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月下酌影
月下碰杯，酒酝酿在空气里，似乎连月也沾染了些许酒味。
“这酒够意思。”灵莺啜了一口，酒劲冲上脑门，让她不禁闭眼皱脸，尔后又舒气连连。
“跟我路大少喝酒，待遇还能差？”
“这样你也能得瑟，我真服了你。”灵莺指了指路元峰，单刀直入，“说吧，这酒不会白喝你的，有什么想要我做的？”
“挽留你可要用好东西。”路元峰托着下巴，跟灵莺的酒杯倒酒，“如果挽留不到，就权当送别礼了，看大哥哥我待你多好。”
灵莺睨了路元峰一眼，将酒杯中的琼液一口喝下，看向路元峰：“你怎么知道的？少主告诉你的？”
“拜托，一海大哥要离开的决定，不是已经在帮中传得沸沸扬扬吗？结合一下你看骆一海的眼神，稍微有点儿眼力……”路元峰两个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道，“都知道你也在做选择。”
“真……真的吗？”灵莺摸了摸自己如被烧红的脸，“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嗯。”路元峰别过脸，喝光了杯中酒，酒烧到了喉咙，气头上涌，尝到了一丝苦涩：“明显。”
灵莺嘟起嘴，抓着杯子玩弄着，道：“疯子，要不，你帮我做决定吧。”
“你真是我见过最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路元峰白了灵莺一眼，不耐烦道，“这种事为什么要我帮你做决定？难道方便你以后后悔了，然后赖在我头上？我才不做这种蠢事。”
灵莺对路元峰嗤之以鼻：“我不会赖在你头上啦！我才不像你，自私自利的家伙。”
“你居然说我自私自利？该挽留的我挽留了，对你我可算尽了道义。”路元峰气得给自己又灌了一杯酒。
“好啦。”灵莺看路元峰生气了，哄他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不该这么说你。”
路元峰听罢“最好的兄弟”，心里更加生气了。果然是他见过最没有眼力见儿的女人。
“我说，你这个样子，也只有我这种……好兄弟才能受得了你。你就别祸害骆一海大哥了。”
灵莺抓着路元峰的耳朵就是一拧：“我稍微对你好点就得瑟是吧？”
路元峰猛拍灵莺的手想让她放开，叫喊道：“抱歉抱歉，哎哟我的姑奶奶。”
“哼！”灵莺放开了手，路元峰摸着自己红了的耳朵，小声腹诽，“我到底喜欢你哪一点。”
灵莺没听清，狠狠瞪着路元峰，道：“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有。”路元峰忙澄清，“什么事情都没想。”
灵莺看路元峰忙着撇清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路元峰哀叹了一声，拿起酒杯碰了碰灵莺的酒杯，认真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也就一个要求……好好照顾自己。走了，想睡了”
说罢，路元峰起身，正准备离开。
“疯子。”
路元峰被叫住，停下脚步道：“怎么了？”
灵莺认真地看着路元峰，问道：“你想我离开吗？”
“不想。”
说得很快，也很简短。
可仅仅两个字，足以表达路元峰千回百转的心情。
灵莺半晌没说话，路元峰没等到灵莺回复，只好继续前行。
——————————————————————————
绵雨三天之后，阳光正好。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桂花的香味，地上还留着水洼，其中一个，照着灵莺的样子。
骆一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后，便看见等在门前的灵莺。他走近灵莺，而灵莺压下所有心里的情绪，伸出了手，道：“都收拾好了吗？”
骆一海握住灵莺的手，打着暗号：“收拾好了。”
“走吧，马车在等着。时雨会带苗苗过去的。其他事情，我们边走边说。”骆一海点头，灵莺想牵着骆一海走，骆一海站住，一动不动。
灵莺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骆一海笑了笑，拥住了灵莺，相握的手在敲着暗号。
“灵莺，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灵莺忍不住翻涌的情绪，眼睛泛红，尽力高昂了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
————————————————————
“呜哇哇哇！”城门响彻了骆苗苗的哭声，于观观和穆升阳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着骆苗苗抱着时雨的腰，时雨艰难地拖着骆苗苗走向城门。
时雨已是满头大汗，又不能对不能时常见着的骆苗苗发脾气，只能无奈道：“别哭了苗苗，地上还有雨水呢，会弄脏裙子的。”
骆苗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抹在时雨后背的衣服上，看势头也没准备要收住眼泪。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要好好帮你兄长做事，不要任性。”时雨边艰难托着苗苗，边叮嘱道，“我们可以一直通书信，你要把字给练好知道吗？”
“知……知道。呜哇哇哇！”
“我给你的玉佩要收好，不要弄丢。不要落东落西的知道吗？”
“呜呜呜呜！我戴在脖子上了。”
时雨走到马车前，终于可以站定了，两手掰开骆苗苗抓在他腰上的手，给骆苗苗擦泪：“别哭了。等我长大后，我就过来找你。”
骆苗苗收了哭声，沙哑地问道：“长多大你才会找我？”
“等我到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过来找你。”
骆苗苗认真地数了数手指，扁嘴道：“那还有一，二，三，四……五年。”
时雨抱住骆苗苗，轻声道：“五年很快会过去的。”
“真的？”
“真的。”
于观观蹲下，点了点苗苗的鼻子：“干嘛说到真的五年都不见了，我们有空会带着时雨过来看你们的。”
“少主！”骆苗苗又大哭，放开时雨又往于观观怀里扑去。这时候，骆一海和灵莺也到了。
穆升阳对骆一海和灵莺道：“回到昭仁城，会有人来接应你的家。”
骆一海点点头。
穆升阳抱了抱骆一海，道：“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骆一海拍了拍穆升阳的后背，微笑地放开。
于观观环顾四周，才留意到城墙之上路元峰的身影。直到骆一海兄妹和灵莺启程与他们告别后，她跟穆升阳悄悄说了几句，上了城墙，走到了路元峰的所在的位置。
“怎么像个小怨妇似地躲在这里？”于观观腹诽道，“你爱的人要离开了。”
“她才不是我爱的人。世界万千少女，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的。”路元峰嘴上硬着，却无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
“人呐，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这时候不努力，留着力气来干嘛？”
路元峰搔了搔耳朵，懊恼道：“少主，你干嘛还说起人生来了。”
“其实最让人感到遗憾的，不是没有得到过，而是本来我可以拥有的。”于观观歪头道：“反正都要失去了，为什么不试试赌那小小的几率呢？反正都不再见面了，为什么不畅快一点说出心里话呢？”
“……”路元峰面无表情地看向于观观，身体凝固了片刻，才慢悠悠地道：“我还真他妈被你说服了。”
说罢，竟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这酒够意思。”灵莺啜了一口，酒劲冲上脑门，让她不禁闭眼皱脸，尔后又舒气连连。
“跟我路大少喝酒，待遇还能差？”
“这样你也能得瑟，我真服了你。”灵莺指了指路元峰，单刀直入，“说吧，这酒不会白喝你的，有什么想要我做的？”
“挽留你可要用好东西。”路元峰托着下巴，跟灵莺的酒杯倒酒，“如果挽留不到，就权当送别礼了，看大哥哥我待你多好。”
灵莺睨了路元峰一眼，将酒杯中的琼液一口喝下，看向路元峰：“你怎么知道的？少主告诉你的？”
“拜托，一海大哥要离开的决定，不是已经在帮中传得沸沸扬扬吗？结合一下你看骆一海的眼神，稍微有点儿眼力……”路元峰两个手指指着自己的双眼，道，“都知道你也在做选择。”
“真……真的吗？”灵莺摸了摸自己如被烧红的脸，“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嗯。”路元峰别过脸，喝光了杯中酒，酒烧到了喉咙，气头上涌，尝到了一丝苦涩：“明显。”
灵莺嘟起嘴，抓着杯子玩弄着，道：“疯子，要不，你帮我做决定吧。”
“你真是我见过最没有眼力见儿的人。”路元峰白了灵莺一眼，不耐烦道，“这种事为什么要我帮你做决定？难道方便你以后后悔了，然后赖在我头上？我才不做这种蠢事。”
灵莺对路元峰嗤之以鼻：“我不会赖在你头上啦！我才不像你，自私自利的家伙。”
“你居然说我自私自利？该挽留的我挽留了，对你我可算尽了道义。”路元峰气得给自己又灌了一杯酒。
“好啦。”灵莺看路元峰生气了，哄他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不该这么说你。”
路元峰听罢“最好的兄弟”，心里更加生气了。果然是他见过最没有眼力见儿的女人。
“我说，你这个样子，也只有我这种……好兄弟才能受得了你。你就别祸害骆一海大哥了。”
灵莺抓着路元峰的耳朵就是一拧：“我稍微对你好点就得瑟是吧？”
路元峰猛拍灵莺的手想让她放开，叫喊道：“抱歉抱歉，哎哟我的姑奶奶。”
“哼！”灵莺放开了手，路元峰摸着自己红了的耳朵，小声腹诽，“我到底喜欢你哪一点。”
灵莺没听清，狠狠瞪着路元峰，道：“嘀嘀咕咕说我什么坏话呢。”
“没有。”路元峰忙澄清，“什么事情都没想。”
灵莺看路元峰忙着撇清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起来。
路元峰哀叹了一声，拿起酒杯碰了碰灵莺的酒杯，认真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也就一个要求……好好照顾自己。走了，想睡了”
说罢，路元峰起身，正准备离开。
“疯子。”
路元峰被叫住，停下脚步道：“怎么了？”
灵莺认真地看着路元峰，问道：“你想我离开吗？”
“不想。”
说得很快，也很简短。
可仅仅两个字，足以表达路元峰千回百转的心情。
灵莺半晌没说话，路元峰没等到灵莺回复，只好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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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雨三天之后，阳光正好。清晨的露水散发着桂花的香味，地上还留着水洼，其中一个，照着灵莺的样子。
骆一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出门后，便看见等在门前的灵莺。他走近灵莺，而灵莺压下所有心里的情绪，伸出了手，道：“都收拾好了吗？”
骆一海握住灵莺的手，打着暗号：“收拾好了。”
“走吧，马车在等着。时雨会带苗苗过去的。其他事情，我们边走边说。”骆一海点头，灵莺想牵着骆一海走，骆一海站住，一动不动。
灵莺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骆一海笑了笑，拥住了灵莺，相握的手在敲着暗号。
“灵莺，谢谢你，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灵莺忍不住翻涌的情绪，眼睛泛红，尽力高昂了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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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哇哇！”城门响彻了骆苗苗的哭声，于观观和穆升阳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看着骆苗苗抱着时雨的腰，时雨艰难地拖着骆苗苗走向城门。
时雨已是满头大汗，又不能对不能时常见着的骆苗苗发脾气，只能无奈道：“别哭了苗苗，地上还有雨水呢，会弄脏裙子的。”
骆苗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抹在时雨后背的衣服上，看势头也没准备要收住眼泪。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要好好帮你兄长做事，不要任性。”时雨边艰难托着苗苗，边叮嘱道，“我们可以一直通书信，你要把字给练好知道吗？”
“知……知道。呜哇哇哇！”
“我给你的玉佩要收好，不要弄丢。不要落东落西的知道吗？”
“呜呜呜呜！我戴在脖子上了。”
时雨走到马车前，终于可以站定了，两手掰开骆苗苗抓在他腰上的手，给骆苗苗擦泪：“别哭了。等我长大后，我就过来找你。”
骆苗苗收了哭声，沙哑地问道：“长多大你才会找我？”
“等我到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过来找你。”
骆苗苗认真地数了数手指，扁嘴道：“那还有一，二，三，四……五年。”
时雨抱住骆苗苗，轻声道：“五年很快会过去的。”
“真的？”
“真的。”
于观观蹲下，点了点苗苗的鼻子：“干嘛说到真的五年都不见了，我们有空会带着时雨过来看你们的。”
“少主！”骆苗苗又大哭，放开时雨又往于观观怀里扑去。这时候，骆一海和灵莺也到了。
穆升阳对骆一海和灵莺道：“回到昭仁城，会有人来接应你的家。”
骆一海点点头。
穆升阳抱了抱骆一海，道：“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骆一海拍了拍穆升阳的后背，微笑地放开。
于观观环顾四周，才留意到城墙之上路元峰的身影。直到骆一海兄妹和灵莺启程与他们告别后，她跟穆升阳悄悄说了几句，上了城墙，走到了路元峰的所在的位置。
“怎么像个小怨妇似地躲在这里？”于观观腹诽道，“你爱的人要离开了。”
“她才不是我爱的人。世界万千少女，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比她更好的。”路元峰嘴上硬着，却无精打采地趴在栏杆上。
“人呐，活了一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这时候不努力，留着力气来干嘛？”
路元峰搔了搔耳朵，懊恼道：“少主，你干嘛还说起人生来了。”
“其实最让人感到遗憾的，不是没有得到过，而是本来我可以拥有的。”于观观歪头道：“反正都要失去了，为什么不试试赌那小小的几率呢？反正都不再见面了，为什么不畅快一点说出心里话呢？”
“……”路元峰面无表情地看向于观观，身体凝固了片刻，才慢悠悠地道：“我还真他妈被你说服了。”
说罢，竟想也不想，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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