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过去半年
六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发生了许多事。
修坝贪污案坐实，穆升阳直接揪出了涉案者三十六名官员。皇帝震怒，将这三十六名官员革职查办，其中有两名三品官员，三名四品，一名五品，五名六品，其余皆是地方官吏。皇帝为了补上官位弄得焦头烂额，各部的人纷纷推举能人，企图让自己的心腹顶上去，包括大理寺卿、邢尚书、秦暮源，甚至是穆家和林家。
可臣子也猜不着这位皇帝的心思，皇帝虽接到了他们的推举，但真正被选接旨上岗的寥寥几人。就如邢韦尚书这么耿直之人，在早朝中直接向皇帝请示早日补缺空位，但皇帝却一直拖着，并不表态。
李筹这时候也是焦虑不安，他想不到，从他那一天早朝迟到，被穆升阳摆了一道之后，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毕竟皇帝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怎么会不知道这桩贪污案里有大部分官员是李筹的亲信？因此，这几个月来，每当他表态，皇帝都会有迁怒之意，甚至对他开始冷淡。
倒是季王李准，如今身在昭仁城。每当托人批折上报工程进度和收支情况，皇帝都要赞一赞他，言辞间表露了对季王的支持和宠爱。季王并不在都城，但季王府上却渐渐收到了一些小官送的礼品，但季王妃就像一个软绵绵的枕头，无论甜头还是拳头，她都轻松挡回去，一句“王爷不在臣妾无法做主”，拒绝所有官员的示好。甚至为了避开官员，跑到寺庙祈祷念佛去。
踏进秋高气爽的九月，一桩怪事发生得突然。一个疯了的婢女，竟突然闯进了刚出生小公主的生日宴上，疯一般乱闯乱叫，口中不断地在低吟：“陈妃，我保证，我不会让皇上知道的，你不要过来！不要！”
陈妃正是诚王李筹的生母，在李筹六岁的时候患重病死去。这个疯癫的婢女说了如此疯语，定是陈妃曾犯过什么欺君之罪。
李筹急忙为亡母分辨，说怎可宁可相信一个疯婢女的话，却不相信服侍在侧的母妃云云。皇上没有说话，平静地将疯婢女赐死，下令不能让宫里妄议此事。但如今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皇帝和李筹已然因为此事而生了嫌隙。
——————————————————————————————
刑部大牢。
于观观抚了抚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让自己的肚子暴露在一小块的阳光下，呢喃道：“我的小小穆，这是今天的阳光，暖和吗？今天天气还真不错呢！不知道你爹在哪里闲逛来着？有没有认真工作？”
于观观做着展臂运动，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身一看。李云玉拿着食盒，对她笑意盈盈。
于观观明显是一怔，看了一眼站在李云玉背后的刘程远，没有说话。
“我有些事要跟这个姑娘单独说，可以劳烦刘大人回避一下吗？”李云玉言语平和，却威严不减，只是刘程远也不是那种畏权之人，答得不温不火：“这里关押的是朝廷钦犯，公主若稍有不慎，被罪犯所伤，刑部可担当不起。”
李云玉听罢有些愠怒，道：“她只是一个怀了孩子的母亲，肚子这么大，能有什么能耐可以伤到本公主。刘大人是不是思虑太多了？”
“公主，你有所不知。”刘程远含笑看了于观观一眼，垂眸道：“前些日子，秦家大小姐就是自以为是，擅闯刑部牢狱，被这名罪犯持利刃威胁。”
李云玉愕然地看向于观观。于观观抿嘴笑道：“刘大人，你就别吓着贵客了。我的手脚让铁链拷住就好啦，公主不要靠太近，差不多距离也能说着话的。这样放心了吧？”
刘程远稍稍点头，让手下帮忙为于观观拷上铁链，对李云玉道：“公主，自己小心一些。有什么事直接大喊就好，我们就在不远处。”
“麻烦刘大人了。”李云玉收起怒气，彬彬有礼地点头。等刘程远走开，李云玉完全没有方才的架子，上前两步揽住了于观观，道，“观观，受委屈了。”
于观观任由李云玉抱着，面露担忧：“嫂子，你怎么能来这里？我现在可是朝廷重犯。”
“我和初曦一直都不放心，但是前几个月朝廷各路人都盯着穆家的动向，我们也不敢行差踏错。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初曦便让我过来看看你。”李云玉看向于观观的肚子，轻轻抚上，“你们受苦了。想当初我怀承念的时候，动不动就容易累，恨不得不是在家里坐着就是躺着。现在你却在这么黑的牢笼里过日子，我真的想象不到，你这几个月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母亲这么强悍，相信他也能熬过去的。”
李云玉皱眉道：“我更没想到的是，允玟竟然来找你了？跟我说说，你跟允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观观面露难色，道：“刘大人也真是，说好给秦允玟隐瞒，回头又把这事儿说给你听了。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我和她一直都有嫌隙的……”
“别想蒙混过去，你现在是在牢狱中，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去威胁到她，而她却主动过来找你，此事肯定不简单。”李云玉握住于观观的手，凝重道，“初曦这些日子终于跟我坦白，也说了许多关于你和升阳的事情，包括普华寺，还有升阳的身世。如今他不方便前来，却是他信得过我，而也认为你信得过我，才让我来的。这次任务，就是来解决你现在的任何问题，还有跟你商量以后的事情。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要瞒我，知道吗？”
于观观“嗯”了一声，笑道：“兄长和嫂子对我真好。”
“那你肯说了吧？”
于观观犹豫了一下，缓缓道：“那一次，秦允玟是拿着秦暮源的尚书令，借审查户部卖官鬻爵案一事，来找我的。”
李云玉思考道：“秦暮源授意，他们秦家究竟什么意思？这整件事发生并未有秦家参与，他们为何要插……”李云玉似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观观看李云玉已经猜到一二，心想这公主实在是冰雪聪明，一点就破。李云玉立即寒了脸，讽刺道：“连父亲都不急着做的事，秦家却急了，可想而知，他们与整件事情的厉害关系，是靠得多近。”
“不过现在，刘大人被挑战了权威，他们也错失了下手的良机，对这边也不会再动什么歪脑筋了。”
李云玉“哼”了一声：“这个事情他们倒是处理得很快，真的没有丁点消息传出去。若不是我今天来找你，也不知道整件事情，这秦家竟然是站到了父亲那边，而且还在暗中插了这么一大脚。”
修坝贪污案坐实，穆升阳直接揪出了涉案者三十六名官员。皇帝震怒，将这三十六名官员革职查办，其中有两名三品官员，三名四品，一名五品，五名六品，其余皆是地方官吏。皇帝为了补上官位弄得焦头烂额，各部的人纷纷推举能人，企图让自己的心腹顶上去，包括大理寺卿、邢尚书、秦暮源，甚至是穆家和林家。
可臣子也猜不着这位皇帝的心思，皇帝虽接到了他们的推举，但真正被选接旨上岗的寥寥几人。就如邢韦尚书这么耿直之人，在早朝中直接向皇帝请示早日补缺空位，但皇帝却一直拖着，并不表态。
李筹这时候也是焦虑不安，他想不到，从他那一天早朝迟到，被穆升阳摆了一道之后，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毕竟皇帝不是昏庸无能之辈，怎么会不知道这桩贪污案里有大部分官员是李筹的亲信？因此，这几个月来，每当他表态，皇帝都会有迁怒之意，甚至对他开始冷淡。
倒是季王李准，如今身在昭仁城。每当托人批折上报工程进度和收支情况，皇帝都要赞一赞他，言辞间表露了对季王的支持和宠爱。季王并不在都城，但季王府上却渐渐收到了一些小官送的礼品，但季王妃就像一个软绵绵的枕头，无论甜头还是拳头，她都轻松挡回去，一句“王爷不在臣妾无法做主”，拒绝所有官员的示好。甚至为了避开官员，跑到寺庙祈祷念佛去。
踏进秋高气爽的九月，一桩怪事发生得突然。一个疯了的婢女，竟突然闯进了刚出生小公主的生日宴上，疯一般乱闯乱叫，口中不断地在低吟：“陈妃，我保证，我不会让皇上知道的，你不要过来！不要！”
陈妃正是诚王李筹的生母，在李筹六岁的时候患重病死去。这个疯癫的婢女说了如此疯语，定是陈妃曾犯过什么欺君之罪。
李筹急忙为亡母分辨，说怎可宁可相信一个疯婢女的话，却不相信服侍在侧的母妃云云。皇上没有说话，平静地将疯婢女赐死，下令不能让宫里妄议此事。但如今宫里的人都心知肚明，皇帝和李筹已然因为此事而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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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牢。
于观观抚了抚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让自己的肚子暴露在一小块的阳光下，呢喃道：“我的小小穆，这是今天的阳光，暖和吗？今天天气还真不错呢！不知道你爹在哪里闲逛来着？有没有认真工作？”
于观观做着展臂运动，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转身一看。李云玉拿着食盒，对她笑意盈盈。
于观观明显是一怔，看了一眼站在李云玉背后的刘程远，没有说话。
“我有些事要跟这个姑娘单独说，可以劳烦刘大人回避一下吗？”李云玉言语平和，却威严不减，只是刘程远也不是那种畏权之人，答得不温不火：“这里关押的是朝廷钦犯，公主若稍有不慎，被罪犯所伤，刑部可担当不起。”
李云玉听罢有些愠怒，道：“她只是一个怀了孩子的母亲，肚子这么大，能有什么能耐可以伤到本公主。刘大人是不是思虑太多了？”
“公主，你有所不知。”刘程远含笑看了于观观一眼，垂眸道：“前些日子，秦家大小姐就是自以为是，擅闯刑部牢狱，被这名罪犯持利刃威胁。”
李云玉愕然地看向于观观。于观观抿嘴笑道：“刘大人，你就别吓着贵客了。我的手脚让铁链拷住就好啦，公主不要靠太近，差不多距离也能说着话的。这样放心了吧？”
刘程远稍稍点头，让手下帮忙为于观观拷上铁链，对李云玉道：“公主，自己小心一些。有什么事直接大喊就好，我们就在不远处。”
“麻烦刘大人了。”李云玉收起怒气，彬彬有礼地点头。等刘程远走开，李云玉完全没有方才的架子，上前两步揽住了于观观，道，“观观，受委屈了。”
于观观任由李云玉抱着，面露担忧：“嫂子，你怎么能来这里？我现在可是朝廷重犯。”
“我和初曦一直都不放心，但是前几个月朝廷各路人都盯着穆家的动向，我们也不敢行差踏错。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初曦便让我过来看看你。”李云玉看向于观观的肚子，轻轻抚上，“你们受苦了。想当初我怀承念的时候，动不动就容易累，恨不得不是在家里坐着就是躺着。现在你却在这么黑的牢笼里过日子，我真的想象不到，你这几个月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他母亲这么强悍，相信他也能熬过去的。”
李云玉皱眉道：“我更没想到的是，允玟竟然来找你了？跟我说说，你跟允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观观面露难色，道：“刘大人也真是，说好给秦允玟隐瞒，回头又把这事儿说给你听了。其实也没什么，你知道我和她一直都有嫌隙的……”
“别想蒙混过去，你现在是在牢狱中，怎么样也轮不到你去威胁到她，而她却主动过来找你，此事肯定不简单。”李云玉握住于观观的手，凝重道，“初曦这些日子终于跟我坦白，也说了许多关于你和升阳的事情，包括普华寺，还有升阳的身世。如今他不方便前来，却是他信得过我，而也认为你信得过我，才让我来的。这次任务，就是来解决你现在的任何问题，还有跟你商量以后的事情。所以，任何事情都不要瞒我，知道吗？”
于观观“嗯”了一声，笑道：“兄长和嫂子对我真好。”
“那你肯说了吧？”
于观观犹豫了一下，缓缓道：“那一次，秦允玟是拿着秦暮源的尚书令，借审查户部卖官鬻爵案一事，来找我的。”
李云玉思考道：“秦暮源授意，他们秦家究竟什么意思？这整件事发生并未有秦家参与，他们为何要插……”李云玉似意识到了什么，没有继续说下去。
于观观看李云玉已经猜到一二，心想这公主实在是冰雪聪明，一点就破。李云玉立即寒了脸，讽刺道：“连父亲都不急着做的事，秦家却急了，可想而知，他们与整件事情的厉害关系，是靠得多近。”
“不过现在，刘大人被挑战了权威，他们也错失了下手的良机，对这边也不会再动什么歪脑筋了。”
李云玉“哼”了一声：“这个事情他们倒是处理得很快，真的没有丁点消息传出去。若不是我今天来找你，也不知道整件事情，这秦家竟然是站到了父亲那边，而且还在暗中插了这么一大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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