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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丧亲噩耗

    十月初,都城响起荡气回肠的丧钟。

    穆氏一代将军定国公,以及定国公夫人,分别躺在两座古朴的棺木上,封棺前的最后一名,依然面露安详。

    送葬队伍整齐地走在都城的大街上,冥纸漫天飞舞,都城百姓沉默地低头默哀,甚至有人含着泪水。

    几十年来,在当代皇帝还未登基时,二十岁的定国公已跟着勋正公几次率军平定边疆,保卫国家,勋正公隐退,定国公继任朝政第一将军之任,为国为人恪尽职守,受万民爱戴。

    大汉人民尊他,敬他,皇帝怀缅,赐定国公皇家待遇,都城敲三日丧钟,以视哀悼。穆初曦上奏,应定国公曾给后生传递的愿望,死后火葬,骨灰撒于汉家关口,以英魂守卫国土,大夫人亦同样跟随。

    皇帝陛下恩准,赐祭祀台进行火葬,御用高僧超度。

    祭祀台前,定国公穆容与定国公夫人并肩躺在石台之上,睡容安然。

    穆初曦和穆升阳在石台周围架好了柴枝,在两人遗体周围撒上燃粉。法师开始念起往生咒,古老的吟唱如穿透神魂,纵横天地,安人心脾;清脆的镇魂铃响起,萦绕在穆升阳的耳畔,一切一切都让穆升阳感到有些恍然。

    法师吟唱已毕,穆初曦点燃了信子,火势瞬间蔓延,围绕定国将军夫妇之间,形成一道与世隔绝的屏障。周围有哭声响起,有真的尊敬定国公的人的哭声,也有假装尊敬的人的哭声。

    反正,定国公已然听不见,也再无烦扰。

    穆初曦、穆升阳和李云玉沉重地跪了下来,穆家上下二十三人随主子们跪下。只有承念,在奶娘的怀里,一双懵懂的大眼睛看着烈火冲天,稚嫩的眼光看着,却不识生死之悲。

    “父亲、母亲!一路走好!”

    “老爷,夫人!一路走好!”

    于观观一身素身丧衣,站在无人察觉的高台上,目睹定国公夫妇焚体。她跟着穆家人跪下,泪水沁满了眼眶:“父亲、母亲,一路走好!”

    跟随于观观的人纷纷下跪,垂下眼眸。

    天变得灰蒙蒙,却没有下一滴雨,闷得让人窒息。火光焚烧了一个时辰,石台之上只留下两人灰白的骨灰。穆初曦让管家将骨灰龛拿了过来,跪在灰烟袅袅的石台边将两人骨灰收好封存。

    缕烟寂寥,人群徐徐散尽,天空才开始下起雨来,让都城抹上一层难以退却的阴霾。

    丧钟环绕,撞在百姓的心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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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穆家祠堂,燃起长明灯。

    烛光明灭,香火消噬,充满了宁静寂然。

    穆初曦抚了抚定国公和大夫人的牌位,尔后随穆升阳和李云玉,跪在蒲团之上。

    不过多时,一人推开了门,大家似乎都猜到是谁,并没有转过头去。

    于观观进了祠堂,沉默地给穆家列祖列宗上了一柱香。她看了一眼定国公的牌位——“穆家第八代定国将军穆荣”,心里沉重不已。

    一代将军,为国争荣。

    尽管定国公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却仍然躲不掉自己族人在背后射出的暗箭。

    于观观走到穆升阳的旁边,长身跪了下来。如今虽隐藏了身份,但她既嫁入穆家,理应为长辈守夜安魂。

    “初曦。”李云玉垂下眼眸,一身素衣的她,更加清丽脱俗,“你跟我说实话,为什么父亲突然要回河中老家?”

    穆初曦没有说话,于观观不忍李云玉责怪穆初曦,缓缓道:“是我的错,是我让父亲去查城王的线……”

    “观观!”穆初曦喊住了于观观,难以置信地看向她。李云玉苦笑道:“初曦,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可以置身事外吗?我早就知道了,无论是现在的事,还是三年前的事,我都知道是我父亲幕后指使的。”

    穆初曦愣了,喃喃道:“也对,你曾是公主,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李云玉看向于观观,道:“你们要查的,到底是什么线索?”

    “我们正在查当年普华寺一案,当初我从刘程远处得到了一条线索,便让父亲回老家问一问勋正公。所以,除了刘程远,我想不到是谁,把我们要查当年普华寺一案这件事告诉城王。”于观观目光变冷道,“我不会放过他的。”

    穆升阳淡淡道:“观观,不要冲动,现在不宜再生事端。”

    “就为了当年一个案子,至于杀人灭口吗?”李云玉噙着泪道,“你们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穆初曦和穆升阳面面相觑,没有说话。穆初曦轻叹,坦白道,“刘程远说,你父亲,是在普华寺出生的。”

    “普华寺……出生?”李云玉想到了什么,身子一软,穆初曦连忙扶住李云玉。

    李云玉只觉一阵眩晕,双眼一直掉眼泪,道:“你是想说,父亲为了掩盖什么真相,既屠了普华寺,又杀了老爷?难怪……难怪……以前小的时候,听下人们嚼舌根说,父亲虽像皇祖母,但却一点都不像皇爷爷。难怪……我父亲以前喝醉酒说,皇爷爷根本没有宠爱过他。”

    “云玉,云玉你听我说。”穆初曦抱住李云玉,哄道,“这件事我们还没证实,不要胡乱猜测。”

    “我能不想吗?老爷都死了!”李云玉捶着胸口哭道,“若真是这样,一开始都是错的,都是错的!”

    穆初曦含泪,把李云玉紧紧抱在怀里,道:“云玉,不要这样。我现在只有你和承念了,不要这样。”

    穆升阳连忙劝道:“兄长,先扶大嫂回去歇一歇,守夜有我们就行。”

    穆初曦点头道:“我等下回来。”说罢,穆初曦直接抱起快要哭晕的李云玉,走出了祠堂。

    于观观落寞地低头:“都怪我,要不是我让他们回河中老家,就不会遭遇不测。”

    穆升阳揽过哽咽着的于观观,轻轻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知道你有派人去保护他们的安全。只是,凶手太过强大了,你的兄弟也没能回来。”

    于观观抹了抹眼角的泪,冷静道:“肖笙说,父亲与凶手缠斗,虽遍体鳞伤,但凶手大概也没着到多少便宜。父亲是被人一剑穿心毙命的,剑锋稳定利落。若当初刘程远没有说谎,我想凶手就是当年屠了普华寺的那个人。而且,父亲如今遭遇行刺,更是欲盖弥彰。我想诚王不是皇家血脉的事,也有八成的把握。”

    “既然诚王敢做到这个地步,我们也不必再顾忌什么了。”穆升阳冷道,“既然诚王以这种方式点燃了导火索,那便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

    于观观和穆升阳看向穆容的牌位,所想之事,大概都是一样的。

    即使心里哀痛无比,但他们明白:定国公想看到的,是他们不忘沉痛,又能继续走下去的坚定决心。

    短短半个月,定国公去世的沉痛消息,也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却不知被谁铭记着,又被谁忘记了。早朝、午市依旧正常运作,穆初曦和穆升阳各自回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只是他们的同僚都没敢再提及此事。

    谁不知道这个案子疑点重重?身手极好、老当益壮的定国公,为什么会在回乡的时候遇刺?朝野中,江湖上,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杀死定国公的事?

    皇帝对此事震怒非常,限刑部刘程远两个月内彻查此事,还在早朝上言语安抚两位穆家后裔。但穆家人似乎不约而同地平静了下来,身处其位,各理其事,并不急着查出真相。

    然而,平静的背后,大家多多少少能隐约感觉到,穆氏二人会掀起一阵暴风雨,而现在的宁静不过是暴风雨的前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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