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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假仙师装模作样,法坛前怨魂显形

    话说那日郝府,欲开坛驱鬼,请来的仙师准备的妥妥当当,太夫人也是于众人簇拥之下,行至后花园,欲观瞧仙师做法,太夫人自是未有忘却任道灵在其府上,她自觉任道灵非是凡俗,故而差了秋菊去请。

    秋菊接了差事,自是满心欢喜,匆匆去了,待得至了任道灵所居厢房,她敲开房门,说明来意,任道灵闲来无事,也是未有推脱,便随了秋菊同去了后花园,

    “道灵,请于老身身旁落座”,太夫人见任道灵已至,便冲他招呼道,只见太夫人坐下两侧,尚有两把太师椅,皆是无人在座,太夫人身后,站着四个伺候的丫鬟,太夫人两侧,也是站了不少身着华服的年轻男女,这些个年轻人,皆是她郝府之上的少爷小姐。

    任道灵见太夫人安排他坐下,也是未有推脱,直是坐在太夫人左侧的一把太师椅之上,众人见了,心下疑惑,皆是不解,不知此人甚样的出身,何等的来历,得太夫人如此器重,境也被安排了座次,他竟连个谢字都未有回礼。

    “三哥,祖母何时请来此女,真叫个貌美,嘿嘿”,一少年见了任道灵模样,先是一怔,后又一脸坏笑,拉了了身旁的少年道。

    “我何处知晓,莫不也是位仙师,道是祖母去了趟二仙观,却只见一位仙师下场驱魔,料想这便是另一个,不过,却怎是个年轻的道姑”,另一少年道。

    众少爷小姐,皆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言语间,皆是谈论任道灵一事。

    太夫人虽是年事已高,却是耳聪目明,自是听到了些个子孙后辈交谈之语,便笑道,“好了,你们这些个娃娃,不懂规矩,怎好在下面胡言乱语,这位,乃是祖母我于归途,有幸结识的仙家子弟,名唤任道灵”。

    众人听闻太夫人训话,皆是收了言语,并向任道灵执了一礼,任道灵见状,也是没甚表情,微微点头回礼。

    “祖母,任仙姑莫不是二仙观内,另一位仙师”,方才被叫三哥的少年道。

    “哈哈,腾海,道灵非是仙姑,乃是道士,他也非是二仙观之人,我方才不是说了,道灵乃是我于归途偶遇”,太夫人道。

    众少爷小姐闻言,皆是咦了一声,一众少爷揉搓着眼睛,又是对任道灵,好一番观瞧,皆觉不可思议,那些个小姐们,也是面色绯红,又窃窃私语起来,众人正自交谈,只听一声大吼,“时辰已到,开……坛……”。

    众人闻声,皆是向法坛望去,只见那法师,慢慢站起身,背对众人,又有那小道童,跑至太夫人面前,执礼道,“太夫人,子时以至,师傅他便要开坛驱魔”。

    太夫人摆了摆手,道了声‘好’,那小道童,又快步跑回仙师身旁,只见二人,稍有交谈,那仙师,便拿起桃木剑,径自舞了起来,这一舞,真叫个有模有样,剑花飞舞,剑影婆娑,身上道袍,也是哗哗作响,期间剑尖所指之处,皆是火花四起,待得直刺一剑,竟是甩出熊熊烈火,将这后花园照的透亮,仙师见舞的差不多了,便收了剑势,昂首直立,不知他从身上何处,竟掏出一把黄符,朝着四面八方就是一抛,那些个黄符,似鸿毛一般轻盈,于空中缓缓而落,那仙师又是一掐法诀,空中黄符,隐隐间,似有发光之意,仙师一声大喝,黄符纷纷爆燃,噼啪作响,惊的众人皆是掩耳避之。

    郝府人等,见了仙师,这般的折腾,心中已是暗赞,只觉此次驱鬼笔试十拿九稳,太夫人也是微笑点头,她转头望向任道灵,见任道灵也是看的仔细,便问道,“道灵,此仙师手段如何”。

    任道灵闻言,道,“道是好一番耍闹,确是精彩,只是不知太夫人问道灵的手段,是指哪处”。

    “唉,老身自是问你,这位仙师法力如何”,太夫人道。

    “这道士,何曾有过半分法力,我还以为太夫人是问道灵,这道士舞跳的如何”,任道灵道。

    “咦,我见这位仙师,驱炎控火,端的是自然流畅,毫不似那些个江湖骗子,多有破绽,怎地道灵,你却是说他未有半分法力”,太夫人闻言,心中疑惑道。

    “嗯,确是未有半分法力,至于这道士如何控火,道灵便是不知了”,任道灵道。

    太夫人听闻任道灵言语,自是没了微笑,便沉思起来,她倒是颇有城府,也未明言,只是又细细观瞧那仙师行为,太夫人身后丫鬟,方才也是听的清楚,也已是对这仙师,起了三分疑心,便也是细细观瞧起来。

    再看那仙师,方才抛了黄符,引得众人叫好,他又于法坛之上,取来八个阵旗,定在了八个方位之上,便是在八方正中之处坐定,口中大念咒语,只是这咒语,若是仔细听来,颇似打油诗。

    诗曰:

    天雷轰妖魔,地火烧魍魉。

    八卦显神通,鬼怪自来降。

    天兵来助我,鬼差多帮忙。

    急急如律令,神符绽神光。

    便是这几句咒语,那仙师,真个是颠来倒去,念个没完,杂役丫鬟听闻,自是颇觉神秘,只是那一众郝家子弟,自幼读书,也算有些个文采,听闻了这些个咒语,皆是皱眉,那仙师也是吼的声响,便是太夫人也听的仔细。

    “便叫这仙师,收了法力,我自有话要问”,太夫人向身后伺候的丫鬟道。

    那丫鬟点头称是,快步行至仙师身旁,小声言语一番,那仙师便随了丫鬟,至了太夫人身前,施礼道,“太夫人,何故命本座收了法术”。

    “老身只是见鬼物妖魔尚未现形,仙师便这般辛苦,心有不忍”,太夫人道。

    “唉,这些个鬼物妖魔,正是见了本座神通,故而不敢现形,若是再施法几个时辰,这些个鬼物妖魔,便是要被除尽”,仙师宴罢,便要回去,接着念咒。

    太夫人见状,忙道,“仙师莫急,老身还有话讲,敢问仙师口中所念,为何咒语真言”。

    “正是我二仙观驱魔法咒,此咒,可引天雷地火,驱使天兵鬼差,任那鬼物妖魔,何等的猖狂,也是受不住个把时辰的咒念”,仙师道。

    太夫人闻言,转身看向任道灵,道,“道灵,你觉此咒如何”。

    任道灵心思单纯,自是不知其中意思,便直言道,“倒是未曾听闻,只是这道士念了也有半个时辰,却是依然不见何法力,料想,应不是甚厉害法咒”。

    “呔,你这丫头,懂些个甚,看你一十五六岁的模样,怎好胡说”,仙师听闻任道灵言语,顿时火气,便是斥责道。

    “我既非姑娘,也非一十五六岁,不若,却是未见半分法力,倒非是我胡说”,任道灵心平气和道。

    那仙师眼珠一转,哈哈笑道,“我自是不与你这丫头磨牙,我只问太夫人”,言罢,便向太夫人道,“太夫人曾言,您家府上,但至夜间,便是多有鬼怪,嚎哭不止,甚为凄惨,三年间,未曾间断,只说今夜,太夫人可曾听闻半点哭声?”。

    太夫人一时语塞,确是今夜未闻半点儿哭声,思量片刻,道,“也怪,今夜,确是未闻半点嚎哭之声”。

    “是了,正是那些个鬼物,见本座前来,不敢露面”,那仙师言罢,好叫一个昂首挺胸。

    任道灵,皱了皱眉,道,“咦?你怎说鬼物不敢露面,我见这几百阴鬼冤魂,正于法坛旁,观瞧你戏耍,已是一夜了”。

    众人听闻任道灵言语,皆是心惊,便是那仙师,也是心中打鼓,纷纷回头,观望法坛。

    说来也怪,方才这法坛之上,多有高烛,光明大盛,又是铺满符文法器,一望之下,颇是叫人安心,此刻众人望去,却是觉这法坛,甚为怪异,不知怎地,忽又起了阴风,将那些个蜡烛尽数吹灭,满桌的黄符吹的漫天做散,众人本就心慌,见了此景,皆是脊背发凉,双腿打颤,纷纷对法坛指指点点,议论开来。

    “呔,莫要惊慌,不过是起来了些风罢,待本座继续做法”,那仙师,转身冲众人喊道。

    “有鬼”,忽一丫鬟,尖叫一声,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法坛之上,那些个被吹灭的蜡烛,纷纷又燃起了幽幽绿光,众人定境观瞧,绿光之下,森然显现出百余人影,其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是口眼带血,敝履阑珊,蓬头散发,死相凄然,不知是生前,糟了何等的迫害,竟是有不少,手捧着自家头颅,纷纷向众人望来。

    此刻,再观一众郝府之人,已是乱做一团,不少小姐,只觉此景凄惨瘆人,早已晕厥过去,那些个少爷,也是多有胆小之辈,皆是瘫软于地,动弹不得,最为出丑的,便是些个杂役,这些个人,没甚教养见识,见了此间景象,不少已是屎尿齐出,没了人样。

    任道灵,似无事一般,见了众人行为,竟噗嗤乐出声来,他虽是心思单纯,却也是在无极观,受过无极天尊教化,他自觉不妥,便收了笑容,稳坐太师椅之上,太夫人见任道灵此番,也是稍觉心安,冲众人斥道,“放肆,怎可失了体面”,众人被这一斥,也是不敢再多做聒噪,只是双腿之间,还是不觉发软。

    “仙师,此番,怎个说辞”,饶是太夫人有城府,此刻也是恼火,冲着仙师喝到。

    那仙师,确是个招摇撞骗之辈,只是其中,颇是有些个说法门道儿,却是后话。此刻,他也甚为尴尬,便硬着头皮,冲太夫人道,“自是我亲自上前,擒拿鬼物”。

    “来呀,两位童儿,于我上前捉鬼,哇呀呀呀呀”,那仙师大喝一声,似是唱戏一般,也不回头,便是使唤起两个道童,见无人回应,径自回头一看,只见他家两个道童,头也不回,早已逃的远了,此刻,已是出了后花园大门。

    真个是:

    剑影黄符漫天飞,仙观仙师欲驱鬼。

    不晓能为真与假,兀自上前把命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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