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念在他方
昭仁城，季王旧府。
季王看了下人呈递的书信，面露着急。放下信函，打算去找穆升阳，还未走几步，就看见穆升阳缓缓而至。
“升阳，您夫人她……”
“我知道。”穆升阳依然一派平静，“两个时辰前，袁浒告诉我了。”
季王总是猜不着穆升阳的心思，偏偏需要他不讲理智的时候，他偏偏是最冷静的那个：“那你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立即回都城？离您夫人临产，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越是动，就越容易被抓到把柄。”
季王有些意外：“难道，你不管您夫人了吗？”
“没有不管，只是不能由我亲自管。”穆升阳淡淡地强调道：“她会逃出来的，我会派出我身边所有的人去帮助她逃狱，但我暂时不能走。”
季王劝道：“升阳，我曾听路祈安说过，当初西海关一役，您以为您夫人死了，整整伤怀了近两年都走不出阴霾。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弃你夫人于不顾的，可如今你又为何连回都城看她一眼都不肯？”
“这是我思考了两个时辰，给您的答复。”穆升阳转身看向季王，坚定道，“当初观观选择自投罗网，实则是希望我们的谋划能推进得更容易一些，同时以退为进，让诚王以为我们正在失势，给了我们时间暗中筹谋布局。若我现在出了差错，不仅会连累了季王您，更是意味着整个与穆家联系的权力都得失势，到时候，更是无力挽回。”
“这些我岂能不懂？”季王明白穆升阳都理解这一切，却依旧开心见诚地道，“对我而言，我是希望你能留下，但将心比心，我也明白你什么东西对你才是最重要。所以，我会尊重你的任何决策，因为我信任你。”
穆升阳皱眉，缓缓阻止季王继续劝说：“若季王懂我，便知我下这个决定有多难，不要再动摇我了。”
“反正若你去与不去，告知我一声便是。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就应该互相扶持帮助。”
“得君信任，心安至极。”
季王盯着穆升阳微微出神的脸，沉默不语。
——————————————————————————————————
曾小容端坐在于观观面前，帮于观观按摩着水肿的双脚：“我觉得啊，要是你成功逃出去了，不如从了我吧！”
“好啊！”于观观跟曾小容混得熟了，早已不提防她，“你看你多好，特地过来帮我按摩我的腿，比我夫君好太多了。我这双腿肿了好些天，自己摆弄终究有些费劲，现在你来了，我这双腿终于有点儿知觉了。”
“刘大人特意跟我说，你这脚肿得厉害，怕你逃跑那天没力气走，那岂不是白费功夫？”曾小容啧啧道，“你看刘大人，说得多克制，对你着实是真爱。”
“不不不，不要扯开话题，你知道我是比较心系于你的。”
“得了吧于观观，我是女的，才不跟你玩儿。”曾小容扯了个鬼脸，“我跟你处了几个月早就看透了你，你就是个活脱脱的狐狸精，狡猾。”
于观观天真一笑道：“还真没人这么说过我，可能我比较像小兔子吧？”
曾小容扑哧一笑，嘲讽道：“你啊，希望你生的孩子不要太狡猾了。”
于观观眼睛眨了眨，疑惑道：“最近，没见到刘大人啊！”
“还知道关心他啊，我以为你对他就是敬而远之呢。”曾小容走到于观观的另一边，替她按摩另一只腿：“最近刘大人经常到秦府奔走攀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观观似不意外，缓缓道：“他也该找个女子过日子了。秦允玟我是不推荐刘大人去招惹的，但秦家不是还有个义女叫温恭如吗？听说温家也是昔日贵族，只是早年出征的温家主人死在了沙场之上，夫人又早逝，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儿了。”
“喂，我是这么容易被骗过去的吗？之前刘公子心思都在你身上，怎么突如其来就去攀亲了，肯定还是为了你的事嘛！”曾小容理所当然道，“估计就是想接近秦家套取点当年案子的线索，如若能翻案的话，你就不用筹备什么逃狱，自然能被放出来的嘛！”
“就算你说的是这样，那之后呢？你们家公子总得娶媳妇吧！我这事他顶多也就操心个把月，以后是福是祸，我终究与他不同路。”
“你呀，够狠心的。”曾小容指着于观观道，“不过，你也说得对，总不能让公子只吊在你这一棵树上，这大好年华等着他去经历呢！”
于观观认同道：“对啊，刘大人风华正茂，以后还有许多前途。”
“观观。”曾小容沉默了半晌，看向于观观，无比认真道，“若你成功逃狱，会害了他吗？”
于观观看着曾小容的眼睛，歪头道：“如果我说，会呢？”
曾小容自信地指着自己，道：“没事，还有我呢！大人不会有事的。”
于观观抿嘴一笑，捣蛋般用手玩弄曾小容的高辫子，两人相视一笑。
————————————————————————————————
秦暮源府门前，刘程远有礼地对秦暮源躬身敬拜，道：“伯父客气了，送到这里就好了。”
“呵呵，贤侄也客气了，给老夫送了这么珍贵的花草，老夫受之有愧。”
“我一大粗人，放在我那里也是浪费，还不如给识宝之人。”刘程远面露踟蹰，道，“也不知道温姑娘……哦，还有秦姑娘喜不喜欢。”
“喂！刘程远。”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秦允玟，身旁还带着一个矜持有礼的姑娘，“我可听见了，你是看到我才把我的名字加上，我跟你多少年的朋友了，竟还不如才见了几次面的妹妹？”
“姐，你别为难刘大人了。”秦允玟身旁的姑娘微微脸红，声如湖水沉静柔情。
秦允玟叉着腰道：“好啊你，温恭如。他还没下聘呢你就这么维护他？你是不是咱家人了？胳膊肘净往外拐。”
“姐！”温恭如羞愧地跺了跺脚，看了几眼刘程远，直往内室跑去。
“呵呵，莫要见怪。儿女情长人之常情嘛！”秦暮源拍了怕刘程远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对我女儿无儿女私情，却意外对我的侄女有意。若你们真能成事，倒也成全了一桩美事。”
刘程远淡淡一笑：“谢伯父厚爱。”
“还有一事，我心里一直梗着，如今我们都有如此交情了，就不见外了。”秦暮源压低声音道，“几个月前我女儿在你的刑部闹事，我已经狠狠教训她一番了。希望刘大人念在我和令尊的交情上，便原谅我女儿吧！”
“哦！那件事吗？”刘程远装作才想起的样子，有礼道，“无妨，刘某并非是心胸狭窄之人，此事也早忘了。伯父不必太过介怀。”
“那就好，那就好。”
刘程远似想到了什么事，左右顾盼，附于秦暮源的耳边道：“若牢中之人真的威胁到伯父了，让我为你做主便是，何须您亲自动手？”
秦暮源怔了，看着刘程远不卑不亢的样子，拍了拍刘程远的肩膀道：“贤侄，能帮我吗？”
“如今她已定罪，早就是将死之人，晚死和早死有何区别？”刘程远低声道，“不过，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审查这个案子的时候，这个女人一直说有重要把柄握在手上，说如果她死了，有人就会把证据送到郭凯手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暮源惊愕道：“证据，什么证据？”
“我尚未查出，而且我也对她无可奈何，毕竟陛下下令要让她平安地怀着孩子，不然我不好交代啊！”刘程远看向面露慌张的秦暮源，凝重道：“如果伯父知道什么知情，或者有什么事要问她的，我倒可以安排一下。”
“那——你帮我安排一下？”秦暮源寻思道，“正好有些关于定国公的事，我也想问问她。”
刘程远淡淡一笑，道：“没问题，不过这几天我要出外走一趟公务，等我回来再替你安排，伯父等我消息。”
刘程远鞠了个躬，告别秦暮源。秦暮源面露欢喜，感激地扶住刘程远。
季王看了下人呈递的书信，面露着急。放下信函，打算去找穆升阳，还未走几步，就看见穆升阳缓缓而至。
“升阳，您夫人她……”
“我知道。”穆升阳依然一派平静，“两个时辰前，袁浒告诉我了。”
季王总是猜不着穆升阳的心思，偏偏需要他不讲理智的时候，他偏偏是最冷静的那个：“那你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立即回都城？离您夫人临产，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越是动，就越容易被抓到把柄。”
季王有些意外：“难道，你不管您夫人了吗？”
“没有不管，只是不能由我亲自管。”穆升阳淡淡地强调道：“她会逃出来的，我会派出我身边所有的人去帮助她逃狱，但我暂时不能走。”
季王劝道：“升阳，我曾听路祈安说过，当初西海关一役，您以为您夫人死了，整整伤怀了近两年都走不出阴霾。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弃你夫人于不顾的，可如今你又为何连回都城看她一眼都不肯？”
“这是我思考了两个时辰，给您的答复。”穆升阳转身看向季王，坚定道，“当初观观选择自投罗网，实则是希望我们的谋划能推进得更容易一些，同时以退为进，让诚王以为我们正在失势，给了我们时间暗中筹谋布局。若我现在出了差错，不仅会连累了季王您，更是意味着整个与穆家联系的权力都得失势，到时候，更是无力挽回。”
“这些我岂能不懂？”季王明白穆升阳都理解这一切，却依旧开心见诚地道，“对我而言，我是希望你能留下，但将心比心，我也明白你什么东西对你才是最重要。所以，我会尊重你的任何决策，因为我信任你。”
穆升阳皱眉，缓缓阻止季王继续劝说：“若季王懂我，便知我下这个决定有多难，不要再动摇我了。”
“反正若你去与不去，告知我一声便是。我们坐在同一条船上，就应该互相扶持帮助。”
“得君信任，心安至极。”
季王盯着穆升阳微微出神的脸，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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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小容端坐在于观观面前，帮于观观按摩着水肿的双脚：“我觉得啊，要是你成功逃出去了，不如从了我吧！”
“好啊！”于观观跟曾小容混得熟了，早已不提防她，“你看你多好，特地过来帮我按摩我的腿，比我夫君好太多了。我这双腿肿了好些天，自己摆弄终究有些费劲，现在你来了，我这双腿终于有点儿知觉了。”
“刘大人特意跟我说，你这脚肿得厉害，怕你逃跑那天没力气走，那岂不是白费功夫？”曾小容啧啧道，“你看刘大人，说得多克制，对你着实是真爱。”
“不不不，不要扯开话题，你知道我是比较心系于你的。”
“得了吧于观观，我是女的，才不跟你玩儿。”曾小容扯了个鬼脸，“我跟你处了几个月早就看透了你，你就是个活脱脱的狐狸精，狡猾。”
于观观天真一笑道：“还真没人这么说过我，可能我比较像小兔子吧？”
曾小容扑哧一笑，嘲讽道：“你啊，希望你生的孩子不要太狡猾了。”
于观观眼睛眨了眨，疑惑道：“最近，没见到刘大人啊！”
“还知道关心他啊，我以为你对他就是敬而远之呢。”曾小容走到于观观的另一边，替她按摩另一只腿：“最近刘大人经常到秦府奔走攀亲，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观观似不意外，缓缓道：“他也该找个女子过日子了。秦允玟我是不推荐刘大人去招惹的，但秦家不是还有个义女叫温恭如吗？听说温家也是昔日贵族，只是早年出征的温家主人死在了沙场之上，夫人又早逝，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儿了。”
“喂，我是这么容易被骗过去的吗？之前刘公子心思都在你身上，怎么突如其来就去攀亲了，肯定还是为了你的事嘛！”曾小容理所当然道，“估计就是想接近秦家套取点当年案子的线索，如若能翻案的话，你就不用筹备什么逃狱，自然能被放出来的嘛！”
“就算你说的是这样，那之后呢？你们家公子总得娶媳妇吧！我这事他顶多也就操心个把月，以后是福是祸，我终究与他不同路。”
“你呀，够狠心的。”曾小容指着于观观道，“不过，你也说得对，总不能让公子只吊在你这一棵树上，这大好年华等着他去经历呢！”
于观观认同道：“对啊，刘大人风华正茂，以后还有许多前途。”
“观观。”曾小容沉默了半晌，看向于观观，无比认真道，“若你成功逃狱，会害了他吗？”
于观观看着曾小容的眼睛，歪头道：“如果我说，会呢？”
曾小容自信地指着自己，道：“没事，还有我呢！大人不会有事的。”
于观观抿嘴一笑，捣蛋般用手玩弄曾小容的高辫子，两人相视一笑。
————————————————————————————————
秦暮源府门前，刘程远有礼地对秦暮源躬身敬拜，道：“伯父客气了，送到这里就好了。”
“呵呵，贤侄也客气了，给老夫送了这么珍贵的花草，老夫受之有愧。”
“我一大粗人，放在我那里也是浪费，还不如给识宝之人。”刘程远面露踟蹰，道，“也不知道温姑娘……哦，还有秦姑娘喜不喜欢。”
“喂！刘程远。”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秦允玟，身旁还带着一个矜持有礼的姑娘，“我可听见了，你是看到我才把我的名字加上，我跟你多少年的朋友了，竟还不如才见了几次面的妹妹？”
“姐，你别为难刘大人了。”秦允玟身旁的姑娘微微脸红，声如湖水沉静柔情。
秦允玟叉着腰道：“好啊你，温恭如。他还没下聘呢你就这么维护他？你是不是咱家人了？胳膊肘净往外拐。”
“姐！”温恭如羞愧地跺了跺脚，看了几眼刘程远，直往内室跑去。
“呵呵，莫要见怪。儿女情长人之常情嘛！”秦暮源拍了怕刘程远的肩膀，笑道，“想不到你对我女儿无儿女私情，却意外对我的侄女有意。若你们真能成事，倒也成全了一桩美事。”
刘程远淡淡一笑：“谢伯父厚爱。”
“还有一事，我心里一直梗着，如今我们都有如此交情了，就不见外了。”秦暮源压低声音道，“几个月前我女儿在你的刑部闹事，我已经狠狠教训她一番了。希望刘大人念在我和令尊的交情上，便原谅我女儿吧！”
“哦！那件事吗？”刘程远装作才想起的样子，有礼道，“无妨，刘某并非是心胸狭窄之人，此事也早忘了。伯父不必太过介怀。”
“那就好，那就好。”
刘程远似想到了什么事，左右顾盼，附于秦暮源的耳边道：“若牢中之人真的威胁到伯父了，让我为你做主便是，何须您亲自动手？”
秦暮源怔了，看着刘程远不卑不亢的样子，拍了拍刘程远的肩膀道：“贤侄，能帮我吗？”
“如今她已定罪，早就是将死之人，晚死和早死有何区别？”刘程远低声道，“不过，这个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审查这个案子的时候，这个女人一直说有重要把柄握在手上，说如果她死了，有人就会把证据送到郭凯手中，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秦暮源惊愕道：“证据，什么证据？”
“我尚未查出，而且我也对她无可奈何，毕竟陛下下令要让她平安地怀着孩子，不然我不好交代啊！”刘程远看向面露慌张的秦暮源，凝重道：“如果伯父知道什么知情，或者有什么事要问她的，我倒可以安排一下。”
“那——你帮我安排一下？”秦暮源寻思道，“正好有些关于定国公的事，我也想问问她。”
刘程远淡淡一笑，道：“没问题，不过这几天我要出外走一趟公务，等我回来再替你安排，伯父等我消息。”
刘程远鞠了个躬，告别秦暮源。秦暮源面露欢喜，感激地扶住刘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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