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巨人陨落
在冲天的白光缓缓消失的时候，带着巨大光翼的小队终于来到了山脚。看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白光，领头的黄发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看到在白光消散之前，已经有大半染上了昏黄色的光芒。
他挥了挥手，天上的巨大光翼消失不见。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小队骑着马默默的向山顶的方向赶去。但只是几秒，他们在队长的指示下停下了脚步。
一只巨大的黑狗停在他们面前，阻止他们继续向前。
“Ⅴ级的……猎人？”
看到这条狗，领头的金发男子表现出了一丝好奇。在他的印象中，猎人这种职业应该不可能和艺术搭上关系才对。
在黑狗阻挡住他们之后，守林人的身影从旁边昏暗的角落出现。在他身边，鲍勃用黑布蒙住了整张脸，只剩下一对眼睛露在外面。
金发男人又看了两眼后，失去了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兴趣。他表情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开口道：“教廷审判小队，我们正在追捕叛徒而且感应到了黄昏侵蚀的圣域，请不要阻挡我们。”
在男子开口的瞬间，鲍勃又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压力。他身边的守林人更惨，被圣者的气息压的下意识弯下了腰。
“咳……逐日者正在处理此事，而且佐纳先生让我把这两件物品交给您。”
守林人轻咳一声适应了压力。他打量了最前方的男子几眼，确定了他的描述和佐纳描述的一样后，从怀中掏出了佐纳之前交给他的物品，双手握着交给这位领头的队长。
“佐纳？”
听到这个名字，领头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情。他接过守林人手中的东西仔细看了两眼后，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队员们说道：“原地休息。”
圣者的威压散去，鲍勃和守林人同时松了口气。尤其是鲍勃，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稍稍落下。
……
踏~踏~
鞋底接触泥泞土地的声音传入了莫扎特的耳中。
“来得好快啊，我才躺下没有两分钟。”
“你个混蛋！”
感受到身边低沉的话语，莫扎特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佐纳和兰诺特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脸上充满了悲伤的表情看着自己。
“嘛，别摆着一副臭脸，笑一笑嘛。”
莫扎特说着，尝试着让自己的身体站起来。但是在他稍微尝试后，一股无力感伴随着剧痛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重新躺回去嘶嘶吸着冷气。
“你都这样了……还能说得出来这种话？”
在佐纳和莫扎特顶嘴的时候，兰诺特已经蹲在莫扎特身边。他身后淡紫色的光芒逐渐凝集成一本看上去很薄的书，书本缓缓翻开，淡紫色的光芒笼罩莫扎特的身体。然后……
“你！”
只见紫光刚刚碰到莫扎特的身体就被染上了一丝昏黄。但就在兰诺特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压制黄色的时候，一道绿光凭空产生射进了兰诺特身后的紫色书籍。那书在原地震颤了两秒后化作迷雾重新飘回了兰诺特的身体中。
“别试啦，不可能的。但是我跟一个全盛时期至少Ⅷ级的首领一换一了，不亏！”
“不亏个屁！”
站在一边的佐纳再也忍不住，半跪下身体一拳打到莫扎特左侧身体的触须上，让莫扎特再次发出抽冷气的声音。
“这是我的手啊！很痛的！”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脱离教会加入那个破组织就是为了跟这个怪物同归于尽的？”
“我想过啊，但是如果我不杀了它，我也不会有未来了。”
莫扎特的语气放柔，眼中尽是解脱的神情。
“你就这么放不下？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九成的概率会被腐化？”
“我想过，我当然想过。所以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嘛，不说这个了！”
躺在地上的莫扎特忽然咧嘴一笑，恢复了之前那欠揍的语气。他扭头看向兰诺特，说道：“帮我给奥罗斯带几件东西。”
“什么？”
兰诺特蹲在莫扎特的身边，看到他用右边那根触须伸进怀里，从里面掏出了一本厚重的书和一个巨大的卷筒。把两样东西放到旁边的地上，指着那个卷筒道：“我本来打算把这个留给绪斯迈尔来完成，他虽然不是很有天赋，但是对于我传授的东西他总是能尽全力完成。但是现在……我打算把它留给奥罗斯。”
“……这是什么？”
看着那个巨大的圆筒，兰诺特眼中有些疑惑。他记得这种容器是莫扎特用来装他那些宝贝谱子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随身携带。
“一首未完成的曲子，把它交给奥罗斯吧。告诉他等他觉得他能够完成这首曲子的时候，把它写完。”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无法完成它了？”
站在一旁的佐纳眼圈变得有些红肿，但是他还是开口嘲讽道：“我认识的沃尔夫冈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命运的人。”
“是啊，因为不愿意屈服命运，最后差点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莫扎特自嘲的笑了笑，开口道：“佐纳你知道的，黄昏首领的侵蚀是不可逆的。”
“……”
没有回话，佐纳沉默的转过身去，不再看莫扎特的方向。但就在他转过头去的瞬间，莫扎特对着兰诺特眨了眨眼。他的眉心浮现出一团黑雾，那黑雾绕着他飞了一圈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这个呢？”
兰诺特明白了莫扎特的意思。他没有理会那团黑雾，顿了几秒，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他指着那卷筒旁边的那本看上去就很沉的书，指着封皮上的书名开口道：“传承之书？这书的基础是老师的手笔吧？”
“是，我花了好大力气付出了无数代价才让先生出手帮我把我这辈子的所有知识封在了这里。”
莫扎特笑了笑，前肢在书的封面上摸了摸，封皮那柔软的触感顺着触手的前段传入神经，比以前摸起来的感觉更加清晰。
“老师一直不喜欢这种没有创作型的工作，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兰诺特看着莫扎特抚摸书皮的触手，眼中的哀伤根本掩饰不住。这位曾经由自己和佐纳一起带大的孩子，可能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走下去了。
“没办法，我这辈子没有收过一个正经学生，怎么也要为后代留一点东西吧。要是没有遇到奥罗斯，我会把它留给佐纳，让他带到总部等一个跟我有缘的见习守夜人。但现在，这么一个天才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说也要给他留点东西才行。以他的学习热情，就算我不能再教他，这本书也可以陪他走的很远了。”
“你本来可以亲自教他的！”
兰诺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情绪，他再也控制不住那种低沉而又平静的声音了。
“但是我做不到。”
莫扎特扭过头，看着云雾散去露出的璀璨星空，喃喃自语。
“十年了，十年来每一天我都在回忆那一天，每个晚上我都会从梦中惊醒。它就那样忽然降临，杀了莫尔斯，杀了克里斯汀，杀了我那么多朋友……也差点杀死了我。它只是站在那里，它身上的余波就杀了上万人。但它到离开之前都没有哪怕一丝感情上的波动，就好像在正常散步一般从我的头顶慢慢离开。它的样子就像梦魇一样印在我的身体里，每天闭上眼，就是他们的脸。就是他们惨死的样子！”
莫扎特的情绪逐渐激动。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眼中的星空变得更加璀璨，他的情绪也逐渐恢复稳定。
站在一旁的佐纳早已回过头，泪水已经从他的眼中滑落，滴在地上化作一粒粒灰白色的沙石。
“之前，我无能为力。我只能看着它杀了我从小到大仅有的朋友。但是现在，它的力量被水晶压制到最低，只需要一位圣者的力量。我又怎么能看着它继续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有逃出来的可能呢？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
“不，你不会死的！我会带你回总部，我会带你见弗朗茨先生！”
佐纳蹲下身，双手伸出想要莫扎特。但就在他触碰到莫扎特的瞬间，他的手上就如同被烧伤般出现了焦糊的痕迹，逼得他不得不收回了手。但他并没有死心，淡蓝色的戒指上蓝光一闪而过，一位身着管家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了莫扎特的身边，弯下腰想要将他抱起。
“停下吧，佐纳。你是想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一点一点侵蚀变成巫师，还是更绝一点，变成没有思想只知道杀戮的异种？”
莫扎特的轻柔话语让佐纳和管家制服的男人同时停下了动作。他们看着莫扎特慢慢起身，用那柔软的肢体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在站起来后，他在怀中摸索了一会，掏出了一个上面纹有无数奇异花纹，看起来十分精妙的机械造物。
“你……要干什么？”
看到莫扎特的动作，兰诺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双眼直视莫扎特的眼睛，开口道：“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沃尔夫冈。”
“不，已经没有用了。”
莫扎特的眼中充满了解脱和豁达。他对着兰诺特和佐纳，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微笑。
“能走远点转过头去吗，我想做一件小事。”
“你……”
兰诺特还想再劝，但是看到莫扎特脸上的表情，他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十分清楚，首领的侵蚀是不可逆的，这位朋友已经……无法挽救了。
“我想作为人类而死。”
听到这话，兰诺特干脆闭上眼睛回过头去。旁边的佐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刚开口，莫扎特就用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乌鸦在看着你。”
“……”
佐纳转过头，一串带着灰色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他听到那触手摩擦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听着那微弱的呼吸声从有到无。
砰
几秒后，清脆而又刺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
“呼。”
一位坐在烛火前的老者忽然叹了口气，看向远方。视线好像穿过空间落到了斯鲁芬尔镇的方向。他就那么看着，直到眼睛微微有些发酸后，收回了视线。
……
正抱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籍看的起劲的奥罗斯放下书本，看向天空。在那里，一个深红色的漩涡忽然出现。与此同时，他感到一丝不安，因为算一下时间……
“老师……”
……
夜晚偏僻的街道，一座独栋的房屋有些碍眼的立在旁边。在独栋房屋里，躺在床上刚刚睡着的女士在梦中感觉无比难受，两行清泪正从她的眼角滑落。再看她身边，原本生病躺在床上的丈夫，正化作绿色的光芒缓缓消失。
“爸爸？”
没有睡着的小男孩有些奇怪的看着父亲消失的位置，他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看着那逐渐散去的绿色光点，心里不太舒服。
他不知道为什么。
公元1791年12月5日
黄昏390年2月13日
巨人陨落。
他看到在白光消散之前，已经有大半染上了昏黄色的光芒。
他挥了挥手，天上的巨大光翼消失不见。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小队骑着马默默的向山顶的方向赶去。但只是几秒，他们在队长的指示下停下了脚步。
一只巨大的黑狗停在他们面前，阻止他们继续向前。
“Ⅴ级的……猎人？”
看到这条狗，领头的金发男子表现出了一丝好奇。在他的印象中，猎人这种职业应该不可能和艺术搭上关系才对。
在黑狗阻挡住他们之后，守林人的身影从旁边昏暗的角落出现。在他身边，鲍勃用黑布蒙住了整张脸，只剩下一对眼睛露在外面。
金发男人又看了两眼后，失去了在这里浪费时间的兴趣。他表情冷漠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开口道：“教廷审判小队，我们正在追捕叛徒而且感应到了黄昏侵蚀的圣域，请不要阻挡我们。”
在男子开口的瞬间，鲍勃又一次感受到了熟悉的压力。他身边的守林人更惨，被圣者的气息压的下意识弯下了腰。
“咳……逐日者正在处理此事，而且佐纳先生让我把这两件物品交给您。”
守林人轻咳一声适应了压力。他打量了最前方的男子几眼，确定了他的描述和佐纳描述的一样后，从怀中掏出了佐纳之前交给他的物品，双手握着交给这位领头的队长。
“佐纳？”
听到这个名字，领头的男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的神情。他接过守林人手中的东西仔细看了两眼后，点了点头，转身对身后的队员们说道：“原地休息。”
圣者的威压散去，鲍勃和守林人同时松了口气。尤其是鲍勃，悬着的那颗心终于稍稍落下。
……
踏~踏~
鞋底接触泥泞土地的声音传入了莫扎特的耳中。
“来得好快啊，我才躺下没有两分钟。”
“你个混蛋！”
感受到身边低沉的话语，莫扎特努力睁开眼睛，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佐纳和兰诺特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脸上充满了悲伤的表情看着自己。
“嘛，别摆着一副臭脸，笑一笑嘛。”
莫扎特说着，尝试着让自己的身体站起来。但是在他稍微尝试后，一股无力感伴随着剧痛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重新躺回去嘶嘶吸着冷气。
“你都这样了……还能说得出来这种话？”
在佐纳和莫扎特顶嘴的时候，兰诺特已经蹲在莫扎特身边。他身后淡紫色的光芒逐渐凝集成一本看上去很薄的书，书本缓缓翻开，淡紫色的光芒笼罩莫扎特的身体。然后……
“你！”
只见紫光刚刚碰到莫扎特的身体就被染上了一丝昏黄。但就在兰诺特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压制黄色的时候，一道绿光凭空产生射进了兰诺特身后的紫色书籍。那书在原地震颤了两秒后化作迷雾重新飘回了兰诺特的身体中。
“别试啦，不可能的。但是我跟一个全盛时期至少Ⅷ级的首领一换一了，不亏！”
“不亏个屁！”
站在一边的佐纳再也忍不住，半跪下身体一拳打到莫扎特左侧身体的触须上，让莫扎特再次发出抽冷气的声音。
“这是我的手啊！很痛的！”
“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你脱离教会加入那个破组织就是为了跟这个怪物同归于尽的？”
“我想过啊，但是如果我不杀了它，我也不会有未来了。”
莫扎特的语气放柔，眼中尽是解脱的神情。
“你就这么放不下？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有九成的概率会被腐化？”
“我想过，我当然想过。所以我可是做足了准备……嘛，不说这个了！”
躺在地上的莫扎特忽然咧嘴一笑，恢复了之前那欠揍的语气。他扭头看向兰诺特，说道：“帮我给奥罗斯带几件东西。”
“什么？”
兰诺特蹲在莫扎特的身边，看到他用右边那根触须伸进怀里，从里面掏出了一本厚重的书和一个巨大的卷筒。把两样东西放到旁边的地上，指着那个卷筒道：“我本来打算把这个留给绪斯迈尔来完成，他虽然不是很有天赋，但是对于我传授的东西他总是能尽全力完成。但是现在……我打算把它留给奥罗斯。”
“……这是什么？”
看着那个巨大的圆筒，兰诺特眼中有些疑惑。他记得这种容器是莫扎特用来装他那些宝贝谱子的，但是他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随身携带。
“一首未完成的曲子，把它交给奥罗斯吧。告诉他等他觉得他能够完成这首曲子的时候，把它写完。”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无法完成它了？”
站在一旁的佐纳眼圈变得有些红肿，但是他还是开口嘲讽道：“我认识的沃尔夫冈可不是这么容易屈服命运的人。”
“是啊，因为不愿意屈服命运，最后差点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莫扎特自嘲的笑了笑，开口道：“佐纳你知道的，黄昏首领的侵蚀是不可逆的。”
“……”
没有回话，佐纳沉默的转过身去，不再看莫扎特的方向。但就在他转过头去的瞬间，莫扎特对着兰诺特眨了眨眼。他的眉心浮现出一团黑雾，那黑雾绕着他飞了一圈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这个呢？”
兰诺特明白了莫扎特的意思。他没有理会那团黑雾，顿了几秒，语气变得有些沉重。他指着那卷筒旁边的那本看上去就很沉的书，指着封皮上的书名开口道：“传承之书？这书的基础是老师的手笔吧？”
“是，我花了好大力气付出了无数代价才让先生出手帮我把我这辈子的所有知识封在了这里。”
莫扎特笑了笑，前肢在书的封面上摸了摸，封皮那柔软的触感顺着触手的前段传入神经，比以前摸起来的感觉更加清晰。
“老师一直不喜欢这种没有创作型的工作，你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兰诺特看着莫扎特抚摸书皮的触手，眼中的哀伤根本掩饰不住。这位曾经由自己和佐纳一起带大的孩子，可能再也不能和他们一起走下去了。
“没办法，我这辈子没有收过一个正经学生，怎么也要为后代留一点东西吧。要是没有遇到奥罗斯，我会把它留给佐纳，让他带到总部等一个跟我有缘的见习守夜人。但现在，这么一个天才出现在我的面前，怎么说也要给他留点东西才行。以他的学习热情，就算我不能再教他，这本书也可以陪他走的很远了。”
“你本来可以亲自教他的！”
兰诺特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情绪，他再也控制不住那种低沉而又平静的声音了。
“但是我做不到。”
莫扎特扭过头，看着云雾散去露出的璀璨星空，喃喃自语。
“十年了，十年来每一天我都在回忆那一天，每个晚上我都会从梦中惊醒。它就那样忽然降临，杀了莫尔斯，杀了克里斯汀，杀了我那么多朋友……也差点杀死了我。它只是站在那里，它身上的余波就杀了上万人。但它到离开之前都没有哪怕一丝感情上的波动，就好像在正常散步一般从我的头顶慢慢离开。它的样子就像梦魇一样印在我的身体里，每天闭上眼，就是他们的脸。就是他们惨死的样子！”
莫扎特的情绪逐渐激动。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眼中的星空变得更加璀璨，他的情绪也逐渐恢复稳定。
站在一旁的佐纳早已回过头，泪水已经从他的眼中滑落，滴在地上化作一粒粒灰白色的沙石。
“之前，我无能为力。我只能看着它杀了我从小到大仅有的朋友。但是现在，它的力量被水晶压制到最低，只需要一位圣者的力量。我又怎么能看着它继续苟活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有逃出来的可能呢？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
“不，你不会死的！我会带你回总部，我会带你见弗朗茨先生！”
佐纳蹲下身，双手伸出想要莫扎特。但就在他触碰到莫扎特的瞬间，他的手上就如同被烧伤般出现了焦糊的痕迹，逼得他不得不收回了手。但他并没有死心，淡蓝色的戒指上蓝光一闪而过，一位身着管家制服的男人出现在了莫扎特的身边，弯下腰想要将他抱起。
“停下吧，佐纳。你是想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一点一点侵蚀变成巫师，还是更绝一点，变成没有思想只知道杀戮的异种？”
莫扎特的轻柔话语让佐纳和管家制服的男人同时停下了动作。他们看着莫扎特慢慢起身，用那柔软的肢体支撑住自己的身体。在站起来后，他在怀中摸索了一会，掏出了一个上面纹有无数奇异花纹，看起来十分精妙的机械造物。
“你……要干什么？”
看到莫扎特的动作，兰诺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双眼直视莫扎特的眼睛，开口道：“还没到最坏的时候，沃尔夫冈。”
“不，已经没有用了。”
莫扎特的眼中充满了解脱和豁达。他对着兰诺特和佐纳，嘴角上翘露出一个微笑。
“能走远点转过头去吗，我想做一件小事。”
“你……”
兰诺特还想再劝，但是看到莫扎特脸上的表情，他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十分清楚，首领的侵蚀是不可逆的，这位朋友已经……无法挽救了。
“我想作为人类而死。”
听到这话，兰诺特干脆闭上眼睛回过头去。旁边的佐纳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他刚开口，莫扎特就用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乌鸦在看着你。”
“……”
佐纳转过头，一串带着灰色的泪水从他的眼中滑落。他听到那触手摩擦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听着那微弱的呼吸声从有到无。
砰
几秒后，清脆而又刺耳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
“呼。”
一位坐在烛火前的老者忽然叹了口气，看向远方。视线好像穿过空间落到了斯鲁芬尔镇的方向。他就那么看着，直到眼睛微微有些发酸后，收回了视线。
……
正抱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籍看的起劲的奥罗斯放下书本，看向天空。在那里，一个深红色的漩涡忽然出现。与此同时，他感到一丝不安，因为算一下时间……
“老师……”
……
夜晚偏僻的街道，一座独栋的房屋有些碍眼的立在旁边。在独栋房屋里，躺在床上刚刚睡着的女士在梦中感觉无比难受，两行清泪正从她的眼角滑落。再看她身边，原本生病躺在床上的丈夫，正化作绿色的光芒缓缓消失。
“爸爸？”
没有睡着的小男孩有些奇怪的看着父亲消失的位置，他并不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看着那逐渐散去的绿色光点，心里不太舒服。
他不知道为什么。
公元1791年12月5日
黄昏390年2月13日
巨人陨落。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