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再逢故亲
于观观与傅东云再次来到了参天大树的顶端，而此次，于观观不再躲在幕后，因为她知道红会“老五”是谁。
她曾经历过与独龙的反目，因为选择的路、信仰的事不同，导致越离越远，渐渐变得陌生疏离。如今伍爷遭过大难，又在北漠中举足轻重，于观观不禁想，他还能是以前的伍爷吗？
于观观心里纠结了几天，还是决定跟傅东云摊牌，去与老五相认。因为，比起藏起自己，她更想问问曾待她如亲女儿般的伍爷，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也许，伍爷会为了她，答应放了穆升阳也说不定。
她默默地站在傅东云的旁边，看着老五从内室出来。
老五看到于观观，似乎并不意外。于观观看着老五，微微红了眼眶：青丝白丝掺半，整个身子瘦了许多，脸上从前额到耳前多了一道伤疤。他几乎没有什么笑容，皱纹深刻，唇上微白。
“你平日没事几乎都不找我，若来找我，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老五淡淡地看了一眼傅东云，正眼也不瞧于观观，道，“说吧，什么事找我？”
傅东云将前因后果给老五复述了一遍，却依旧隐去了是于观观从中作梗，而加重了是沉沙擅作主张，不自量力的成分。于观观静静听着，心里百味杂陈。
老五不语片刻，最后下了结论：“那就斗吧，长久下去，始终是个隐患。告诉沉沙和金虎，全军戒备，让他们布置防阵，以挡敌寇。另外，软禁杨冬，他是我们最后谈判的筹码。”
傅东云得令颔首：“是。”
老五淡淡道：“至于统筹，应当由最聪明的你来做。可是，在你接令执行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老五顿了顿，缓缓指向于观观道，“为什么你要包庇红槐帮人？”
傅东云愣在原地，于观观悄然站着，一瞬不瞬地盯着老五。傅东云很快调整过来，道：“老五你在说什……”
“别瞒了东云。我还纳闷，为什么近来总发生着奇怪的事，原来镇国女将军大驾敝舍了。”老五盯着于观观，根本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于观观感到恍然，这个人还是那个豪迈爽朗的伍爷吗？
傅东云不知如何接话，于观观终于开口：“别欺负我家东云少主了，伍爷。你养育我十多年的事情，估计红会里没有一人知道，毕竟都时隔这么多年了。”
“你，养育……了她？”傅东云指着老五，愣了。
“不错。可这个我曾待她如亲女儿的孩子，来了却不与我相认，还盘了一个令我难堪之极的局。”老五表情木然，道，“我更没想到，我养育的孩子，居然有如此能力，潜入红会，让东云少主包庇你。”
于观观悲伤难掩，却依然冷冷地强调：“在问责我之前，你可否先告诉我，你明知道穆升阳是我夫君，为何如此待他？还是说，在红会的权力面前，你便可以抛弃与我多年的情分？”
“观观，我与你都分别了多少年了，你为何还是这么天真？”老五一步一步走向于观观，道，“你也看到了，阿覃、伯仁、仲义、叔礼、季智、孟信和六六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得到红槐未队认同、得到镇国女将军的头衔，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而我，又是踩着多少人的血，才能成为红会会长、独霸北漠？殊途不同归，你我注定要抛弃以往那些天真的情感。”
“好！那今天我不跟伍爷谈感情，我们谈条件。”于观观噙着泪，长吁了一口气，正颜道，“你放了升阳和我的兄弟，我能让杨冬无法东山再起。”
“我根本不畏惧杨冬，你别想用这个威胁我。”老五淡淡一笑，转身坐回首席：“而且，既然拉拢了东云，那你应该知道，七七当关这个地方，有进无出。恕我无能为力。”
于观观盯着老五，道：“那么，七七当关由我来解，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我解开了，你必须无条件地放我们走，我、穆升阳、言韶、燕哲，还有赤练。”
老五挑眉：“赤练竟是你的人？”
于观观没有正面回答，老五顿了顿，爽快地点头：“我答应你。”
于观观双手一推，有礼躬身：“观观谢过伍爷了，东云少主亦会得令戒备，以抵杨冬残党侵入。”说罢，于观观推着傅东云的轮椅，跨步离开。
“观观。”
于观观脚步一顿，只听老五无奈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对任何人手软。往后，照顾好自己。”
“我们分别的时候，你也说过这话。”于观观轻描淡写地抹过眼角的泪，扬声道：“我可是最听你的话的。所以，我活到了现在。”
————————————————————————
出了大厅，于观观心里有事，闷闷不说。傅东云也不便打搅她，影响她的心情。
走了不久，傅东云看方向错了，才轻叹着对于观观开口：“你走错路了。”
于观观才反应过来，揉了揉眉心道：“抱歉。”
“事已至此，别太难过了。老五自有他的罪罚，你也有你自己的责任。”
于观观苦笑道：“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当初御龙帮的帮主，还是我的青梅竹马，立场不同，只能争了个你死我活。如今伍爷这边，已经算好说话了。”
傅东云道：“尽管会让你不高兴，我还是想提醒你一点……”
于观观看向傅东云，听他淡淡道：“与老五共事多年，他的确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我劝你不要尽信于他，尽量让自己多些筹码才好。”
于观观轻笑：“东云少主待我倒是真诚。我也是知伍爷的性子的，毕竟都相处了这么些年。”
“老大、嫂子！”燕哲远远跑来，喘着粗气，“杨冬……杨冬不见了。”
傅东云沉吟，对于观观道：“罢了，事已至此，杨冬在或不在，杨氏余党都会来的。先到议事厅汇合沉沙和金虎。”
于观观抿嘴道：“东云少主，接下来的事，就让燕哲和我的同伴帮你吧。”
傅东云沉默地盯了于观观一眼，道：“你要去七七当关？”
“在不知道伍爷就是会长之前，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能让红会内乱，而我才能趁虚而入。”
“罢了。”傅东云叹气，“七七当关全是杀人机关，本不比外面安全，你自己要小心些。”
于观观拱手道：“愿东云少主凯旋。”
看傅东云与燕哲走远，角落处走出一人，于观观警觉，立即转身。
“鬼……鬼狼？”
于观观与鬼狼不过几面之缘，本很少交流。要说印象，也只能算在东渊岛那一次，杨夏假扮鬼狼的时候。
“公冶少主派我来协助你。”
“听……听说了。”于观观对鬼狼依旧心有余悸，总让她想起死去的杨夏，道，“既然你进来了，那么说，杨冬是你放走的？”
“这是布道的命令。而且我觉得，于小少主应该希望局面发展成这个样子。”
“啊哈……”于观观感觉有些尴尬，道：“也是，混乱点也好，那便会有一段时间无人来打扰我的计划了。”
“于小少主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没有的话，我也功成身退了。”
于观观想起了傅东云的话，思忖一番，淡淡道：“本来我还想厚道一点，可如今看来还是得多给自己些保障才行。”
鬼狼没有说话，似乎了解于观观在说什么，在等她下明确的命令。
“鬼狼，趁这阵子乱，替我办几件事？”
她曾经历过与独龙的反目，因为选择的路、信仰的事不同，导致越离越远，渐渐变得陌生疏离。如今伍爷遭过大难，又在北漠中举足轻重，于观观不禁想，他还能是以前的伍爷吗？
于观观心里纠结了几天，还是决定跟傅东云摊牌，去与老五相认。因为，比起藏起自己，她更想问问曾待她如亲女儿般的伍爷，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也许，伍爷会为了她，答应放了穆升阳也说不定。
她默默地站在傅东云的旁边，看着老五从内室出来。
老五看到于观观，似乎并不意外。于观观看着老五，微微红了眼眶：青丝白丝掺半，整个身子瘦了许多，脸上从前额到耳前多了一道伤疤。他几乎没有什么笑容，皱纹深刻，唇上微白。
“你平日没事几乎都不找我，若来找我，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老五淡淡地看了一眼傅东云，正眼也不瞧于观观，道，“说吧，什么事找我？”
傅东云将前因后果给老五复述了一遍，却依旧隐去了是于观观从中作梗，而加重了是沉沙擅作主张，不自量力的成分。于观观静静听着，心里百味杂陈。
老五不语片刻，最后下了结论：“那就斗吧，长久下去，始终是个隐患。告诉沉沙和金虎，全军戒备，让他们布置防阵，以挡敌寇。另外，软禁杨冬，他是我们最后谈判的筹码。”
傅东云得令颔首：“是。”
老五淡淡道：“至于统筹，应当由最聪明的你来做。可是，在你接令执行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老五顿了顿，缓缓指向于观观道，“为什么你要包庇红槐帮人？”
傅东云愣在原地，于观观悄然站着，一瞬不瞬地盯着老五。傅东云很快调整过来，道：“老五你在说什……”
“别瞒了东云。我还纳闷，为什么近来总发生着奇怪的事，原来镇国女将军大驾敝舍了。”老五盯着于观观，根本没有一点情绪起伏。于观观感到恍然，这个人还是那个豪迈爽朗的伍爷吗？
傅东云不知如何接话，于观观终于开口：“别欺负我家东云少主了，伍爷。你养育我十多年的事情，估计红会里没有一人知道，毕竟都时隔这么多年了。”
“你，养育……了她？”傅东云指着老五，愣了。
“不错。可这个我曾待她如亲女儿的孩子，来了却不与我相认，还盘了一个令我难堪之极的局。”老五表情木然，道，“我更没想到，我养育的孩子，居然有如此能力，潜入红会，让东云少主包庇你。”
于观观悲伤难掩，却依然冷冷地强调：“在问责我之前，你可否先告诉我，你明知道穆升阳是我夫君，为何如此待他？还是说，在红会的权力面前，你便可以抛弃与我多年的情分？”
“观观，我与你都分别了多少年了，你为何还是这么天真？”老五一步一步走向于观观，道，“你也看到了，阿覃、伯仁、仲义、叔礼、季智、孟信和六六都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得到红槐未队认同、得到镇国女将军的头衔，经历过多少腥风血雨？而我，又是踩着多少人的血，才能成为红会会长、独霸北漠？殊途不同归，你我注定要抛弃以往那些天真的情感。”
“好！那今天我不跟伍爷谈感情，我们谈条件。”于观观噙着泪，长吁了一口气，正颜道，“你放了升阳和我的兄弟，我能让杨冬无法东山再起。”
“我根本不畏惧杨冬，你别想用这个威胁我。”老五淡淡一笑，转身坐回首席：“而且，既然拉拢了东云，那你应该知道，七七当关这个地方，有进无出。恕我无能为力。”
于观观盯着老五，道：“那么，七七当关由我来解，但你要答应我。如果我解开了，你必须无条件地放我们走，我、穆升阳、言韶、燕哲，还有赤练。”
老五挑眉：“赤练竟是你的人？”
于观观没有正面回答，老五顿了顿，爽快地点头：“我答应你。”
于观观双手一推，有礼躬身：“观观谢过伍爷了，东云少主亦会得令戒备，以抵杨冬残党侵入。”说罢，于观观推着傅东云的轮椅，跨步离开。
“观观。”
于观观脚步一顿，只听老五无奈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对任何人手软。往后，照顾好自己。”
“我们分别的时候，你也说过这话。”于观观轻描淡写地抹过眼角的泪，扬声道：“我可是最听你的话的。所以，我活到了现在。”
————————————————————————
出了大厅，于观观心里有事，闷闷不说。傅东云也不便打搅她，影响她的心情。
走了不久，傅东云看方向错了，才轻叹着对于观观开口：“你走错路了。”
于观观才反应过来，揉了揉眉心道：“抱歉。”
“事已至此，别太难过了。老五自有他的罪罚，你也有你自己的责任。”
于观观苦笑道：“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当初御龙帮的帮主，还是我的青梅竹马，立场不同，只能争了个你死我活。如今伍爷这边，已经算好说话了。”
傅东云道：“尽管会让你不高兴，我还是想提醒你一点……”
于观观看向傅东云，听他淡淡道：“与老五共事多年，他的确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我劝你不要尽信于他，尽量让自己多些筹码才好。”
于观观轻笑：“东云少主待我倒是真诚。我也是知伍爷的性子的，毕竟都相处了这么些年。”
“老大、嫂子！”燕哲远远跑来，喘着粗气，“杨冬……杨冬不见了。”
傅东云沉吟，对于观观道：“罢了，事已至此，杨冬在或不在，杨氏余党都会来的。先到议事厅汇合沉沙和金虎。”
于观观抿嘴道：“东云少主，接下来的事，就让燕哲和我的同伴帮你吧。”
傅东云沉默地盯了于观观一眼，道：“你要去七七当关？”
“在不知道伍爷就是会长之前，我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能让红会内乱，而我才能趁虚而入。”
“罢了。”傅东云叹气，“七七当关全是杀人机关，本不比外面安全，你自己要小心些。”
于观观拱手道：“愿东云少主凯旋。”
看傅东云与燕哲走远，角落处走出一人，于观观警觉，立即转身。
“鬼……鬼狼？”
于观观与鬼狼不过几面之缘，本很少交流。要说印象，也只能算在东渊岛那一次，杨夏假扮鬼狼的时候。
“公冶少主派我来协助你。”
“听……听说了。”于观观对鬼狼依旧心有余悸，总让她想起死去的杨夏，道，“既然你进来了，那么说，杨冬是你放走的？”
“这是布道的命令。而且我觉得，于小少主应该希望局面发展成这个样子。”
“啊哈……”于观观感觉有些尴尬，道：“也是，混乱点也好，那便会有一段时间无人来打扰我的计划了。”
“于小少主还有没有别的吩咐？没有的话，我也功成身退了。”
于观观想起了傅东云的话，思忖一番，淡淡道：“本来我还想厚道一点，可如今看来还是得多给自己些保障才行。”
鬼狼没有说话，似乎了解于观观在说什么，在等她下明确的命令。
“鬼狼，趁这阵子乱，替我办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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