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留在相府

    楚正清用余光看到弈羽虽然还是松松垮垮，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弈羽眼睛里一晃而过的惊讶却是逃不过他的观察。

    楚正清一拍手掌，身后鱼贯而出一队侍女，这队侍女的装扮如同迎接弈羽的灵儿一般，身着素纱衣，头挽堕马髻，眉心一点金色花钿，阵阵微风侍女身上的披帛飞扬起来，怕不是全东岳国的美人儿都招揽了来。

    这队侍女将手中的食盒纷纷放置在亭内的上好金丝楠木桌上，灵儿一个一个将其打开，介绍道：“这是桃花鳜、桃花鹿唇、桃花关东参、乌龙戏桃花、桃花泛，这是桃花酿。公子请慢用！”声音悠扬婉转，在昏暗的灯光下，人愈发的娇艳欲滴。

    “这是桃花宴呀，楚相真是有心了。”弈羽这次是真心感谢，毕竟能凑齐这么一桌桃花宴也着实不易。

    乐声恰到好处的停止，只见玉蝶中央的女子足尖一点，缓缓向两人飞来。舞衣轻纱白兰花纤腰，靠近之后向着弈羽回眸一笑，俊眉修眼，眼波里尽是星华闪烁，见之忘俗，女子在楚正清身旁落定。

    “这是弈羽公子。”楚正清介绍道：“这是令妹楚清芷。”

    “见过弈羽公子。”楚清芷微微点头，心想道传闻弈羽公子是个极其厉害的人物，心计伪装都为上乘，曾以为是个老沉无趣之人，如今看来却也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儿。

    “见过清芷姑娘。”奕羽以为是哪家舞姬，出落得倾城绝代，万没想到是楚相的妹妹，想想《采薇》，有一计浮现心头。

    “各位入座。”楚正清看着这两人心思万千，催着开宴。

    “这桃花入食，凉了可就腻了。”弈羽整了整衣冠，衣袖一甩一阵清香，似乎真是位儒雅的公子，颇为客气地为清芷到了点桃花酿在琉璃杯中。

    “多谢公子，公子觉得清儿这一曲如何？”清芷双眸闪动，说话间将面纱掀开。朱唇贝齿，肤如凝脂，无聊笑捻轻纱问。

    “姑娘技艺高超，余音绕梁，不知可是当年名冠天下的《采薇》？”弈羽小酌一口，拂袖回答。

    “公子好耳力。”清芷夹起一片桃花鳜放入口中。

    “这些年多亏有弈羽公子暗中为国效力，虽不能被天下人皆知，但今天作为一国文相，我代表东岳国百姓敬公子一杯。”楚正清有意打断，心下已经了然弈羽对于《采薇》的求慕之心。

    “为国效力，理所应当，楚相言重了。”弈羽客气着，也是心思细腻之人，自然明白楚相不想将曲子的故事告诉他，最起码不是今日。

    宴席上再无提起。

    一阵举杯换盏，弈羽似乎有些不胜酒力，楚相便命人撤了宴席。

    楚相看着有些摇晃的弈羽：“今日夜色已深，公子明日再离去可好。”

    “不.......不必了，我~”弈羽努力站直却不想绊了一跤。

    楚正清见状，抬眼吩咐下人：“将弈羽公子送回客房，好生伺候。”

    两人才喝了半斤桃花酿，而且这酒后劲也不足，鬼才信他喝醉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弈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他并不想留弈羽，对于一个心思缜密之人毕竟还是谨慎点好，当年他在西襄的成绩别人不知，他的暗卫可是报告的一清二楚，所以才在弈羽进府时将灯尽数熄灭，以免今后搞个夜探相府。

    看着似乎有些跌跌撞撞的弈羽，楚清芷歪着头问：“哥哥不是说要离他远一点吗，怎么将人留下了？”

    “回去吧，夜深了。”楚正清眯着眼看着弈羽走进客房后，转头和清芷一笑关心到。

    “哥哥也早些歇息。”楚清芷俯了俯身子，没有追问，回了自己的阁楼。随后肖阳默默退下，隐退在了黑暗之中。

    客房内。

    侍女为弈羽倒了一杯茶放置在床头边的案几上后退去，只见弈羽悠悠坐了起来，抱着头倚靠在床栏边。片刻摇晃着走向圆桌伸手拿起热茶一饮而尽，转身又倒在床边，貌似真得是醉的七晕八素了。

    趴在床边的弈羽过了少顷，突然睁开眼睛向墙上的一幅画望去，画上有一只立于青云端的白鹤，冲着白鹤的眼睛一笑：“公子我这八年可不是白白经受的。”

    而白鹤的另一面是另一间客房，此时肖阳刚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