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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回忆、往事

    祁皇朝的几人转身离开,没有带走瘫坐的祁石泓,带着行动不便的他,余下几人也未必能够走出去。

    信号弹一响,远处的祁皇朝军队立马撤退,他们本来便是帮忙的,既然皇宫内几位新秀失败了,就意味着罗皇朝太后危险了,洛皇朝,马上便要变天了。

    随着祁皇朝大军的离去,原本打算拼命的几名护卫惊喜地互相看了一眼,随即激动地说:“王爷成功了!”

    精喘着粗气,怼道:“你咋又说这废话,要不叫你废话先生吧。”

    那人显然心情极好,说:“哼,我现在心情不错,懒得和你拌嘴。”

    ……

    有洛苍穹的带领与没有洛苍穹的带领完全不同,原本只是堪堪抵挡的护卫,瞬间凝聚成一个拳头,给了皇宫侍卫们狠狠地一击。

    再之后,随着影,其他护卫和洛安生的加入,皇宫侍卫终于抵挡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片刻,剩下的十几人颤颤巍巍,不断地向后退去,战意全无。

    其中一人扔下武器,举起手说:“我投降!”

    有了一个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扔下武器,认输投降。

    胜利了吗?

    众人停下,喘着粗气,身上破烂不堪,就连洛安生身上也多处破损,沾染着自己与他人的血液。

    洛苍穹说:“还没有胜利,太后这个人狡诈,没有抓住她与洛明夜,便不能说是胜利。”

    分出几人看守投降的皇宫侍卫,洛苍穹带着其他人直奔主殿,这样的情况,太后又怎么会安心地待在寝宫呢。

    推开主殿的大门,众人纷纷涌入,原本平静的大殿变得嘈杂,黑暗也被火把的光亮照退。

    此时,太后一人,身穿华丽的服饰,庄严而又隆重,安安静静地坐在龙位之上,手里端着一杯茶,慢慢饮着。

    当洛苍穹进来那一刻,两人对视,太后笑着说:“你来了。”

    洛苍穹面无表情,仿佛想要听太后讲下去。

    太后轻叹,将茶杯放到一旁说:“虽然没有精心设计,但也是看起来必赢的局,怎么就能输了呢?苍穹,我并非输给了你啊。若非你身边的这位年轻人,看起来与你有些相像的年轻人,祁皇朝的那十个小孩,怎么会输。他与你这么像,难道是你的孩子吗?可是,没听说除了齐光,你还有其他子嗣啊。”

    太后说了一堆,貌似语无伦次,但依旧表明了对洛安生身份的怀疑以及眼前局面的感叹。

    洛安生没有说话,他知道,太后已经无力回天了,所以等待父亲的抉择就行,无需多言。

    洛苍穹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太后,现在的洛皇朝可以说是我和我哥用了半生稳定下来的,就算是他不在了,我也不忍心看着江山社稷有可能毁在我的手里,所以我才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年轻的洛明夜当皇帝,甚至容忍你在幕后的掌权。与景皇朝一战,由于我个人的原因而退出战场,你对我的惩罚我也愿意接受,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刺杀我夫人,太后,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后大笑,笑声充斥着整个大殿,令许多人不禁皱了皱眉头。

    太后突然停止大笑,反而用很温柔的语气说:“苍穹,我不信,你不喜欢我。”

    什么!顿时,所有人震惊,甚至可以说是惊愕,喜欢自己丈夫的弟弟,这本身便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更何况,是发生在皇家!

    太后一心想要诉说,对周围的人全然不知,接着用温柔的语气说:“虽然我做了皇后,做了太后,但我依旧忘不了你,忘不了关于你的一切!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出身贫寒,为了家里,我选择进入皇宫,只有这样,我才能帮助家里渡过难关。”

    “经过了许多年时间,终于,家里的事解决了,我也安心在皇宫里做一名侍女,虽然受到一些排挤,但那些都不重要。但是,突然有一天,你闯进了我的世界。那时候的你,还不是堂堂洛奇王,他也不是皇帝,你们两个当时,昂首挺胸,意气风发,是皇宫所有年轻女子的爱慕对象,虽然喜欢他的人更多,但在我眼里,你才是最完美的,因为在你身上,有他所没有的桀骜,令我深深地迷恋在其中。”

    太后缓缓地讲述着,谁都没有开口打扰,虽说这算是一段辛秘,但谁也不愿意打扰,而太后口中的他,应该便是先帝洛苍天了吧。

    太后接着讲道:“之后的日子里,我发了疯似的想要看见你,与同为侍女的其他人交换岗位,甚至愿意做更累的活,只为见你一面。这样的日子忘了持续了多久,有一天,你突然消失了,而就是那一天,我从他面前经过,他竟然爱上了我,并且娶我为太子妃。哦,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太子了。”

    “我无法反抗,只好顺从他的意思,做了他的太子妃。那之后,我才知道,你们两兄弟,去平复战乱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每天独自一人在供宫殿之中,虽然我已非完璧之身,但我的心里,永远都只有你一人。”

    “许久后,你们终于赢了,并且很隆重地班师回朝。我欣喜若狂,多么想要再一次见到你。可事事非尽人意,苍穹啊,你带回了个姑娘,也就是现在的洛夫人。你们两个非常亲密,有说有笑,可曾注意到还有个女子在等你凯旋啊。不久,你们两个在一起了,我也心灰意冷,在做太子妃的日子里浑浑噩噩,慢慢,我的位置越来越高,直到成为了皇后。”

    “我与先帝没有子嗣,但是二十多年前,我听到了同样令我兴奋的消息,那就是你的子嗣出生了,而且先帝还封他为太子,也就是说,我得不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却让你的儿子叫我皇额娘。”

    “不过,他毕竟不是先帝的亲生骨肉,所以在皇宫里屡遭排挤,特别是先帝后纳的那几个小贱人。为了保护,我只好狠辣起来,保护他的同时,解决那几个小贱人。”

    “几年后,我竟然怀孕了,可在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有多么快乐,反而担心,齐光他怎么办?先帝,会怎么抉择?”

    “为了防止想象中的事情发生,我毒杀了他。我知道,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名,但我看着齐光的长大,我对你的思念越发浓烈了啊。苍穹,我想你了。”

    “我不爱洛苍天,但在我与他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为人生母的感觉,我的注意力,也慢慢地从你的身上转移到明夜的身上,并教养他成人。”

    “明夜是个好孩子,虽然生于皇家,但内心里对管理朝政,甚至是坐在这个位置都不感兴趣,他喜欢自由可哪里才有真正的自由。在所有人眼里,我扶持明夜,是想要自己掌权,让明夜做傀儡,但是谁又知道这是我对他的一种保护呢。咳咳。”

    太后咳嗽了两下,但还是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祁皇朝一事,但实际上那并不是我的决策,先帝在位时,就已经秘密接触祁皇朝,并为了解决天灾,选择与虎为伴。但老虎终究是老虎,先帝去了,你也只顾家人与战争,哪里顾得上皇宫深院的我啊。祁皇朝胃口太大,为了保全,我才选择继续与他们合作,并进攻强大的景皇朝。之后发生的一切,你都知道了。咳咳……咳咳……”

    说了这么多,原本雍容华贵的太后脸色竟然有些苍白,并且咳嗽越来越剧烈。

    终于,故事里的另一个主角,也就是洛苍穹终于说话:“太后,你说这些,便应该预料到了,我和你之间,从来只有君与臣的关系。曾经在我看来,个人的儿女情长是我为洛皇朝江山社稷贡献的阻碍。多年来的征战,原本我以为我这种人不配拥有爱情,但嫣儿的出现,使我的世界不一样,嫣儿,她已然成为我的全部。”

    嫣儿,便是洛夫人。

    “我与先帝也早早地注意到了你,他还和我说过,当时的你,牢牢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在他在位的那几年里,因为没有子嗣,皇太后才让他再娶几位皇妃,但实际上,先帝多次找我谈话,说他根本不想娶那些人,他唯一爱的,就只有你,实际上,你们两个之间有没有孩子,在他看来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罢了。”

    此时此刻,仿佛已经不是在发起政变,而是一场跨越时间的倾诉,没有人打扰他们,因为众人知道,无需多扰。

    突然,洛苍穹表情变得凌厉,问:“太后,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刺杀嫣儿?”

    太后脸色又苍白了几分,显然状态非常不好,但她还是笑着说:“苍穹,你心疼了,可是怎么不心疼心疼我,怎么不过问我一下,究竟爱不爱那洛苍天啊!洛夫人,她来历普通,只是你救下的一名异国女子,若非你,她早已成为马蹄下的亡魂。先帝去了后,我虽然辅导明夜,但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你的身影,却愈发清晰。我止不住对你的思念。当你从战场上退下,我心底有个非常不好的预感,所以,我选择铤而走险,将你召进宫内,派人刺杀你的夫人,只有这样,才能在后面的计划中,与你永远地在一起。可是,老天与我开了个玩笑,你身边的这位年轻人,便是景皇朝的黎明将军吧?我不知道他会出现在你的府邸中,我整个计划,完全是毁在他的出现,他的手里啊。苍穹,他究竟是谁,究竟是谁?”

    洛苍穹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太后这些年总是召自己进宫的原因,他有些无奈,心中却又有一丝荒诞,觉得可笑,堂堂皇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己有罪。

    洛苍穹说:“他与齐光一样。”

    “原来如此。”

    太后知道答案,整个仿佛变得放松,轻轻地靠在座椅上,筋疲力尽地说道:“怪不得长得如此英俊。苍穹,我知道你此次来的目的,虽然我对你有感情,但我毕竟身为太后,怎么可以死在你的剑下。茶里,我早已下了毒药,我快不行了,苍穹,你能答应我件事情吗?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明夜。他是个好孩子,无心朝政,你留他一条生路可好?”

    洛苍穹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说:“看在先帝的面子上,我答应你。”

    太后笑了,但是没力气说话,只能哀怨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如此犟嘴,真不知道当初,自己为何要喜欢上你......”随即,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安静地躺在龙椅之上。

    太后服毒自杀了,就像她所说,她身为太后,自然应该体面地离开,她的命运,应该把握在自己的手中,她这一生,几乎都是在皇宫里度过,但是,却替先帝完成了遗愿,平复天灾,更是向外扩张版图。虽然不算轰轰烈烈,却也算得上传奇,历史上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太后的高度呢。

    对于太后的离去,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兴奋,有人又觉得怜悯,终究,也是一个为了爱情的女子......

    洛苍穹离开了,关上主殿的大门,又恢复了之前的黑暗,黑暗下,太后这盏灯熄了,她一旁的茶,也渐渐凉去。洛苍穹没有下令移走太后的遗体,仿佛想让她自己一个人再待一会儿。

    出门,一切仿佛变得不那么紧张,之前,他们所有的准备大多数是针对太后的,但是太后的一番言语,令他们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人生中最复杂而又美丽的情感,爱情。

    洛苍穹与两个儿子在部队后边跟着,洛安生突然问:“父亲,您相信太后说的话,相信那洛明夜不会有管理朝政的野心吗?还有,她身为太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么会如此简单地被爱情困扰?”

    洛苍穹显然内心也有些沉重,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必说谎。她说错了一件事,就是关于你们的母亲。你们的母亲虽然普通,但她善良心细,早早地便发现了太后对我的心思,也和我说过,只是没有太后亲自讲出来那么详细罢了。”

    这时候,洛齐光主动改变氛围,说:“没想到父亲年轻时,如此招人喜欢,连太后也不意外。”

    洛苍穹顿时哭笑不得,伸手拍了下他脑袋说:“臭小子,竟然敢消遣你父亲!”

    洛齐光挨了一下打,随即也感叹道:“我一直觉得太后这个人严厉狠辣,做事不拖泥带水,所以从小怕她,没想到,她那么做完全是为了保护我。”

    洛苍穹哼了一声,说:“好了别感叹了,连谁保护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做皇帝?”

    洛齐光眼镜瞪大,说:“诶我,还带人身攻击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

    氛围慢慢变回来几分,从太后的死中恢复过来,洛苍穹说。

    “还只剩下洛明夜了,他不会武功,有安生在他不会怎么样,所以你们两个去找他就够了,城外的战况还不明确,我需要去看看。当迎来黎明,安生,你准备好。”

    洛安生点了点头,知道所谓准备好的意思是什么。

    交代好后,洛苍穹大步向前,说了几句之后便带着所有人匆匆离开,诺大的皇宫,瞬间变得冷清。

    片刻,洛齐光深吸口气,说:“安生,走吧。”

    洛安生点了点头,两人慢慢朝皇宫的后方走去,去寻找,洛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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