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陈哥,这小婊子不挣扎了,我叫她过来她就过来,有时候还主动过来了。”

    “牝犬而已。”

    “她这么顺从我反而没之前感兴趣了,陈哥你说我是不是贱。”

    “你别说,我也这么贱,还是之前带劲”又一个人表达认同

    “要不然咋们抽她几鞭子?越听话越抽,让她找不到北哈哈”

    “草你妈的别给她玩死了,到时候就把你当替代品。”

    “我这模样的你都要?你他妈真是个变态。”

    “你他妈才是变态呢,陈哥,你脑子快,你给咋兄弟出个好玩的主意,让兄弟们再快乐快乐。”

    陈三生没有说话,他余光看向头顶,在那片蔚蓝的玻璃边缘,有一双脚遗漏出来。

    方泽!

    他是不是在上面偷看?他的眼里是不是充满了愤怒和无力?

    只是稍微想了想,陈三生便觉得身体有了反应,他朝上面喊道:方泽,老子又要开动了!你要是忍不住可以玩自己,反正也没人能看见。

    周围顿时爆笑,而被喊话的主人,却一动不动的窝在柱子边缘,像是死了一般。

    。。。。

    我确实是要死了,我能感受到身体上某些东西的消散,这感觉就好像你大汗淋漓的跑完一场马拉松,躺在地面上感觉身体逐渐不似自己的一样。

    我对于我的身体正在失去掌控感,脚也不是那么痛了,我看过一篇报道,说人在濒临死亡的情况下痛感会丧失,这是大脑的一种保护机制。

    真好,所有的证据都在预示着我即将到来的死亡。

    陈三生这个杂碎在下面喊的什么东西,我听不太清,耳朵半聋了,能听见的只有风声。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选择跳楼自杀,或者被陈三生这个狗杂碎一枪崩死,在放逐中等待饿死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并且我的周围还有撕开口子的零食,就像撒旦向我发出诱惑让我活下去。

    可笑,撒旦竟然诱惑着要让我在人间活下去

    。。。。。

    “陈哥,上面那小崽子是不是已经死了。”

    小九的话让陈三生神色一凝,他朝上看去,依旧是一双遗漏在边缘位置的脚——和之前没有变化。

    但坏就坏在这没有变化上面,正常人哪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不动,哪怕是躺着。

    这小崽子不会真的死了吧!

    这个时候陈三生才发现自己少想了一种可能,那就是方泽死在了上面,光明正大的让他陈三生知道自己死了。

    这种想法一蹦出陈三生就感觉全身没了激情。

    你说自己辛辛苦苦盘算那么多有什么用?陈三生顿时烦躁起来。

    这时赵玉玲正在伺候他,被他一巴掌扇在地上,赵玉玲浑身发颤,捂着脸没有说话,但如果陈三生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这个恐如鹌鹑的女子眼里一片麻木。

    “看我,用你的眼睛看我!”

    陈三生用手覆盖住赵玉玲的脸颊,像捏住他的所有物一样咬牙喊道。

    赵玉玲听话的抬起头,一巴掌紧接又扇在了她的脸上:没有感觉,他妈的,没有那种感觉了!

    小弟们不知所措,不知道一直开心开垦赵玉玲的陈哥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暴躁,他们见陈哥朝屋顶玻璃的那双脚看去,试探问道:要不然咋上去看看那小子的死活。

    “不能上去看!”

    爆喝让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陈——陈哥,你没事吧?”

    陈三生晃了晃脑袋:“没事,刚才一阵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他默默叹了口气,向玻璃看去,眼里充满阴霾:方泽,千万别死啊。就算死也得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死。

    从早晨开始方泽的脚就没在动了,一直持续到今天下午,陈三生的眼眸越来越晦暗,如果没有感受到极乐,他也会满足于现在的状况,可是他品尝到好的了,就会总惦记的那个好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我未曾见过光明,那我也能忍受黑暗,表达的意思不同,但是内涵差不多。

    下午天气变得闷热起来,沃尔码里面有空调,陈三生他们还察觉不出,沃尔码外面的活物有了动作,蚂蚁成团的开始向外窜,蜻蜓低飞,有些命不好的蜻蜓惊动了旁边沉眠的丧尸,被一把抓住,三下五下咽进腐烂的咽喉中。

    我也察觉不出,眼睛像一个被摩擦坏的手机摄像头,此时世界是一片模糊,我只能感受光与暗的存在。

    我感觉到体内有热流涌动,或许是变丧尸前的预兆。

    闷热持续了一段时间,天逐渐暗了下来,陈三生抬头,方泽的脚依旧没有动静,他开始不再抱有希望,和他的兄弟们考虑怎么增加新的娱乐乐趣。

    赵玉玲摊在污秽的大理石地板上,她也瞥见了方泽沉寂的双脚,眼珠转动,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

    要下雨了。

    她的父亲给她讲过一个故事,万物都有神灵的,雨的神灵被称为玄冥,玄代表着玄天人间,冥代表着地府轮回。

    每下一场雨,其实就是玄冥出动的日子,在瓢泼的雨中,玄冥排遣自己的鬼差去人间寻找将死的生灵,将他们的要飞走的亡魂勾入地狱,进行轮回。

    玄冥与阎王爷不同,它温柔并且仁慈,被它的鬼差勾走的亡魂往往都有选择的权利,可以根据这一世的经历选择当人当植还是当兽。

    江天没有赶到好时候,在雨前死去,方泽,你面对玄冥时,会选择下一辈子当人当植还是当兽呢?丧尸爆发成这个样子,或许不再会有人了吧,其实当植就挺好,做一个春生秋死的小草,没有感情,不会绝望,每天都迎着阳光生长。

    赵玉玲默默想到。

    。。

    突然,乌沉昏暗的天空裂出一道细缝,紫色闪电从天而降,剧烈的响声让沃尔码的人身体一震,他们抬头望去,只见雨滴打在合金酸泵玻璃上,流下一片片豆大的雨渍。

    “陈哥,下暴雨了”

    陈三生点头,视线聚焦在那双凝固的脚上。

    凉,很凉!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受,但是身体骤然冷了下来,原先的热流变成了寒流。

    雨水越来越大,我不知道此刻我的样子,上帝视角来看,我半眯着眼瘫在水泥地上,雨水狂暴的冲刷在我身体上,雨打湿了我的头发,我的身体,灌进我微启的嘴巴中。

    陈三生眼睛骤然亮了起来,因为他看见方泽的脚动了,还不是微微颤动,而是猛然收缩。

    我猛然翻了个身起来,这完全依靠的是我身体内的求生本能,因为灌进来的雨水太多,刺激我的咽喉要把它们吐出去。

    在我翻身的刹那,疼痛像是冬眠后的野兽般开始苏醒,剧痛肆无忌惮的侵犯我的五脏六腑,我开始颤栗,冰冷的雨水洗刷着我伤口上的一切,头顶上暴雨依旧,雷声轰鸣。

    我眼中的模糊逐渐清晰起来,肚子发出哀鸣。

    我活过来了,一场雨把我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同样活过来的,还有这片区域的丧尸们,磅礴的雨声让它们苏醒,齐齐仰望天空,它们不知道怎么去猎杀天空之上的食物,只能漫无目的的在无人街道上奔跑。

    陈三生哈哈哈大笑,方泽没死,他的极乐又回来了!

    他感觉之前散退的激情加倍返还,虚惊一场的惊喜让他斗志昂扬,他举起未喝完的酒,大叫道:今晚狂欢,让赵玉玲好好乐一乐!小九小八,你俩带赵玉玲去洗个澡,其他人跟我去挑选赵小姐的礼物,今天晚上谁都得给老子玩尽兴了才行!当然,你要是小老弟不行也就别勉强,哥几个都看在眼里,都别说。

    男人还能说自己不行?不行也得行!

    沃尔码内立刻忙碌喧嚣起来,瘫在地上的赵玉玲被小九小八拉起,被拖走前她朝穹顶上的玻璃望了一眼,眼中只有遗憾:方泽的命也不好,也没有赶上好时候。

    。。。。

    暴雨倾盆,我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水泥柱子旁边,下面是人间惨乱,灌了水的食物就在我旁边,我没有去吃,我心已决,既然老天把我拉回来一次,那我就再死一次,我不信它还有什么办法在拉回我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雨小了很多,稀稀拉拉的还存在,底下的声音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三生也玩累了,这一次的状态出奇的好,或许有酒的助兴,哥几个每人都不下几遍,有些兄弟直接栽倒在地板上呼呼大睡,他点起一根烟,朝穹顶竖了个大拇指。

    初中老师说的真好,如果生活辜负了你,不要气馁,不要埋怨,接受它,或许会有意外的惊喜。

    这不,一场雨就把惊喜带来了,老天待他不薄啊。

    “陈哥,再表演个中年推车?”

    “不来了不来了”陈三生摇手:“在玩就玩坏了。”

    “玩坏了上面不是还有一个吗,可以开发啊!”

    “去你妈的!”陈三生笑骂。

    “陈哥,睡觉了啊,明天接着玩”

    “好”陈三生深深吸了口烟,沉重感压上眼皮,他也疲倦了,将烟屁股随意的仍在浊液中,看了眼瘫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赵玉玲,他也准备找个地方睡觉了。

    今天,虽有曲折,但玩的还不错。

    我恍惚的听见有人在跟我道别,声音很熟悉,好像是赵玉玲!我穆然睁开眼,赵玉玲的声音怎么能传到这上面?

    可是周围依旧是稀稀拉拉的雨,并没有她的影子,犹豫了片刻,我费力爬到合金酸泵玻璃处,向下望去。

    下面的灯已经熄灭大半,但是还有几盏没有关掉,可以将下面的景象依稀照清。

    赵玉玲没有跟我说话,她甚至没有看向我。

    但我的眸子却在看向她时紧缩了起来。

    浑身不堪的她慢慢从地上爬起,周围躺着一片呼呼入睡的男人,她站起来很费力,移动也非常费力,像是内部被破坏完全的木偶,她一步一步移到陈三生身边。

    陈三生已经呼呼大睡了,她费力的移到他跟前,轻轻摸索他的身体。

    我要崩溃了,我万万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形!

    赵玉玲,你在干什么!

    你对得起江天吗!

    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我想要骂出口,可是话到嘴边却噎住了。

    细微的灯光下,我看清了赵玉玲在摸什么,她从陈三生的兜里摸出了一串钥匙。

    我想到了什么,心里涌现出一股悲哀。

    赵玉玲拿着钥匙朝大门走去,一瘸一拐,灯光拉长了她的影子,像一个索命的女鬼。

    她走到大门口,望向紧逼的铁门(沃尔码正门都是有铁门封锁的,所以丧尸突围不进来)。

    我不知道她停在那里做什么

    赵玉玲其实在听门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的煞是好听,就像鬼差在雨中舞蹈。

    赵玉玲嘴角泛起一抹解脱的微笑,她将钥匙捅进锁眼,轻轻转动,锁啪嗒一下开了,门锁开启的脆声被呼噜声直接淹没。

    她双手扶住铁门抓手,咬牙向上抬起,赵玉玲的身体不断颤抖,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但是求死让她身体涌现出一股巨力。

    哐当哐当!

    卷帘铁门被抬了上去,巨大的噪音将陈三生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吃一惊,见到赵玉玲竟然把门给打开了,五魂六魄瞬间丢了一半。

    “你个臭婊子你在干什么!”

    陈三生的尖锐叫声吵醒了其他人,他们睁开迷醉的眼睛,立马胆寒。

    小九快速爬起要朝赵玉玲扑去,可是已经晚了,雨夜让丧尸们格外兴奋,赵玉玲抬动铁门的声音早就被他们捕获,等陈三生他们反应过来,铁门外已经出现丧尸的声音。

    赵玉玲张开手臂,像是在欢迎扑过来的丧尸。

    丧尸爆发后,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丧尸,厌恶人类。

    第一只丧尸直接将她扑倒,大肆啃咬起来,赵玉玲一直面带笑容,后面的丧尸冲进沃尔码,杀向惊慌失措的陈三生他们。

    “跑!快跑!”

    陈三生他们屁滚尿流的开始楼上逃窜,丧尸追的很急,而他们多人运动刚刚结束,体力和爆发力根本不能与丧尸相提并论,丧尸很快就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其中有个壮汉一不小心,跌倒在楼梯上,被扑过来的尸潮们快速围上。

    丧尸们饿了这么多天,下嘴极狠,那壮汉惨叫,丧尸便啃他嘴巴,撕咬舌头,吃他鼻子,他还没穿衣服,丧尸顾不了这么多,看他这块多余,直接咬了下来。

    陈三生越发胆寒,拼命朝屋顶通道跑,那是这家沃尔码唯一可以作为隔绝丧尸的地方了。

    他们跑到楼顶,通道就在眼前,这时丧尸也跟了上来。

    “钥匙,他妈的快拿钥匙!”陈三生大喊。

    “陈哥钥匙不是在你那保管吗?”

    卧槽,逃命之下他竟然忘了这一茬子,他一摸兜,神色更加惊恐起来。

    钥匙没了!

    所有的钥匙都没了!

    再看向通道出口,那里被他亲自锁上了一把把难以撬动的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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