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阳光初撒的早晨，苏忆早早的起了床，蹬蹬地跑下楼。
楼下餐厅
父母坐在桌前吃早餐，见她下来了，苏以涵笑意温柔，冲她招了招手:“忆忆醒啦?快来吃早餐。”
“哦。”苏忆乖乖走了过去，拉开椅子，踮着脚，挣扎了半天才爬上去坐好，小短腿因为够不着地在空中晃悠着，林承桢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餐桌中心的三明治推到她的面前。
苏忆接过盘子，低头没吃两口，一张小脸皱巴巴地抬起来，用叉子把三明治中间夹的生菜剔了出来，放在旁边的空盘里。
“忆忆，不可以挑食哦，”苏以涵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用叉子指了指放生菜的盘子说，“把蔬菜吃掉。”
“我不想吃......”她昂起小脸，向妈妈撒娇。
苏以涵不为所动，放下手中的牛奶，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她，不容违背的模样。
见这招不行，苏忆低下头，又将希望寄托在爸爸身上，她扭过头委屈巴巴地向坐在一旁的男人求助：“爸爸......”
林承桢反应很快，瞟了一眼苏以涵，把苏忆面前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乐呵呵地开口：“行，忆忆不想吃就不吃，爸爸替你吃。”
苏忆小嘴鼓鼓的，见爸爸“拯救”了自己，举着餐叉高兴得手舞足蹈。
苏以涵无声地撇了他一眼，林承桢心虚地避开眼神，收拾着女儿留下来的残局。
“你就惯着她吧。”她埋怨道。
“我的孙女，怎么惯不得？”年迈而又威严的声音传进餐厅，声音不大不小。
“爸。”苏以涵站起来。
走进来的老人，虽年迈，精神和身子骨却硬朗得很，眼睛锐利，丝毫没有苍老之人眼里的浑浊。
“爸。”林承桢跟着苏以涵叫了声，“吃过早饭了吗？”
老爷子背着手在餐厅转了一圈，微微朝他点头。
“爷爷！”苏忆见爷爷来了，饭还没吃完就放下餐具，张开小手要抱。
“诶！”老爷子乐呵呵地应到，轻松将苏忆从椅子上抱起来。
“爸，她手脏，别蹭到你衣服上，”苏以涵想要阻止，“她饭还没吃完呢。”
小孩子吃饭总会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这不，她小手毫不客气地将油渍蹭在了老头的衣服上。但老爷子却毫不在意，弄脏件衣服算什么？尽管那衣服价格不菲。
老爷子眉毛一皱，显然不满意听到后面一句话，但出于对孙女的关心，他还是扭头询问怀里的小孩：“忆忆，吃饱了吗？还想吃不吃？”
苏忆晃了晃脑袋，抱着爷爷的脖子稚声说道：“不吃了。”
“那我们出去玩。”老爷子满面笑容，逗着怀里的小孩。
“爸......”苏以涵有些无奈。
老爷子却置若罔闻，小苏忆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听老爷子笑呵呵地答应了，把她放了下来，小家伙一落地，就一溜烟跑出了门外。
“爸，你怎么能让她到处乱跑呢？”
“怎么是乱跑？忆忆出去玩，跟我说了，”老爷子直起身，背着手回到严肃的模样，盯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她不出去玩还能怎么办？你们能陪她吗？你们陪过她几次？”
苏以涵沉默了，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
林承桢见状，拉着老爷子坐下来，去沏了一壶茶端过来：“爸，上次你提到的，碧螺春，尝尝？”
老爷子半白的眉毛一挑，哼，这小子还挺上心。
经滚烫的开水冲泡后，卷曲的茶叶舒展开，倦倦地伸了个懒腰，在瓷白的杯中转了几个圈，漂浮在水面，白瓷茶杯是林承桢从拍卖会拍得的古品，他知道老爷子一向喜欢古玩，对茶具也有收藏的习惯。碧绿的茶水配着净白的瓷具倒也雅淡有致。
“这瓷器......”老爷子接过茶杯时，很快注意到这典雅的瓷器。
“没错，是齐老先生的藏品，我上个月参加了齐老先生组织的慈善拍卖会，想着你会喜欢，特意拍下来送给你。”林承桢说道。
老爷子不语，一手托着底座，另一只手用杯盖撇去茶叶，淡淡喝了一口茶，入口香气扑鼻，茶叶的清香中还带着花果香，香气馥郁，回味甘冽。
果然是好茶。弄来这些，没少花费心思吧。他摩挲着精致小巧的茶杯，心里思量，这小子，别的不说，投其所好，哄人开心倒是有一套。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这次，老头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最多半个月。”苏以涵说道。
神色刚有所缓和的老爷子眉毛又皱起来，脸色沉沉，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十分不悦：“待不到一个月，还回来干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们把工作辞了，专心接手家里的生意，你说你要追寻梦想，跑去搞什么潜水，进了什么海洋组织，你胡闹，承桢你也跟着她胡闹！”
“爸，你消消气......”林承桢给他添上茶水。
老爷子看都没看一眼。
“我没有胡闹，”苏以涵反驳道，“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工作，爸，你知道的呀，我一直很喜欢这份工作。”
“哼，你年轻时这么胡闹，我也不说什么了，”老爷子说道，“但你现在不小了，你该为以后做打算，为你的女儿做打算......”
“我女儿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她，我会鼓励她做自己喜欢的事，会鼓励她追求自己的梦想。”苏以涵说。
“可笑！”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道，“我只想你能做一份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的，不用太辛苦，我只求你踏踏实实的，有更多时间陪陪忆忆，这么多年，你们错过了忆忆多少成长瞬间？摸着良心讲讲，你们这个爸妈当得称不称职？”
苏以涵楞了一下，她确实不够称职，为了自己的梦想，把女儿丢给自己的父亲照顾，确实亏欠了女儿太多。
“我早就说过，你要追寻你的梦想，我不阻止，但你们夫妻两人，总要有一个接替家里生意吧？还能多陪陪忆忆，”说道这里，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可怜我宝贝的小孙女，刚出生不久，就被自己的父母丢在这里，一年半载都见不了一面。”
这次的谈话以无疾而终结束。
......
而后的几天，自觉愧对女儿的夫妻二人却不常见到女儿。
“忆忆又跑到哪里去了，时常不见人影的。”林承桢端着咖啡杯倚在门口，看着苏以涵在小花园浇花。
苏以涵倒没多着急，放下水壶直起腰淡淡地说：“是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儿了吧。”
林承桢一听，来了兴趣：“我们的女儿在这里交到好朋友了？”他女儿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调皮捣蛋的，一回能吓哭好些小朋友，导致她交到的朋友少之又少，别人觉得她太古怪了，都不愿意跟她玩儿。
他不免想起女儿时不时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一次，她手里抓着一只小青蛙回到了家，问她手里拿的什么，她举起来，着实把夫妻二人吓了一跳，她却一脸天真，笑容甜甜地说这是她的好朋友。
最后妈妈哄了好久，才让她把自己的“好朋友”放走。
今天一只小青蛙，明天一只麻雀的，有一次还捉到邻居大妈养的小鸭子，死活不肯还回去，这事儿被邻居大妈记了好久，想到这里，林承桢有些心疼。
“交到好朋友也好，”他喃喃道，“她太孤单了，有人陪她玩儿，也好。”
苏以涵走过去，抱了抱林承桢。
......
另一边
空旷翠绿的草坪是哪家的小院，苏忆手里攥着小石块，隔着矮矮的铁栏栅，看着院内，看了有一会儿，她憋足气，将手里的石块掷了出去，“咚”的一声，石头撞到落地玻璃窗上，很快回弹回来，石头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没人回应，似乎没人在家。
苏忆又低头寻找自己脚边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石头，正低头寻找，院里头的门开了，头顶响起男孩好听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苏忆心中一喜，猛地起身，迅速抬起头。
“”的一声，她只觉得后脑勺疼得发紧，她紧紧捂着脑袋，忍住疼痛不掉眼泪，抬起头看。
顾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此时正仰着头，双手捂着鼻子。原来在她弯腰低头找石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她起身一抬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他的鼻子。
“你流血了！”苏忆睁大了眼睛，惊奇地指着他的鼻子，忍不住凑上前看。
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止不住，见她靠近，他后退两步，摆手道：“你别过来......”
楼下餐厅
父母坐在桌前吃早餐，见她下来了，苏以涵笑意温柔，冲她招了招手:“忆忆醒啦?快来吃早餐。”
“哦。”苏忆乖乖走了过去，拉开椅子，踮着脚，挣扎了半天才爬上去坐好，小短腿因为够不着地在空中晃悠着，林承桢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将餐桌中心的三明治推到她的面前。
苏忆接过盘子，低头没吃两口，一张小脸皱巴巴地抬起来，用叉子把三明治中间夹的生菜剔了出来，放在旁边的空盘里。
“忆忆，不可以挑食哦，”苏以涵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用叉子指了指放生菜的盘子说，“把蔬菜吃掉。”
“我不想吃......”她昂起小脸，向妈妈撒娇。
苏以涵不为所动，放下手中的牛奶，抱着手臂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她，不容违背的模样。
见这招不行，苏忆低下头，又将希望寄托在爸爸身上，她扭过头委屈巴巴地向坐在一旁的男人求助：“爸爸......”
林承桢反应很快，瞟了一眼苏以涵，把苏忆面前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乐呵呵地开口：“行，忆忆不想吃就不吃，爸爸替你吃。”
苏忆小嘴鼓鼓的，见爸爸“拯救”了自己，举着餐叉高兴得手舞足蹈。
苏以涵无声地撇了他一眼，林承桢心虚地避开眼神，收拾着女儿留下来的残局。
“你就惯着她吧。”她埋怨道。
“我的孙女，怎么惯不得？”年迈而又威严的声音传进餐厅，声音不大不小。
“爸。”苏以涵站起来。
走进来的老人，虽年迈，精神和身子骨却硬朗得很，眼睛锐利，丝毫没有苍老之人眼里的浑浊。
“爸。”林承桢跟着苏以涵叫了声，“吃过早饭了吗？”
老爷子背着手在餐厅转了一圈，微微朝他点头。
“爷爷！”苏忆见爷爷来了，饭还没吃完就放下餐具，张开小手要抱。
“诶！”老爷子乐呵呵地应到，轻松将苏忆从椅子上抱起来。
“爸，她手脏，别蹭到你衣服上，”苏以涵想要阻止，“她饭还没吃完呢。”
小孩子吃饭总会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这不，她小手毫不客气地将油渍蹭在了老头的衣服上。但老爷子却毫不在意，弄脏件衣服算什么？尽管那衣服价格不菲。
老爷子眉毛一皱，显然不满意听到后面一句话，但出于对孙女的关心，他还是扭头询问怀里的小孩：“忆忆，吃饱了吗？还想吃不吃？”
苏忆晃了晃脑袋，抱着爷爷的脖子稚声说道：“不吃了。”
“那我们出去玩。”老爷子满面笑容，逗着怀里的小孩。
“爸......”苏以涵有些无奈。
老爷子却置若罔闻，小苏忆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听老爷子笑呵呵地答应了，把她放了下来，小家伙一落地，就一溜烟跑出了门外。
“爸，你怎么能让她到处乱跑呢？”
“怎么是乱跑？忆忆出去玩，跟我说了，”老爷子直起身，背着手回到严肃的模样，盯着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她不出去玩还能怎么办？你们能陪她吗？你们陪过她几次？”
苏以涵沉默了，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
林承桢见状，拉着老爷子坐下来，去沏了一壶茶端过来：“爸，上次你提到的，碧螺春，尝尝？”
老爷子半白的眉毛一挑，哼，这小子还挺上心。
经滚烫的开水冲泡后，卷曲的茶叶舒展开，倦倦地伸了个懒腰，在瓷白的杯中转了几个圈，漂浮在水面，白瓷茶杯是林承桢从拍卖会拍得的古品，他知道老爷子一向喜欢古玩，对茶具也有收藏的习惯。碧绿的茶水配着净白的瓷具倒也雅淡有致。
“这瓷器......”老爷子接过茶杯时，很快注意到这典雅的瓷器。
“没错，是齐老先生的藏品，我上个月参加了齐老先生组织的慈善拍卖会，想着你会喜欢，特意拍下来送给你。”林承桢说道。
老爷子不语，一手托着底座，另一只手用杯盖撇去茶叶，淡淡喝了一口茶，入口香气扑鼻，茶叶的清香中还带着花果香，香气馥郁，回味甘冽。
果然是好茶。弄来这些，没少花费心思吧。他摩挲着精致小巧的茶杯，心里思量，这小子，别的不说，投其所好，哄人开心倒是有一套。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这次，老头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最多半个月。”苏以涵说道。
神色刚有所缓和的老爷子眉毛又皱起来，脸色沉沉，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十分不悦：“待不到一个月，还回来干什么？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们把工作辞了，专心接手家里的生意，你说你要追寻梦想，跑去搞什么潜水，进了什么海洋组织，你胡闹，承桢你也跟着她胡闹！”
“爸，你消消气......”林承桢给他添上茶水。
老爷子看都没看一眼。
“我没有胡闹，”苏以涵反驳道，“这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工作，爸，你知道的呀，我一直很喜欢这份工作。”
“哼，你年轻时这么胡闹，我也不说什么了，”老爷子说道，“但你现在不小了，你该为以后做打算，为你的女儿做打算......”
“我女儿喜欢什么，想做什么，我不会干涉她，我会鼓励她做自己喜欢的事，会鼓励她追求自己的梦想。”苏以涵说。
“可笑！”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道，“我只想你能做一份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的，不用太辛苦，我只求你踏踏实实的，有更多时间陪陪忆忆，这么多年，你们错过了忆忆多少成长瞬间？摸着良心讲讲，你们这个爸妈当得称不称职？”
苏以涵楞了一下，她确实不够称职，为了自己的梦想，把女儿丢给自己的父亲照顾，确实亏欠了女儿太多。
“我早就说过，你要追寻你的梦想，我不阻止，但你们夫妻两人，总要有一个接替家里生意吧？还能多陪陪忆忆，”说道这里，老爷子叹息了一声，“可怜我宝贝的小孙女，刚出生不久，就被自己的父母丢在这里，一年半载都见不了一面。”
这次的谈话以无疾而终结束。
......
而后的几天，自觉愧对女儿的夫妻二人却不常见到女儿。
“忆忆又跑到哪里去了，时常不见人影的。”林承桢端着咖啡杯倚在门口，看着苏以涵在小花园浇花。
苏以涵倒没多着急，放下水壶直起腰淡淡地说：“是去找别的小朋友玩儿了吧。”
林承桢一听，来了兴趣：“我们的女儿在这里交到好朋友了？”他女儿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调皮捣蛋的，一回能吓哭好些小朋友，导致她交到的朋友少之又少，别人觉得她太古怪了，都不愿意跟她玩儿。
他不免想起女儿时不时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一次，她手里抓着一只小青蛙回到了家，问她手里拿的什么，她举起来，着实把夫妻二人吓了一跳，她却一脸天真，笑容甜甜地说这是她的好朋友。
最后妈妈哄了好久，才让她把自己的“好朋友”放走。
今天一只小青蛙，明天一只麻雀的，有一次还捉到邻居大妈养的小鸭子，死活不肯还回去，这事儿被邻居大妈记了好久，想到这里，林承桢有些心疼。
“交到好朋友也好，”他喃喃道，“她太孤单了，有人陪她玩儿，也好。”
苏以涵走过去，抱了抱林承桢。
......
另一边
空旷翠绿的草坪是哪家的小院，苏忆手里攥着小石块，隔着矮矮的铁栏栅，看着院内，看了有一会儿，她憋足气，将手里的石块掷了出去，“咚”的一声，石头撞到落地玻璃窗上，很快回弹回来，石头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没人回应，似乎没人在家。
苏忆又低头寻找自己脚边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石头，正低头寻找，院里头的门开了，头顶响起男孩好听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苏忆心中一喜，猛地起身，迅速抬起头。
“”的一声，她只觉得后脑勺疼得发紧，她紧紧捂着脑袋，忍住疼痛不掉眼泪，抬起头看。
顾北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此时正仰着头，双手捂着鼻子。原来在她弯腰低头找石头的时候，他已经走到她的面前，她起身一抬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他的鼻子。
“你流血了！”苏忆睁大了眼睛，惊奇地指着他的鼻子，忍不住凑上前看。
血从他的指缝里渗出来，止不住，见她靠近，他后退两步，摆手道：“你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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