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张畅在警局里回忆过去
几名警察一哄而上控制住了张畅，但张畅却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丝毫没有反抗，他笑着怼张志义和张志信说道：“二舅、三舅，你们放心吧，我没事。”
“警察同志你们放开他，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肯定不是他。”张志义和张志信本想跑到张畅身边，却被几名警察拦住了。
“二舅、三舅你们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张畅很自觉的把双手伸到警察面前。
警察给张畅戴上手铐，直接带回了警局。
昏暗的灯光下张畅被铐在一把冰冷的铁椅上，两名警察缓缓的走进了审讯室。
张畅看着这两名警察，笑着对其中的一名警察说到：“张警官，怎么又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这名姓张的警察叫张博森，张畅第一次坐牢就是他把张畅抓回来的，张博森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畅说道：“我也没想到又会在这见到你，外面待着不舒服是吗？非要回牢里待着？”
张畅笑着说道：“张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
张博森说道：“昨天晚上的火是你放的吗？”
“你们不是在新闻上说是我放的吗？”张畅似乎没把这次询问当回事，始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张博森一脸严肃的说道：“我问你是不是，没和你开玩笑。”
张畅回答道：“不是。”
张博森说道：“不是？现场的监控录像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你还说不是？”
张畅反问道：“你们看到是我放的了吗？”
张博森说道：“从监控录像看到你晚上悄悄潜入小区来到案发现场，等受害人回到家中，你破坏掉现场的监控摄像头，随后便发生了火灾，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张畅双手一摊说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刚跑到他们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叫，还叫的特别惨。”
张博森根本不相信张畅的话，他脸色一沉接着说道：“张畅，这是公安局，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张畅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博森问道：“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过去干什么去了？”
张畅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串门。”
张博森指着张畅严厉的质问道：“串门？串门需要偷偷摸摸地钻进小区吗？串门要穿成那个样子吗？串门你挡住监控摄像头干什么？当时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张畅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博森的这几个问题，他愣在那呆呆地看着张博森。
过了一会儿张博森说道：“为什么不说话了，回答我的问题啊。”
张畅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博森气愤道指着张畅说道：“还嘴硬？张畅你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这里面什么规矩你都懂，赶快坦白对你有好处。”
听了张博森话，张畅瞬间愣在了那里，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瞪着张博森，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张博森说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我问你话呢。”
张畅冷笑了一下看着张博森，说出了一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这次和上次一样吗？还是你们每次都一样？”
张博森诧异的看着张畅说道：“你说什么呢？我让你交代昨天晚上的事情。”
张畅突然脸色一变说道：“对，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昨天晚上我拎了一桶汽油把他们一家人全都烧死了。”
张博森说道：“说的详细点，把具体过程都说清楚。”
张畅说道：“你们不是有监控录像吗？干嘛还要问我？”
张博森气愤的拍着桌子说道：：“我让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不要和我绕弯子。”
张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张警官，能不能给根烟啊？”
张博森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张畅身边，给张畅点着了一根烟。
张畅接过烟笑了笑说道：“谢谢，张警官。”
“说吧。”张博森又默默的走回到了座位上。
张畅抽了口烟讲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寂静的夜幕下洁白的雪花和淡蓝的烟雾擦肩而过，张志忠悠闲的开着车驶到了小区的车库入口处，他没想到在阴暗的角落里还有一双愤怒的双眼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张志忠开车驶下车库的一瞬间，躲在角落里的张畅拎着一桶汽油，翻过提前被他破坏掉的外墙护栏，按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轻车熟路的跑到了楼里，而在此时张志忠才刚刚在车位上停好车。
但张畅却没有乘坐门口的客梯上楼，反而是选择去乘坐楼梯拐角处的货梯上了楼，恰巧的是货梯里的监控摄像头刚好在前一天被装修工人搬运货物时损坏。
当张志忠刚从车库里坐上电梯的时候，张畅就已经来到了楼上，并用一块黑布堵住了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然后躲进了楼道的拐角处。
张志忠像往常一样走出电梯来到家门口，就在他准备进门的一刹那，张畅从后面跑过来一下把张志忠推进了家里。可还没等张志忠反应过来，张畅就已经把汽油泼洒到了张志忠的身上和家里。
“你疯了！你要干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张志忠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客厅。
张志忠的喊叫声也吓到了家里的其他人。
“去死吧！”只见张畅点燃了手里的油桶扔向了张志忠，然后大笑着关上房门扬长而去。
燃烧中的油桶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球点燃了周围的一切，一时间火光冲天，无情的火焰迅速的摧毁着家中的一切。
“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张畅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他仅用一根烟的功夫就讲述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张博森问道：“现场一共发现了五具尸体，除了张志忠他们一家四口，还有一个是谁？”
张畅的出现完全出乎了警方的意料，他们以为门口那具尸体就是张畅，可现在剩下那具尸体的身份成了疑点。
张畅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很纳闷你们为什么说是五具尸体，我去的时候就只看见他们一家四口，至于那个人我真没看见。”
“你确定？”张博森一脸疑惑的看着张畅。
张畅说道：“我确定，我现在还有必要去骗你们吗？”
张博森听了张畅的话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连忙扭过头和旁边的同事说：“让他们赶快查一查监控录像，看之前还有谁去过被害人家里，顺便查一查附近有没有昨晚失踪的人。”
“好。”旁边的警察立马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昏暗的审讯室里只剩下张博森和张畅两人，张博森慢慢的走过去怒视着张畅说道：“张畅，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杀人放火了。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姥姥和姥爷的吗？他们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成人，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将来有一天能活出个人样来，可你呢？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对得起他们吗？”
张畅看着张博森说道：“张警官，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张博森气愤的说道：“事到如今了，你还不知悔改，你一把火害死了五个人，难道你的心就不会痛吗？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你的姥姥和姥爷！”
张畅苦笑着说道：“呵呵，无所谓了，事情都已经闹成今天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畅，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孩子，甚至对你还有过一丝的愧疚。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张博森没想到这样张畅可怜的面孔下居然藏着一个如此歹毒的心。
张博森的话音刚落，另一名警察推门走了进来。
张畅又露出了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到：“张警官继续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张博森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到了座位上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张畅说道：“因为他们害死了我姥姥，害得我们这个家支离破碎，他们不该死吗？”
张畅一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就愤怒不已，自从张畅记事的那天起，他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孤僻、自卑的孩子。他不爱说话，却总是自言自语，他不爱出去玩，却总是把自己埋在玩具的世界里。也正是因为他的不伦不类，却成了别人耻笑的话柄和排挤的对象。好在他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爱他疼她的姥爷和姥姥，以及一个默默陪伴着他的女生陈雅馨。
姥爷张宝利和姥姥王郡瑶把他们余生的爱全部奉献给了张畅，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去呵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始终坚信有一天爱会抵消伤痛，有一天张畅也能够和别人一样幸福快乐。
可残酷的现实总会在不经意间敲碎那美好的愿望，让他们所有的憧憬瞬间灰飞烟灭，一切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十几年前的一个夜里正在呼呼大睡的张畅突然被姥姥王郡瑶从梦中叫醒：“张畅，张畅，赶快起来帮帮姥姥，快点快点。”
张畅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揉了揉眼睛问到：“干嘛呀？”
“你过去照顾下你姥爷，快点。”王郡瑶说完便急忙拿着洗脸盆去了卫生间。
“这么黑，为什么不开灯啊？”张畅哈欠连天的走到姥爷张宝利的卧室门口，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着灯的开关。
“不用开了，停电了，过来陪姥爷坐会儿。”桌上一盏小小的应急灯努力的照亮着卧室，微弱的灯光下张宝利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床上。
“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这么乱啊？”张畅慢慢的走到床边，突然一股莫名的臭味扑鼻而来，床边衣服和毛巾扔的到处都是。
“没事，姥爷肚子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张宝利微笑着，说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张畅坐到了床边，撅着小嘴说道：“是不是又偷吃冰糕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我都不吃了，您还偷吃，真是没法说您。”
“哈哈，这都让你发现了？你猜猜姥爷偷吃了几根啊？”张宝利强打着精神和张畅开着玩笑。
“哼，偷吃一根也是偷吃，等会儿我就让姥姥把冰糕都藏起来，谁也不要吃了。”年少的张畅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幼稚的他还生活在大人的谎言中。
“不用藏，我以后再也不吃了，都留给你吃。”张宝利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像是马上要睡过去一样。
“哼，我才不信呢。白天说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又偷吃。”张畅依旧和张宝利耍着小脾气，并没有发现姥爷张宝利的异样。
“孩子，我准备出趟远门，可能好久都不能回来，你会想姥爷吗？”此时张宝利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您准备去哪啊？能不能带上我啊？我也想出去玩，好久都没出去玩过了。”孩子的想法都是这么的单纯，张畅以为姥爷张宝利能和以前一样带着他一起游山玩水。
“傻孩子，这个地方太远了不能带你去，你要是想姥爷了就看看姥爷的照片，和姥爷说说话。”张宝利伤心的眼泪顺着眼角默默地流了下来。
王郡瑶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说道：“你扶好你姥爷，我给他擦擦身上。”
张宝利努力的挪了挪身体说道：“我累了，扶我躺下吧。”
张畅和王郡瑶赶忙扶着张宝利躺了下来。
张宝利眼含泪水的看着张畅，抬起那颤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张畅稚嫩的脸蛋说道：“老伴啊，我怕……我要是不在了，他们会欺负你们娘俩，到时候会苦了张畅这孩子啊。”
王郡瑶用热毛巾一点一点的给张宝利擦拭着身体说道：“累了就好好的躺着，别说那没用的！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知子莫若父啊，张志忠那一家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前有我在，他不敢闹，我走了以后他肯定会原形毕露，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撑住这个家，不能让他给毁了。”张宝利有气无力的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他非常了解张志忠的为人，虽然平常不怎么来往，但是张志忠已经窥视这个家很久了，也许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
“没有你我怎么撑的下去啊？你要好好活着和我们一起撑下去，不能丢下我们。”王郡瑶一边给张宝利擦拭着身体，一边默默地流着眼泪。
“张畅，去把姥爷的笔记本拿过来，上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张宝利的眼神越发的无神，苍白的眼珠在眼眶里不停的翻动着。
“嗯。”张畅起身离去。
“你…一定要…照顾好…这孩子，我不想…我不想…到最后害了他。”张宝利努力的说完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张着嘴不停的倒着气，最后一滴泪水也默默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老头子，你别吓我啊！老头子，你醒醒啊。”王郡瑶扔掉手里的毛巾把张宝利抱在怀里用力掐着人中，她拼命的大声哭喊着，想要唤醒即将沉睡过去的张宝利。
“姥爷，姥爷。”王郡瑶的哭喊声让站在书柜前的张畅猛然回过头来，他远远的看着姥爷张宝利奄奄一息的样子，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是莫名的恐惧，或者是不由自主的悲伤让他跑到床前跟着王郡瑶一起哭了起来。
“老头子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娘俩不管啊，你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啊？老头子！”深陷于悲痛中的王郡瑶大声的哭喊着，她没想到张宝利就这样离她们而去。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她深知张宝利是他们唯一的靠山，他现在撒手人寰这个天也就要塌下来了。
张畅站在床前看着张宝利冰冷的遗体默默的发呆，清晨第一缕阳光渐渐的照亮了天空，恐惧与悲伤掺杂在空气里拼命的向张畅挤来，就连呼吸都让他感觉压抑和害怕。
“警察同志你们放开他，他绝对不会干出这种事的，肯定不是他。”张志义和张志信本想跑到张畅身边，却被几名警察拦住了。
“二舅、三舅你们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张畅很自觉的把双手伸到警察面前。
警察给张畅戴上手铐，直接带回了警局。
昏暗的灯光下张畅被铐在一把冰冷的铁椅上，两名警察缓缓的走进了审讯室。
张畅看着这两名警察，笑着对其中的一名警察说到：“张警官，怎么又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这名姓张的警察叫张博森，张畅第一次坐牢就是他把张畅抓回来的，张博森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畅说道：“我也没想到又会在这见到你，外面待着不舒服是吗？非要回牢里待着？”
张畅笑着说道：“张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
张博森说道：“昨天晚上的火是你放的吗？”
“你们不是在新闻上说是我放的吗？”张畅似乎没把这次询问当回事，始终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张博森一脸严肃的说道：“我问你是不是，没和你开玩笑。”
张畅回答道：“不是。”
张博森说道：“不是？现场的监控录像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你，你还说不是？”
张畅反问道：“你们看到是我放的了吗？”
张博森说道：“从监控录像看到你晚上悄悄潜入小区来到案发现场，等受害人回到家中，你破坏掉现场的监控摄像头，随后便发生了火灾，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张畅双手一摊说道：“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我刚跑到他们家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在叫，还叫的特别惨。”
张博森根本不相信张畅的话，他脸色一沉接着说道：“张畅，这是公安局，我劝你最好说实话。”
张畅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博森问道：“那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过去干什么去了？”
张畅犹豫了一下回答道：“串门。”
张博森指着张畅严厉的质问道：“串门？串门需要偷偷摸摸地钻进小区吗？串门要穿成那个样子吗？串门你挡住监控摄像头干什么？当时你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张畅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博森的这几个问题，他愣在那呆呆地看着张博森。
过了一会儿张博森说道：“为什么不说话了，回答我的问题啊。”
张畅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张博森气愤道指着张畅说道：“还嘴硬？张畅你不是第一次进来了，这里面什么规矩你都懂，赶快坦白对你有好处。”
听了张博森话，张畅瞬间愣在了那里，他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瞪着张博森，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
张博森说道：“你怎么又不说话了？我问你话呢。”
张畅冷笑了一下看着张博森，说出了一句让人难以理解的话：“这次和上次一样吗？还是你们每次都一样？”
张博森诧异的看着张畅说道：“你说什么呢？我让你交代昨天晚上的事情。”
张畅突然脸色一变说道：“对，火是我放的，人是我杀的，昨天晚上我拎了一桶汽油把他们一家人全都烧死了。”
张博森说道：“说的详细点，把具体过程都说清楚。”
张畅说道：“你们不是有监控录像吗？干嘛还要问我？”
张博森气愤的拍着桌子说道：：“我让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不要和我绕弯子。”
张畅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张警官，能不能给根烟啊？”
张博森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张畅身边，给张畅点着了一根烟。
张畅接过烟笑了笑说道：“谢谢，张警官。”
“说吧。”张博森又默默的走回到了座位上。
张畅抽了口烟讲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寂静的夜幕下洁白的雪花和淡蓝的烟雾擦肩而过，张志忠悠闲的开着车驶到了小区的车库入口处，他没想到在阴暗的角落里还有一双愤怒的双眼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就在张志忠开车驶下车库的一瞬间，躲在角落里的张畅拎着一桶汽油，翻过提前被他破坏掉的外墙护栏，按着事先规划好的路线轻车熟路的跑到了楼里，而在此时张志忠才刚刚在车位上停好车。
但张畅却没有乘坐门口的客梯上楼，反而是选择去乘坐楼梯拐角处的货梯上了楼，恰巧的是货梯里的监控摄像头刚好在前一天被装修工人搬运货物时损坏。
当张志忠刚从车库里坐上电梯的时候，张畅就已经来到了楼上，并用一块黑布堵住了楼道里的监控摄像头，然后躲进了楼道的拐角处。
张志忠像往常一样走出电梯来到家门口，就在他准备进门的一刹那，张畅从后面跑过来一下把张志忠推进了家里。可还没等张志忠反应过来，张畅就已经把汽油泼洒到了张志忠的身上和家里。
“你疯了！你要干嘛！”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张志忠连滚带爬的躲到了客厅。
张志忠的喊叫声也吓到了家里的其他人。
“去死吧！”只见张畅点燃了手里的油桶扔向了张志忠，然后大笑着关上房门扬长而去。
燃烧中的油桶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球点燃了周围的一切，一时间火光冲天，无情的火焰迅速的摧毁着家中的一切。
“剩下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也不用我多说了吧？”张畅掐灭了手里的烟头，他仅用一根烟的功夫就讲述完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张博森问道：“现场一共发现了五具尸体，除了张志忠他们一家四口，还有一个是谁？”
张畅的出现完全出乎了警方的意料，他们以为门口那具尸体就是张畅，可现在剩下那具尸体的身份成了疑点。
张畅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很纳闷你们为什么说是五具尸体，我去的时候就只看见他们一家四口，至于那个人我真没看见。”
“你确定？”张博森一脸疑惑的看着张畅。
张畅说道：“我确定，我现在还有必要去骗你们吗？”
张博森听了张畅的话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连忙扭过头和旁边的同事说：“让他们赶快查一查监控录像，看之前还有谁去过被害人家里，顺便查一查附近有没有昨晚失踪的人。”
“好。”旁边的警察立马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昏暗的审讯室里只剩下张博森和张畅两人，张博森慢慢的走过去怒视着张畅说道：“张畅，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都敢杀人放火了。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姥姥和姥爷的吗？他们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成人，是想让你好好的活着，将来有一天能活出个人样来，可你呢？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对得起他们吗？”
张畅看着张博森说道：“张警官，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信吗？”
张博森气愤的说道：“事到如今了，你还不知悔改，你一把火害死了五个人，难道你的心就不会痛吗？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你的姥姥和姥爷！”
张畅苦笑着说道：“呵呵，无所谓了，事情都已经闹成今天这样了，我还怕什么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畅，我一直以为你只是一个身世可怜的孩子，甚至对你还有过一丝的愧疚。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张博森没想到这样张畅可怜的面孔下居然藏着一个如此歹毒的心。
张博森的话音刚落，另一名警察推门走了进来。
张畅又露出了那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到：“张警官继续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张博森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到了座位上说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张畅说道：“因为他们害死了我姥姥，害得我们这个家支离破碎，他们不该死吗？”
张畅一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就愤怒不已，自从张畅记事的那天起，他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孤僻、自卑的孩子。他不爱说话，却总是自言自语，他不爱出去玩，却总是把自己埋在玩具的世界里。也正是因为他的不伦不类，却成了别人耻笑的话柄和排挤的对象。好在他还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爱他疼她的姥爷和姥姥，以及一个默默陪伴着他的女生陈雅馨。
姥爷张宝利和姥姥王郡瑶把他们余生的爱全部奉献给了张畅，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去呵护这个可怜的孩子，始终坚信有一天爱会抵消伤痛，有一天张畅也能够和别人一样幸福快乐。
可残酷的现实总会在不经意间敲碎那美好的愿望，让他们所有的憧憬瞬间灰飞烟灭，一切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十几年前的一个夜里正在呼呼大睡的张畅突然被姥姥王郡瑶从梦中叫醒：“张畅，张畅，赶快起来帮帮姥姥，快点快点。”
张畅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揉了揉眼睛问到：“干嘛呀？”
“你过去照顾下你姥爷，快点。”王郡瑶说完便急忙拿着洗脸盆去了卫生间。
“这么黑，为什么不开灯啊？”张畅哈欠连天的走到姥爷张宝利的卧室门口，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着灯的开关。
“不用开了，停电了，过来陪姥爷坐会儿。”桌上一盏小小的应急灯努力的照亮着卧室，微弱的灯光下张宝利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床上。
“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这么乱啊？”张畅慢慢的走到床边，突然一股莫名的臭味扑鼻而来，床边衣服和毛巾扔的到处都是。
“没事，姥爷肚子不舒服，一会儿就好了。”张宝利微笑着，说话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张畅坐到了床边，撅着小嘴说道：“是不是又偷吃冰糕来？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我都不吃了，您还偷吃，真是没法说您。”
“哈哈，这都让你发现了？你猜猜姥爷偷吃了几根啊？”张宝利强打着精神和张畅开着玩笑。
“哼，偷吃一根也是偷吃，等会儿我就让姥姥把冰糕都藏起来，谁也不要吃了。”年少的张畅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幼稚的他还生活在大人的谎言中。
“不用藏，我以后再也不吃了，都留给你吃。”张宝利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像是马上要睡过去一样。
“哼，我才不信呢。白天说的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又偷吃。”张畅依旧和张宝利耍着小脾气，并没有发现姥爷张宝利的异样。
“孩子，我准备出趟远门，可能好久都不能回来，你会想姥爷吗？”此时张宝利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您准备去哪啊？能不能带上我啊？我也想出去玩，好久都没出去玩过了。”孩子的想法都是这么的单纯，张畅以为姥爷张宝利能和以前一样带着他一起游山玩水。
“傻孩子，这个地方太远了不能带你去，你要是想姥爷了就看看姥爷的照片，和姥爷说说话。”张宝利伤心的眼泪顺着眼角默默地流了下来。
王郡瑶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过来说道：“你扶好你姥爷，我给他擦擦身上。”
张宝利努力的挪了挪身体说道：“我累了，扶我躺下吧。”
张畅和王郡瑶赶忙扶着张宝利躺了下来。
张宝利眼含泪水的看着张畅，抬起那颤颤巍巍的手摸了摸张畅稚嫩的脸蛋说道：“老伴啊，我怕……我要是不在了，他们会欺负你们娘俩，到时候会苦了张畅这孩子啊。”
王郡瑶用热毛巾一点一点的给张宝利擦拭着身体说道：“累了就好好的躺着，别说那没用的！你要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知子莫若父啊，张志忠那一家子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前有我在，他不敢闹，我走了以后他肯定会原形毕露，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撑住这个家，不能让他给毁了。”张宝利有气无力的说出了他最担心的事情，他非常了解张志忠的为人，虽然平常不怎么来往，但是张志忠已经窥视这个家很久了，也许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
“没有你我怎么撑的下去啊？你要好好活着和我们一起撑下去，不能丢下我们。”王郡瑶一边给张宝利擦拭着身体，一边默默地流着眼泪。
“张畅，去把姥爷的笔记本拿过来，上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张宝利的眼神越发的无神，苍白的眼珠在眼眶里不停的翻动着。
“嗯。”张畅起身离去。
“你…一定要…照顾好…这孩子，我不想…我不想…到最后害了他。”张宝利努力的说完了他人生中最后的一句话，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张着嘴不停的倒着气，最后一滴泪水也默默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老头子，你别吓我啊！老头子，你醒醒啊。”王郡瑶扔掉手里的毛巾把张宝利抱在怀里用力掐着人中，她拼命的大声哭喊着，想要唤醒即将沉睡过去的张宝利。
“姥爷，姥爷。”王郡瑶的哭喊声让站在书柜前的张畅猛然回过头来，他远远的看着姥爷张宝利奄奄一息的样子，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是莫名的恐惧，或者是不由自主的悲伤让他跑到床前跟着王郡瑶一起哭了起来。
“老头子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娘俩不管啊，你走了以后我们怎么办啊？老头子！”深陷于悲痛中的王郡瑶大声的哭喊着，她没想到张宝利就这样离她们而去。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她深知张宝利是他们唯一的靠山，他现在撒手人寰这个天也就要塌下来了。
张畅站在床前看着张宝利冰冷的遗体默默的发呆，清晨第一缕阳光渐渐的照亮了天空，恐惧与悲伤掺杂在空气里拼命的向张畅挤来，就连呼吸都让他感觉压抑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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