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雪崩

    “016”雪崩>>>

    当着死者的妻子江敏敏的病床面前,侦探社四人,揭露了穆夏的杀人手法,且替警方找到了罪证遗落地点,心虚不已的穆夏不得不低头承认了犯罪事实。

    碰巧这时,江一舜的几声干咳从病房外传过来,没等他们确认门外是谁,江一舜随即就出现在了江敏敏的病房门口。

    江一舜入门后,自然而然得知了杀害苏惊鸣的人就是眼前的保险推销员穆夏,他便自动忽略了方枫何芮,激动却不疾不徐地地面向林卞竹、斐跃迁,郑重其事地说:“额……我要谢谢你们。我以为你们举报我是趁人之危,小人得志,现在看来,不管你们是出于什么目的,我看到的,你们的确是有诚心实意地在做好事。对了,你说你们两个,是侦探公司的成员?”

    “是。还有我们两个。”方枫,何芮悄悄挺直了腰杆,从旁说道。

    江一舜这会才把目光对向四个人,略显窘迫地挠了挠头,“哦,原来你们四个是一伙的。还是奉劝你们几个小年轻,找份正经工作吧,要不然,还是得有个硬一点的后台,免得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紧咬不放。”

    江一舜一改往日的肃言厉语,语气里甚至有一丝略显生硬的诙谐幽默,尽管脸上还是愁容遍布,但他说话的声调和语气都变了:

    “这样吧,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们。以后有什么我能帮上你们的事,尽管来明德找我。”

    “你复职了?”

    “是啊。”江一舜说完坦然露出笑容,他笑的目的,像为自己解围,更像是为了减轻四人的心理负担。

    四人一路欢笑,待警察到来带走穆夏,方才离开医院,坐回方枫的奔田。这时已经接近八点了,餐馆很多都打烊了。方枫开车,在任意街道行驶,想找一家还在营业的餐馆,哪怕是大排档也可以,时间太晚,他们也不想对餐厅挑三拣四了,毕竟此时此刻的开心才是最需要把握的。

    方枫一坐到椅子上,点完了菜,把各自的空酒杯都倒满,便开始了仪式感满满的庆祝,率先起身并起了个范:“这次主要功劳还是林卞竹的。我们三个得加油了。”

    林卞竹笑了笑,举起自己那杯的蜂蜜柚子茶,却没有举到方枫面前,只是轻微地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随即迅速用语言回应:“不,斐跃迁,是她给了我启发,凶手是以提供便捷服务之名,接近死者的。是她提供了我一个正确的思路方向。”

    “不,我只是,”斐跃迁莫名其妙被点名,急于把自己认为的真相说出口,迟应道。

    “不管怎样,我确实该感谢你。总是不屈不挠地激励我。不然我早就放弃了。”林卞竹说完竟然一本正经地两手搭在斐跃迁软而坚实的双肩,还稍微压低了身子与她平视。

    林的表情、口吻和语气仿佛是从斐跃迁身上复刻出来的,这让斐跃迁几欲怀疑他是不是在故意模仿自己的滑稽样子反讽自己?

    直至接下来,林卞竹竟然还顺势给了斐一个拥抱,她是彻底呆了,也没想到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才对。这种正当的亲密接触,哪里是这流氓会做的事?斐跃迁是出乎意料的,更加别提何芮了。

    “怎么回事?你们两个该不会是……”何芮拉长话音,表情变得越来越不可言喻。

    “别误会!”斐跃迁慌张地把林推开,尬笑:“额,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住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他睡房间,我睡沙发!每晚都如此!”

    方枫随之借着酒劲,对林递出了眼神杀:禽兽,让女士睡沙发。

    林卞竹保持微笑,将方枫的埋汰视若无睹,继续云淡风轻地说道:“方枫也有功劳,总是一个人替我们扛住外界压力。还有芮芮,给我们准备那么多的美食,备好内务,一直都是我们的无名英雄,从来都不是看上去那样的微不足道。”

    何芮娇羞地颔首,勾起了微笑唇,笑容如三月桃花,将传统女性的温婉气质诠释到了极致,连林卞竹那笃定的眼神里也衍出了迷离。

    斐跃迁此时已经放弃了(不需要)辩解,因为其余三个人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她也跟着笑就是了,该说的林卞竹全都说了。

    上菜的女服务员却在这时有点不合时宜地把菜端上来,过于急促地把盘子弄得叮当响,她的表情略显复杂,四人都无法直观看出她的表情含义。

    “今天隔壁包间有宴席,你们坐在旁边注意点,千万别打扰到他们。”女服务员几乎是在菜上好了的同时把话也撂出来的。服务员说了这么一句话,还配上相当扭曲的表情,直观感觉上真像是警告,抑或是颐指气使,怎么也不像是舒缓善意的提醒,意思好像是:他们,是必须这么做一样。

    “好。”方枫最先点头应答,其余三人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态度而迟应。

    何芮把这令人不舒服的感受悄悄告诉了方枫。

    而斐跃迁四处打量包间,摸了摸在身后的与另一包间之间的隔板,质感很软,她又敲了敲隔板,发现这裹着广告宣传彩纸的隔板,原来是一堵泡沫墙。

    方枫见两位女士都不怎么安分,出于绅士风度,便问:

    “怎么了?你们觉得这里不好吗?”

    何芮想点头,却又停住了,道:“感觉有点怪,不是我挑剔,那些服务员看起来都紧张兮兮、愁眉不展的。做服务业,不应该有好一点的服务态度怎么行?”

    “你呢?跃迁?”方枫问。

    “还好吧。”斐跃迁敷衍着回答方枫,脑子里想的是这堵泡沫墙能不能被一拳穿破?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够?

    “吃我们的饭就是了。”林卞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蜂蜜柚子茶,悠然道。

    对了,除了林卞竹,其余三人都点了含点酒精的白兰地鸡尾酒。一会准备开车的林卞竹点菜单上的蜂蜜柚子茶的时候,点餐人员先是摇头,然后犹豫了一下,又改口说“有”。这家餐厅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就是,明显有些经营不周全,连一些应该有的菜品都不记得是否有备货。

    “看来,生意不好,也是能找得到原因的。”林卞竹毫不掩饰地嘲讽着这家餐厅经营不善,鼻子也哼出两声,丝毫不顾忌会不会被餐厅的人听到。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毒舌。

    “没事啦。大家开心最重要。”何芮说完,开始把很多包袱抖了出来,逗得大家都发自内心的轻松愉悦地笑。

    不过,还有更让他们难以愉快的事又出现了,隔壁桌总是一阵阵突发的粗旷的怪吼怪叫,这令斐跃迁不禁感慨泡沫隔板的隔音效果太差,也感慨大老爷们的素质极差。

    所幸四人肚子极饿也顾不上那么多,甜品一上来他们就一扫而光。四个人就用甜品填了一点肚子,趁主菜未上,方枫又想起了什么需要走的“仪式”,赶紧说道:

    “我们的侦探社,以公司形式存在很久了。是不是该起个像样的名字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何芮心不在焉似的摇头,品尝甜品的动作优雅轻柔,像一只高贵的波斯猫。

    “枫竹吧?我才发现你们的名字能搭一起的。”谈到公司名字,斐跃迁率先有了想法,道。

    “自信点,叫跃前公司吧。”

    “跃前?跃迁……?”

    “我们三个未来要是不在了,这个公司肯定还是你在做。你就是这个公司的灵魂。”借着一点酒劲,方枫说出了心底话。

    林卞竹便和方枫碰上了眼神,相视而笑,顺而碰了碰杯。何芮用纸巾擦拭樱桃小嘴的同时默默点点头,表示赞同。

    兴许是酒精起了作用,斐跃迁听完激动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差点想把塑料椅子踢到一边,她略微震耳地大声质问:“What?我是公司的灵魂?你们三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

    四人就快聊到劲头上,笑声频发,那块远远抵不到天花板的塑料隔板后,却突然停止了骂骂咧咧声,接着,大家不想见到的事发生了:从隔板那边一阵不近人情的破口大骂:“能不能安静点,你们影响到我们办事了知道吗!”

    斐跃迁起身欲走出房间,去隔板另一边头和他们理论理论。林卞竹赶紧把喝醉的她拉住,按回椅子上。

    斐跃迁当然不乐意啊,哪怕是被打她也要支个声讨个说法回来,便气咧咧地嚷嚷:

    “那边怎么回事?这么横的吗?啤酒瓶哐当作响……一群大男人骂骂咧咧的,我都没让他们安静,他们倒好意思了?我要过去教他们做人!”斐跃迁满脸涨红,一边义正言辞,一边却被林卞竹拖住了双手。

    “别闹了……乖……”

    这话是林卞竹说的,斐跃迁的意识受到酒精影响有点模糊,但是她能清楚地分辨出说这话的是林卞竹。这话出自他口着实有些反常,斐忍不住看向他的表情:他的语气是轻柔的,面容却是严肃、不可亵渎的,就如一个恩威并用的得道者。

    太反常了!斐跃迁可不敢相信林卞竹能有这么正经。

    “我不要你管我!”斐跃迁甩开林卞竹的臂膀,借势把他推开,一个人又踉跄走出了几步,表情像被人冤枉了似的憋屈。

    “丫头别闹了!”林卞竹扶住了斐,最后他实在是没办法,正面抱起了她,放回椅子上。

    “烦死了!你别碰我!”斐跃迁再次把狗皮膏药推开,把深藏心底的心里话都掏了出来:“林卞竹,我不想跟你暧昧不清的!你对每个女人都这么暧昧,你好会撩拨人,总是把每个姑娘哄得晕乎乎的,你就喜欢长得漂亮的,你们这些男人都一样,多老了……都一样!”

    林卞竹肯定对每个女人都这样,他的爱,恐怕泛滥成灾。斐跃迁是这样充满肯定的,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她能在短短时间内用几个角度刁钻的问题就测试出对方的心性,她很少看走眼过。可林卞竹却总让她感到无法捉摸?

    “我不爱女人漂亮。”林卞竹说这话时,站住了脚,咬字清晰,眼神凌厉,就像在法庭上为原告或是被告作证发言一般不容置疑,让侦探社成员们都吃了一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斐,而且眼神还很强势地逼迫她与其对质。

    看到他这样认真,斐的眼神不自觉在他两只眼睛之间打转、逗留片刻,她感到由衷的抱歉:“我……”

    话没说完,这逐渐旖旎的气氛却被隔壁大爷们的粗暴声打断:“隔壁的小情侣他妈的别磨磨叽叽的,妨碍我们办事了!”

    斐跃迁突然又上头了,满脑子就想着伸张正义,幸好何芮赶紧温声细语地拉着她的手,道:“跃跃,咱别和一群半身入土的老爷们计较,他们粗鲁习惯了。”

    姑且就算了吧。四人时而地忍受着用餐过程的喧闹声,可就十几分钟后,隔壁的氛围突然变得很凝重,没有人吱声,连咂巴嘴都变得小心翼翼,渐渐有一把声音:

    “阿胜那条狗是不是被你弄死了?”

    起初,四人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只是顾着拣菜、吃饭,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安宁,也是有点暗自唏嘘,哪只狗🐶被人弄死挺可怜的,又是什么样的人竟然会这么残忍?

    “是我做的。”

    “他妈还真是你做的!”一阵剧烈的咆哮,伴随玻璃被人用力砸碎的响声。

    隔着脆弱的泡沫墙,没亲眼见到场面,光听这声响,也已经足以使这四个不谙世事的青年大脑宕机。

    方枫是最淡定的,跟没事发生一样,继续做那个最忠实的吃货,还用眼神去安定其余三人;林卞竹只是抖了抖睫毛,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了;何芮的筷子从手中脱落,又赶紧捡了起来;斐跃迁面对这突发情况,下意识一挪脚,踩到了碧绿的玻璃渣,想必这便是那个被砸的玻璃容器——一个啤酒瓶。

    他们都能感觉到,隔壁套间的空气骤然间凉了,四人面面相觊,停止了咀嚼、下咽,恐怕他们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隔壁这个状况,可不是什么文明现象。

    四人互相交换眼神,猜测那个砸破的酒瓶,究竟是砸了什么东西。数秒后,四人又听到了男人靠在椅子上,一次又一次地哀嚎,应该是在忍受某种剧痛。莫非瓶子是砸在了这个惨叫的男人身上吧!

    “这些人看上去也不像什么爱护动物的善人啊……死了一条狗,也不能发这么大的火吧?”何芮紧张兮兮地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拉了拉方枫的衣角。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在饭吃得也差不多了,方枫脸一沉,把不胜酒力的斐跃迁半搀扶着起来,低声催促其他两人:“情况不太对劲,我们快走吧!”

    “慢着,我去上厕所。”林卞竹起身背离其余三人。

    “快点。”何芮叮嘱林卞竹。

    十几分钟后,林卞竹才慢悠悠地走出餐馆,从方枫手里接过车钥匙,入车,关好车窗,见四下无人,便一口气说:“刚刚隔壁那些人穿着打扮土潮,金链子,虎豹纹,汗衫,身上还纹了许多象征邪恶的刺青。气焰嚣张,说话侵略性强,色彩斑斓的飞机头,手臂粗壮,脸上都是胡吃海喝积累的毒素。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谈话作风略显诡秘,绝对不像在一般的闲聊。”

    何芮惊得倒吸气,捂住嘴巴,似乎在庆幸他们还好没有卷入其中。

    方枫骤然黑下脸,语气略重地打断林:“你也看出那是混黑社会的了,我们就别管那么多。快点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开车吧。”

    “被打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斐跃迁一如既往地开始刨根问底。

    林卞竹绑上了安全带,才回答:“长得挺健朗的,留寸头,穿西装。头破了。那个酒瓶砸在了他的头上,鲜血直流。”

    “你还看到了什么?”斐跃迁继续问。

    “我还看到了警察……就是去押送穆夏的两个片警,身后跟的那个刑警。他今天没穿警服,就在我们对门的包间吃饭。”

    “这么巧的吗?警察和黑社会进了同一家餐馆?还离得那么近。”斐跃迁继续问。

    “应该不是巧合。那家餐馆生意那么差。这巧合的发生率,应该不高。”

    何芮露出星星眼,道:“你上个厕所的功夫,就知道了这么多。你应该可以去当警方卧底,会藏,也会侦查。”

    卖弄自己的聪明得到了何芮的赞赏,林卞竹终于难掩悦色,整个人都轻浮起来,开车也开得漫不经心。尽管方枫反复叮嘱他开稳点,别飘,在不久后,林卞竹还是顺利地被马路上的某个查车设卡的交警同志拦截下车,这下子是必须查驾驶证、行驶证以及做酒精呼气测试了。

    “我是市北交警巡逻中队的队长。”走在最前面的交警同志和颜悦色地说道。

    本以为只是碰到了点小麻烦,很快就能被放行,林卞竹并不熟练地装出了“良好市民”的样子,点头哈腰,十分配合地吹完气就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驾驶座。

    但没想到看了酒精检测仪的数据的交警,脸色突然变得非常扭曲,走到车前拍了拍车前翼,然后说:“你,喝酒了?”

    “啊?”林卞竹疑惑地瞪大了眼睛,刚钻回车内,又从车里又钻出来,双手叉腰,稍有一些耐烦,但眼神还是真挚的,道:“没有啊。警官,机器是不是出错了,我今晚就喝了一杯蜂蜜柚子茶?”

    交警同志稍有不悦,或许是感觉自己的能力被质疑了,他立刻给自己人也吹了一次测试,看了眼机器,又给林测了几次,说:“机器没问题。你喝的蜂蜜过期了吧?过期的蜂蜜也会产生酒精。”

    林卞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得出的合理的解释是:

    那家经营不善的餐馆,拿了过期蜂蜜,调制了那杯林卞竹喝下的蜂蜜柚子茶。

    “我就说了,我从来不喝酒的,所以我喝蜂蜜的时候,也没辨别出有酒精味,想必是柚子的酸劲盖过去了。”林卞竹流露出窘迫,忙不迭发出恳求:“……警官,酌情处理,行吗?我这有今晚消费的票据。”

    这交警同志还是很犟的,丝毫不理会林,只硬生生地道:“请你跟我们去警察局。车你们叫代驾。这位先生,必须得留下来。”

    “哎等等,等等,”斐跃迁看上去比当事人还着急,竟然主动从车里出来,拿出她惯有的热心模样:“警察叔叔,这一定是个误会。我跟他一起去,有事电话联系,方枫。”

    方枫想了想,也认同斐的分配,点头后,转身便和何芮忙着在手机上找代驾。

    看着斐跃迁突然间酒醒了似的,头脑也变得一如既往的异常清晰,林卞竹倍感轻松自在,他预感自己今晚一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陪林卞竹在警车上颠簸的同时,斐跃迁赶紧电话求救江一舜经理:

    “江经理,帮帮忙。”

    “好。”江一舜秒回。

    江经理的效率真的是千锤百炼而来的,他马上把一个人带到了派出所,这个人便是上一个案子(注:江妹夫自杀案)的负责人,刑警韩方勇,他一米九三,瘦而挺拔、精神,动作利落干练。

    韩方勇一见到林卞竹,与其那双似乎能洞察周边一切的眼睛对视,韩方勇的心情是又愉悦又紧张的。他主动掏出了一盒中华公司给林卞竹,哪里料得到林卞竹压根就不抽烟,只能尴尬地把离开了烟盒的烟又插了回去。

    “是你啊。”林卞竹干笑一声,揣揣身上马甲的口袋,或许是曲高和寡,他也显得有点儿兴奋,连说话都变得有人情味:“我们真是有缘分。在医院病房见过一次,是为了穆夏的案子。今晚在那家餐馆也见过一次面,你坐在对门的包房。现在你又和我见面了。我们之间的磁场,可能是互相接近,且吸引的吧,哈哈。”

    韩方勇本想和林多聊会的,但迫于身上缠负的案件,他仅仅是挤出一点礼貌的笑意后,就直奔主题:

    “对,今晚在那家饭店我见到你了。但是你知道吗,你们侦探社去的刚刚那家饭店,是黑社会频出的地盘吗?因为黑社会总去那里聚餐,所以很多人都不敢去那里吃饭。所以那里才显得那么冷清,而且越没生意做,生意就越差。”

    林卞竹鼻子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本来就打算去吃顿饭。时间太晚,刚从地方医院出来,人生地不熟,就随便找了那一家了。”

    “那里有我的一个卧底,就是被打破头的那个,叫乐弈。用酒瓶砸人的那个叫卢文森,是这个犯罪团伙的头目,卢文森口中的‘阿胜’全名叫常广胜。我实在是想不通,我的卧底怎么会因为常广胜养的一条狗被打伤,而被掳走,我现在对今晚这个突发事件感到毫无头绪。他一直算是卢文森的心腹。林卞竹,你当时也在场,你了解到了什么信息?”韩方勇说着突然问了一句,眼神仿佛在对林卞竹发出恳求。

    “这件案子是不是让你感到压力太大了,你的思想都迟缓了?”林卞竹停住离开的脚步,摸摸鼻子,道:“死的是常广胜,不是一只狗。卢文森那一句话里的——‘阿胜那条狗’,指的其实是阿胜这个人。”

    “呵,没错,可能是我想得太复杂了。”韩方勇微微颔首,“卢文森,怎么可能会那么关心手下养的宠物,原来是死了一个走狗。”

    韩方勇猛地点点头,表示肯定,却又提问:“可是乐弈他为什么要杀常广胜。”

    “难道你们的卧底有把柄在卢文森身上?”

    “他是孤儿,无亲无故,也没有谈女朋友,没有债务。按道理说,没啥把柄。他在你们离开餐馆后不久,就被带走了。现在完全失联了。我都没有机会问他。”

    “那么,乐弈要是真的杀了人,还隐瞒不报,那他肯定算是很有问题了。”林卞竹从沉思中潘然清醒,纳闷道:“哎,你刚刚在对门,怎么不出来帮他?而且这关我什么事?我的朋友还在拘留所门外等我,我没空帮你梳理案情。”

    “我为什么不帮他?完全是因为,我没想到他会整出这种幺蛾子。今晚我的任务本来是和他约好的,只是负责在对边的套间监听他们的谈话,打探出最新活动而已。因此我是一个人去的,我怎么帮得了他。出警也不行,这样会暴露他的卧底身份,乐弈的处境只会更不利。”

    “那我呢?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我的处境也会受影响的。”

    “乐弈现在下落不明,很多工作都无法进行,堵住了。穆夏那个案子,我领略了你出色的侦案能力。我需要你去疏通一下,去找出乐弈,弄清楚他到底杀人了没有。林先生。这样,你才不至于被吊销驾驶证。我这是在帮你。”

    林卞竹对这种伪君子背地里的威逼利诱的套路把戏感到震怒,他从不屑于买卖人情,更不愿受人操控,便气愤道:“韩方勇警官。我警告你,我讨厌被人威胁利用。不管你是吊销驾驶证还是行驶证,我都无所谓。但你想惹我,你最好想想后果。”

    韩方勇踩了雷,只好放弃原来的想法:“你现在就可以走,有我的口令,门外没有一个警察可以拦住你。”

    案情带给韩方勇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韩方勇三天三夜都没合眼了。韩仍没死心,苦苦思索再三,在高压中心生一计叫住林匆行的脚步;“等等,你想知道你爸爸是谁吗!如果你不加入我们,我永远没机会告诉你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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