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规则
“规则？”
“简单来说，就是强者对弱者定下的不可逾越的规矩。当强者足够强时，对弱者来说，规矩就是规则。”
易风泽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个弱者指的是我，那......强者是指谁？”
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玄天的回答。
易风泽沉思了片刻，自己虽然只是凡阶修为，但爹可是地阶第二层的大修士，生死大事自有父兄庇护，世间还能有什么样的强者能随便抹杀自己？
难道是传说中的天阶强者？
易风泽脑补着一种场景：隐世的天阶强者定下了修道进阶途径，看不惯有蝼蚁随意篡改自己确立的进阶途径，便要抹杀......
他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种有点傻兮兮的猜想。
想起刚刚小柔所说的遍布天空的闪电，结合玄天所说的那些话，他心中一动。
难道外面的那些闪电是自己突破引起的？
“前辈所说的规则之力，莫非是指天地自然之力？”
“你可以这么理解。”
易风泽心中一沉。
所谓修道，便是借天地之灵强化己身，借天地之威攻伐敌人。
如今竟是天地规则不容许自己突破，甚至因此便要抹杀自己。
这路还怎么走下去？
易风泽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种规则？”
见玄天又不回答，他便换了一个问题：“前辈可知如何才能不触动这个规则之力呢？”
“很简单，按部就班走寻常路，凡阶第五层突破，就老老实实地晋入到明阶，别往凡阶第六层上去，就不会触发规则了。”
易风泽都快哭了：“这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跟爹娘和哥哥嫂子还有其他所有同门，都是用的同一套功法啊。
“再说了，凡阶第六层怎么了，就要被这么针对？”
这本是个纯粹发泄怨气的无力狂怒，却没想到玄天作出了回答。
“凡阶第六层，会威胁到他们。”
易风泽没有再纠结这个“他们”是谁，他有些出离愤怒了：“凡阶，这只是凡阶！修真界最底层的小修士，怎么就威胁到他们了？
“要说威胁，那些地阶大修士，不才是力量最强的吗？”
玄天淡淡道：“只要在规则允许范围内，境界再高也难以构成威胁。而敢于挑战甚至破坏规则的，哪怕只是一只蝼蚁，都必须在微露苗头时便立即扼杀。”
“这是什么道理？简直......”
易风泽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封建王朝，将黄色定为皇室专用，规定普通人不能穿，否则死罪甚至满门抄斩。
穿一件黄色衣服本身只是一件小事，但逾越了规矩，便触动了皇权威严，所以才会被视作最严重的谋逆大罪。
而只要在规矩之内，便是位极人臣的一品大员，也不会被皇权忌惮。
他有些明悟了，有些事情确实没法用常理逻辑去理解。
在没有对抗能力之前，便只能服从。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这种目前无力改变的事情，而是关心起另一个关键问题。
“那我刚刚突破到一半停了下来，还会被那个规则之力杀掉吗？”
“它必须先找到你，才能抹杀你。”
“那......它找到我了吗？”
“你已经惊动了它，至少它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所以我才会提醒你让你中断。按理来说，你的突破才开始不久，它应该只能感应到大概的范围。”
“这范围会有多大呢？”
“这我就弄不清楚了。”
易风泽心中有些发慌，听玄天这意思，所谓的规则之力应该非常厉害，若是定位的范围比较小，那还是有可能会找到自己的。
他有点发愁，但对这种明显就多想无益的事情，他向来不会过多地浪费时间。
这一番问答下来，易风泽意识到了其中隐藏着某些特殊的信息。
沉默了片刻，他才小心地问道：“前辈似乎对这规则之力很熟悉？”
“当然，我就是感应到了它的异动，才苏醒过来的。”
“原来前辈是刚刚苏醒过来的，怪不得以前那么久都没有出声。”
片刻后，玄天才沉声道：“并非如此，我在二十一天之前就苏醒了。”
“二十一天前？”易风泽想了一下，突然失声道，“那一天......”
“对，就是你醒来的那天。严格来说，是在你睁开眼睛的前不久，我苏醒了过来。”
易风泽深吸一口气，要说这只是巧合，打死他都不信。
但如果两者有关联，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同时又有一丝急迫，他感觉之前遗漏在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似乎在一点点浮现。
玄天继续道：“按照常理，就像刚刚我提醒你的时候，它才只是刚刚激活，甚至哪怕是再进一步变成蓄势待发的状态，都不至于能将我从沉眠中惊醒。
“唯有当它全力发动，将我笼罩在攻击范围内，足够的冲击之下，我才有可能从沉眠中醒来。
“但是二十一天前我苏醒后，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这也是我没弄明白的一个重要问题。”
易风泽脸色苍白，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坠落。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隐隐触碰到了某个非常关键的事情，却始终看不清想不明白。
他狠狠地捶了几下脑袋，明明所有的画面都清晰地刻印在脑海中，怎么就捕获不到关键点呢？
“当时是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是一片嘈杂......”
“我和小柔一起走了出去......”
“好像有很多人在嘶吼着什么......他们在吼着什么呢？”
“魔宗......好像是魔宗......”
“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幕场景，嫂子持着一柄金黄色的蛇形匕首，上面沾满了鲜血......”
“爹娘背对着我，爹身体佝偻着，娘左手搀扶着他，右手握着青虹剑......”
“哥哥侧躺在爹娘后方的地上，缩着身子，痛苦地呻吟着......”
“然后嫂子跟着那几个穿着魔宗服饰的女子走了......”
“再然后......”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明明记得最后爹娘和哥哥死去了，小柔扑在了我的身上，她口中涌出殷红的血液，眼神逐渐涣散，停止了呼吸......”
“可是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易风泽面容狰狞，紧咬着牙齿，嘴中不断地发出难以听清的声音。
手中紧握着玄天镜，在房间中来回急促地走动着，如疯狂绝望的困兽一般。
脑海中无数的画面飞快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他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一幅画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玄天沉默地看着易风泽，不知道自己怎么着就把他刺激得这么厉害，便开口劝道：“你要不先坐下来冷静会儿？”
易风泽陡然停住了身体，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所有画面都静止了下来，渐渐模糊淡去。
除了一张逐渐放大的画面，最后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
画面左下方角落，便是站着的爹娘、躺在地上的哥哥，以及后方不远处站着的自己和小柔。
右边底部区域，有着很多人，或是飞在空中，或是躺在地上。
不对，那些空中的人并不是在飞行，而是在坠落。
最高处的一个模糊身影，分明就是掌门师伯李浩天，而他的身躯，早已破烂不堪。
而在画面的其他绝大部分位置，只有一大片的强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易风泽紧紧盯着那片强光的深处，在脑海中观察，刺眼的强光干扰都相对变弱了很多。
画面中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光芒，但他冥冥中意识到，那里面一定存在着什么。
此时易风泽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身体始终保持不动，眼睛紧闭着，脑海中直直地盯着光芒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破了那无穷的迷障。
易风泽缓缓睁开双眼，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
与玄天的交流并不需要说出口，但他还是说出来了，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彻骨的寒冷。
“那是一柄石剑，
“它的目标是我。”
“简单来说，就是强者对弱者定下的不可逾越的规矩。当强者足够强时，对弱者来说，规矩就是规则。”
易风泽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个弱者指的是我，那......强者是指谁？”
等了片刻，却没有听到玄天的回答。
易风泽沉思了片刻，自己虽然只是凡阶修为，但爹可是地阶第二层的大修士，生死大事自有父兄庇护，世间还能有什么样的强者能随便抹杀自己？
难道是传说中的天阶强者？
易风泽脑补着一种场景：隐世的天阶强者定下了修道进阶途径，看不惯有蝼蚁随意篡改自己确立的进阶途径，便要抹杀......
他摇了摇头，放弃了这种有点傻兮兮的猜想。
想起刚刚小柔所说的遍布天空的闪电，结合玄天所说的那些话，他心中一动。
难道外面的那些闪电是自己突破引起的？
“前辈所说的规则之力，莫非是指天地自然之力？”
“你可以这么理解。”
易风泽心中一沉。
所谓修道，便是借天地之灵强化己身，借天地之威攻伐敌人。
如今竟是天地规则不容许自己突破，甚至因此便要抹杀自己。
这路还怎么走下去？
易风泽有些难以理解：“怎么会有这种规则？”
见玄天又不回答，他便换了一个问题：“前辈可知如何才能不触动这个规则之力呢？”
“很简单，按部就班走寻常路，凡阶第五层突破，就老老实实地晋入到明阶，别往凡阶第六层上去，就不会触发规则了。”
易风泽都快哭了：“这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跟爹娘和哥哥嫂子还有其他所有同门，都是用的同一套功法啊。
“再说了，凡阶第六层怎么了，就要被这么针对？”
这本是个纯粹发泄怨气的无力狂怒，却没想到玄天作出了回答。
“凡阶第六层，会威胁到他们。”
易风泽没有再纠结这个“他们”是谁，他有些出离愤怒了：“凡阶，这只是凡阶！修真界最底层的小修士，怎么就威胁到他们了？
“要说威胁，那些地阶大修士，不才是力量最强的吗？”
玄天淡淡道：“只要在规则允许范围内，境界再高也难以构成威胁。而敢于挑战甚至破坏规则的，哪怕只是一只蝼蚁，都必须在微露苗头时便立即扼杀。”
“这是什么道理？简直......”
易风泽说到一半，忽然想起前世的一些封建王朝，将黄色定为皇室专用，规定普通人不能穿，否则死罪甚至满门抄斩。
穿一件黄色衣服本身只是一件小事，但逾越了规矩，便触动了皇权威严，所以才会被视作最严重的谋逆大罪。
而只要在规矩之内，便是位极人臣的一品大员，也不会被皇权忌惮。
他有些明悟了，有些事情确实没法用常理逻辑去理解。
在没有对抗能力之前，便只能服从。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这种目前无力改变的事情，而是关心起另一个关键问题。
“那我刚刚突破到一半停了下来，还会被那个规则之力杀掉吗？”
“它必须先找到你，才能抹杀你。”
“那......它找到我了吗？”
“你已经惊动了它，至少它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所以我才会提醒你让你中断。按理来说，你的突破才开始不久，它应该只能感应到大概的范围。”
“这范围会有多大呢？”
“这我就弄不清楚了。”
易风泽心中有些发慌，听玄天这意思，所谓的规则之力应该非常厉害，若是定位的范围比较小，那还是有可能会找到自己的。
他有点发愁，但对这种明显就多想无益的事情，他向来不会过多地浪费时间。
这一番问答下来，易风泽意识到了其中隐藏着某些特殊的信息。
沉默了片刻，他才小心地问道：“前辈似乎对这规则之力很熟悉？”
“当然，我就是感应到了它的异动，才苏醒过来的。”
“原来前辈是刚刚苏醒过来的，怪不得以前那么久都没有出声。”
片刻后，玄天才沉声道：“并非如此，我在二十一天之前就苏醒了。”
“二十一天前？”易风泽想了一下，突然失声道，“那一天......”
“对，就是你醒来的那天。严格来说，是在你睁开眼睛的前不久，我苏醒了过来。”
易风泽深吸一口气，要说这只是巧合，打死他都不信。
但如果两者有关联，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同时又有一丝急迫，他感觉之前遗漏在脑海深处的某些记忆，似乎在一点点浮现。
玄天继续道：“按照常理，就像刚刚我提醒你的时候，它才只是刚刚激活，甚至哪怕是再进一步变成蓄势待发的状态，都不至于能将我从沉眠中惊醒。
“唯有当它全力发动，将我笼罩在攻击范围内，足够的冲击之下，我才有可能从沉眠中醒来。
“但是二十一天前我苏醒后，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这也是我没弄明白的一个重要问题。”
易风泽脸色苍白，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地坠落。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隐隐触碰到了某个非常关键的事情，却始终看不清想不明白。
他狠狠地捶了几下脑袋，明明所有的画面都清晰地刻印在脑海中，怎么就捕获不到关键点呢？
“当时是听到了一声巨响，然后是一片嘈杂......”
“我和小柔一起走了出去......”
“好像有很多人在嘶吼着什么......他们在吼着什么呢？”
“魔宗......好像是魔宗......”
“然后就看到了那一幕场景，嫂子持着一柄金黄色的蛇形匕首，上面沾满了鲜血......”
“爹娘背对着我，爹身体佝偻着，娘左手搀扶着他，右手握着青虹剑......”
“哥哥侧躺在爹娘后方的地上，缩着身子，痛苦地呻吟着......”
“然后嫂子跟着那几个穿着魔宗服饰的女子走了......”
“再然后......”
“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明明记得最后爹娘和哥哥死去了，小柔扑在了我的身上，她口中涌出殷红的血液，眼神逐渐涣散，停止了呼吸......”
“可是在此之前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易风泽面容狰狞，紧咬着牙齿，嘴中不断地发出难以听清的声音。
手中紧握着玄天镜，在房间中来回急促地走动着，如疯狂绝望的困兽一般。
脑海中无数的画面飞快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他根本就看不清任何一幅画面。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玄天沉默地看着易风泽，不知道自己怎么着就把他刺激得这么厉害，便开口劝道：“你要不先坐下来冷静会儿？”
易风泽陡然停住了身体，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所有画面都静止了下来，渐渐模糊淡去。
除了一张逐渐放大的画面，最后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
画面左下方角落，便是站着的爹娘、躺在地上的哥哥，以及后方不远处站着的自己和小柔。
右边底部区域，有着很多人，或是飞在空中，或是躺在地上。
不对，那些空中的人并不是在飞行，而是在坠落。
最高处的一个模糊身影，分明就是掌门师伯李浩天，而他的身躯，早已破烂不堪。
而在画面的其他绝大部分位置，只有一大片的强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易风泽紧紧盯着那片强光的深处，在脑海中观察，刺眼的强光干扰都相对变弱了很多。
画面中似乎是无穷无尽的光芒，但他冥冥中意识到，那里面一定存在着什么。
此时易风泽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他身体始终保持不动，眼睛紧闭着，脑海中直直地盯着光芒深处。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看破了那无穷的迷障。
易风泽缓缓睁开双眼，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
与玄天的交流并不需要说出口，但他还是说出来了，淡漠的声音中，带着彻骨的寒冷。
“那是一柄石剑，
“它的目标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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