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父兄挂念
林空山处理完琐事后，到穆府探望穆初曦，见他时，穆初曦正裹着厚棉被蜷缩着，坐在庭院里喝热茶。
林空山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担忧，忍不住嘲讽：“怎么了穆少，没见一会儿怎么生病了？”
穆初曦打了个喷嚏，红着鼻子道：“哎，怪我有一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好好锻炼。”
林空山丝毫不客气，坐在穆初曦对面，穆初曦沙哑了声音：“不怕传染啊？”
林空山自己替自己泡茶：“怕什么，我天天都有锻炼。”
穆初曦伸出一只手指，无言地指了指林空山。
林空山小啜了一口茶，道：“也不怕我粗人跟你开门见山，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为了二门夜那件事而受了打击。其实，在那种场面早就自身难保了，所以你也别责怪自己，也别责怪定国公了。”
穆初曦盯着林空山，声音凉凉：“这些话我家媳妇和母亲没少说，林统领也想来凑这个热闹？”
“哎，好好好，我不说了。”林空山摆手，道，“那你起码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这么一蹶不振的样子，军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过去处理的。”
穆初曦用拳头敲了敲心口，吸着鼻子道：“有个事情，我连云玉都没有说。反正事已至此，如今我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信得过你，也只有你能懂我。”
林空山正襟危坐，听穆初曦道：“其实很久以前，我有个弟弟，藏在普华寺。”
“弟弟？！普华寺？！”林空山一副听到什么了不起的八卦的样子，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详细我没敢问，但我知道这个弟弟并不是我母亲所出。”穆初曦又喝了一口热茶，道，“我和弟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一岁，生来就是安安静静的一个孩子，长得也好看。之后每逢双数月，父亲都会借为我生病祈福为由，带我去见我弟弟，在普华寺居住三天三夜。”
“竟有这么一段因缘。”
“我和弟弟感情很好，能聊又投契，一起玩得特别开心。普华寺里有一位正文叔叔，就是他教我们把玩闻香杯。”穆初曦带着沮丧的语气道，“但我十三岁那年，普华寺全寺被灭，我弟弟不知所踪，连尸身也找不到。”
林空山突然想到什么，看向穆初曦，道：“你是怀疑，于阳是你弟弟？！”
“怀疑？”穆初曦“哼”了一声，道，“别忘了，我穆初曦以识人闻名。难道还能认不出与自己相处八年的弟弟？他那闻香杯的玩法，没有个十年半载，根本无法玩得如此娴熟。加之正文叔叔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又是看谁去学这套动作？”
林空山道：“但到底没有直接证据……”
穆初曦道：“认亲还需要证据？连我父亲一见于阳的样貌，整个人就直接怔住了，这难道还需要证明？他甚至不介意当着我的面问于阳的生辰和出身，因为他知道他瞒不了我。”
林空山一时语塞，良久才道：“如此说来，于阳……真的是来认亲的？”
穆初曦苦笑道：“不是，于阳他……不承认。”
“啊？失踪了这么多年，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认亲？”
穆初曦撑着额，摇头道：“不知道。他说他只认得他养父，说八岁之前的记忆已不愿记起。但是，我看他根本也没想瞒自己根本没有失忆的事情，也根本没想瞒自己就是穆升阳的事情。”
“这……究竟是为什么？”
穆初曦叹了一口气，迅速擦了擦眼角欲要流下的泪：“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这前因后果。那天第一箭落在于阳的夫人身上，不够十下，一个人悄悄地在于阳背后捅了一刀，我至今都能记得于阳双眸渐渐失去光泽的模样。我更没想到，竟然是我爹，他阻止我去救我的弟弟。竟然是我爹！是我爹阻止我去救他的儿子！”
穆初曦猛地咳嗽，林空山拍了拍穆初曦的肩膀，哄道：“不要想了，这些事要发生在我身上，肯定得疯掉了。改天你病好了，我给你买酒去，一醉方休。”
穆初曦苍白着脸，捶了锤胸口，道：“这几天我真的憋坏了，我弟弟现在生死未明，连个尸体都找不着，我更是猜不透我爹的心思，只是这几天看见他心里便一阵怒一阵悲。我以为我穆初曦可以没心没肺过一辈子，竟没想到会有这么难受的一天。”
林空山安慰道：“别想了，你还病着呢。”
“可我知道我父亲也不好受。我这边与他一直怄气，二门夜之事诸多事情需要他处理，这几天他根本没睡。你又叫我如何去怪他？”穆初曦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空山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不过，按你的说法，那时候现场没有一个人，去确定于阳和他夫人究竟是不是断气了？”
“我不知道，我爹为了制止我，让下属把我打晕了。但是那时候他们遇刺以后，两人便安安静静地在那里……连离他们最近的秦允玟，都被秦尚书拉走了。”穆初曦看向林空山，怔怔道：“你说，他们有可能活着？”
“尸体不是没找到吗？别人说是尸首被掳了，可你信吗？况且你父亲表现得也太过反常。”林空山思考道，“若不是听你说你弟弟的事情，我还不可能想到这一层。”
穆初曦面露欣喜，道：“对，你说得对。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一层，也许他们还活着！父亲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反应才会如此平静！”
林空山点头：“反正这事儿我就找人悄悄帮你查一下，如果他们还活着，大概会有所动作。”
穆初曦想了想，道：“我曾听于阳说，他有一儿一女，均是领养。但宴席上只有儿子，如今可以从他儿子和朋友着手查，若他们活着，肯定会带着他的儿子找他们的女儿。”
林空山拍了拍穆初曦的肩膀，道：“我知道了，等我的消息。”
穆初曦诚恳地抱拳：“谢谢你了，空山。”
不远处，穆荣隐在角落看着林空山离去，而他手里，正拿着一封打开着的书信——
“父亲珍重。”
穆荣抿了一丝笑容，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摇头。
悬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落下。人越来越老，心有担忧地熬了几天夜，再不补觉，可就撑不过来了。
林空山不知道是好笑还是担忧，忍不住嘲讽：“怎么了穆少，没见一会儿怎么生病了？”
穆初曦打了个喷嚏，红着鼻子道：“哎，怪我有一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好好锻炼。”
林空山丝毫不客气，坐在穆初曦对面，穆初曦沙哑了声音：“不怕传染啊？”
林空山自己替自己泡茶：“怕什么，我天天都有锻炼。”
穆初曦伸出一只手指，无言地指了指林空山。
林空山小啜了一口茶，道：“也不怕我粗人跟你开门见山，现在谁不知道你是为了二门夜那件事而受了打击。其实，在那种场面早就自身难保了，所以你也别责怪自己，也别责怪定国公了。”
穆初曦盯着林空山，声音凉凉：“这些话我家媳妇和母亲没少说，林统领也想来凑这个热闹？”
“哎，好好好，我不说了。”林空山摆手，道，“那你起码得照顾好自己，不要这么一蹶不振的样子，军营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过去处理的。”
穆初曦用拳头敲了敲心口，吸着鼻子道：“有个事情，我连云玉都没有说。反正事已至此，如今我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信得过你，也只有你能懂我。”
林空山正襟危坐，听穆初曦道：“其实很久以前，我有个弟弟，藏在普华寺。”
“弟弟？！普华寺？！”林空山一副听到什么了不起的八卦的样子，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详细我没敢问，但我知道这个弟弟并不是我母亲所出。”穆初曦又喝了一口热茶，道，“我和弟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才一岁，生来就是安安静静的一个孩子，长得也好看。之后每逢双数月，父亲都会借为我生病祈福为由，带我去见我弟弟，在普华寺居住三天三夜。”
“竟有这么一段因缘。”
“我和弟弟感情很好，能聊又投契，一起玩得特别开心。普华寺里有一位正文叔叔，就是他教我们把玩闻香杯。”穆初曦带着沮丧的语气道，“但我十三岁那年，普华寺全寺被灭，我弟弟不知所踪，连尸身也找不到。”
林空山突然想到什么，看向穆初曦，道：“你是怀疑，于阳是你弟弟？！”
“怀疑？”穆初曦“哼”了一声，道，“别忘了，我穆初曦以识人闻名。难道还能认不出与自己相处八年的弟弟？他那闻香杯的玩法，没有个十年半载，根本无法玩得如此娴熟。加之正文叔叔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他又是看谁去学这套动作？”
林空山道：“但到底没有直接证据……”
穆初曦道：“认亲还需要证据？连我父亲一见于阳的样貌，整个人就直接怔住了，这难道还需要证明？他甚至不介意当着我的面问于阳的生辰和出身，因为他知道他瞒不了我。”
林空山一时语塞，良久才道：“如此说来，于阳……真的是来认亲的？”
穆初曦苦笑道：“不是，于阳他……不承认。”
“啊？失踪了这么多年，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认亲？”
穆初曦撑着额，摇头道：“不知道。他说他只认得他养父，说八岁之前的记忆已不愿记起。但是，我看他根本也没想瞒自己根本没有失忆的事情，也根本没想瞒自己就是穆升阳的事情。”
“这……究竟是为什么？”
穆初曦叹了一口气，迅速擦了擦眼角欲要流下的泪：“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这前因后果。那天第一箭落在于阳的夫人身上，不够十下，一个人悄悄地在于阳背后捅了一刀，我至今都能记得于阳双眸渐渐失去光泽的模样。我更没想到，竟然是我爹，他阻止我去救我的弟弟。竟然是我爹！是我爹阻止我去救他的儿子！”
穆初曦猛地咳嗽，林空山拍了拍穆初曦的肩膀，哄道：“不要想了，这些事要发生在我身上，肯定得疯掉了。改天你病好了，我给你买酒去，一醉方休。”
穆初曦苍白着脸，捶了锤胸口，道：“这几天我真的憋坏了，我弟弟现在生死未明，连个尸体都找不着，我更是猜不透我爹的心思，只是这几天看见他心里便一阵怒一阵悲。我以为我穆初曦可以没心没肺过一辈子，竟没想到会有这么难受的一天。”
林空山安慰道：“别想了，你还病着呢。”
“可我知道我父亲也不好受。我这边与他一直怄气，二门夜之事诸多事情需要他处理，这几天他根本没睡。你又叫我如何去怪他？”穆初曦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林空山叹了一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道：“不过，按你的说法，那时候现场没有一个人，去确定于阳和他夫人究竟是不是断气了？”
“我不知道，我爹为了制止我，让下属把我打晕了。但是那时候他们遇刺以后，两人便安安静静地在那里……连离他们最近的秦允玟，都被秦尚书拉走了。”穆初曦看向林空山，怔怔道：“你说，他们有可能活着？”
“尸体不是没找到吗？别人说是尸首被掳了，可你信吗？况且你父亲表现得也太过反常。”林空山思考道，“若不是听你说你弟弟的事情，我还不可能想到这一层。”
穆初曦面露欣喜，道：“对，你说得对。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一层，也许他们还活着！父亲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反应才会如此平静！”
林空山点头：“反正这事儿我就找人悄悄帮你查一下，如果他们还活着，大概会有所动作。”
穆初曦想了想，道：“我曾听于阳说，他有一儿一女，均是领养。但宴席上只有儿子，如今可以从他儿子和朋友着手查，若他们活着，肯定会带着他的儿子找他们的女儿。”
林空山拍了拍穆初曦的肩膀，道：“我知道了，等我的消息。”
穆初曦诚恳地抱拳：“谢谢你了，空山。”
不远处，穆荣隐在角落看着林空山离去，而他手里，正拿着一封打开着的书信——
“父亲珍重。”
穆荣抿了一丝笑容，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摇头。
悬了这么多天的心终于落下。人越来越老，心有担忧地熬了几天夜，再不补觉，可就撑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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