徐明砚手上写道：“我会过劳而死。”
徐明砚白眼：“切，有这么夸张吗？”
骆一海柔和了唇线，想了想，写道：“逃出去再说。”
“嗯，逃出去后，我再问你。”徐明砚笑了起来，透进来的月光照在她的脸庞上，柔和了她欣喜的眉眼，让骆一海的心禁不住地疼了一下。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一个伏在草席上的病人，唤回骆一海的思绪。骆一海看过去，那个女人——徐明砚，清瘦的脸苍白得无一丝血色，额上都是汗珠。
一个月以来，看在眼里的，也是这个女人的拼命：不眠不休地照顾病人，药材、工具都尽量去跟团伙协商解决，决不耽误任何一个人的病情。有些人知道自己将沦为买卖货物，本已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她鼓励她们，给她们信心，说自己一定会救她们的逃出生天。
骆一海想，这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好大夫，有医者的信念和精神。若不是他们俩之间横亘着家仇，他会愿意与这个女人结为好友。
“没事。你刚服了药，好好睡一觉。”徐明砚勉强地笑了笑，准备去看另一个病人，却腿上一软，身子后倒，骆一海本跟在身后，急忙上前扶住她。
“不好意思，可能有点累。”骆一海二话不说将她横抱了起来，把她安置到另一张草席上。
“如果不是知道你不会说话，你这样的举动会让我很动心的。”徐明砚也没忘调笑，轻轻地说道。
骆一海给她盖上麻布，徐明砚急道：“我就阖下眼，一刻钟后记得叫我。”
看骆一海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徐明砚勉力地笑了笑，合上眼道：“你真是个木头。”
“……”骆一海定定地看着睡过去的徐明砚良久，才缓缓离开。
……
半夜，众人皆睡。牛蛙的声音唤醒了徐明砚，她快速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明明睡的时候是早上，为什么醒来就晚上了！
“木头！木……”意识到可能会吵醒病人，她不再说话，摸黑去找骆一海。
锁链的声音响起，一人提着装了井水的木盆进来，正是骆一海。徐明砚叉着腰，压低声音数落：“你！不是让你一刻钟叫我的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骆一海懒得理她，径直走到那些病人席边，替他们换掉额上的湿布。他想，她自个儿累不肯休息，与其照顾病人之余还要照顾她，不如让她安分躺床上。况且他自己一个人去做还能偷下懒，她在的话，跟前跟后，得像个拼命三郎那样，一刻也不会停歇。
徐明砚见骆一海不理她，立即去检查病人的情况，发现病人们都很稳定，暂时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她看了一眼骆一海，喃喃道：“看来没有偷懒。”
骆一海换了一轮湿布后，便坐到了门边上。徐明砚抿唇，走到骆一海身边坐了下来。骆一海无视徐明砚的动作，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明砚才小心翼翼道：“喂，木头，难道我们就这样不通姓名不通出身地继续下去吗？我们好歹一起经历过这场疫病战争，也算是战友吧！”
看骆一海没有睁开眼睛，徐明砚把半张脸伏在膝盖上，看着骆一海的脸：“还是你仍旧在恼我把你出卖了？”
骆一海睁开眼睛，没有看徐明砚，右手伸了出来，递到徐明砚面前。
徐明砚眨了眨眼睛，露出了甜蜜的笑容，把左手放到他的右手上。这是跟苗苗不一样的手，比骆苗苗地更大，柔软而纤细，隐约摸到了几个小茧。虽是个大小姐，看来也有不太爱惜自己的时候。
骆一海把她的手摊开，用右手写了几个字。
“罗海？”徐明砚歪头，恍然大悟地笑道，“哦，海啊，不错，你是住在海边，所以起名为‘海’？”
骆一海不置可否。
“原来如此。我住在都城，所以很少机会看到海呢！”
骆一海挑眉，脑里在回忆着都城姓徐的江湖帮派。他隐约记得，尚御盟的盟主，好像叫做徐允。
骆一海试探着在徐明砚手上写道：“世代为医？”
“不是，我只是觉得，比起其它复杂的事情，我更喜欢救死扶伤，起码……单纯一些。”像是回忆起什么不开心的事，徐明砚苦笑着，转移了话题，“你呢？武功还行，却卖起禁药了？”
骆一海写道：“药便是药。”
“是，你说得对。药便是药，你的药能救别人的命，哪还分禁与不禁的。禁与不禁的概念，完全是人去定义它，就像药是有毒还是没毒，在于医者怎么去使用它。”徐明砚拍了拍骆一海的肩膀，道，“不错，你有路子，以后要用到禁药找你就可以了。”
骆一海心里叹道，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
“不过，我倒想你能转行，起码不要再做这种不稳定不正当的工作。”徐明砚道：“你挺能干的，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助手兼保镖，我保证我付的工钱会比你卖药赚的钱要多得多哦。”
骆一海无奈，摇了摇头。
“为什么？工钱很多，工作很稳定，我也能给你提供吃住，还是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吗？”徐明砚不解，手撑在地上，整个身子凑近盯着骆一海，骆一海转过脸，发现自己与徐明砚的脸只有不到两个手指的距离。
两人意识到什么，徐明砚坐了回去，骆一海别过脸。
徐明砚又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骆一海在徐明砚手上写道：“亲人在旁，不便远游。”
“这个好办啊，接过来你们一起住就好，我给你提供一个大房间？”
骆一海写道：“为什么是我？”
“我……我……我只是不想可惜了你这副身手和头脑。”徐明砚支支吾吾，“虽然你不会说话，但别人想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比谁都懂观言察色。而且，我就是觉得……你很值得信赖。”
徐明砚用手指划着地板，苦笑道：“你不是也清楚的吗？我是个拼命往前冲就不顾什么危险的人，这次也是大意了才会被抓过来的。但若能有像你这样的人在身边，我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往前冲了，因为你会保护我。”
骆一海顿了顿，在徐明砚手上写道：“我会过劳而死。”
徐明砚白眼：“切，有这么夸张吗？”
骆一海柔和了唇线，想了想，写道：“逃出去再说。”
“嗯，逃出去后，我再问你。”徐明砚笑了起来，透进来的月光照在她的脸庞上，柔和了她欣喜的眉眼，让骆一海的心禁不住地疼了一下。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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