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温仙人渡缘七
温仙人望着那熟悉的面庞，怯懦的退到转轮王身后。
蕙兰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回各位阎王的话，小鬼我进入鬼门关后，头被一个大鬼打掉。鬼魂们把我的头当鞠一样，踢来踢去。没多久，我就被踢进阴沟里，卡在其中。
我就在此阴沟里，一直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鬼婆婆，把我捡回了野鬼村。
那个无头恶鬼跑进村后，发现我，并把我安在他头上。
无头鬼就这样带着我，在酆都城乱串着。无头鬼为躲避追查，在龙蜒草里趴着。正巧看见小月姑娘，闻出她的人味后，就一路尾随。找机会下手。
终于，让它等到机会。最强的大妖，也被叫走后。它本想进屋，却被门口封印拦住。它只得控制住我头，让我用哭声把小月引出来。
果然，小月姑娘开门出来，寻着声音上三楼。无头鬼借机掳走小月。
此时，黄蜂大人赶回来，发现它。无头鬼怕被逮住，情急之下跑进五浊世界里。
众阎王听后，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
秦广王说道：仵官王，恶鬼就交给四殿，你们带它回去吧。阎罗王、转轮王，人头鬼之事，温仙人之事，交由你们共同处理。
众阎王拱合双手，道：遵命。
待众人离开后，转轮王说道：黄蜂，带小月姑娘和子景仙人下去疗伤休息。把解魂汤药给他们服下。
“遵命。”
黄蜂正欲带他们离开。小月被包阎王叫住。
“小月姑娘，可否把人头鬼给我？”
小月看着蕙兰，正在为难之际。
“小月，没事！阎罗王是最公平公正的，不必为我担心。”
“那好吧。”小月依依不舍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吧？
蕙兰笑道：怎么，小月姑娘跟我还处出友谊了？这算是人鬼之交吗？
这时，阎罗王的鬼正官牛头端来红木案。小月轻轻把蕙兰放在案上，挥手道别。
走进转轮王大殿，小月这才注意到，子景锦袍已破烂不堪，手臂上到处都是血痕。她抓起子景的手，道：你没事吧？这么多伤口？
子景满不在乎道：没事，我自己划的。
“你疯啦？”小月甩开子景的手：你干嘛自己划自己的手臂啊？
“咦，死丫头，你不能轻点吗？”子景吃痛道。
小月满脸堆着笑，看着他：对不起，对不起。哎，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划伤自己？
“不然，我能及时来救你。”子景没好气说道。
“哦，哦”小月捣鼓着头。
黄蜂站在偏殿门口，抱拳道：子景大仙、小月姑娘，请二位稍事休息，等会送来的药，还请两位一定要服用。
子景颔首：多谢！
小月抱住黄蜂：谢谢你，黄蜂。
黄蜂眨巴着眼睛，被小月的举动怔住。有些不好意思，拍拍小月肩膀，转身同手同脚走得极为别扭。
黄蜂远去后，小月、子景往楼上走去。
傒和囊靠在门口，睡着了。
“你们两个，给我起来。”子景蹲下，朝他俩吼道。
傒和囊吓得一激灵，马上站起来。傒迷迷糊糊的，起得太快，头直接顶到子景下巴。子景吃痛，往后倒去，头磕到木栏杆上。
傒连忙上前喊道：大仙，你没事吧？
“你们别碰我，离我远点。求你们了。”子景咽着口水，摆摆手。现在他浑身疼，灵力几乎耗尽。没力气再和他们斗嘴。
小月见状，扶起他，走进房间里。叫傒和囊换去子景身上衣服。正在她懊悔自己没带药箱来时。门被敲响。
“在下地府鬼医薛生白，奉秦广王之命，前来为子景大仙看病。”薛生白背着药箱，彬彬有礼站着。
小月开门，拱合双手：有劳先生了。
另一边，转轮王大殿上。包阎王和薛阎王在一旁，商议、合计此事。温仙人在身后，看着蕙兰，始终不敢上前搭话。蕙兰也不与自己老师打招呼。
不一会，包拯上前，说道：鱼蕙兰，你已赎完所有罪孽，业也消除。就不在另做处罚。牛头，带她的真身上来。
牛头身后，跟着一个头罩白色灯笼的女鬼。
“黄蜂，把假首笼取下，还她完整之身吧。”薛礼转身吩咐。
“是。”黄蜂取下假首笼，轻轻捧起蕙兰人头，安置上去，在脖子上施了一道法术之后。退到旁边。
蕙兰抬起自己双手，左右看看。几百年了，自己又能掌控自己身体了。她微笑着。
见到那重拾微笑的蕙兰，温仙人如沐春风般，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
一阵惊堂木声把他们拉回现实。
“鱼蕙兰，听宣。”转轮王坐在大殿上，声如洪钟。
蕙兰往前走几步，跪在大殿上：小鬼蕙兰听命。
“如今，你已罪业全消。可转世为人。明日，本王亲自送你轮回。”
蕙兰头磕在地上：回转轮王的话，小鬼不愿轮回人道，请按阴律，送我遁入禽道。我愿化作一只小鸟，自由自在遨游天际。望转轮王成全。
“这……”薛礼一脸错愕的看向温仙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这样，还有些时间，你想清楚，明日再听宣如何？”薛礼看向右边：黄蜂，带她去东边偏殿，先住下。
惊堂木又一响，转轮王说道：今日结宣，退！
蕙兰谢过黄蜂后，门正要关上。温仙人出现在门口。
“蕙兰，我可以进去吗？”
蕙兰打开门：先生，请进！
“蕙兰，你为何要遁入禽道？你入人道，会有爱你的爹娘，美满幸福的生活。请相信我。”温仙人急急说道。
蕙兰温柔笑着：是先生打点过的吧？
“先生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必再麻烦。”蕙兰谢道：谢谢先生，为我做尽打算。
温仙人叹道：我那？哪算为你打算啊。是我把你推进深渊的。我那是害了你呀。
“不。”蕙兰摇摇头：先生本意是为我好，这已足够。先生，你已是仙道之人，来鬼道会招闲话的。
“蕙兰，你在考虑……”
“先生，我意已决，不必再劝。”蕙兰缓缓道来：先生，我以前在道观，经常注视着从天空飞过的小鸟。秋去春来，在繁花中穿行，从水影里掠过，多么畅快啊！我有时就在想，我要是像他们一样能自由自在的飞翔，该有多好。
温仙人心里已有了答案。她眼里的光，在闪烁着。那眼神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看过。她以江边柳为题赋诗时，眼里便闪着光。后来她眼里的光慢慢消失了。
“蕙兰，先生在这跟你赔个不是。是我识人不准，才害得你如此下场。”温仙人叹息道：是我的懦弱，是我因世俗眼光，不敢迈出一步，都是我的错。
“先生不必再自责，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蕙兰好。结果不是谁能掌控的。”蕙兰看着他腰间的竹笛，房间有筝，便说道：先生，我们合奏一曲可好？
筝笛和鸣。琴声，玉柱扬清曲，徒闻音绕梁。笛声，竹笛暗飞声，散入满殿尘。
包拯和薛礼在风崖亭欣赏着这和谐的仙音。小月和子景走到窗前，静静听着，那笛声有悔恨与惋惜。琴声有不甘，有埋怨，也有最后的释然。
第二日，巳时。奈何桥。桥边孟婆端着的食案上放着一个瓷碗。
小月瞧见蕙兰真身，开心的抱着她：蕙兰，你真美，跟书上说的一模一样。
蕙兰浅浅一笑：小月姑娘嘴可真甜。
薛礼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辰已到，轮回之轮，启动。
蕙兰走到温仙人身边，跪在地上：蕙兰再次拜别先生。这一世，很荣幸能成为先生的学生。先生保重！
蕙兰端起孟婆汤，回头看向这边，一口干掉。随后往奈何桥上走去。
温仙人拿出腰间竹笛，吹着曲，算是为她送行。
小月听着这悲凉的笛声，情不自禁念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这首诗算是为这段缘分画下了句号。
回到转轮王处，等温仙人情绪平复后，子景上前说道：仙人，明日巳时，启程回绿卿苑，可否？
温仙人拱合双手道：有劳。
回到楼上，小月意兴阑珊，不停在那叹气。
“你叹什么气？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们尊重便是。”子景说出他的看法。
小月瘪着嘴：就是心有不甘。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句屁话，哄鬼呢？
“咦，可不敢哄鬼，这里可全是鬼。”子景打趣道。
小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转念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巳时，转轮王大殿前。一行人整理好队伍，等着温仙人出来。
“黄蜂，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请保重。”小月抱抱黄蜂。
黄蜂狐疑的看着她：你们会……
黄蜂话还未说完，子景一把把她拽到旁边。
“大仙，你这是干嘛？”
子景小声说道：黄蜂，先别告诉小月，我们还会来地府这事。不然回隐世，有我受的。
“哦。”黄蜂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子景大仙，还有你怕的人啦？
“嘁，别打趣我。”
“启程。”子景戴好斗笠，不忘嘱咐小月：丫头，把斗笠戴好，千万别掀。
一行人走上坡去，路过幽冥沃石，踏上回程的路。
队伍行进到黄泉路时，乔坤已在此等候。小月笑着迎上去。
“乔坤，我猜猜，你不光是来送行的吧？”
乔坤双手递上：这就是《地府大典》，谢谢小月姑娘赏眼。
小月拉着乔坤走到一旁，小声把自己在五浊里看到的幻象，告诉了他。
乔坤想想：小月姑娘，可能看到那鬼生前作恶之象。那鬼生前打死自己父亲，伤害良家妇女，天理难容。会在地狱受尽天罚。
“天罚是什么？”小月问起来就没完。
乔坤指着大典：里面都有。再说，我看子景大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谢谢啦！”小月双手接过大典，颔首致谢。
寒暄辞别后，众人继续赶路。走出硕山时，小月回望着那颗参天桃花树，慢慢隐匿于雾中。全身泛起寒意，人死后的世界，真是神秘。
到绿卿苑大门口。
温仙人拱合双手道：大仙，小娘子，进寒舍坐坐？
“好……”小月想进去瞧瞧，子景赶紧拉住她。
“仙人，不进去打扰了。”
小月甩开他的手：你干嘛呀？进去坐坐又怎么了？我还想看看温仙人的样貌呢？
“放肆，胡闹。”子景大吼着。
“你吼什么吼，不行就不行呗。这里面有什么规矩，你明说就是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其中道理。”
温仙人走到小月跟前，脱下斗笠。
子景鞠躬道：仙人，不必如此。
温仙人笑容满面：子景大仙，无碍无碍。
“小月姑娘，我的样貌如何？”
看清温仙人样貌后，小月惊讶不已：仙人，您不像书上所说，一点也不丑。虽不是丰神俊朗，但清瘦矍铄。很好。
“谢谢夸赞。”温仙人退几步，抬手弯腰道：多谢大仙护送。多谢小月姑娘。以后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目送温仙人进门后，子景叹口气，放下狐尾，道：走吧。
小月气还未消，抬起腿，一脚踩在子景狐尾上。
“啊。死丫头，你疯啦。”子景抱着被踩的狐尾，恶狠狠盯着小月。
“哼”小月坐到另一条狐尾上：快走了，磨蹭什么呢？
子景腾到空中，往隐世飞去。他转头看着气鼓鼓的小月。心想道：我和这丫头结缘，也有半年了吧？当时自己正好飞到青兰岛上空，手指红线出现，从此他便和这丫头绑在了一块。
蕙兰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回各位阎王的话，小鬼我进入鬼门关后，头被一个大鬼打掉。鬼魂们把我的头当鞠一样，踢来踢去。没多久，我就被踢进阴沟里，卡在其中。
我就在此阴沟里，一直待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个鬼婆婆，把我捡回了野鬼村。
那个无头恶鬼跑进村后，发现我，并把我安在他头上。
无头鬼就这样带着我，在酆都城乱串着。无头鬼为躲避追查，在龙蜒草里趴着。正巧看见小月姑娘，闻出她的人味后，就一路尾随。找机会下手。
终于，让它等到机会。最强的大妖，也被叫走后。它本想进屋，却被门口封印拦住。它只得控制住我头，让我用哭声把小月引出来。
果然，小月姑娘开门出来，寻着声音上三楼。无头鬼借机掳走小月。
此时，黄蜂大人赶回来，发现它。无头鬼怕被逮住，情急之下跑进五浊世界里。
众阎王听后，大致了解事情的经过。
秦广王说道：仵官王，恶鬼就交给四殿，你们带它回去吧。阎罗王、转轮王，人头鬼之事，温仙人之事，交由你们共同处理。
众阎王拱合双手，道：遵命。
待众人离开后，转轮王说道：黄蜂，带小月姑娘和子景仙人下去疗伤休息。把解魂汤药给他们服下。
“遵命。”
黄蜂正欲带他们离开。小月被包阎王叫住。
“小月姑娘，可否把人头鬼给我？”
小月看着蕙兰，正在为难之际。
“小月，没事！阎罗王是最公平公正的，不必为我担心。”
“那好吧。”小月依依不舍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吧？
蕙兰笑道：怎么，小月姑娘跟我还处出友谊了？这算是人鬼之交吗？
这时，阎罗王的鬼正官牛头端来红木案。小月轻轻把蕙兰放在案上，挥手道别。
走进转轮王大殿，小月这才注意到，子景锦袍已破烂不堪，手臂上到处都是血痕。她抓起子景的手，道：你没事吧？这么多伤口？
子景满不在乎道：没事，我自己划的。
“你疯啦？”小月甩开子景的手：你干嘛自己划自己的手臂啊？
“咦，死丫头，你不能轻点吗？”子景吃痛道。
小月满脸堆着笑，看着他：对不起，对不起。哎，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划伤自己？
“不然，我能及时来救你。”子景没好气说道。
“哦，哦”小月捣鼓着头。
黄蜂站在偏殿门口，抱拳道：子景大仙、小月姑娘，请二位稍事休息，等会送来的药，还请两位一定要服用。
子景颔首：多谢！
小月抱住黄蜂：谢谢你，黄蜂。
黄蜂眨巴着眼睛，被小月的举动怔住。有些不好意思，拍拍小月肩膀，转身同手同脚走得极为别扭。
黄蜂远去后，小月、子景往楼上走去。
傒和囊靠在门口，睡着了。
“你们两个，给我起来。”子景蹲下，朝他俩吼道。
傒和囊吓得一激灵，马上站起来。傒迷迷糊糊的，起得太快，头直接顶到子景下巴。子景吃痛，往后倒去，头磕到木栏杆上。
傒连忙上前喊道：大仙，你没事吧？
“你们别碰我，离我远点。求你们了。”子景咽着口水，摆摆手。现在他浑身疼，灵力几乎耗尽。没力气再和他们斗嘴。
小月见状，扶起他，走进房间里。叫傒和囊换去子景身上衣服。正在她懊悔自己没带药箱来时。门被敲响。
“在下地府鬼医薛生白，奉秦广王之命，前来为子景大仙看病。”薛生白背着药箱，彬彬有礼站着。
小月开门，拱合双手：有劳先生了。
另一边，转轮王大殿上。包阎王和薛阎王在一旁，商议、合计此事。温仙人在身后，看着蕙兰，始终不敢上前搭话。蕙兰也不与自己老师打招呼。
不一会，包拯上前，说道：鱼蕙兰，你已赎完所有罪孽，业也消除。就不在另做处罚。牛头，带她的真身上来。
牛头身后，跟着一个头罩白色灯笼的女鬼。
“黄蜂，把假首笼取下，还她完整之身吧。”薛礼转身吩咐。
“是。”黄蜂取下假首笼，轻轻捧起蕙兰人头，安置上去，在脖子上施了一道法术之后。退到旁边。
蕙兰抬起自己双手，左右看看。几百年了，自己又能掌控自己身体了。她微笑着。
见到那重拾微笑的蕙兰，温仙人如沐春风般，情不自禁的陶醉其中。
一阵惊堂木声把他们拉回现实。
“鱼蕙兰，听宣。”转轮王坐在大殿上，声如洪钟。
蕙兰往前走几步，跪在大殿上：小鬼蕙兰听命。
“如今，你已罪业全消。可转世为人。明日，本王亲自送你轮回。”
蕙兰头磕在地上：回转轮王的话，小鬼不愿轮回人道，请按阴律，送我遁入禽道。我愿化作一只小鸟，自由自在遨游天际。望转轮王成全。
“这……”薛礼一脸错愕的看向温仙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如这样，还有些时间，你想清楚，明日再听宣如何？”薛礼看向右边：黄蜂，带她去东边偏殿，先住下。
惊堂木又一响，转轮王说道：今日结宣，退！
蕙兰谢过黄蜂后，门正要关上。温仙人出现在门口。
“蕙兰，我可以进去吗？”
蕙兰打开门：先生，请进！
“蕙兰，你为何要遁入禽道？你入人道，会有爱你的爹娘，美满幸福的生活。请相信我。”温仙人急急说道。
蕙兰温柔笑着：是先生打点过的吧？
“先生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不必再麻烦。”蕙兰谢道：谢谢先生，为我做尽打算。
温仙人叹道：我那？哪算为你打算啊。是我把你推进深渊的。我那是害了你呀。
“不。”蕙兰摇摇头：先生本意是为我好，这已足够。先生，你已是仙道之人，来鬼道会招闲话的。
“蕙兰，你在考虑……”
“先生，我意已决，不必再劝。”蕙兰缓缓道来：先生，我以前在道观，经常注视着从天空飞过的小鸟。秋去春来，在繁花中穿行，从水影里掠过，多么畅快啊！我有时就在想，我要是像他们一样能自由自在的飞翔，该有多好。
温仙人心里已有了答案。她眼里的光，在闪烁着。那眼神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看过。她以江边柳为题赋诗时，眼里便闪着光。后来她眼里的光慢慢消失了。
“蕙兰，先生在这跟你赔个不是。是我识人不准，才害得你如此下场。”温仙人叹息道：是我的懦弱，是我因世俗眼光，不敢迈出一步，都是我的错。
“先生不必再自责，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蕙兰好。结果不是谁能掌控的。”蕙兰看着他腰间的竹笛，房间有筝，便说道：先生，我们合奏一曲可好？
筝笛和鸣。琴声，玉柱扬清曲，徒闻音绕梁。笛声，竹笛暗飞声，散入满殿尘。
包拯和薛礼在风崖亭欣赏着这和谐的仙音。小月和子景走到窗前，静静听着，那笛声有悔恨与惋惜。琴声有不甘，有埋怨，也有最后的释然。
第二日，巳时。奈何桥。桥边孟婆端着的食案上放着一个瓷碗。
小月瞧见蕙兰真身，开心的抱着她：蕙兰，你真美，跟书上说的一模一样。
蕙兰浅浅一笑：小月姑娘嘴可真甜。
薛礼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时辰已到，轮回之轮，启动。
蕙兰走到温仙人身边，跪在地上：蕙兰再次拜别先生。这一世，很荣幸能成为先生的学生。先生保重！
蕙兰端起孟婆汤，回头看向这边，一口干掉。随后往奈何桥上走去。
温仙人拿出腰间竹笛，吹着曲，算是为她送行。
小月听着这悲凉的笛声，情不自禁念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这首诗算是为这段缘分画下了句号。
回到转轮王处，等温仙人情绪平复后，子景上前说道：仙人，明日巳时，启程回绿卿苑，可否？
温仙人拱合双手道：有劳。
回到楼上，小月意兴阑珊，不停在那叹气。
“你叹什么气？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我们尊重便是。”子景说出他的看法。
小月瘪着嘴：就是心有不甘。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句屁话，哄鬼呢？
“咦，可不敢哄鬼，这里可全是鬼。”子景打趣道。
小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转念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巳时，转轮王大殿前。一行人整理好队伍，等着温仙人出来。
“黄蜂，这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请保重。”小月抱抱黄蜂。
黄蜂狐疑的看着她：你们会……
黄蜂话还未说完，子景一把把她拽到旁边。
“大仙，你这是干嘛？”
子景小声说道：黄蜂，先别告诉小月，我们还会来地府这事。不然回隐世，有我受的。
“哦。”黄蜂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子景大仙，还有你怕的人啦？
“嘁，别打趣我。”
“启程。”子景戴好斗笠，不忘嘱咐小月：丫头，把斗笠戴好，千万别掀。
一行人走上坡去，路过幽冥沃石，踏上回程的路。
队伍行进到黄泉路时，乔坤已在此等候。小月笑着迎上去。
“乔坤，我猜猜，你不光是来送行的吧？”
乔坤双手递上：这就是《地府大典》，谢谢小月姑娘赏眼。
小月拉着乔坤走到一旁，小声把自己在五浊里看到的幻象，告诉了他。
乔坤想想：小月姑娘，可能看到那鬼生前作恶之象。那鬼生前打死自己父亲，伤害良家妇女，天理难容。会在地狱受尽天罚。
“天罚是什么？”小月问起来就没完。
乔坤指着大典：里面都有。再说，我看子景大仙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谢谢啦！”小月双手接过大典，颔首致谢。
寒暄辞别后，众人继续赶路。走出硕山时，小月回望着那颗参天桃花树，慢慢隐匿于雾中。全身泛起寒意，人死后的世界，真是神秘。
到绿卿苑大门口。
温仙人拱合双手道：大仙，小娘子，进寒舍坐坐？
“好……”小月想进去瞧瞧，子景赶紧拉住她。
“仙人，不进去打扰了。”
小月甩开他的手：你干嘛呀？进去坐坐又怎么了？我还想看看温仙人的样貌呢？
“放肆，胡闹。”子景大吼着。
“你吼什么吼，不行就不行呗。这里面有什么规矩，你明说就是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其中道理。”
温仙人走到小月跟前，脱下斗笠。
子景鞠躬道：仙人，不必如此。
温仙人笑容满面：子景大仙，无碍无碍。
“小月姑娘，我的样貌如何？”
看清温仙人样貌后，小月惊讶不已：仙人，您不像书上所说，一点也不丑。虽不是丰神俊朗，但清瘦矍铄。很好。
“谢谢夸赞。”温仙人退几步，抬手弯腰道：多谢大仙护送。多谢小月姑娘。以后有用得着老夫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目送温仙人进门后，子景叹口气，放下狐尾，道：走吧。
小月气还未消，抬起腿，一脚踩在子景狐尾上。
“啊。死丫头，你疯啦。”子景抱着被踩的狐尾，恶狠狠盯着小月。
“哼”小月坐到另一条狐尾上：快走了，磨蹭什么呢？
子景腾到空中，往隐世飞去。他转头看着气鼓鼓的小月。心想道：我和这丫头结缘，也有半年了吧？当时自己正好飞到青兰岛上空，手指红线出现，从此他便和这丫头绑在了一块。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